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的话让苏禾哭笑不得,但她也懒得解释了,反正解释了也没人信。
她认命地回了声“好”,随即问老爷爷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发给她,老爷爷当然没有意见,一口答应了苏禾的请求。
“你们上次过来这里,是要去那上面看这个爱心形状的湖吧?”老爷爷将地上的剑捡起,重新单手握着背到了身后,笑眯眯道。
“——苏禾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一个独一无二的地方,我想要带你看看。”
“害——这不就是一片湖嘛。”
“这片湖不一样——”
......
脑海中再次浮现与那道熟悉男声的对话,苏禾呆愣愣地伸手摸着心口的位置,感觉隐隐有些说不清的难受。
她眼神空洞地看向老爷爷,勉强扯了扯嘴角,无力道:“那时候——我大约只以为,这是一片普通的湖吧。”
“嘿,看来那小子,是个不长嘴的。”
被老爷爷这么一扯,苏禾的脑袋倒是清明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么混沌难受了。
她略显尴尬地与老爷爷道别,随即便踩着脚踏车往老爷爷给她指的一条路骑去。
上坡路让苏禾的大腿隐隐发酸,憋足了劲往上蹬,脸都憋红了,可才往上骑了不到5米。
苏禾干脆下车开始推着自行车往上走,反而比骑坡上路速度还快点,沿途零星会遇见一两个男女,他们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森林公园里有一处小山,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有一处大土堆模样的高地,从那高地的某处往下望去,就可以看见这湖是个爱心形状。
刚踏上那片高地,莫名地涌上了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苏禾更加笃定那照片里的人就是她,原来她曾经真的到过这里。
当时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着陆轻舟来到这里的呢?那时候她如果多一点耐心,仔细看一看,那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苏禾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高地的一角,她低头朝下眺望,凉风阵阵吹起了苏禾的头发,还带着一点不知从哪飘来的淡淡花香,那香味有点熟悉,苏禾扬起鼻尖仔细迎着风闻了闻。
——是白兰花的香气。
下一秒,苏禾立在高地一角的边缘,对着广阔的天空放声大喊道:“陆轻舟——你到底在哪里——”
无人回应,就连个回声都没有。
一旁经过的路人看着苏禾眼神异样,不自觉地离苏禾远了几步。
得不到答案的苏禾有些落寞地立在高地边缘,不想在意周遭投向她的目光,她自顾自地闭上眼,就这么站着吹了会儿风。
心情缓缓平复了下来,苏禾睁开眼扫向下面的湖泊,其实乍一眼她依旧没看出来那是个爱心的形状,她往左微微挪了挪,又向右方走了两步。
随即脚步顿住,原来下方的湖泊是个有些瘦上的爱心形状啊,那爱心的尖角还带着一点小弯钩。
苏禾像是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般如释重负,神情舒展开来,她拿出手机将心形湖存入相册中,随即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随即她又蹲到了地上,将手机高高举过头顶,镜头朝向自己,久违的来了张自拍发上朋友圈。
配文:原来这片湖真的不一样,独一无二。
回去的路顺畅无比,苏禾双脚离开脚踏板,像只自由飞翔的小鸟般一路滑行下坡。
瞧了眼时间,苏禾将自行车还回了租赁处,随即快步赶回营地。
可等到了营地,她才发现还是回来得早了,仇景天那群人一打起麻将来,就像是忘记了时间。苏禾走时他们什么模样,现在回来一看基本还是那副模样,纹丝未动。
苏禾现在是真担心,她好好的“疗愈”露营团会被带歪成“麻将”训练营。
“老仇,你们晚饭还打算吃吗?”苏禾问。
“吃——”仇景天激动地一声高喝,随即将桌子中央,宋苒苒刚丢出的牌拿回到他自己面前。
苏禾赶忙揉着耳朵往后退了一步,与牌桌脱开一定距离,她向其他牌桌扫了一圈后,问:“阮正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玩了?”
宋苒苒头都没抬一下,不屑道:“他啊,连着输了7把,然后说累了,状态不佳,就睡觉去了。且——明明就是输不起。”
“哦——他回帐篷里了?”苏禾突然觉得阮正有些可怜,打算去关心一下,不管怎么说,阮正都帮过她。
宋苒苒耸耸肩,表示不知,苏禾又瞧向仇景天,仇景天同样表示不知。
苏禾无语地给了两人额头一人一记毛栗子,让他们收拾收拾,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晚饭了,随即转身去了帐篷区。
在帐篷外换了几声“阮正”都没有反应,想着阮正有可能是真的睡着了,于是苏禾没再继续喊,小心翼翼地离开帐篷外,连走路都尽量避开脚底的树叶。
“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苏禾吓了一跳,扭头瞧向来人。
“谁鬼鬼祟祟了,还不是以为你睡着了,怕吵到你。”
阮正双手插在兜里,头顶的发梢有些杂乱,模样瞧着确实像是刚睡醒,他眼眸噙着一抹笑意,缓缓走向苏禾,道:“照片拍的不错,我还想去湖边找你来着,结果你倒是自己回来了。”
“找我?”苏禾有些诧异,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需要时刻有人看着吧。
“嗯,我也想去看看那个爱心形状的湖啊——苏禾,你不地道,这么特别的湖,也不带大家一起去打个卡。”
苏禾反应极快,她道:“我那是先去给你们踩个点,总要先去看看靠不靠谱,明天你们要愿意的话就带着你们一起去。”
“哦——原来是帮我们踩点去了啊——”阮正明显满脸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苏禾只当没看见,“既然你起来了,那就一起过来准备晚餐吧。”
再次回到营地,仇景天他们已经收起了麻将牌,几张麻将桌被拼在了一起,铺上桌布后成了一张长条餐桌。
团员们像是打麻将打出了革命情谊,热络无比,仇景天按照下午麻将的输赢快速分配完了工作,最后的赢家们大摇大摆地在沙发休闲区坐了下来,心安理得享受着输的人替他们端茶倒水。
苏禾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进入意识里瞧了眼结缘值后,唇角就怎么也下不来了。
于是心情愉悦的一蹦一跳,跑去帮着输了麻将的那群人,一起准备着晚餐。
烧烤吃多了也腻,于是苏禾找了个卡式炉烧了一锅开水,往里面滴了几滴菜籽油后,随即汆了满满一大盆芦笋。
将芦笋从沸水里捞出沥干水分装盘,营地调料有限,苏禾只能在上面淋上一点酱油膏。
接着她将锅里的水倒掉,用厨房纸擦干了锅里的水,又往锅里倒入些许油,等锅中的油微微冒起小泡泡时,她将卡式炉的火关掉,随即将热油将盘中的芦笋淋了个遍。
一道简单的白灼芦笋便完成了,苏禾双手端起这盘绿油油亮晶晶的芦笋,颇为满意地走去了餐桌。
晚饭时,苏禾征询了一下大家的意见,最后决定明天上去组织所有人一起去看心形湖,下午做完瑜伽后,他们接着搓麻将。
不用绞劲脑汁地想活动,苏禾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反正只要结缘值可以增长,她倒是无所谓团员们怎么交流玩耍,反正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就行。
饭后仇景天他们又将餐桌还原成了麻将桌,三张桌子的距离摆的近了些,他们改成了车轮战,输的人就下场换人,这样所有的人都聚到了一起,玩得热火朝天。
苏禾瞧着天色渐暗,借口白天骑车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她本就对麻将不感兴趣,所以其他人倒也没怀疑什么。
宋苒苒闻言,仔细瞧了眼苏禾有些泛白的面色,急忙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非要扶着苏禾回到帐篷里看着她睡下,才放心离开回到牌桌上。
等宋苒苒离开片刻之后,苏禾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黑漆漆的帐篷顶,她思考着营地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可以带过去取许愿牌。
随即忽然想起营地挂星星灯时用的铝合金便携人字梯,但那东西应该被丢在仇景天的车里,她要怎么拿呢?
苏禾有些烦躁的坐起身,胡乱地抓了把头发,打算先偷偷溜去车那边瞧瞧,万一仇景天连车都没锁呢。
她刚拉开帐蓬的拉链门,就看到阮正从前面经过,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愣住。
苏禾问:“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玩吗?”
阮正挠挠头,道:“哦——和他们有代沟。”
“哦。”
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苏禾眼眸微亮地瞧着阮正,狡黠道:“阮医生,应该还不困吧?大冒险敢不敢玩?”
阮正狐疑地低头看着苏禾,本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又架不住心中那一点好奇,他问:“什么大冒险?”
“嘘——跟我来。”
苏禾带着阮正绕了一大圈,避开麻将桌那边可能会看到的地方,到了仇景天的黑色SUV旁。
阮正覆手而立,挑眉瞧着苏禾鬼鬼祟祟的模样,不明白苏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禾将车门拉了个遍,最后使出出吃奶的劲想要拉开后车厢的车门,结果发现仇景天还是有脑子的,竟然将车锁的死死的。
“你——该不会是要偷车吧?这就是你说的大冒险?”
瞧着苏禾前前后后绕着车一阵忙活,最后竟然跟一扇车门叫上了劲,阮正有些哭笑不得,这大晚上的,他跟过来到底图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