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成绩真的很一般,一般到老师看到他做错题,都叹口气,不想再费自己的精力拉一把。
在学海里捞人是个力气活,有的学生自己游上岸,有的学生让老师捞上岸,有的学生老师拉过上岸了还要自己游回去,苏木不同,他不仅自己不游,他还能把想捞他上岸的老师一起拖下水淹死。
好嘛,要死大家一起死。
苏木爱钻学习的牛角尖,一钻进去就出不来,他去寻求老师的帮助,每次老师都把那牛角尖砸开了,他一个问题邀请老师进去,然后让老师陪着他一起出不来。所以各科的老师,对这个成绩不拔尖,又不落后的中等生很头疼,但凡看到苏木举手,或者喊一声“老师”,没有不怕的。
但恶人自有恶人磨,苏木是老师的克星,可俗话说得好,凡世间毒物,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苏木的同桌叶文,就是老师们的解药。
只要被苏木问住了,老师们就会喊,“叶文!你来给他讲!”
作为苏木的同桌,明明比起问老师,为他不是更方便,还省去折磨中间商这一环节,可苏木也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问叶文,主要太受打击。
“同桌,讲题就讲题,不要每次都在讲完之前说一句‘这题很简单’好吗?我们学困生也是有尊严的。”
叶文有点无语,这句话不是他说吗?自己只是认同了他的话。
苏木摇晃着食指,“我们学习弱的人可以说,你们学神也可以说,但你们不能在我们面前说,就算我说了,你也不能认同我,这是对我尊严的保护!”
叶文觉着苏木有病。
大家都是按成绩选座位,作为年级第一,叶文的同桌本来是谁都想抢着坐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儿成了苏木的专属座位,初中三年,谁都抢不过这个学习一般的苏木。
生物课的老师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座位上的苏木呼呼大睡,他以为前桌的高个子可以帮他挡一挡,实际上老师早就见怪不怪,苏木睡着也好,不会提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带着全班同学跑偏,还有年级第一给他做课后辅导,及格率不担心,课堂纪律也能把控,很好,大家都有平静安稳的未来。
其实苏木也没睡,他就是懒得听,生物老师讲的没有叶文讲的好听听,叶文讲那些知识的声音是苏木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比他姐的声音都好听。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桌子上,不均匀的透明玻璃让落在桌子上的阳光像波纹一般,就看着那波纹,苏木不知不觉就真的睡了过去。
叶文是个好同桌,但他不算个好朋友。
比如现在,好朋友就应该跟他一起吐槽罚他抄五十遍古代史口诀的历史老师,而不是一字一句盯着他把罚抄改成默写,历史年份记混了也不全是他的错,那么多朝代那么多年份记忆力不好记错不是很正常吗?
苏木正在想事情,一本卷起的历史书已经敲在了他脑门上,“好好记,又发呆?”
苏木不在意的笑笑,“没发呆,我在想事情呢!”
叶文翻着书,抬眸看了他一眼,“你那崭新的大脑还能想事情?”
“我听的出来你在骂我,但我宽宏大量,原谅你了!”苏木往叶文跟前凑了凑,像是要说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我怀疑我姐谈恋爱了!”
“怎么说?”
“前两天她放假回来,跟一个男生一起在喂流浪狗。”
“这就断定她在谈恋爱?”
“这还不能断定吗?你不知道,我姐就是个书呆子,从小到大,我就没在她身边十米内见过除家人以外的男性,连她喂的狗都是母的!”
叶文看着苏木的眼神有点微妙,“你怎么知道她喂的流浪狗是公是母?难不成你还捉来看看……”
“我就是用个比较夸张的修辞手法!你能不能别跑题!”
“好,所以呢,你想这件事的目的是……”
“我知道这件事算不算拿到她一个把柄了?”
“嗯哼?”
“那我这次小测没及格,能不能让她帮我在我爸妈面前说说情?我是她亲弟弟,她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叶文想了想,真诚的建议道,“以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你口中了解到的你姐姐的性格,我建议你最好在她面前装可怜,这样可能事半功倍,你最好,别威胁她。”
“不然呢?”
“不然,你父母会不会因为小测打死你我不知道,但你可能没命见到你父母打你的场面。”
苏木默写完最后一遍概念,合上本子,不在意的撇嘴,那是他姐姐,还能打死他不成?
落日的余晖照在课桌上,天色渐暗,他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