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周末有时间吗?”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陆承问陆爸徐妈。
爸妈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徐妈问陆承:“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陆承夹了块肉吃,思索会道:“我们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
陆爸很高兴,给宇安又夹了块肉:“诶哟,我家儿子邀约一定要去啊,就这个周六吧。”
一旁的徐妈想到什么,用胳膊肘碰陆爸:“你忘了乔家人约我们去看展吗?”
陆爸确实忘了:“什么展?”
徐妈喝了口水接着道:“他们家有个女儿,画画画的不错,这周六办了个展约我们去看。你真行,自己应下约的自己忘了。”
“哦哦哦。”陆爸还是没想起来,但自己老婆说有就有吧。紧接着道:“我们可以看完展再去找个餐厅吃饭啊。”
“虽然时间赶了点,但也不是不行。”徐妈计算着时间已经想好预约哪家餐厅了。
陆承对画展感兴趣,对俩夫妻问:“你们不带我去看展?”
陆爸撇嘴:“我以前带你去这种场合,你是拒绝,还说什么不想看一群猴子聊天。”
“那现在我想看猴子聊天了哈哈哈。”陆承没想到自己是这种毒舌人设。
回卧室草草洗完澡,陆承穿着睡衣盖条毛巾坐在书桌前。他从书包内掏出放学路上新买的一个小本子。
他从小到大有个习惯,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用笔记本记下方便思考,高考复习的时候各个科目有一本笔记本,工作之后每个项目也要记住笔记本上方便规划思考。
现在即将离开,他也想用笔记本记一下最近的感受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感受就写五百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但怎么离开他有些犯愁。
陆承对着虚空喊:“怎么触发,嗨咯?系统?离开?Esc?”
“滴!《恋爱计量单位》为你服务。玩家需要帮助吗?”一个突兀的机械声出现在陆承耳边。
陆承问:“我要怎么退出游戏?”
机械声:“玩家下达退出命令就好。”
陆承尝试了一下:“退出?”
“您确定要退出《恋爱计量单位》吗?”机械声音冷冰冰道。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徐妈问陆承:“承承要吃小龙虾吗?”
陆承:“不要。”
游戏继续,小龙虾暂停,陆承心碎。
这是陆承来游戏世界的第三个月,马上要开始月考。
他们学校的考场是打乱排序的,成绩好的同学能和成绩差的同学都能随机排在同一个考场。
宇安看着小本子上记的考场:“5-7教室。”他喃喃抬头找考场。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个男生嬉闹声。
“陆哥!这场有把握吗?”小寸问陆承。
“没把握,咋的,你要给我抄啊?”陆承手里拿着用来临时抱佛脚的笔记,倚着栏杆看小寸他们。
另一个男同学锤小寸:“带头作弊啊,我第一个举报你。”
陆承认真拍小寸肩膀:“没事,我们好兄弟要死一起死。”
寸头犹豫道:“不太好吧陆哥。”他说完旁边的同学都笑个不停。
布置考场的老师出来维护秩序:“诶诶,你们几个,在老师眼皮子地下讨论作弊像话吗?”
老师一出来,其他同学都开始假正经,摆正歪七扭八的靠姿,装努力学习看手里的书。就陆承一个人仍旧保持着懒散的姿势对老师道:“老师,我们就是聊聊天,胡说八道,您别当真。”
宇安就在不远听到陆承说话,他犹豫着要不要等会再进考场。
陆承看到捏小本过来的宇安,挥手打招呼:“宇安,你也5-7啊?”
寸头早在陆承这边听说过宇安但没见过人,他撇撇嘴对陆承说:“陆哥,你找小弟能不能找个威威雄壮的,比如像我一样的。”在寸头眼里,宇安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显白显瘦,头发软长遮住眉毛,眼神飘忽无神。看起来就像软柿子一点没有做小弟的样子。
“别胡说。”陆承用笔记本敲寸头头顶,笑着说:“我让你喊陆哥,你别真把自己当小弟。”
“不,我就要做你小弟。”寸头嘿嘿笑,他真的挺喜欢陆承的,靠谱细心还谜之自信。
陆承有点舍不得小寸,和小孩打交道比现实生活中那群狐朋狗友要纯粹多了,到底是年轻纯真。
开考后,陆承才知道宇安坐自己斜前方靠窗的位置。
考场很安静,偶尔有试卷翻动的沙沙声。时间久了大家都能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考场像个巨大的方形水缸,薄薄一张试卷散发着高浓度愁绪,随后慢慢稀释混入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快要退出游戏的陆承觉得这场考试对自己无关紧要,完全不受紧张气氛的影响,他好心情的杵着下巴盯时钟看,心想:这一百五十分钟怎么熬呢?
“啾啾啾!”有只麻雀经过窗户,学生们短暂的被小插曲吸引目光,随后低下头继续考试。
陆承视线被麻雀吸引后便停在那个方向不动了,那只麻雀经过宇安书桌,低头啄几下宇安橡皮看不是吃的又飞走了。
宇安没在意麻雀闯入,倒是觉得外面天气热它多呆一会也好,他每次考试都能遇到极端天气,大雨或大晴,今天就是毒辣大晴天。
学校有几百年历史,教学楼仍旧是老建筑,以前的建筑施工材料用的扎实,墙体比现在的厚,人在这种建筑里冬冷夏凉。窗外太阳暴晒像一副高饱和度的画,对比之下凉爽的室内昏沉阴暗。宇安低头做试卷的模样被窗户围起来,成了炎热画框内的的主角。
陆辰支着头看那幅画心想:游戏主角就是不一样啊,光线,场景都围绕他刻画。
视线太浓烈,宇安大概猜得到是谁在看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脖子。
“咳咳!”宇安身后有个同学清咳。
老师装作低头看书,实际上困到意识模糊了,考场的个别同学找准时机开始蠢蠢欲动。
宇安继续认真答题,后脊背突然被什么戳到。他知道对方想干嘛,但没搭理。后面的戳慢慢变成划,那人朝宇安压低声音开口:“同学借我抄一下。”
见宇安没反应,后桌的同学又说:“我现在只是用盖着笔盖的笔划你衣服。”
威胁不言而喻。
宇安心一下提起来,他往后靠小声道:“被发现作弊会有处分的。”
“哎呀,就是抄一小道题?”说完重复拔开笔盖又盖回去,他不紧不慢故意弄出声响,等着宇安答案。
对方只是打开笔盖,宇安没证据证明他威胁自己作弊。但愤怒和紧张的情绪影响了做题进度,他看了眼试卷,还有七八道大题没写。
身后的人又开始划他后背:“同学,就抄几道选择题。”
宇安觉得对方笔慢慢滑动像蛇匍匐在后背吐信子,让人恐惧恶心。他妥协了,缓缓将书桌的试卷往下倾斜成一个让后排能看清的角度。
“砰!”坐前面的老师狠拍书桌。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老师愤怒斥责:“想挨处分是吧!”
宇安惊恐的看着往他这边瞪眼赶的老师,他心想自己要完了。
“老师,我没作弊啊。”熟悉的声音在宇安身后响起。
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陆承。
老师经过宇安,愤怒来到陆承身边:“那你突然站起来是干嘛?”
陆承站在宇安后桌旁边,嬉皮笑脸对老师说:“就是想上厕所。”
“出去!”老师冷脸指着两个学生,种食指指人是发号施令的动作。陆承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师用食指指着很不舒服,但没多说皱眉出了教室。
“汪泽!你也给我出去。”被喊汪泽的学生从宇安后排站起,冷着脸出教室。
监考老师以前也教过汪泽,在她印象里汪泽成绩一直很好,他不了解陆承但了解汪泽。加上陆承主动起身看汪泽,她默认了是陆承抄汪泽试卷。
将两个坏孩子赶到走廊外,监考老师痛心疾首指着汪泽:“你糊涂啊,给别人抄答案也要处分的不知道吗?”
汪泽低头摆出乖顺的模样:“老师我不认识他,他自己凑过来看我试卷也要怪我吗?”
陆承轻蔑看汪泽一眼,然后对监考老师加了一把火:“老师,都怪我,不关汪泽的事。”
监考老师怒了:“哥们义气是用在这个时候的吗?别考试了!给我站在这里等着。”考试还在继续,她要回去维持考场秩序。
监考老师又走进考场,她严肃警告考场内的学生:“作弊!不管是抄的人,还是提供答案的人,得到的处分是一样的。你们那些泥菩萨别自身难保!”这场警告是奏效的,教室内打算偷摸的其他人放弃了作弊念头。
监考老师声音很响,站在外面的陆承汪泽都能听到。
汪泽算是考场老手了,动作快而灵敏,手段卑鄙但百试不爽,从来没被抓到过,倒是第一次因为别人背处分。他凶狠看陆承“喂!我作弊关你毛事?”
在考场的时候他正威胁着宇安,陆承哗一下子站起来抢过他手里的笔。说明陆承是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恼怒揪住陆承衣领小声狠厉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承叹气,他不想和小朋友闹。但这小朋友明显路子不干净,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教的。他像捏猫一样捏住汪泽后颈,汪泽疼的后仰。
“汪泽小朋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每场考试都有几个作弊的学生,有的老师眼里容不下沙子,有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承和汪泽沉默趴在栏杆边看其他考场陆陆续续被提出几个作弊的学生,还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被抓到后小声抽泣抹眼泪。
汪泽看着那些同学冲陆承冷笑:“你看,又不是只有我作弊。不过学生之间抓作弊我倒是第一次见。”
陆承之前上学也不是没作过弊,但是认清楚作弊的本质是欺骗自己提供无谓虚荣心后就没再做过这种愚蠢的事。
他看着汪泽说:“蠢货。”
汪泽愣住了,皱眉问:“你骂我?”
陆承笑着点头:“嗯,又蠢又坏。”不可否认,在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东西通过邪门歪路得到的更快,遵守规则的人很多时候只是唯心而已。但教育汪泽是他父母的事陆承没兴趣去管。
坐在考场内的时候陆承还想着一百五十分钟该怎么过,现在看来站在外面看风景也不错。
考试结束,和陆承一个班的几个同学跑出来:“不是,陆哥,你真作弊啊?”
寸头痛心疾首:“陆哥,虽然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怎么能作弊呢?”
陆承狠狠拍寸头肩膀:“你就猜吧。”
监考老师收齐试卷出来:“别围着了,刚刚作弊那两个人出来,跟我去教务处。”
到了教务处后。
一群作弊的学生被教导主任骂的狗血淋头,陆承倒无所谓,汪泽和其他同学脸色极难看。
教导主任骂了半个小时后收尾:“叫家长!”
学生们哭了不少,就陆承头铁问:“我爸妈这个星期忙,能不能下个星期?”反正他这周末就退游戏,爸妈下周来就不用挨骂了。
“还讨价还价?”教导主任不可置信的瞪陆承:“不行!今天就过来。”旁边低头整理试卷的老师提醒教导主任:“主任,考完月考还得开会,还是约下个星期吧。”
教导主任囧了会:“啊是吗?”随后大嗓门道:“下个星期一,每个家长都得来!”
陆承乖巧点头,内心:来个鬼。
其他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教导主任才放人。
陆承回教室的路上看到宇安,就站十班门口,他刚要凑过去打算过去打招呼就被宇安提前拦住。
宇安面带微笑:“你好同学,请问一下陆承在你们班吗?”
陆承被宇安逗笑了:“嗯,陆承在我们班,请问有什么事吗?”
宇安认出来陆承的声音,皱眉道:“你别用我的毛病跟我开玩笑。”
陆承双手叉腰问宇安:“你对别人唯唯诺诺,对我就很严肃。我是软柿子?这么好欺负吗?”
真软柿子宇安开始道歉:“对不起。”
陆承想到在考场,汪泽划宇安后背衣服,宇安憋得发抖就替他着急:“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喊老师。如果你真的顺了那个同学的意,他能要挟你把大题都抄了。”
宇安也是后知后觉,看向陆承:“谢谢你。”
陆承拍他:“谢就完了?请我吃雪糕!”
世事无常,陆承觉得靠近一步都难的关系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周六,陆承一家人其乐融融。
徐妈做副驾驶嫌弃擦掉座椅上的薯片渣,抱怨道:“承承,别在车里吃东西。”
正含着薄荷糖的陆承愣住不敢说话。
陆爸觉得妻儿都在身边很幸福,拉住徐妈的手腕道:“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徐妈没应他,但是笑的幸福:“好好开车。”
陆承坐在车后看前面恩爱的父母,觉得很踏实。心想:或许这个游戏的父母也是为玩家提供恋爱范本吧。
车停到一个美术馆,陆承看到美术馆门口摆的海报,海报上除了标题名字,还有颗红色苹果,背景是红丝绒布,苹果比红丝绒更艳丽,但苹果下半部分变成了另一种材质融化成蜡油。
“好看吧?”徐妈问宇安。她以前也是大家族的小姐,审美还是有的。
宇安点头,他大学学的师范专业,但工作原因对挂画有些了解,慢慢开始对艺术感兴趣的。
美术馆入门就能看到这位画家画的作品,商业展区今天摆的基本上都是她的作品。
陆爸和徐妈要去找乔家人寒暄,俩父母觉得陆承不喜欢社交就放他自己去逛。”
陆承点头答应。
感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