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中斌镇的热闹事情可不少,听说先是一半裸的披红纱的男子在清湖边哭哭笑笑。
再是清湖边有俩魁梧男子当街拥吻,接着是东西盟两大盟主当街大打出手。
最后是清湖中半数的船舫翻了,许多文人雅士不幸落入水中。
而这些事情经过说书的大肆的改编宣扬,已经传的越来越玄乎了。
什么东西盟主原来都是断袖啊,他们为了冲破世俗的观念才在清湖湖边拥吻。
再或者是西盟主有特殊癖好,喜欢每个月在清湖表演,据说是为了吸引东盟主而这样做的。
又或者西盟主因为丧妻之痛得了失心疯,为了安慰西盟主,东盟主才与他欢好。
更奇葩的一个传闻就是东西盟主为了争夺一男子大打出手,最后击沉了整个清湖的游船,那红纱男子以死相逼,选择跳河自杀,两盟主为了保住伊人而收了手。
处于二楼的两个健硕男子实在听不下去,黑着脸进了房间。
一身藏青色劲装文泽轩看着身边一袭褐色长袍的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万分担忧地开了口,“武大哥,你……还好吗?”
“轩弟,我没事。”
武云堂的眉头一松,淡然地开了口,“只要我们做事坦荡、心中清明就可,那些事情本来就不存在,为何因为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而恼怒呢?”
文泽轩的眼中顿时亮起了光芒,他看武云堂的眼神都变了,多了敬佩以及仰慕。
其实武云堂一直是他的努力目标,儿时到现在,依旧如此。
“对了,轩弟,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武云堂的表情一收,突然变得十分凝重。
“武大哥,你说吧。”
“我在孟青兮的记忆力看到了你的胞妹。”
被孟青兮附身时的他虽然没有任何记忆,但是孟青兮离去后她的记忆有一部分残留了下来。
听到“胞妹”二字文泽轩立刻不淡定了,双手直接扣住了武云堂的肩膀,眼前盛满了激动,“倩儿!倩儿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在哪个地方看到的?是什么时候?……”
一连串的询问下来之后,武云堂没了动静,如星子般的瞳眸不在转动,直视着前方,微微咬着嘴唇,约莫半晌之后,他开了口,“八月二十一日戌时三刻,两个带着脸谱面具的黑衣人抱着穿着便衣的文偲倩路过了万户亭。”
“已经一个多月前了……那倩儿她……她可能……”
武云堂呼了一口气,眼帘一开,拍了拍文泽轩的肩膀:
“是一个月又两天,而绛儿已经走了一个月又五天,我们两家女眷相继出事。
绛儿出事那天,周身的暗卫都被引开了,现场留下了你们东文盟的标志
而三天后的晚上,文偲倩被一伙人掠走了,现场留下了西武盟的标志。
若不是你我都相信对方的为人,恐怕我们两盟就得明争起来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可能已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武云堂的叙述之后,文泽轩顿感挫败,已经身为一盟之主的他的才智竟然及不上武大哥的一半,遇到事情也不够理智。
别人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将他骗出来杀人。
唉……他终究是差武大哥一大截。
等等?为何武大哥这回能这么肯定大嫂的死亡时间?难道……“武大哥,那大嫂的事情……你……”
武云堂点点,藏匿的了眼中的忧伤与悲痛,“绛儿怎么死去的,我也在孟青兮的记忆里面寻到了,如今绛儿的仇已经报了,她也应该瞑目了……唉……”
“可……可是……孟青兮只是青枝的一世……”杀害大嫂的人是青枝。
后面的半句他有点说不出口,毕竟青枝有一段时间是附在武大哥的身上,被杀妻仇人附了身这对他来说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就是杀不了的感觉有多恨,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吧。
武云堂抬手抚上文泽轩的脑代,扯出了一个笑,“青枝是青枝,青枝是孟青兮,但是孟青兮不会是青枝,所以绛儿的仇已经报了。”
“说的好!”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随即推门而入的一袭墨色官服的乐君,与时刻跟在身后的玉碧妆。
“武盟主,幸会幸会!”
乐君与武云堂相互做了抱拳礼,“在下乐君,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随后坐在了桌前,又摆了个手势让文泽轩和武云堂也坐下。
“何事?不违背我原则的事情,我便答应。”
武云堂坐了下来,星眸对上了乐君面具下刻意隐藏的双眼,郑重地开了口。
“武盟主果然豪气!我要说拜托的事情看来您已经答应了呢!”
乐君迷了迷眼,笑意盈盈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我想托武盟主协助我我逮捕这个失血案的真凶。”
这件案子不好处理,死去的女子太过怪异,经过了上次的案子,他长了记性,此次一定要保险起见,万一又遇到什么邪祟,也有个人帮忙顶着。
况且朔给他算过了,武云堂的阳刚之气刚好能弥补他的阴煞之气,所以这回找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武云堂眼睛都没睁一下,直接应了下来。
隔壁的房间里面,朔、李望延、乐君以及曲望尘四人围在了一块,除了曲望尘,他们的面前都放着一碗暖身的茶汤,而旁边还煮一壶。
三人都披着厚厚的大袄,呼出来的气息都化成了烟雾散了开来,各自抱着一个暖炉的他们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么……冷……啊……”
话音都被抖动的身体给截成一段一段了,庄拾星说完的同时颤抖地端起了面前的热汤喝了一口,话语才恢复了正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就落个水怎么我们就成这样了?还有曲兄啊,你怎么就没事情啊?”
“估计是体质问题吧,尘兄身体好,我们这柔弱的身体当然是及不上他的。”
李望延身上的大袄是最厚也是最暖的,但是此刻说话也是抖着的,还是先喝了一口热茶汤之后才开的口,“对了,朔,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啊?”
“我不会算啊,刚刚难道不是在说笑吗?阴煞之气阳刚之气什么的,我都胡诌的……而且他也应该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吧。”
朔此刻很后悔啊,当时他为什么脑子一抽拿出了那雪莲瓣泡茶喝。
这雪莲单吃的副作用就是沾水之后会像这样冷上十个时辰,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但是这份冷可是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
不过此刻,打死他都不会说他们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雪莲害的,让庄拾星这小子之后,估计以后会拿这个事情膈应死他,所以坚决不能说。
不过万幸地时昨天文泽轩和武云堂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击翻了船,他才能靠着落水掩饰过去。
而且他已经把唯一的九阳草放入了李望延的茶汤,望马上就能安然无恙了,至于他们俩还是得继续熬过剩下的时辰。
“也是,乐大人那么英明,应该是不会信的。”
李望延点头赞同,此时他觉得自己突然没有那么冷了,他抬手给朔和庄拾星各倒了一杯“这个茶汤挺有用的,我不太冷了,你们多喝些啊。”
“嗯嗯!”
朔打着冷颤点头应道,再一次膈应起庄拾星来了,“话说迟钝,你的话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带到啊,赶明我帮你说?还是你自己来?”
刚刚望是先给庄拾星倒,随后才给他的倒,虽然知道是因为远近的关系,但是朔心里还是不舒服。
“不用!”
庄拾星一杯喝茶下去之后,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猛灌起来,现在他冷得已经顾不上文泽轩的情况了。况且文泽轩现在和武云堂关系那么好,而且他们俩站一块体型还刚好,武云堂比文泽轩高处大半个头,看起来非常配,用不着他去瞎掺和。
“原来如此啊,那么你得早日说了。”朔喝了一口热汤,呼出了一口热气。
李望延顿了许久之后,嘴巴一开一合,好似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最后目光一凝,下定了决心,“朔,这一次的案子我们就不掺和了吧。”
“嗯?”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以往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望一定会想要体百姓排忧解难的,怎么这回就放弃了呢?
朔此刻有点怀疑眼前的李望延是不是个冒牌货。
“朔,自从我知道了那件事情,我每日每夜都在担心你的安危……唉……”
李望延抬头,忧虑的眸子对上了朔暗灰色的瞳眸,伸手握上了他还在颤抖的手,“得珠者,得天下,而你是神珠的主人,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我担心你会成为天下人的目标……”
朔摇了摇头,展开了一个笑颜,暗灰色的瞳眸顿时有了光彩,另一只手覆在了李望延的手,感受着他手中的温暖,“为什么会成为天下人的目标?难道得了我就能得天下了吗?若是真有那么一刻,我就当场将这神珠捏碎,断了所有人的天下梦。其实啊,这神珠也没多大能耐的。真的!”
“万万不可啊!这是神珠,你若是毁了他得罪了天神,遭了天谴怎么办?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义弟啊!”
头几乎摇成了拨浪鼓,李望延强调道,“而且你一凡躯又怎么毁的了天神之物呢?”
“可我是他们的主人,不是吗?”
朔再一次摇了摇头,轻笑了几声,“就像那句话一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日为主终生是主’,他们与人不一样,是绝对不会背弃主人的。”
好似听到了什么说中心坎的话,庄拾星的身体顿了一下,应和道,“说的好!一日为主终生是主!”
“不过这件案子望不让我插手,我便不插手了,反正我们也没必要一直帮乐君解决案子,我也有事情要做,等浮荼老怪过来了,我们拿了观心蕊治好了你的病,我们就回去。”
到时候李望延继续当丞相,他继续当丞相护卫。
曲望尘嘛,也能娶个媳妇,日子能过的和和美美的。
至于庄拾星嘛,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和望处着了,看着碍眼!
也给他找个媳妇过小日子吧。
“好,那就好!”
李望延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等我们就回去,就帮曲兄和庄兄各安排个清闲小筑吧,最好在我们附近,有空的时候就找他们饮酒作乐也方便。”
就在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不速之客再一次进了他们的房间。
只见,乐君轻咳了几声,“告诉你们好消息,诡离的师父已经过来了。”
“哦?那他人呢!”朔兴奋地接了一句后,又感到一阵恶寒,就拿起了桌上的热汤喝了起来。
乐君换上了一副愁容,继续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坏消息。”
“什么?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庄拾星起了身,震惊地开了口。
“他来镇上后,犯了些事情,被判了死刑,现在在大牢里面,三日之后,当街问斩。”
话音一落,朔口中的热汤还来不及咽下,就喷了乐君一脸,“咳咳咳……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