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世界 第10章 Chapter10—签名

“开会！大家！一起来会议室！”

露希耶一声令下，其余三人随她穿过房间后的长廊，走向尽头的会议室。

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几张相框，相框的边框有着精致的雕花，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相框里装裱着单人或多人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物身着各异的服饰，有的面带微笑，有的神情严肃，仿佛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阿莱克匆匆一瞥，未及细看，也不清楚这些照片究竟是如何拍摄的，只觉那画面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他不禁想要探究一番。

会议室布置得紧凑而有序，一个简易的水晶吊灯悬于天花板之上。那水晶吊灯由多个灯托聚合而成，宛如一朵颠倒的金属彼岸花，散发着柔和而独特的光芒，给整个会议室增添了一份奇幻的氛围。吊灯下摆放着一张高脚会议桌，周围环绕着十四把橡木椅。橡木椅黑亮，椅背狭长犹如方尖碑，这样的陈设极为独特，透着一种别样的庄重与神秘。

此时，长长的桌边仅坐着四人，余下的空位仿佛还残留着昔日会议时的余温。

露希耶坐上会议桌左方唯一一个首脑位，沫沫可和绯亚一左一右，与她侧对而坐，三人彼此间的位置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阿莱克未多考虑，径直坐上绯亚左手边的空位。此时，室内陷入了一阵无言的停顿，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露希耶发话。

“稍微和你说明一下，新人！”坐在椅子上的露希耶翘起腿，面对阿莱克又是一阵强调式的说明，“我们团队最近资金有些紧张，所以没用的房间都暂时关上了，现在在用的大厅就只有这一个。至于个人寝室，目前还在用的就三间，实在是暂时没有空房给你了。这点小事我猜你不会在意，反正我们明天就正式启程。之后的冒险会一直在外面住，需要交任务时再回来。以前我们都是用传送卷轴回来，但现在钱不够了，就只能作罢……你懂的。”

“嗯……我要准备什么吗？”

阿莱克一边听她说，一边在心中默默罗列着所有事情。刀魂飘得比他稍高，也似在专注地倾听，那微微闪烁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阿莱克内心的思索。

“所以呢，我想说，现在没你的房间也无所谓。如果我是你，就在客厅沙发将就一晚！也就是说，冒险时，你会跟我们住帐篷……当然是一人一顶。”露希耶说到此处，忽然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强调着，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的语速，“看你也不像有钱的样子，那就根本不用你准备什么东西！你最好今晚直接睡沙发，明天天一亮，就和我们一起走！所有人一起直接去公会接委托，接完就往外面冲，比在任务板底下干等快多了！不是吗？”

“团长，这是不是有点难为新人了……”

绯亚与沫沫可先后一人一句窃窃私语道，虽说她们并不怕被团长听见，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然而，在这个位置，即便声音再小，也不可能逃过团长的耳朵。

露希耶微微皱眉，似有一丝不满，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似乎并不太在意她们的议论，只是目光再次投向阿莱克，等待着他的回应。

“喂——听好了！想要加入工会，最基本的就是成员之间要彼此信任！连同伴都没胆量相信的人最差劲了！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露希耶在强调完信任的重要性后，目光紧紧盯着阿莱克，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此时，绯亚接过话茬，试图缓和这如烈风般的气氛：

“伊莉希恩大陆名字的含义是乐园，所以我们冒险团取了同样的名字……虽然念法有些不同。团长希望这里不论何时都是大家的乐园。虽然从刚成立到现在，只有一年多时间。”绯亚顿了顿，用柔软的语气继续表述，“这一年多里，我们一起经历了不少挑战，有过欢笑，也有过泪水，但大家都一直坚守着，为了心中的乐园而努力。而且这里也需要翻新……”忽而，他的话又略有转折，有了更长远的意义，“钱的话，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用掉为好。”

审核团员的资质不能只看单方面，真正出色的人应当是全能型的，没有短板也没有弱点。可这个阿莱克显然是个能力上的“短板”。不，不单是有所欠缺这么简单，如今教育如此普及，怎么可能会有连字都不认识的人呢？这不是在开玩笑吗？都什么年代了？玩笑也不能开得如此离谱！

“啊？”

露希耶团长厌烦地问道。还好在正式签协议之前发现了，也还好他不是团队花大价钱从外面请来的。不然不就像提前高价买了个表面上高贵、漂亮、厉害的东西，打开一看其实里面全是烂掉的木头一样，糟糕透顶吗？而且还不能退货？露希耶越想越郁闷，满心的期待成了失望，失望又全化作了怒火。她的表情从惊诧变为鄙夷，最后统统变成了不屑。

而阿莱克，也在她的印象里，从一个不合群又话少的怪人变成了诈骗犯，最终沦为一个呆傻的幼儿。可是，他看着……智力上也没什么问题啊？这是在戏弄我们吗？会不会是想先假装加进来，然后趁人不备偷东西的呀！他并非忍者，而是盗贼无疑！反正现在的阿莱克，她怎样都看不顺眼。因而就更别说让她心服口服，或者期待阿莱克何时能融入队伍的事了。

但现实却没有给她和沫沫可、绯亚太多的选择，想要改变窘迫的现状，就必须有所行动，并且必须尽快。方法和以前一样，接委托！赚钱！还是接委托！赚钱！也许阿莱克是他们现在的最优选，也说不定。未来的冒险团将何去何从，他们能否顺利摆脱困境，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虽然阿莱克不认识任何一个字符，然而，他的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见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拿起钢笔，在那羊皮纸上自然地书写起来。他书写着，红色墨水从笔尖缓缓流淌而出，那颜色仿若鲜血。不知何故，笔尖微微颤抖着。他为何能写出来呢？

阿莱克签下了他那歪歪扭扭的名字。刚刚写完，露希耶便一把抽走那张单子，看都不看便说了声“好”，随后递给绯亚，让他收好。她扮演着大家长的角色，只是其所作所为与她的担当似乎不太相称。

“喏！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沫沫可，炼金术士！”

“哦！”

沫沫可打招呼道。

“右边这位是绯亚，漫游枪手！”

“哟！”

绯亚也打招呼道。

“我是魔枪士！战斗风格什么的打一架就能明白了！既然现在是重新开荒的阶段，就更不能灰心丧气！”露希耶的话语充满活力，仿佛带着一种能驱散阴霾的魔法，“这就是命运哟！”

“嗨！”

“……”

阿莱克的心犹如一块冰冷而坚硬的黑色玻璃，面对绯亚那如春风拂面般充满了暖意的微笑，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内心静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见此情形，绯亚不禁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还是适时地调整了状态，友好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绯亚·柯兰德，叫我绯亚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明媚而清爽，带着一种亲切的感染力，那语调犹如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让人听着格外舒服。他的眼睛像荧光色的明星，璀璨夺目，那眼里名为梦想的光依然闪耀，每每一笑便光芒四溢，仿佛能照亮周围的一切。他有目标，也有背负，那些无形的责任和追求在他的眼神深处若隐若现。

绯亚握起阿莱克的手，朝阳般的暖意绽开，迅速扩散在指尖，然后轻轻放下，又从包里拿出了一袋清香凉爽的青色糖果，是薄荷糖。

“要吃吗？”

“……？”阿莱克本想询问什么，但话语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好像一段魔咒：“我，昨晚，摔下悬崖……”

晚上？悬崖？绯亚听了，先是心里一惊，脑海中迅速思索，如精密的机器般筛选出阿莱克话中有用的信息，再与现实情况比照……居然没摔得血肉模糊？而且连一点肉眼可见的伤痕都没有？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对劲，绯亚再次一笑，只是这次的笑里带着异样的困惑，那困惑如同迷雾般在他眼中弥漫开来，随即将装满薄荷糖的袋子收回了背包里。一些话到了嘴边，最终却又咽了回去。

“哎呀，这个年头就算是濒死，也有办法用魔法把你的灵魂拉回来！”

机灵聪慧的沫沫可用话语化解了绯亚的尴尬。她穿着深蓝色的礼服，那礼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深邃海洋中的波浪。她是三人当中年纪最小的，有着一双蓝莓色的圆瞳，如同两颗晶莹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齐耳短发更显得她俏皮可爱，云一般猜不透的气质异于绯亚和露希耶，给人一种独特的神秘感。关键时冷静，以冷僻玲珑的思路和雷达般的直觉准确判断，是她的“超能力”。

曾有一次大家陷入了迷宫般的困境，周围是错综复杂的道路和隐藏的陷阱，而沫沫可却在短暂的观察后，凭借着她那敏锐的直觉，准确地找到了一条安全的出路，带领大家脱离了危险，从此她的这种能力便成为了团队中的一大助力。

“诶嘿！请多指教啦！”

沫沫可也和绯亚一样，有礼貌地朝阿莱克打了招呼，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空气中的一丝尴尬。

“嗯。”

阿莱克点过头，他的眼神依旧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介绍完彼此后，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当下的生活安排上，首先便是晚饭的问题。

“等一等等一等！！比起这个，我们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自报家门可是冒险者的基本礼仪！”露西耶稍稍整理衣装，如会面之时那般郑重，又从椅子上霍然起身，直击要点。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阿莱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刚刚我就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你明明根本不认识我们吧！”

阿莱克微微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内心在快速地思索着，自己对这个冒险团确实了解不多，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或许是他的一个新起点。然而，他又不知如何向眼前这个强势的团长解释这种直觉。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加入。”

阿莱克最终还是向外人道出了心中这个模糊的想法，没有问过刀魂。

“你！给我集中精神仔细听好！”露希耶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身着类似学院装的服饰，那简洁而干练的款式与会议室庄重的氛围相得益彰。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束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毫无幼稚之感，尽显坚定威风的大家长风范，“我是露希耶·瓦里艾鲁！这个依莉希恩冒险团的团长！”她的姿态傲气、豪迈，英姿飒爽，虽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眼神中却隐隐带着对团队未来的担忧和对新成员的审慎，“那么，你的名字呢？”

“……阿莱克。”

阿莱克看着露希耶低声道，表情仍旧有些凝滞。

“阿莱克？真是奇怪的名字！你爸妈给你起名字时是怎么想的？”

露希耶微微皱眉，名字往往蕴含着家族的期望或特殊的寓意，而阿莱克的名字却让她感觉怪异。

“…能聊点其他的吗？”

阿莱克看着露希耶，说话声梗在喉咙中，声音从未如此之低。

“可以呀！不过，你为什么不能回答我？难道我戳到你的玻璃心了？或者你爸妈对你怎么样了？”

露希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她心想，自己八成触及到了阿莱克的秘密。作为团长，她需要对新成员有更深入的了解。

阿莱克眨眨眼睛，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些问题。

“不回答就算了！接下来是重中之重哦！”露希耶又拍了一回会议桌，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都知道，我们团队曾经因为成员违反规定而吃过不少亏。曾经有个成员，私自接活，结果导致团队的任务时间冲突，我们差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客户。还有一次，某人在执行任务过程中玩失踪，让整个团队陷入了极大的危险。所以，签了名，玩失踪不许！退团不能！接私活不行！就算接了也要让我们知道！反正不管是生还是死，你都是我们冒险团的人……以上内容无法作废！”

露希耶的语气严肃而坚定，她希望通过这些前车之鉴，让阿莱克明白团队规矩的重要性。

此时，绯亚看着阿莱克，眼中带着一丝同情和理解，忍不住插话道：

“团长，新人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团队的情况，要不给他点时间适应一下？”

沫沫可也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团长，阿莱克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会故意违反规定的人。我们可以慢慢和他说。”

露希耶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阿莱克，微微叹了口气：“所以，你签，还是不签？”

“…我可以签。”

阿莱克决定道，这是他的直觉在起作用。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绯亚，拿一下纸笔！”

露希耶的语气瞬间变得愉快了不少。

“好的，笔和纸正好我包里有。”

绯亚熟练地回应道，这是日积月累形成的习惯。

“喏！笔！纸！”露希耶把从绯亚手上接过的钢笔和羊皮纸迅速地扔给了阿莱克，“快点签吧！”

“……”

“？怎么回事？你这副石像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见阿莱克一直不吱声，露希耶不耐烦地发问。

“……”

“……你，识字吗？”

“……不。”

阿莱克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再次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这位团长的眼里瞬间变得冰冷，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仿佛在说：“我们这地方可没有差到连区区文盲也能来混日子！”边上的绯亚无奈地摇了摇头，盘算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沫沫则轻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露希耶紧紧皱着眉头，而阿莱克低垂着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露希耶，这位依莉希恩冒险团的实质团长，在团里掌握着至关重要的话语权。她常常在关键时刻以一己之见为诸多事情做出最终决策，无论是大事小事、简单之事还是麻烦之事。她行事毫无虚言，面对抉择毫不畏惧，做出决定毫不犹豫。在她看来，这就是她个人风格下的独特正义，她从未对心中正义的天平产生过怀疑。

一年前，露希耶带领着刚刚组建的冒险团四处奔波，几乎踏遍了依莉希恩大陆。在那段黑夜与白昼交替的旅途中，她和她的同伴们一起历经艰辛，逐渐攒下了一笔小小的财富。而她的独断专行也在这个过程中很快树立了威严。她们就如同学步的羊羔在一次次的历练中一步步成长。

虽说如今三人的想法与抱负都与一年前大不相同了，可仔细回想，每一件原本以为做不到却最终做到了的事，都足以让过去的她们刮目相看。能取得如此成就，的确有露希耶引领团队的一份功劳。

在组建之初，露希耶曾与二人约定，若谁做事的方式方法有误，就不要犹豫，应当正正堂堂地指出来。而认错的人也要大大方方地承认错误，不能沉默不语，更不能胡言乱语。

在这样的综合考量之下，三个人取长补短、各司其职。沫沫堪称出谋划策的军师，为露希耶提供多种策略和建议；露希耶则负责执行最终决策；绯亚则进行协调。虽说各取所长，但弊端也相当明显：实质的掌权者仅有露希耶一人，他人的不同见解常常被忽视。

例如三人投票时，按常理应当是一人记一票，可到了露希耶这里却变成了她一人拥有最终决定权。绯亚和沫沫本就不喜争吵，也不爱计较，再加上他们对露希耶花钱行为的纵容——无论是为团里购置的舒适沙发、坚固椅子等物品，还是她个人购买的漂亮裙子、有趣书籍等——以至于如今金库里的钱差不多已见底。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能撑到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花钱本也正常，他们俩都如此认为。

然而正当冒险团为财务状况发愁时，阿莱克出现了……

审核团员的资质不能只看单方面，真正出色的人应当是全能型的，没有短板也没有弱点。可这个阿莱克显然是个能力上的“短板”。不，不单是有所欠缺这么简单，如今教育如此普及，怎么可能会有连字都不认识的人呢？这不是在开玩笑吗？都什么年代了？玩笑也不能开得如此离谱！

“啊？”

露希耶团长厌烦地问道。还好在正式签协议之前发现了，也还好他不是团队花大价钱从外面请来的。不然不就像提前高价买了个表面上高贵、漂亮、厉害的东西，打开一看其实里面全是烂掉的木头一样，糟糕透顶吗？而且还不能退货？露希耶越想越郁闷，满心的期待成了失望，失望又全化作了怒火。她的表情从惊诧变为鄙夷，最后统统变成了不屑。

而阿莱克，也在她的印象里，从一个不合群又话少的怪人变成了诈骗犯，最终沦为一个呆傻的幼儿。可是，他看着……智力上也没什么问题啊？这是在戏弄我们吗？会不会是想先假装加进来，然后趁人不备偷东西的呀！他并非忍者，而是盗贼无疑！反正现在的阿莱克，她怎样都看不顺眼。因而就更别说让她心服口服，或者期待阿莱克何时能融入队伍的事。

但现实却没有给她和沫沫可、绯亚太多的选择，想要改变窘迫的现状，就必须有所行动，并且必须尽快。方法和以前一样，接委托！赚钱！还是接委托！赚钱！也许阿莱克是他们现在的最优选，也说不定。未来的冒险团将何去何从，他们能否顺利摆脱困境，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虽然阿莱克不认识任何一个字符，然而，他的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见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拿起钢笔，在那羊皮纸上自然地书写起来。他书写着，红色墨水从笔尖缓缓流淌而出，那颜色仿若鲜血。不知何故，笔尖微微颤抖着。他为何能写出来呢？

阿莱克签下了他那歪歪扭扭的名字。刚刚写完，露希耶便一把抽走那张单子，看都不看便说了声“好”，随后递给绯亚，让他收好。她扮演着大家长的角色，只是其所作所为与她的担当似乎不太相称。

“喏！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沫沫可，炼金术士！”

“哦！”

沫沫可打招呼道。

“右边这位是绯亚，漫游枪手！”

“哟！”

绯亚也打招呼道。

“我是魔枪士！战斗风格什么的打一架就能明白了！既然现在是重新开荒的阶段，就更不能灰心丧气！”露希耶的话语充满活力，仿佛带着一种能驱散阴霾的魔法，“这就是命运哟！”

“嗨！”

“……”

阿莱克的心犹如一块冰冷而坚硬的黑色玻璃，面对绯亚那如春风拂面般充满了暖意的微笑，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内心静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见此情形，绯亚不禁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还是适时地调整了状态，友好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绯亚·柯兰德，叫我绯亚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明媚而清爽，带着一种亲切的感染力，那语调犹如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让人听着格外舒服。他的眼睛像荧光色的明星，璀璨夺目，那眼里名为梦想的光依然闪耀，每每一笑便光芒四溢，仿佛能照亮周围的一切。他有目标，也有背负，那些无形的责任和追求在他的眼神深处若隐若现。绯亚握起阿莱克的手，朝阳般的暖意绽开，迅速扩散在指尖，然后轻轻放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清香凉爽的青色糖果，是薄荷糖。

“要吃吗？”

“……？”阿莱克本想询问什么，但话语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好像一段魔咒：“我，昨晚，摔下悬崖……”

晚上？悬崖？绯亚听了，先是心里一惊，脑海中迅速思索，如精密的机器般筛选出阿莱克话中有用的信息，再与现实情况比照……居然没摔得血肉模糊？而且连一点肉眼可见的伤痕都没有？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对劲，绯亚再次一笑，只是这次的笑里带着异样的困惑，那困惑如同迷雾般在他眼中弥漫开来，随即将装满薄荷糖的小袋子收回了口袋里。一些话到了嘴边，最终却又咽了回去。

“哎呀，这个年头就算是濒死，也有办法用魔法把你的灵魂拉回来！”机灵聪慧的沫沫可用话语化解了绯亚的尴尬。她穿着深蓝色的礼服，那礼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深邃海洋中的波浪。

她是三人当中年纪最小的，有着一双蓝莓色的圆瞳，如同两颗晶莹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齐耳短发更显得她俏皮可爱，云一般猜不透的气质异于绯亚和露希耶，给人一种独特的神秘感。关键时冷静，以冷僻玲珑的思路和雷达般的直觉准确判断，是她的超能力。

在以往的冒险中，曾有一次大家陷入了迷宫般的困境，周围是错综复杂的道路和隐藏的陷阱，众人都感到迷茫和无助。而沫沫可却在短暂的观察后，凭借着她那敏锐的直觉，准确地找到了一条安全的出路，带领大家脱离了危险，从此她的这种能力便成为了团队中的一大助力。

“诶嘿！请多指教啦！”

沫沫可也和绯亚一样，有礼貌地朝阿莱克打了招呼，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空气中的一丝尴尬。

“嗯。”

阿莱克点过头，他的眼神依旧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介绍完彼此后，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当下的生活安排上，首先便是晚饭的问题。

“所以晚饭呢？”露希耶再次问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让我看看……”四个人一同站起来，沫沫可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会议桌的夹层，从中搜出了好东西——四枚银币。这些银币差不多正好够他们四人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在这个世界里，金币、银币、铜币的兑换比率为1:10:100。一顿丰盛的晚餐可能包括一份美味的牛排、一些烤蔬菜和一杯果汁，这样的餐点大约价值四枚银币）。

沫沫可朝着大家竖起拇指，兴奋地宣布：

“晚上可以吃顿好的啦！”

露希耶、沫沫可、绯亚三人合力将四枚银币装进一个用绳子扎好的、巴掌大小的白布零钱包里。他们一边商谈着晚上要吃的美食，一边想象着餐厅里的各种美味佳肴，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最终，他们决定去一家名叫“Purr Beem”的特色牛排餐厅，虽然它并非最好，但却是他们最喜欢的。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阿莱克也一定会喜欢吧！”

夕阳的余晖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为每一块石板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光影交错间，岁月的痕迹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街边小店传来的阵阵香气——那是烤肉的醇厚香味混合着新鲜面包的麦香，让人不禁垂涎欲滴。这是这个城市傍晚独有的魅力。

前面的三人正满怀期待地走向那家熟悉的餐厅，准备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他们的欢声笑语在街道上回荡，尽显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与朝气。

而阿莱克还是走在最后，他看着她们，像看着沉寂的火光，那火光中隐藏着他尚未开启的命运之门。

注①：一枚铜币的购买力大约是一颗苹果，金币，银币，铜币的兑换比率为1:1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