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林山抵达蔡珍珍下榻的酒店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虽然可以比原计划提早半天行使自己的“权益”,但他还是气得够呛。蔡珍珍不打招呼、肆意妄为,完全打乱他的计划,让他像个小丑,被她支使着一会儿西来一会儿东,简直岂有此理!
正因如此,当他敲开1018号房门时,一张脸臭得跟上门讨债一样。
穿着睡衣的蔡珍珍被他这副模样惊到,对于要不要放他进门这件事明显犹豫了。齐林山不客气地推开她,径自往里走。
“你现在是我的助理,凭什么擅自来盯市场部的活动?你脑子进水,庄小欧脑子也进水了?”齐林山甩开行李箱,一屁股坐到床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我提前问过你了呀!”被他训斥的人走过来,有些恼火地说,“不是你说让我随意的吗?况且我是利用周末过来支持,也不耽误本职工作。”
“差旅不用公司掏钱的吗?”齐林山眼睛一瞪,“让不合适的人出差,就是对公司不负责!”
蔡珍珍撇撇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他环视一圈,接着抱怨道:“还有,这是什么破酒店!前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地毯还这么脏!”
蔡珍珍失笑,道:“你又犯病了是不是?这是公司签的协议酒店,又不是我挑的,你要找茬你跟行政说去!”
齐林山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猛地站起身,一个跨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扯,便将她带进怀里。接着,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蔡珍珍,我警告你不要再惹毛我了……”齐林山压低声音威胁道。
眼皮子底下的人只惊慌了两秒,旋即眼中喷出怒火:“你纯纯的有病!你说的模拟恋爱,难道是模拟精神病人吗?”
齐林山一怔,这才想起来:按照两人的约定,此刻应该是模拟恋爱进行时。
他顿时有些发慌,但胸口的怒火还在燃烧。他恨狠地盯着她,纠结片刻后,坐起身来。
“收拾东西,我们换一家酒店。”齐林山冷着脸说道。
蔡珍珍坐起身:“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换,你就这么矫情吗?”
“跟我齐林山约会,能住这么破的酒店?”齐林山气呼呼地再次强调了一遍,“赶紧收拾东西,换酒店!”
蔡珍珍瞪他一眼,双手抱胸道:“要换你自己换,我不换。”
齐林山一眼看穿她就是心里不爽,所以故意跟他对着干,于是把她晾在一边,拿出手机,迅速定了自己常住的一家豪华酒店。
“别赌气了,走吧。”他放下身段,含笑哄道,“难道你不想试试上海最有格调的艺术酒店?”
蔡珍珍别他一眼,淡淡道:“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明早七点我还得起床干活。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齐林山心里本就窝着火,难得放下身段哄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压根不领情。他顿时觉得扫兴,起身道:“行,那我走了。”
他拉着箱子走到门口,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不禁气得胃疼。他转过身,只见她依然在床上坐着,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总觉得她好像有些落寞似的。
他不由得心一软,当下便顾不得面子了。
他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
“是我不对,不该一上来就跟你发脾气。”他抚着她的臂膀,柔声道,“你不要生气了,跟我走,好吗?”
蔡珍珍抬眼看他,半嗔半恼,又带上半分委屈。就这一眼,顿时令他心都化了,不由得对准她的眼角,轻轻吻了上去。从眼角,到脸颊、耳朵,然后是她的侧颈、锁骨。他的手也没闲着,柔柔地在她身上点火。
蔡珍珍被亲得面颊飞红,瘫软在他怀里,已然消了气。齐林山打定主意:两人作为模拟恋人的第一晚绝对不可以在这家破酒店,便及时收了手。他一边断断续续地亲她,一边哄她收拾东西跟他走,总算把人给哄好了。
打车去新酒店的路上,齐林山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蔡珍珍扑哧一笑,道:“你该不会没吃晚餐吧?”
齐林山揉搓着她的手掌,说:“高铁上的饭不好吃,就没吃。”
蔡珍珍想了想,道:“那要不我先陪你去吃个饭?”
齐林山心一暖,对准她的太阳穴亲了一口,随后在她耳边嘀咕道:“不用,等下去酒店吃。先吃你,再吃饭。”
房门刚关上,他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抵在墙上啃,刚快活了不到一分钟,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蔡珍珍没憋住笑了场,顿时气氛全无。
蔡珍珍去洗澡的时候,齐林山点了几样点心,过一会儿就能送到房间。他听着绵密的水流声,透过磨砂玻璃看到一具影影绰绰的身体,不禁又是一阵心痒难耐。
他把自己脱光了,推开门走进去。
蔡珍珍被他吓了一跳,顿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只好转过身去面对墙壁。齐林山从她身后靠近,和温热的水流一起抚触她的前胸,细密地吻她的脖子和肩臂,把她弄得摇摇欲坠,只能勉强用手扶住墙壁,发出脆弱的喘息。
两人之前三次发生关系,要么醉得不省人事,要么急得来不及细品,这还是头一回不疾不徐地品尝、推进。齐林山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一边不厌其烦地亲她、捏她,一边有意无意地撞她,听她越来越收不住唇齿间泄露的声音,只觉快活无比。
就在这时,恼人的门铃声响起,这场难得的前戏随之被中止。
填饱肚子之后,齐林山自觉兵强马壮,打定主意要做足前戏,让蔡珍珍品尝到一场终身难忘的□□。而结果也正如他预想的那样,蔡珍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结束之后,整个人云里雾里,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天早晨,他醒来时蔡珍珍已经出门。齐林山心想:她竟然还能早早爬起来干活,说明自己昨夜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看来今后还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行。
他给蔡珍珍打电话,叫她中午出来吃饭,她却说必须接待前来参加活动的博主,还要跟供应商进行午间复盘,根本走不开。他悻悻地挂掉电话,忽然想起昨天何之洲说的活动,便给她拨了过去。
距离下午两点还差十几分钟,齐林山来到一家酒店的会议厅门口,一场关于可持续时尚的座谈会正要开始。
何之洲在门口把他接进去。她今天穿了一身富有设计感的黑裙,衬得白皙的皮肤更显雪白。她的头发又黑又直,再配上冷白的皮肤、黑瞳和黑裙,整个人活像一个玩偶娃娃。
两人坐在第二排,听了一个半小时的座谈会。结束后,何之洲带他认识了她的导师,伦敦时装学院的一位教授。教授又带他们认识了前来参加活动的多位艺术家、设计师和时尚行业其它领域的从业者。
其中一位来自台湾的插画艺术家名叫叶游,三十几岁,以风格强烈而充满日常趣味的剪纸风插画深受年轻人喜爱。奇妙种子曾经对他抛出橄榄枝,希望能够采用其作品推出一个系列的联名款产品,却遭到婉拒。
听何之洲介绍完之后,叶游当场笑道:“说起来,我跟齐先生也算是打过交道的。”齐林山笑着说:“我们团队很多小伙伴是您的粉丝。”两人当场互关了ins。
这一圈social下来,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半。齐林山对何之洲说:“今天真是受益匪浅。你等下有其它事要忙吗,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他本以为何之洲应该要留下来陪导师,所以跟她客套了一下,没想到她却干脆地答应下来。他一边跟她并肩往外走,一边说道:“就在这附近行吗?我晚点还有事,五点半得走。”
何之洲笑笑,道:“你这么忙啊?”
两人在附近找了个装修很有格调的精品咖啡馆,何之洲问起他和叶游的往事,知道他想要长期联合新锐艺术家IP之后,当场便说可以为他牵线,还半开玩笑地说:“要不然我给你们当个艺术顾问吧?”
齐林山笑笑,心想自己拉徐立之来就是干这事的,而他确实也给力,所以对于何之洲这边的资源他倒也谈不上多稀罕。当然,资源嘛,谁会嫌多呢?
两人聊了半小时,何之洲忽然说起附近有一家手工巧克力店很出名,自己想去买一点。齐林山顿时来了兴致,跟她去那家店,在她的推荐下一口气挑了十来种黑巧克力,让店家装了两个精美的礼盒,其中一盒当场送给了何之洲。
与她分别之后,他拎着一盒巧克力,打车到了另一家咖啡馆。在路边的长椅上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蔡珍珍走过来。
她身上还穿着印有品牌logo和“奇妙笑运会”字样的果绿色连帽衫,一条深灰色的鲨鱼裤,衣服下缘刚好盖住臀部。虽然衣服裤子都很普通,但她穿着就是有型,好看,看在他眼里如同小太阳般充满活力。
齐林山笑着迎上去,刚走近便将她拥进怀里。光天化日之下,蔡珍珍的脸即刻红了。
齐林山勾起嘴角,道:“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他从手提纸袋里掏出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她手里。蔡珍珍道了谢,当下便打开盒子。当看到是一整盒黑巧克力时,高兴得眼都亮了。
齐林山感到无比满足,傻傻地看着她,笑道:“尝一个试试。”
蔡珍珍抿嘴一笑,剥开包装纸,抓起一颗心型的黑巧克力,看了看,笑眯眯地送到他嘴边。
他顿时心中一暖,乖乖张开嘴。她却坏笑一声,飞快地把巧克力塞进自己嘴里。
“嗯!好好吃!”
齐林山气得当场拍她屁股,她咯咯地笑着躲,接着又拆开一颗巧克力,这回真塞进他嘴里。
“好吃吗?”她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齐林山感到一阵甜蜜袭来,心脏都快要被撑爆了。
两人手拉着手轧马路,蔡珍珍问:“我们待会儿去干嘛?”齐林山故作神秘地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华灯初上,他带她来到一家云端餐厅,从玻璃幕墙往外看去,黄浦江畔的天际线一览无余。两人边吃饭边聊天,蔡珍珍跟他说今天活动上的见闻感想,齐林山则与她分享下午听的座谈会,这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又有情调。
两人手牵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晚风习习,空气微凉,掌心却传来融融的暖意。齐林山感到满足、幸福,同时又有一丝小得意,忍不住转头,笑着问道:
“今天的恋爱初体验,你觉得可以打几分?”
蔡珍珍抬头看了看他,笑道:“今天的你很好,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齐林山一怔,随后心情复杂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平时的我不好,而今天的我出乎你意料的好?”
“是啊。”蔡珍珍坦率地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齐林山感到心中百味杂陈,笑了笑,接着又问道:“那你对今天和我的约会,总体感受怎么样?”
蔡珍珍顿了顿,道:“你想听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