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环绕在香炉周围,房内弥漫在淡淡香味。
李望延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手里的白玉珠子,他的眼中浮着淡淡的忧愁,好似担心什么,又好似实在烦恼着眼前的这东西。
庄拾星推门进来后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二阁主,消息属下已经探来了。”
李望延微微一笑,收起了白玉珠子后开慢慢开口道,“好,不过也委屈了你,以往这些事情应该让文阁的来处理的。如今我身边只有你,真是大材小用了。”
“二阁主是说暧?他这个人本事不错,就是性子怪了些,不太好相处啊。”
庄拾星摇摇头,将李望延需要的资料放到了桌上,“我如今也走不了,不做些事情,恐怕就成闲人一个了。”
拿起茶壶庄拾星给自己沏了杯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东文西武两家最近在斗得比较厉害,东文家家主的妹妹丢了,而西武家家主的发妻死于非命。这两家都怀疑是对方做的,斗了起来,连累不少江湖人士为此藏送了性命。”
“怪不得进镇就感觉周围人的目光虎视眈眈,原来是两家都在防着对方请外援啊。”
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李望延拧起了眉,“若是想得到这两家的相助怕是要替他们将恩怨化解了,这……唉……麻烦事……”
叹了一口气,这边的摊子怕是不好收拾。
“那他有没有派人过来?”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会把那个人派过来吧。
“阁主早就派了绘心先生过来,不过绘心先生性子慢,估计还要迟些日子才能到。”庄拾星见李望延满意的点点头,“朔和曲尘兄弟目前没事,只是免不了牢狱之灾。”
一瞬间,李望延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了,嘴角勾起了一抹他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只是牢狱之灾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他们了,毕竟‘隐世神捕’的手里还没出过冤案。”
“啊?那个人是隐世神捕乐君!”
庄拾星不太相信,要真的是他怎么会把无辜的两人给拷走了呢?
“嗯,按照你描述的外貌以及方才说这是一桩连环案来看,乐君一定会亲自办理此案的。”
眼里盏满了柔光,好似忆起了快乐的往事,李望延给自己到了杯清水,有取出一个小玉瓶到了一颗药丸出来放入了水中,令其慢慢化开。
“原来这样啊。刚刚我还在担心若是他们真的被判了刑,现在的你我要怎么救他们呢?”
庄拾星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下一刻又换上了一副焦虑的表情,“不对啊,若是那人是乐君,又怎么会把他们抓走呢?”
摇匀了杯中的丹药,李望延忍着苦意将它一饮而尽,又灌了四五杯水,“因为客栈里的这桩命案不寻常,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啊?为何属下不知道这个消息?”
庄拾星此刻有点挫败,他一个正常人跑东走西探来的消息竟然没有一个不出门的病患来的灵通。
“这镇中已经发生了至少两起连环杀人案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李望延吧唧着嘴,口中苦味还没散去。
这庄寤就不能把压制蛊毒的药方改改嘛?实在是太苦了!
“嗯,知道。”
这个消息还是他告诉二阁主的呢!他当时还在惊异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处于安然无恙的状态,然后不留一丝伤痕的取走其性命呢!
“这个客栈里发生的就是第三起,被害者除了是女子,其他地方暂时都没有共同点,所以不排除随机杀人的可能。换做是我,凡是与案子有关的人,都会仔细盘问,嫌疑大者暂时收监。”
李望延有点可怜那个女子,才来到这个镇上就遭此横祸。
竟然是这么案子啊!
那朔和曲尘岂不是出不来了?那他们的计划怎么办?
一瞬间,庄拾星的眼底闪过不同的情绪,不过最后看到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李望延之后,眼中的神色便也跟着淡然了起来。二阁主都不担心什么,他担心个什么劲!
“那接下来二阁主还有什么打算?”
“咳咳咳……”
再一次咳嗽了起来,刚有些起色的脸再一次苍白了起来,李望延缓和了一会开口道,“你去最近多去西武盟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探得武夫人的真正死因,虽然传言是被东文盟暗杀的,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至于其他事情,我暂时也没心力处理,暂且放放吧。”
“是,二阁主,我这就去。”
庄拾星点点头,出门前又接了一句,“您要保重身体啊!”
待庄拾星离去后,李望延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了床上。
唉……他该拿朔怎么办啊?
现在李望延的已经想起了那些缺失的记忆,他对朔的感情多了一份愧疚,因为最开始他是在利用朔,助他升官。
之后,朔洗了他的记忆,也是从那开始他与朔才是真心实意的相处,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的,可如今恢复的他又不得不再一次利用他。
他发誓!
这一次过后,他再也不会利用朔了!
铁窗铁牢门,稻草铺地,一人大的小床上放着干瘪的被褥,饭食是半生不熟的米板以及毫无油水的菜叶。
朔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本来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被抓的,结果还是进来了。
不过不是以“白朔奇盗”的身份被抓紧来,而是以嫌疑犯的身份。
也不知道为什么,曲望尘没有和他关在一块,而是关在了隔壁的隔壁的牢房,为了满足三尺之内这个条件,两个都是紧靠在墙边的。
曲望尘那边刚好是床,而他这边是稻草。看来最近他的运气是差了些。
在牢房里待了三天,朔时时刻刻惦记着李望延的安慰。
要不是有庄拾星探监带来李望延的情况,他估计第一个晚上就越狱走人了。
朔摆弄着稻草,懒懒地躺在草堆里思虑着:这按照这边的律例,再有一个时辰他和曲望尘就能被无罪释放了,这也算是不幸的万幸了。
等出去以后,他一定要把那个乐君偷地倾家荡产!报这三天牢狱之灾的仇!
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朔坐了起来,吐出了口中衔着的稻草,换了一副怡然自得表情,静静等待。
不多时,一抹锦红色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没想到朔小兄弟你的心态如此好,到现在都这么镇定,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啊。乐某佩服佩服啊!”
“哼!我若心态不好,你这牢房早就被我拆了。”
朔哼了一声,眼前这个明明知道他无罪还是把他关了进来,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件事情他也是想了又想的,他那日与曲望尘上街是易了容的,那么此人口中所说的人证就是假的。
乐君“哎”了一声,摇摇头,“你这话就不了,杀人偿命这个理你该不会不懂吧?况且你手中已经有四条人命了。”
言语中好似是认真的,但又好像带着几分戏谑。
“唉……你明明知道我四天前才到这个镇子上的,就算我真的杀了人,但你也不能把前面的人命都算在我身上。”
真不明白,这个人的意图,抓了他三日,前两日有的是时间不来审他,偏偏这最后一个时辰来。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杀了人?”
“唉……你若是想对得起你的称号就好好找捉拿罪犯,不要拿我当替罪羊,否则你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实在不想和眼前这个人咬文嚼字了,三日前自己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他给绕进去的,结果被抓的时候百口莫辩啊。
“什么代价?乐某倒是很好奇。”
像是终于捕捉到了乐君的语言漏洞,朔乘胜追击道,“按你刚才的说法,你是承认你那我当替罪羊了?”
乐君顿时笑弯了眼,拍了拍手说道,“哈哈哈……一时失言了。朔小兄弟莫见怪啊,我啊,都是秉公处理的。三日前,你确实在街上与被害者有过冲突,而且还追了上去不是吗?”
“哦?”
朔一挑眉,反问道,“你确定三日前在街上与被害者有冲突的人是我?”
“人证可是都指向了你。难道另有隐情?朔小兄弟不妨一说,我向来公正廉明。”乐君微微一惊,难不成是被对方识破了?
“只有人证太不可靠,喏,物证在这呢!”
朔掏出一物,贴在了脸上,得意的一笑,眼中带了些许调侃,“如今的我才是三日前在街上有过照面的人,不知道你的人证的说法可是一致的?我的胡子是有还是无?”
“哈哈哈……看来是我小看你的本事了。可是朔小兄弟,现在是你自己交出了物证,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想狡辩不成?”
乐君的先是一惊,再是得意,最后换成高声的质问,“说!你为何要杀那名女子!”
果然又是这样!
朔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不用再来这一套了,一次就够了。”
暗灰色的双眸对上了乐君双眼,打了一个响指, “念玉,出来!”
话音一落,三丈内的一处亮起了蓝色浮光,随后浮光汇成了一个小童虚影,飘到了朔的身边,“主人啊,是要打这个人吗?”
“不,你找小绿叙旧就好。”
“好好好!小绿!小绿!快出来!”
念玉向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叫喊着,但是许久都没有反应,他委屈的说道,“主人,小绿不肯理我。要不叫小白出来试试?”
“小白没带,快点!”不知道这乐君能不能看见念玉,他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见他们化成的虚影。
“哦,我知道了。”念玉的一听小白不在,更加兴奋了,直接跑到乐君围着他腰间的坠子喊,“小绿出来啊!再不出来主人就要生气了!”
愣了一会,乐君才回过神来,“如今她不叫小绿了,子玉,出来吧。”
随即,腰坠上亮起了青绿色的光芒,化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女童模样的虚影落在乐君的肩膀上。
“小蓝!子玉有新名字了!不许小绿小绿的叫!不好听,现在叫子玉了!”
子玉训着念玉,不等念玉接话,她飘到了朔的面前,“主人,对不起,大卿他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主人你有什么本事能成为我们的主人。子玉和他解释过了主人就是主人,没什么理由,不过他就是不听,而子玉也……”
说着说着声音也虚了,子玉满脸都是歉意。
原来是这样啊,就是说乐君一早就知道此案与他无关了,刚要开口时,念玉的声音就提前一步响起了,“那行!你也不许叫我小蓝!我也有名字!叫念玉!”念玉乐呵呵的,一脸的开心模样,对待子玉和对待小白的态度截然不同。
“好巧啊,我们的名字有‘玉’,你是哪个‘玉’?”
子玉飘到念玉的面前打量着他,“你的化形怎么这么弱啊?是不是灵力不够了?”
朔一皱眉,看了过去,相比子玉,念玉的虚影确实看起来淡一些。
“小尘没告诉我,我去问问。”
念玉直接了忽略子玉的后半句话,飞向了三尺之内的牢房内,还未飞出多远他就又回来了,对了,子玉,我需要你!你和我一块去看看小尘情况吧!”
子玉点了点头,便跟着念玉一块飘了过去。
两人也略微尴尬了一会,两个小东西直接把他们晾在了一边。
轻咳了一声,乐君先开了口,“朔小兄弟,抱歉了,虽知道你不是凶手,但是你当时的情绪确实不太对劲,鉴于秉公执法的理念,乐某就只能把你带回来了。”
“唉……一时疏忽,我只是没料到那名女子会死去而已。”
朔叹了一声,“至于原因我现在也不方便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嗯,你说,乐某定当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