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离场后会议室的氛围肉眼可见的变得轻松,老成员们放松下来,新人也没那么拘谨。
“哎呀,还是零号的椅子坐着舒服,什么时候我才能当老板啊,真是受够了天天干活的日子。”
草莓派再次坐回正中间的主位,瘫倒在椅子上舒服地嗟叹。
“小心福金听到,向boss举报你想篡位。”
茱丽叶拿着酒杯,手腕轻轻晃动着浅酌。
“无所谓啊,福金这家伙嘴里都没实话。”
草莓派无所谓地耸肩,“上次她也说事关飓风之眼的开启,结果居然是让我入侵银行,真是会画饼啊。”
“那我可要为福金打抱不平了。”
潘多拉看似为福金说话,实则也没放过她,“没有那次行动,这次的任务基金哪里来?入侵银行当然也算计划关键了。”
“什么?你们居然说福金的坏话?”
她们聊得火热,景昭雾的困意被打断,想着这次行动的具体计划还没商定,她索性坐起来加入,落井下石道,“这么多年了福金都是这样,怎么别人不吐槽就你们吐槽?是不是自己不努力?”
景昭雾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草莓派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话说——”她拉长腔调,“听说负鼠你恋爱了啊?”
此话一出,熟悉景昭雾的老成员潘多拉和茱丽叶开始起哄,就连新成员的目光也聚集在她身上。
“负鼠前辈居然恋爱了吗?”
隐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方也是组织里的人吗?真好奇什么样优秀的人才配得上负鼠前辈呢。”
“啧啧,新人,你的好奇心很旺盛嘛。”
草莓派笑嘻嘻地看向隐狐,“这个问题我就不能回答了,负鼠可是很神秘的哦。”
草莓派是组织的技术人员,负责数据处理,有些事情瞒不过她很正常,景昭雾不惊讶她知道有关莱斯特的信息——多半是莱斯特身边那位组织眼线向上传递情报时被草莓派捕捉到了。
不欲对这个话题多聊,她冷淡地告诫:“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别去打扰他。”
但草莓派似乎没有读懂景昭雾的潜台词,她继续追问:“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使用蜂蜜陷阱啊,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呢。”
“什么?负鼠也用honey trap?”
“好啊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用这种脏手段做任务,不要被茱丽叶带坏啊负鼠!”
人的本性是八卦的,听到与桃色交易有关,本来只是随声附和的茱丽叶和潘多拉也加入话题,催促着景昭雾讲一讲是怎么和男友认识的。
“负鼠前辈这么厉害吗?”
豹猫笑得甜蜜,“连感情都能利用,真不愧是王牌成员啊,我要向您学习呢。”
好烦,怎么这一批新人这么八卦?
隐狐就算了,他脑子有坑她不和他计较,这个豹猫是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景昭雾本来就因草莓派把不该透露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说笑而有些不耐烦,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含情绪的目光投到豹猫脸上,“哦?向我学习?那你可有的学了。”
“是吗?”景昭雾本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但豹猫寸步不让,“怎么利用感情成事?前辈能传授一下经验吗?”
“没有经验哦,真心就够了,我很爱我男友,谈不上是利用。”
听到她这句话,豹猫没再穷追不舍,他垂眸,刻薄而轻蔑地笑了一声。
“怎么了新人,你对我很有意见?”
捕捉到他这个带有讽刺意味的笑,景昭雾站起身来,自上而下地俯视豹猫,“培训你的考官没有告诉你吗?在黑洞,不要擅自打听别人的私事。”
“否则。”景昭雾眯着眼睛,目光掠过豹猫的咽喉,意味深长地停顿,“小心性命不保。”
她说完,连商讨方案的耐心都没有了,起身离开,“隐狐,最后的计划同步我一份,我先走了。”
天空又下起雨,景昭雾没有带伞,冒雨从后门离开。
她并没有真动怒,只是借此传达一个信号,给草莓派,也给初来乍到的新人——不要擅自打听她的事。
当卧底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容易,她打两份工已经够累了,如果还要随时提防来自同伴的背叛,那也实在是太过让人心烦。
哪怕着急回家休息,但为了防止被追踪,景昭雾还是绕路离开信天翁酒吧。
信天翁酒吧位于紧邻15区的14区边境,此时已经是午夜,游荡在外的除了流浪的醉汉,就只有清扫街头的机械环卫工,四周安静得可怕。
“哗啦——哗啦——”
皮靴踩进水洼,迈步抬脚时带起一片水花。
雨点密集砸落,潮湿的土腥味混杂着下水道的恶臭,空气中充斥着霉烂的气息。
景昭雾走在酒吧背后的小路上,大雨掩盖了脚步声,喧闹和霓虹灯光都被隔离在信天翁酒吧内,这里只有破旧、阴暗。
身后似乎有什么?
被窥视的感觉让景昭雾回头,昏暗的路灯、空荡的街道,她身后空无一人。
似乎是错觉?
不——战士的直觉告诉她,不可能是错觉。
就算是错觉,她也得提高警惕,卧底生涯危机四伏,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害自己殒命的“错觉”。
她没有再回头,佯装一无所知地往前走,甚至还悠闲地玩起了光脑。
终于,缀在身后的存在忍不住了。
五个披着黑袍的身影鬼魅般出现,他们一言不发,上来就干。
炽热的火焰无端从景昭雾脚下燃起,她没有慌张,助跑起跳,优秀的弹跳能力让她停滞在与路旁广告牌相同的高度。景昭雾双手抓住广告牌高高荡起,把自己甩到其中一个黑袍人身上。
她两脚勾住黑袍人的脖颈,半空中迅速旋转,用力拧住绞杀。
火焰瞬间消退,松开黑袍人落地后,景昭雾闲聊般开口询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亲眼目睹同伴的尸体倒在景昭雾脚边,余下的黑袍人们保持沉默,互相对视一眼后同时朝她冲过去。
“不敢说?”
景昭雾掏出折叠刀甩开,“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黑袍人有战术地展开围攻,其中一人的异能似乎可以召唤植物,凭空出现的布满尖刺的藤蔓朝景昭雾抽去。
另一个黑袍人的身形突然暴涨,哪怕有宽大的外袍罩着,也能一眼看出他整个人宽大了一圈。
还能突然爆种的?这不公平!
心里吐槽不影响景昭雾手上动作,她肯定这附近还有别的眼睛隐藏在暗中,她得节约力气速战速决,绝不能暴露底牌,当然——仅凭这群黑袍人也远不足以把她逼到那一步。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她只是握着一把折叠刀,身形迅捷地冲进黑袍人的包围中。
藤蔓不够快,无法禁锢景昭雾,肌肉男不够灵敏,始终被风筝,另外两人格斗水平不错,但攻击总被景昭雾用巧劲格挡。
四个黑袍人,不到5分钟,全部倒在景昭雾的折叠刀下。
她连呼吸都没乱,低头用衣角擦拭沾满血迹的折叠刀,身型维持着战斗姿态没动。
“啪——啪——啪——”
鼓掌声从街角处传来,景昭雾毫不意外地抬头——还有一个黑袍人站在那里。
那人的黑袍明显比地上这五人高级,袍角绣着金边,勾勒出繁杂浮夸的暗纹。
前面五个菜鸡果然只是小喽啰,真正的硬菜才刚端上桌。
景昭雾缓缓放下手中折叠刀,看着他黑袍上低调奢华的月轮花纹,“月曜神使?等级不低啊,你认识我吗?”
对面那人诡异地沉默了一瞬,这微乎其微的一怔让景昭雾发觉不对,她压下心底的猜测,故意问:“是因为我昨晚炸了你们的教堂?”
他还是不说话,她没气馁,很不屑地继续说道:“那你们也不过如此嘛,连真正的仇人是谁都没分清就来报仇。”
终于动了,黑袍人从街角的阴影中迈出,难辨男女的机械拟音古井无波,“没关系,是仇人,我们都会清理,不分早晚。”
“哦?是吗?教廷居然这么鲁莽无脑吗?怪不得风评这么差呢。”
景昭雾有心多试探几句,对面那人却不上钩,没再接应她的话,一言不发地发起凌厉攻击。
他并没有使用异能,但格斗水平已经远超刚才那四人,景昭雾难得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你是谁?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景昭雾的攻击与他的攻击互相冲撞,反作用力把两人弹开,他们又再次欺身向前纠缠在一起。
“这是搭讪吗?”
他似乎在笑,“没有见过哦,我可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女士。”
他嘴上说着暧昧不明的话语,手上动作却毫不留情,冷冽匕首寒芒一闪,刺向景昭雾肩头。
距离太近了。
景昭雾没有闪避,她任由匕首刺中自己,自损八百的同时也要伤敌一千,折叠刀在黑袍人手臂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流淌着暗金色不明物质的血液滴落在地,黑袍人更兴奋了,他喘着粗气,双眼炙热地盯着景昭雾,“有趣,你真是有趣。”
太装了,也太疯癫了。
景昭雾不欲与他纠缠,她收回折叠刀,拔出腰间的消音手枪。
她不是战斗中多话的性格,如果不是为了试探身份,她连一句废话都不会和他多说。
拔出手枪后她也并不张扬,眼疾手快地抬起瞄准他眉心,眼睛眨也不眨,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扳机。
疾驰的子弹破膛而出,距离这么近,任黑袍人反应再快,也无法快过子弹的速度。
只可惜,留不下活口了。
子弹命中前,景昭雾略有些遗憾地想。
不过没关系,背后指使者是教廷最好办,她喜欢这个答案。
因为这意味着——只需要全部杀掉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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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