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补完计划 第49章 渣女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齐林山坐在车里，看着屏幕上顶着张红扑扑脸蛋，天真率性唱着歌、撒着欢的人，感到心脏酸酸涨涨，恨不得当下便冲进去把人抢了。

透过车窗望向马路对面，恰好一群人呼朋引伴地从烧烤店出来，其中有几个眼熟的，是市场部员工没错了。他定睛看去，里头没有蔡珍珍。

等那群人走了以后，他看到庄小欧走出来，陈思涵搀着蔡珍珍跟在后头。

“掉头，去对面烧烤店。”

车停在店门口，齐林山让老贾降下车窗。

“齐总？”庄小欧诧异地说，“您怎么在这儿？”

“正好经过。”齐林山笑道，“你们是要回家么？上车，我顺路送送你们。”

庄小欧吃了一惊：“我们不顺路吧？首先，我和思涵就不顺路……”

“哦。”齐林山干脆地说，“那你自己打车回家吧。陈思涵，蔡珍珍，你们上来。”

“好嘞！那就谢谢老板了！”陈思涵挽着蔡珍珍从庄小欧身后绕过来，麻溜地拉开后车门。

原本还醺醺然的人，在看到齐林山的一瞬间整个人惊呆了，还来不及反应，便连人带包被陈思涵推进车里。

蔡珍珍被推搡得身子一歪，差点扎进齐林山怀里，可惜最后一刻被她勉强稳住了。齐林山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近距离接触，这会儿突然靠得这么近，顿时心一提，全身都麻了一下。

车外，陈思涵正要关门，被庄小欧阻挡了。“你坐后头，我坐前头去。”他没好气地说。

陈思涵一边往车里钻，一边推着蔡珍珍肩膀叫她往中间挪，急得她大声嚷嚷：“我要下车！”

陈思涵却不由分说挤进来，火速把车门关上了：“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庄小欧从副驾扭着身子往后看，面色沉重。

“还不到十点，我要坐地铁！思涵你让开一下！”蔡珍珍还没放弃，使劲往右探出身子。陈思涵置若罔闻，笑眯眯地说：“师傅，可以开车啦！”

车辆启动的瞬间，齐林山一把抓住蔡珍珍的手，沉声道：“坐稳了。”

霎时间，蔡珍珍打了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他。同时试图把手抽走，可齐林山哪里肯放？他不仅抓得更紧，还强势移动手掌，直到与她十指紧扣。

这一切都是在庄小欧与陈思涵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蔡珍珍又羞又恼，嘴唇都颤抖起来，却说不出半句话。齐林山不禁得意非常：果然，蔡珍珍根本对他无法抵抗，从下午开会时他便看出来了……

两人手臂和手掌都交叠着，齐林山开始用右手拇指转着圈地摩挲她左手拇指，感到自己心脏也像在被人轻轻柔柔按摩着，舒服极了！果然，他这几天之所以浑身不对劲，全都是因为碰不到蔡珍珍的缘故。一碰到她，便什么都好了。

“齐总，您这样强人所难，恐怕不太合适吧。”庄小欧不合时宜地说。

齐林山斜睨他一眼，心想这个庄小欧人品还真是不错，竟敢为了个下属跟自己老板撕破脸。但转念一想：庄小欧也是男人，万一他对蔡珍珍存了别的心思呢？顿时便有些恼火，存了心不搭理庄小欧，转头对陈思涵说：“你在哪下车？”

陈思涵仓促地把视线从两人交叠的手上挪开，指着前方道：“在前面地铁口把我放下就行，谢谢老板！”

齐林山对她机灵的表现表示满意，笑道：“好，那你们都在那下吧。”

很快车子便在地铁口停下了。陈思涵道了声谢，干脆利落地下了车。蔡珍珍想要跟上，被齐林山双手抱住，牢牢锁进怀里。顿时她身子一软，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惊慌的喘息。

齐林山心湖一荡，还来不及高兴，却发现庄小欧依然坐在副驾上。

“你到站了。”他没好气地提醒。

庄小欧不为所动，回过头来，大义凛然地说：“珍珍不下车，我也不下车。”

齐林山对这个脑子太轴的下属已经不耐烦了，皱眉道：“你还没看懂吗？”

庄小欧表情瞬间有些动摇，齐林山以为他要开窍，没想到他接着说道：“就算你们是那种关系，也该尊重对方的意愿才对……不能因为你是老板，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齐林山摇摇头，觉得他这颗榆木脑袋已经没救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他亲眼看一看，到底什么是“对方的意愿”。

他用右手搂着蔡珍珍的背，左手捏住她下巴，将她羞红的脸蛋轻轻抬了起来。蔡珍珍眼神闪躲，羞怯又毫无抵抗力的模样，瞬间令他口干舌燥。

齐林山喉结轻动，视线下移，定格在两瓣唇上，缓缓吻了上去。

一瞬间，他感到怀里的人身子一抖，旋即努力挣扎起来。

他不由得加大手下力度，将她更紧密地揉进怀里，同时也让这个吻更加深入。渐渐地，怀里的人放弃了抵抗，瘫在他怀中任他采撷。

很久之后，当两人微微喘息着分开时，蔡珍珍眼眸湿润得像要哭出来，齐林山则感到心脏化成了一汪水。

可他没有忘记车里还坐着个煞风景的家伙。他转头看向庄小欧，只见他如梦初醒般打了个寒噤，解安全带、开门、下车、关门，快得像开了二倍速。

齐林山不由得笑出了声。车窗外，原本瞪圆了眼的陈思涵将将回过神来，过分激动地冲他挥了挥手。齐林山也小幅度挥了挥手——这象征着一位将军对优秀战士的褒奖。

汽车重新启动，将那两人甩在后头。齐林山低下头，准备继续那个尚未尽兴的吻，却被心爱的人推开了。

“刚才被别人看着不害羞，这会儿倒害羞了？”在他调侃声中，蔡珍珍无处可藏，把脸埋进他胸口。这让齐林山根本把持不住自己，不由得再次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很快蔡珍珍便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连被放倒在后座都没发现。

齐林山浑身已经燥热得不行，可他没忘记此刻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在。他艰难地把爱人扶起来，搂进怀里，一边安抚着体内横冲直撞的**，一边断断续续亲吻她的头发。

不一会儿，车子拐进一条闹中取静的小路，停在楼底下。

“你回去吧，今晚不用来接了。”齐林山说完便打开车门，扶着蔡珍珍下了车。

蔡珍珍吹了风，忽然脑子清醒不少，发现自己站在酒店门口，不由得吃了一惊。齐林山赶忙抱住她，恳切地说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明明还对我有感觉，不舍得和我分开，对不对？而我也一样，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所以，我们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看蔡珍珍表情似乎颇有些纠结，齐林山继续劝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被我伤到了，肯定不想去我家。所以我开了个房间，主要是想找个安静地方，跟你敞开了聊聊，彻彻底底反思我的问题。我保证，如果一会儿你不想让我碰，我绝对不碰你，好不好？”

“我才不信你……”蔡珍珍踌躇地说。

“那我发誓！”齐林山揉着她肩膀说，“如果我违背了承诺，那就让我在黎明之前，变成一只小乌龟。”

蔡珍珍没憋住，噗嗤笑了。齐林山趁热打铁，搂着她慢慢往前走，边走边搓她手掌，委屈巴巴地说：“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不理我，我这几天晚上睡也睡不好，浑身都难受，也顾不上锻炼，六块腹肌都要融成一块了……”

等两人进了房间，齐林山把门反锁上，整个人顿时生龙活虎起来，恨不得立马把人推到床上去。

但他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继续着刚才的战术，扶着蔡珍珍的腰，与她并肩坐到床尾。

他抓着她手往自己肚子上放：“你摸摸，我肚皮是不是变软了？以前像木头，现在像馒头。”

蔡珍珍抿嘴偷笑了一会儿，道：“你骗人，根本还跟以前一样。”

“是吗？”他故作惊诧地说，“不可能啊，你再摸摸？”说着利索地脱掉外套，把T恤撩起来，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腹肌之后，再抓着她的小爪子放上去，来来回回地摸。蔡珍珍果然动了心，脸都烧红了。

齐林山眼看火候已到，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他撑着身子伏在她身上：“现在你可以慢慢跟我说了：那天晚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蔡珍珍被他勾走了魂，痴痴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他低下头，一边细细碎碎亲吻她的脸蛋和耳朵，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宝贝，我已经深深反省过了……你觉得我三心二意对不对？但你真的误会我了……自从和你模拟恋爱之后，我根本就再没有心思碰别的女人一根汗毛，我整颗心都被你占满了，一天见不着你，我就浑身难受……”

蔡珍珍已是情动难耐，眼神都迷糊了。齐林山也已经忍耐到极限，准备好的更多情话也说不下去了。他一边继续亲她，一边摸索着关掉了灯。

深夜，齐林山抚摸着倚偎在他怀里的人，说：“那天我对你的表白是认真的。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黑暗中，蔡珍珍沉默片刻，道：“为什么？”

齐林山愕然：“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因为我……”齐林山涨红了脸，那三个字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说不出口。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和其他女人好，怕我不专一，怕我翻脸不认人。那么我愿意给你承诺：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女朋友，我保证心里眼里只有你，绝不会三心二意！”

他这番情真意切的告白，换来的却是蔡珍珍的沉默。良久之后，她说道：“你这样，算是在跟我表白吗？”

齐林山心脏猛地一缩，嗫嚅半天，道：“不然呢？”

蔡珍珍没说话，齐林山有些慌了：“我承认，之前在两性关系上，我的确是有一些错误观念，导致我对于和女人的关系处理得很粗暴，没有充分考虑到对方感受，可是我真的已经好好反省过了……你放心，我对女朋友这个概念，和社会上大部分人认知是一样的：女朋友代表的是具有排他性的伴侣关系，一个男人一旦有了女朋友就必须忠诚、专一、负责，不能再和其它异性有任何越界的接触，连暧昧都不能有！我的好宝贝，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爱你，只爱你一个！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好好爱你的机会？”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齐林山内心是挣扎的。他感到自己的姿态简直卑微到尘埃里，脑中跳出储栋梁那张倒霉的脸，暗骂自己也快要成为那样的软骨头、窝囊废！只是，他觉得如果不做到这个程度的话，恐怕很难令蔡珍珍回心转意……在尊严和女人面前，他第一次选择了后者。

谁知道，蔡珍珍竟然不知好歹地说道：“抱歉，我还不能接受你的表白，我得好好想一想。”

齐林山大受打击：自己明明已经丢弃底线、出卖尊严，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犹豫一秒钟都是对他的不尊重！难道，她仅仅只是迷恋他的身体，对于他其它的部分，当真是一点兴趣、半分好感都没有？！

是了……蔡珍珍曾经不止一次对他的人品、性格、作风进行批评、挖苦甚至是谩骂，她还辛辣地讽刺他，说他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什么都没有！在她眼中，他恐怕只是一个行走的充气娃娃……

齐林山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闷声道：“你只想和我上床，对吗？”

蔡珍珍似乎吃了一惊，扭头看向他。黑暗中，齐林山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十分后悔自己问出了这样一个蠢问题——万一她给出肯定的回答，他该怎么办？

但蔡珍珍并没有这么做。她沉默一阵，道：“不是这样的。我跟你一起买菜做饭、锻炼、逛花卉市场、去游乐园……都是很开心的。”

浑身血液顿时又热了起来，齐林山满怀希望地问：“那……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蔡珍珍又沉默了。齐林山还在焦急等待她回答，她却坐起身，“啪”一声把床头灯打开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翻身下了床。

“干嘛去？”他着急地问。

“时间不早了，改天再讨论吧。”她一边穿裤子一边说，“我得回家了。”

齐林山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渣女！蔡珍珍这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样子，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渣女吗？！

但他不敢造次，只能咽下心口恶气：“这么晚了，就留在这睡呗，反正明天是周末啊。”

“不行，我明天约了晓月他们去郊区赏花，早上八点就要出发。”说话间她已经穿好衣服，环视四周，视线锁定自己的包。

齐林山顾不上多想，急忙跳下床，拉住她的手。

“明天周末，不是我们的模拟恋爱时间吗？”他又急又气，“况且你上周才和他们出去郊游，怎么这周又要去？”

蔡珍珍皱着眉头，道：“我们的模拟恋爱协议，也是时候结束了吧？”

“啊？”齐林山大吃一惊，“怎么……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呢？”

蔡珍珍解释道：“你不是想跟我谈恋爱吗？如果我答应了你，那我们就不是模拟恋爱了。如果我拒绝了你，我们肯定也没办法再回到模拟恋爱关系了呀！所以无论如何，模拟恋爱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齐林山发现，蔡珍珍只要不对他上头，大部分时候脑子都清醒得很。譬如刚才，她的逻辑就严密到令人无法反驳。他想了想，又问：“那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郊游，行吗？”

蔡珍珍吃了一惊：“你去干嘛呀？上周末郊游你就把气氛弄得很不愉快，这回你就别让我为难了好吗？”

“不行。”齐林山咬牙切齿地问，“秦峰是不是也要去？”

蔡珍珍撇了撇嘴，一副觉得他在无理取闹的样子，这使得她看上去更像睡完就翻脸不认人的渣女了。

“他是要去，但关你什么事呢？”她说，“我们现在只是床伴，既不是情侣，也没有在模拟恋爱，我好像并不需要对你负责任，而你好像并没有权利限制我跟其他异性接触吧？”

齐林山被这个巨大的回旋镖砸得耳朵嗡嗡作响，气得心口疼，当下便恨不得绑了她，让她哪也去不了。然而心念一动，立马就看到蔡珍珍投来质疑眼神，顿时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要是胆敢造次，就坐实了他在蔡珍珍心目当中的负面印象，显得他根本就不曾自我反省，更遑论改正。这一次让她失望，下一次再想挽回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一层，齐林山决定更换战术。他嘴一瘪，垂头丧气地说：“我会担心啊……我想和你在一起，万一你喜欢上秦峰，我该怎么办？”

蔡珍珍果然表情一软，眼中流露出内疚神色，老老实实解释道：“我对他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暂时没有打算跟他发展男女关系。”

蔡珍珍果然是吃软不吃硬！齐林山摸清了她的路数，环住她的腰忧郁地说：“很多恋情都是从朋友关系发展起来的，你和他，会不会处着处着，就处成男女朋友了呢？”

蔡珍珍一脸为难，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答应你，如果哪天我决定跟他处对象，一定提前告诉你，好吗？”

“到那时不就晚了吗？！”齐林山在心里咆哮道。

此刻的蔡珍珍在他眼里更像渣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