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吃早饭的时候总觉得忘了什么,知道接到云怡的电话“你都干了一些什么?为什么我门口的保镖听到我是去找你的全都拦着不让我走?”
向晴总算想起来了,心虚地笑笑“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挂了电话连忙给周滔发消息,这样的朝令夕改向晴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周滔仿佛是习惯了,全盘接受。
不出三分钟,云怡就到了地下车库取回了自己的车。
看着向晴脸上讨好的笑容,云怡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只好一脚踢在了杨家的大门上。
阿姨探头看向门口的向晴“少夫人,您要去哪里啊?”
向晴看着阿姨,脸上的笑容完美“我再去买点药,最近头也有些痛,顺便做个检查,您不用担心。”
这几天的气温骤降,昨天还穿着裙子出门,今天就要再穿一件外套。
云怡翻出来件针织红色吊带上衣,外面是砖红色衬衫,没扣起来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扎进下面的牛仔A字裙,套着一件黑色学院风大衣,脚上蹬着一双起码增高10厘米的黑色高帮皮鞋。
正好和穿着亚麻色长裙,裹着黑色大衣的向晴搭成一个系列。
向晴跑向云怡,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这几天怎么忽然一下这么冷了。”
云怡也冷不下一张脸,扯过车后座的毯子搭在向晴的腿上“那你还不多穿一点,你又不是我,你吹个冷风就要感冒。”
云怡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将车平稳的开出别墅区。
云怡的朋友住在市中心,几百平的跃层,向晴悄悄靠近云怡“他们心理医生这么赚钱的吗?”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祖产罢了,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本质还是个平平无奇富二代。”
男人笑容温和将手中的名片递给云怡。
“我叫白逸思,你就是云怡尝尝念叨的孟晴吧,确实是个美人。”
向晴讪笑着将白逸思的手拿开。
云怡倒是不给面子“别散德行了,人家婚都结了,你没机会。”
白逸思还是那副柔和的笑脸,装作遗憾的样子“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向晴跟着白逸思去了他的书房,有些好奇的开口“我还以为会去诊疗室,就在书房吗?”
白逸思拉开椅子,示意向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专业的检查当然需要去专业的医院,但现在在家里只是我们聊聊天,而且如果一直都想着这是一场心理测试的话,出来的结果一定是不真实的。桌上的水果都是刚洗好的,随便吃。”
向晴吃了个草莓,整个人都陷进了懒人沙发里,随着白逸思温和的声音闭眼,慢慢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白逸思看着向晴逐渐放松下来,将手边的音响调小。
“孟小姐的睡眠听说一直不好,是会做噩梦吗?”
向晴点点头。
“那我能不能知道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噩梦呢?”
向晴放任自己窝在懒人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开口“血,我梦到了好多血,还有一把刀,那把刀直直的插入我的胸口,我好痛。”
白逸思听着向晴的形容,在纸上快速的画着些什么。
向晴被噩梦惊醒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书房里没有别人,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开门一看,是云怡在和别人打电话,听起来有些生气。
白逸思在一旁看戏,捧着杯咖啡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看着云怡对空气拳打脚踢。
云怡还在和电话那边吵架,向晴端起果盘,塞了一个草莓过去。
云怡原本是背对着向晴的,被塞了一个草莓才发现她出来了,连忙挂断电话。
“不是我说,周滔他就有病。我迟早有一天谋权篡位!”
看着怒气冲冲的云怡,两个人都没给她找不痛快的提起谋权篡位篡的得是她哥的权,和她小舅舅一点关系都没有。
默契的不去管在生气的云怡,白逸思带着向晴回到书房,拿着一张画纸递给向晴“其实我本身的职业不是心理医生,而是绘梦师。你可以理解为通过别人的梦境形容去画出相应的画,不过大学确实学的是心理学,倒也不用觉得我不靠谱。。”
向晴看着手中显得又些繁杂的线条,画以黑色线条为主,在上方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把刀的形状,从刀尖上延伸下去的线条积累成一块巨大的线团,紧紧的包裹着其中的人。
向晴抬头看向白逸思。
白逸思笑容温和“时间不太够,所以我只能简单的画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也听说过五年前的一些事,说真的,我建议是去查一查,你的梦境很明显是五年前那件事的具相化。”
向晴摇摇头“五年前的事让我的脑子出现问题,至今记忆方面都存在很大的问题。再说,如果五年前的事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那我觉得我家里人应该也早就去查了,不用等到我来查,不是吗?”
白逸思还想说些什么,被向晴打断,她的手不耐烦的在桌面上敲击“医生,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爱我的丈夫,有和睦的家庭,也有那么多好友,我现在的生活非常完美,你为什么要打破这个样子呢?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逸思没有出门去送,只深深的看了一眼额头已经出了细汗的向晴。
云怡在外面也听到了一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向晴停住脚步,声音提高“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白医生了。”
白逸思靠着书房的门框“不用谢,毕竟为顾客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我还有些事,就不送了。”
向晴点点头,随机出了大门。
云怡紧随其后,看着脸色苍白的向晴有些心疼“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
向晴有些站不住,靠着电梯的栏杆勉强直立“哪的话,白医生很好,非常好,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云怡伸手摸了一下向晴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向晴有些不自然的转头避开“可能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也没吃多少有些低血糖了吧。”
云怡从口袋摸出一把糖,仔仔细细的挑了几个草莓味的糖,把包装撕开塞到向晴嘴里“那你先少说话,我等会带你去吃饭吧!”
向晴摇摇头,随意搪塞“妈妈今天可能要过来吃午饭,我得回去的,不然多不好。”
云怡眉头紧皱,但又拗不过向晴,只好骂骂咧咧的把人送了回去。
向晴说杨母要来原本只是搪塞的话语,但没想到在家门口就看到了杨母的车,云怡看着吃了不少糖脸色却还是一样差的向晴,想了想“要不我直接把你接回我家,到时候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不想让你回来。”
向晴勉强笑了笑,指了指门口已经走过来的管家“都到门口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别让我担心。”
说话间管家已经到了车边,打开车门,彬彬有礼的询问云怡是否要进来用餐,云怡假笑着拒绝了,看着向晴回家的背影,一脚油门轰出去了。
向晴脸色苍白,就连口红都提不起气色,影影约约的透出口红下苍白的唇色。
杨母还是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在杂志上划过,看到向晴来了,站起身“终于回来了,咱们娘俩今天好好聊聊。”
向晴被拽的都有些站不稳,喘着粗气开口“我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出了一些汗,等我去洗个澡就下来和您好好聊聊。”
杨母有些不爽,眉毛轻轻挑起,却还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那你就先上去吧。”
向晴勉强走到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电流一下子变大,冲刷着她的每一处肌肉与骨髓,向晴有些痛苦的呻吟出声,双手紧紧拽住地毯上的毛绒。
系统的机械音实时响起“请宿主停止调查五年前的内容。”
向晴感觉嗓子里已经弥漫开来一股浓厚的铁锈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电流又加了一个档次,等到停下的向晴连毛毯都抓不住了,只能颤颤巍巍的抵住墙壁缓神,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向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爬到床边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没法用力的手差点将杯子摔在地上。
向晴“如果你听到了白医生给我的建议,你应该就能听到我的回答,我说了我现在期盼的是一个完美的人生,我不需要也不想查那些事。”
系统依然沉寂,向晴看着明晃晃的屏蔽中笑出声,显得有些癫狂“你们被屏蔽还要抓取关键词来对我进行惩罚,还真是可笑啊。”
眼角笑出眼泪,向晴抬手擦去眼泪,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去查呢,我怎么能查呢,我当然不能查了,我那么期盼着一个美好的人生,怎么会毁掉它呢。”
向晴坐在地毯上,看上去像刚刚发了疯一样,头发被汗浸透黏在脸上,衣服也都湿透,地毯上是刚刚喝水没有抓稳而倒到的上的水,就像刚刚从水中被捞起的水鬼。
眼里是一片红血丝,眼睛微微肿起,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水,向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沉入浴缸。
被窒息感催促着身体的本能起来时,向晴总算有了点活在这世界上的真实感。
仔仔细细的遮瑕气垫挡住自己眼底的红肿,又涂了一个豆沙色的口红,眼睛下方扫过一层淡粉色腮红,减少面色苍白的同时增加一些幼态感。
向晴穿着一身浅色系的家居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斟酌再三,还是用白玉簪挽起头发,前面散下一些碎发,遮挡脸型。
杨母已经在下面等的不耐烦了,看着精心打扮下来的向晴微不可查的朝着她的方向撇嘴,转头就带上了一抹笑“就咱们两个在家,打扮那么好干嘛?你看看这皮肤就是好,不像我们都老了!”
向晴笑着回答“怎么会,妈妈永远是最年轻的那个!”
向晴扶着杨母回到沙发上,假装不经意的扫过垃圾桶,上楼前还空无一物的垃圾桶里多了一张湿纸巾,向晴转头笑着对一旁阿姨问到“怎么桌子上只有一杯茶,弄点水果给妈妈吃啊。”
阿姨“是夫人不要的。”
杨母看了一眼阿姨,笑着看向向晴“这还不是担心水果的汁液粘到手上,再说了你们两个小的都不在,我自己一个人吃水果有什么意思。阿姨,你去切几个小晴爱吃的,我们一起吃。”
向晴拦住阿姨“一会就吃饭了,还是先不吃水果了吧。阿姨,麻烦您饭后切点水果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