【苦柚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了,hot你不给个说法吗??!】
【没错!天天拿着苦柚的形象做封面,结果点进来根本不是!溜我们粉丝很好玩是吗?!】
台上热舞的人激不起一点水花,飞速滑动的弹幕大多都在提一个人。
苦柚。
【hot你们会不会赚钱?之前的榜一因为苦柚给你们投了多少,你看看现在人家还来不来?】
【楼上姐妹说得好!苦柚不出现,榜一也不来,hot你就作吧,一作一个不知声】
宴初和盯着屏幕停了好一会,他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这种欢腾的氛围还有热闹的弹幕,甚至这个舞台都印象深刻。
“在看什么?那么着迷?”
宴初寒的询问伴随着刹车声同时响起。
“没什么。”
宴初和摇摇头,按灭屏幕,开门下车。
对方说今天要带他见个朋友,还挺郑重其事的。
不知道何人能让他这个几乎断绝私人社交的哥哥称作朋友。
宴初和难免会好奇。
穿过曲径小院,听着竹林沙沙和泉水叮咚,兄弟俩终于来到庭院深处,他们约定的地点。
中式庭院简约质朴,紫檀木桌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净手烹茶,画面优雅和谐,更近一点的圆形窗把人框在里面,更成了视觉的重心。
宴初和停下脚步。
他认出这人是谁了。
那个常来店里买花的男人,唐既白。
“初初,来见人。”宴初寒注意到他的止步,出声指引。
正在倒茶的唐既白闻言抬头,隔着花窗看到宴初和的时候嘴角弯了弯。
“原来是你啊。”
发现自己被认出来,宴初和也没有继续停留,选择穿过屏风来到内室。
“你们认识?”宴初寒疑惑的目光扫过两人。
唐既白点头,“他在我常去的那家花店工作,一来二去就认识上。”
“没想到他居然是你在找的弟弟,早知道我就带着人来见你了。”
宴初和继续保持沉默。
连在找自己这件事都告诉对方,看来宴初寒对于这位唐既白的信任度很高,怪不得能被称作朋友。
“是我的错,之前应该带他出来见见人的,不然也不至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弄丢。”宴初寒回头看了眼宴初和,眼中的冷意瞬间散去。
“还好没弄丢。”
宴初和有些小嫌弃,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足哥哥面子,没有当场表现。
这一通饭局主要是另外俩人聊天,而宴初和只需要吃吃吃就好。
接近尾声的时候宴初寒接了个电话,然后很抱歉地告诉宴初和他要提前离开,让唐既白送他回家。
还没等宴初和开口,人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宴初和气的小声嘀咕:“出尔反尔,坏人。”
“呵呵。”
“你笑什么!”宴初和转头怒视发出笑声的唐既白。
唐既白也不藏着,笑着摇头。
“没什么,吃饱了吗?吃饱了送你回家。”
宴初和扔下筷子,虽然只是八分饱,但宴初寒都走了,他可做不到在被不熟悉之人的注视下继续享用美食。
“我不回家,我要去找安瑜。”
唐既白起身的动作迟了半秒,嘴角的笑意还未收起,眼睛却没什么愉悦的情绪:“你哥哥让我送你回家。”
“那我自己去。”宴初和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去找安瑜,不可能因为宴初寒就放弃。
“罢了,他这会估计在办公室,我送你过去。”唐既白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一些宛如底线一般的优雅礼貌。
宴初和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他不熟悉c大,有个熟悉的人带路能节省不少功夫。
而且他有点好奇安瑜在学校是什么模样。
*
c大最具现代主义风格的教学楼内,安瑜和一众同学正在记录眼前波动的数据。
这种工作难免有些枯燥,不少人选择摸鱼,忽然窗边有个人突然叫了一声。
“我靠!老唐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疯了疯了!快收拾东西,让他看到估计要骂死我。”
“你没看错吧?老唐这个点从不会出现,他要睡午觉的,嘶——快快快!真的是他!”
安瑜作为这里为数不多还在电脑面前的一员,闻言也只是略略抬头,并不算慌张。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最先发现唐既白踪迹的人“咦”了一声,接着道:“不对劲,老唐带着人来的,他不是最不喜欢别人坐他车吗?怎么今天转性了?”
一个正在匆忙点亮屏幕的学生闻言回道:“他都能这个点过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不定是女朋友,哈哈,老唐这个年纪再不结婚估计要被催了!”
“别瞎说,是个男的!”
“男的才对啊!你们不知道?老唐他喜欢男人啊,要不他怎么评不上院长?”
“嘘——别说了!他们上来了!”
安瑜垂眸,对于这些师兄八卦的言语并不感兴趣,甚至有点鄙夷。
这些人没一个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的,要不是家里有点关系,怎么可能来到唐既白的工作室工作?
说不定以后也要靠家里的公司活着。
他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有钱的父母。
所以他要找一个好拿捏的富人去改变自己的阶层,而恰巧这个时候宴初和出现了。
安瑜仿佛看到晋升的阶梯就在自己面前展开,只要他把握住宴初和,他就能得到一切。
他喜欢宴初和吗?
当然喜欢。
谁不喜欢天真烂漫的东西?他也一样。
只是现在宴初和跟着宴家人离开好几天,却一个消息都没有,这让他有些许恐慌,就连学习和工作的时候也不能完全的投入。
这不可以。
安瑜找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学长求助,但对方只让自己耐心等待。
耐心……耐心……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安瑜盯着眼前的屏幕,心却一直想着宴初和,直到他看见心里想的人和眼前出现的人逐渐重合。
“中午好,唐教授!”
“嗯,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不用管我。”唐既白伸手将起身迎接他的学生按回座位,视线在办公室里转了个圈,最后停在安瑜身上。
“安瑜,跟我来下。”
被唐既白点名的安瑜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将目光一直放在男人身后的宴初和身上。
可以看出回到自己家的宴初和过得很好,又成为那个他只能遥望的小少爷,和他这种生活在底层的阴暗之人仿佛有着天堑一样的鸿沟。
这不应该,这不可以……
阴郁的心思逐渐蔓延,直到唐既白带着冷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安瑜。”
唐既白的语气并不算重,但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是种提醒。
“工作很重要,但也不能太过沉迷。”
安瑜骤然回神,快速扫了眼周围。还好唐既白威严足够,没人在此刻抬头张望,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他有些反常的举动。
他沉默地起身,看了眼宴初和,安静地跟着唐既白出门。
宴初和动了动唇,有点想和安瑜说话,但想到进门前唐既白的嘱托,又压了下去。
直到三人离开办公室他才开口。
“安瑜,你还好吗?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来见你……”
“初初。”
宴初和的问好被唐既白的声音打断,对方语气平和,用的却是宴家人常唤的名字,亲近之情不言而喻。
“不准备跟我道个谢吗?好歹是我送你来的。”
宴初和视线游移,他见到安瑜太高兴,一时忘了礼仪。
为了能尽快应付走唐既白,宴初和难得给对方一个真诚的笑容。
“谢谢唐先生,唐先生开车很稳,真的很感谢唐先生送我过来。”
连续的夸赞让一贯淡定的唐既白都有些讶异,不过他对此还是很受用,轻轻颔首放了两人离开。
宴初和拉着安瑜准备回家,结果走到半路没什么人的角落,安瑜突然甩开他的手。
“安瑜?”
宴初和还不清楚情况,有些困惑地回头,却对上安瑜带着怒意的冷眸。
“怎么了?”
“你和姓唐的是什么关系?”
安瑜灰色的眼眸在树荫的遮蔽下显得格外昏暗无光,褪去温润外壳的他难得露出些许阴郁底色。
“为什么是他送你过来?你和他又是怎么熟悉的?他为什么会叫你‘初初’?”
一连串的发问给了宴初和一个措手不及。他抿唇思索怎么跟安瑜讲事情的经过,但这种反应落在对方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
“你知不知道姓唐的喜欢男人?!”
安瑜的愤怒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从他看到宴初和出现在唐既白身后起,从他想起办公室其他人的八卦言语时,他的心像是被丢进烧的正旺的火炉内,嫉妒与恐慌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
“你别激动安瑜,我和唐既白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和我哥哥是朋友,今天一起吃饭,顺路送我过来而已。”宴初和试图安抚安瑜。
本来今天能来找安瑜他是很开心的,但面对安瑜这近乎疯狂的反复质问,他原本的那点愉悦也都消失殆尽。
安瑜拒绝了宴初和的安抚,并且用阴沉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的声音不似刚刚那般歇斯底里,却带着平静的疯狂。
“你还维护他?”
“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呵呵,你不根本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担心你要离开我,我担心的每晚都睡不着……”
“我后背的伤口每天都在疼,都在提醒我帮你挡下那一刀是多么错误的决定!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宴初和,你根本就不会爱一个人!”
男人后退了几步,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诘问宴初和,最后落下判词: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根本……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