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文若是在一片嘈杂中醒来,劈啪作响的爆竹声夹杂着人群的喧闹,知道的是老庄主过寿,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过春节了。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得体新衣,将自己从头到脚的好好打理了一番。
寿宴虽说是中午正式开始,但作为客人不能真的等到中午在去,所以他们三人早早的来到要举办宴会的庭院之中,在云言朗出去应酬之际,文若和英豪躲在一旁观察四周的人群。
“那边的大胡子看上去好有气势,是什么人?”
闲得无聊之中,文若对着英豪随机发问,基本上英豪也都能在观察一番后给出讲解。
这场宴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跟着家中长辈出来长见识的年轻人。长辈们有自己的固定交际圈,年轻人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很快就有人将视线落到文若和英豪身上。
不少人前来搭话,但有个始终臭脸的英豪在,不明所以的众人也只是寒暄一下,问清出身便走向下一波人群。
在英豪这幅生人勿近,过来咬你的表情下,他们所待的角落便不再有陌生人前来客套。
文若上下的打量着英豪,好像除了刚开始认识时,这家伙还算有些礼貌,几次之后就完全暴露了本性,到现在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横眉冷目,现如今看他对待陌生人的表现,突然觉得当初还是挺给他面子的,至少每上来就给他甩脸子。
“你的仇家一定不少吧。”
就这臭脾气能活到现在并且升为纠察司佥事,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哼着说道:“还好,没你仇家多。”
“我的仇家虽多,但全是因为身份背景问题,而你,绝对是全凭自己一己之力吸引的仇恨。”
英豪终于舍得移开自己观察宾客的双眼,对上文若挑衅的目光,一双眉毛微挑,危险的发出一个单音:“哈?”
不过他并没有得到文若的回应,因为后者的目光突然转向另一边,似是发现了什么人,对着他说道:“我去会个朋友,不用管我。”
说完,就大跨步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英豪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却见文若的行进方向竟然是韩九所在的角落,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成为的朋友。
在文若视线投过来的瞬间,好感度50就感受到了,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始终分给对方三分,所以当文若向着自己方向走来之时,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可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认出的自己,现在细回想起来,好像在忍冬山庄之时,对方对他的态度就有些过分的熟络。
“好巧呀,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你想干什么?”好感度50虽然没有明说,但口吻中已经带上了无可奈何,放弃了死不承认的垂死挣扎。
文若笑的眯起了眼睛,如同一只得意洋洋的狐狸,视线在对方身上流转,开玩笑道:“哼哼,我想干什么,二牛哥不知道吗?”
这下好感度50彻底破罐子破摔,也不顾上维持自己韩九在江湖上的一贯冷酷作风,主动凑近文若的身旁,低声询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文若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是神秘兮兮的回道:“直觉。”
这个说法好感度50是傻了才会相信,直接回给他一个白眼,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诱惑道:“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柴俊峰是谁杀的。”
听到这话,文若心下微颤,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胸有成竹的样子笃定的回视着他。
尽管很想知道答案,但在这种时候坚决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道:“筹码太少,不合算,友情提示,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没人和你说过吗,伪装的时候违和感太严重了。”
这些话完全是文若在胡说八道,要不是有好感度提示,他根本就发现不了对方变换身份的在自己面前出现,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和吊起对方的好奇心。
而他确实做到了,好感度50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还是他出山以来,唯一一个和他说这话的人,或者说,文若是唯一一个能识破他伪装身份的人。
这怎能叫他不好奇。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对方的欲擒故纵,因为知道的多了,对面前人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抬价,脑海中闪过和对方息息相关的信息。
“我能告诉你真正的凶手和动机。”
文若示意对方说来听听,他这副大爷样差点气笑了好感度50,不过谁叫现在是自己求人家,只能率先开口。
“凶手行凶之后并没有离开现场,而他真正想要除掉,或者说想要毁掉的人,正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
嫌疑最大的人不就是他师兄秦子笙吗?
至于凶手一直没有离开现场?当时是邢常第一个发现的尸首,据他所说周边并没有其他人,随后芦观澜才出现的。那么凶手是藏在附近呢,还是说就在明面上?
眼看文若陷入了沉思,好感度50撞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告诉自己答案。
文若扫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你的破绽一直就在你身上,真正让我认出你的,或者说让我感觉不对,就是这个破绽。”
文若这话说的和没说一样,也算是小小的刺了一下和对方他玩谜语的后果。
但好感度50只是无语的看了他两眼,发现自己不痛痛快快说出来的话,对方也是不肯直白的告诉自己,不过想起自己的门规,好感度50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转过身不在言语。
文若以为对方被自己气到了,见他拿后背对着自己,便转到他面前,他再转他跟着转,直到对方妥协的举起双手,文若才双手环胸的站定身形。
“我们有门规,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给第二个人,和你说这些我已经算是违规了,多余的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说。”
文若不懂什么门规,看他坚定的眼神不似说谎,但也保不齐对方演技精湛。
半信半疑的道:“你是什么门派的?为什么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提起自己的门派,好感度50摇着头回道:“我们门派叫‘不知道’,门规就一条,‘入我耳目,到此结束’。”
“?”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文若脸上浮现,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觉得对方就是在光明正大的驴他。
不知道门派。
还有什么,入我耳目,到此结束。
编瞎话都不能走点心吗,这一听就是在糊弄鬼呢。
好高度50见文若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信,不过说实话,他们门派这个起名技术,除了他们自己,鬼才会信是真的。
但自己已经说了实话,文若信不信就不归他管了。
他们门派虽然奇葩,但从来不骗人,再加上门派众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也全是伪装,所以他们门派几乎没人听说过。
这样说来,感觉自己更是在胡编乱造了。
文若不信邪的再次问道:“你们这个门派是干嘛的?”
“......”
面对这个问题,好感度50沉默了,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也没人想过,他们门派是干嘛的。
在江湖上混迹的门派,有宣扬本门武功力求发扬光大的,有修道养身锻炼自身的,有为了生计挣钱争地盘的,还有野心勃勃为了闯荡出一番事业的。
他们门派,以上全不挨边。
所以此时面对文若的提问,在沉默片刻后,迟疑的说道:“追求自由?寻找真相?”
文若被他这个反问弄的无语了,你们门派干什么的,你问我吗?
好感度50也有些尴尬,但他们门派好像还真就是无欲无求,自由自在的。除了教导他的师傅,其他成员他都没怎么见过,门派中常驻人员就他师祖一人,据传还是因为被人废了武功,不得已,只能留在门派养老。
自从成年出师以来便是多年未归,不知道他师傅和他师祖怎么样了。
见对方胡扯八扯的不说实话,文若也不再勉强,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带过,转移话题开始聊起其他的。
“说起来,这算是咱们第四次见面吧,还挺有缘的。”
好感度50补充道:“是你见我的第四次。”
文若闻言诧异的看着他没说话。
总算是找回一些主动权,好感度50笑着伸出手翻转过来。
文若不确定的道:“你见过我十次?”
好感度50点了下头,清了清嗓子道:“确切的说是用了十种身份,不止十次。”
难道对方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还见过他?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地界那么大,这个时代的交通又不便利,文若不相信什么缘分将两人聚到了一起,能如此频繁的相见,还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那只能说明,对方是有意接近他。
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说了不该说的话,好感度50打着哈哈开始胡言乱语,“怎么可能是有意的,明明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见,你看,上天都在指引我们,为了庆祝我们的相见,不如一起喝一杯。”
对于好感度50的装疯卖傻,文若也是无可奈何,目前来看,对方还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也不像是什么想要加害与他的人派来的。
至于他身后是谁,文若一时半会儿也懒得去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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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