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体质特殊,不生病还好,不生病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优于常人,一旦生病,就会沦为这个社会最“弱势”的群体,天天去医院报到。
她们的病程比一般的病号要长,感冒发烧、小病小痛痊愈的期限要按月计算。
池韫每次感冒发烧,都要去医院打点滴。运气好,龙奚在家,龙奚会帮她扎针。运气不好,龙奚去山里了,池韫就得面对社区医院那几个找不到她血管的护士。
池韫皮肤白皙,手背清瘦,假如血管明显一些,不至于这么痛苦。但好像是天生的,池韫的血管和她的肌肤融为一体,一点都不明显,每次扎针,护士都要开着探照灯分辨好久。
没有扎对位置,苦的是池韫。
人对打针这类事有天然的恐惧,更别说这种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再拔出来的恐怖循环了。
小时候面对没扎准手都让人扎青了的场面,池韫肯定要撕心裂肺哭一场,输完液回到家还得旧事重提,对阿梨一阵哭诉,好不可怜。
长大以后,害怕深埋心底,医生上门为她注射的时候,池韫还得表现出淡定从容的领导风范。
毕竟这是在公司,底下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当场缩回手哭鼻子吧?
“她扎了五次才扎对地方。”电话里,池韫跟梨舟讲这件事时,马上就要哭鼻子了,“她把针拔出来,扎第二下的时候我的手就想往回缩了,她还按着我的手不让我往回缩……”
池韫给梨舟打电话之前,先给梨舟发了一张乌青的手背图。
这会儿,她的点滴已经打完了,白皙的手背上留着几个针眼和一圈乌青发肿的印记。
可怜至极。
“你昨天淋雨了?”梨舟想起今天早上池韫微微发红的脸颊,思索着那时候她是不是就不舒服了。
“淋了一点。”池韫说,那阵子雨太大,伞根本遮不住人。
她就不该在岸边等自己,也不该在车里睡觉。
梨舟说:“这几天晚上我都不在家,你别来了。”
池韫用手臂当枕头,趴在办公桌上,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醋坛子瞬间打翻,嘟囔:“又是哪个情敌把你借走了?”
梨舟:“你别张口闭口就是情敌,被你叫错的人多无辜?”
池韫很坚定:“我不会认错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梨舟:“舟姐,你还不上来吗?”
池韫在桌上画圈的手指更活泛了,她画了一个更大的圈。
她知道情敌是哪个了。
“你是不是在昨天那个海岛上?”池韫问。
梨舟说:“有个剧组在这里拍电影,我当一下救生员。”
是了,就是情敌驻扎的海岛。
池韫一点不避讳,酸溜溜地说:“头疼,被情敌气得脑瓜子疼。”
梨舟纠正池韫:“你不要管谁都叫情敌,我只是来帮一个朋友的忙。”
林山榆替梨舟推广过纪录片,她的名气就是从那时候起来的。
圈内人管这叫流量,是知名女星带来的流量。
梨舟不管什么流量不流量的,只知道那次推广的效果很好,而这个效果是林山榆带来的,她欠林山榆一个人情。
梨舟拍纪录片的初心就是希望镜头中的东西被广为人知。
环保这事儿,不是说知道了就一定会保护,但不知道的,就一定不会保护。所以宣传得越广越好。
后面几年,林山榆还帮梨舟宣传了很多次,她有求于她的时候,梨舟自然也会帮忙。
在梨舟看来,这就是有借有还的人情关系,什么时候和情爱扯上关系了?
池韫并不觉得对方只是把阿梨当做朋友,她对情敌的感知很灵敏。
要想测试是不是情敌,有一个方法很简单。
本着互相伤害不气我心里就不平衡的原则,池韫说:“她肯定会来问你,你在跟谁打电话。问了,你就说实话,你说跟我,跟你前妻,跟正在找你复合的前妻,热聊。她把你借走这么多天,我要每天都气一下她,这样才公平。”
电话那头,梨舟不说话了,可能是被池韫无坚不摧没人能动摇的逻辑打败了。
气归气,池韫还是很想见梨舟,她将通讯器贴紧,可怜兮兮地说:“我中午去找你的话,能见到你吗?”
不是说只有晚上不在家吗?除开晚上的话应该都在吧。
梨舟制止:“你生着病,待在家里休息吧,别乱跑。”
“我休息了呀,我一早上都在放空,”池韫望着办公桌那头堆放着的待处理的文件,絮絮叨叨地霸占梨舟的时间,“而且,早上一到公司,发现自己状态不对后,我就马上联系了社区医院,医院的医生也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我这么积极地打针吃药,身体里的寒气应该都被赶走了。我觉得明天我就不用联系医生打针了……”
梨舟嘴上不戳破,心里明白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景。
对凤凰来说,就算积极治疗,也得治疗个五到七天才能缓解症状,怎么可能一天就好?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我的手被扎疼的时候就在想,要是旁边有一杯甜甜的梨汁就好了,喝了它,再疼我都能忍下来……”
听到这里,梨舟终于明白一肚子坏水的池韫在打什么主意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酷爱兜着圈子说话。
梨舟回道:“想喝,点个外卖就有了,外面那么多鲜榨果汁店。”
那哪能一样?
池韫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道:“我不喝外面的梨汁……”
梨舟沉默不语,就在这时,等着她上岸的人又催了一句:“舟姐,你要不要到岸上来?道具船要靠过来了,担心撞到你。”
梨舟看了眼通讯器上的通话时长,反应过来这通电话远远超出了她给池韫设定的兑换时间,当机立断决定挂掉电话,“我这边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好,你去忙吧……”池韫的声音蔫了下来,蔫到梨舟将电话挂断。
她将通讯器盖在脸上,愤愤地想,肯定是情敌在作妖……
她还想跟阿梨多煲一会儿电话粥呢。
梨舟朝岸上走去,一身白色潜水服的林山榆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舟姐怎么在水里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是有紧急的事吗?”
梨舟想起池韫气鼓鼓的公平理论,本想做无视处理,到嘴边又想,是无关紧要的人的话,说了也没什么不妥吧。
梨舟还是把池韫放在嘴边提了一提:“不是紧急的事,是我前妻打来的。”
林山榆关切的眼神变了变。
梨舟下水不带通讯器,这是常识。
今天她不仅带了,还要求她们十二点前必须拍完水下片段,回到岸上。
拍摄刚好结束在十二点,这次水下的拍摄内容,导演很满意,水下的演员、摄像、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异常,梨舟尽到职责,完成任务,到安全区域后,打了一个手势,先行返回。
她游得很快,带着水肺结束戏份的林山榆紧随其后,她以为梨舟有非常紧急的事,乃至于没到岸边就接起了电话。
结果电话是她前妻打来的。
传言不是说她们感情不合么?
离婚以后就断了联系,再无瓜葛。
为什么现在舟姐前妻还会给她打电话?她们之间还有利益牵扯?
阿梨:管她是不是情敌,某人说了我就提一嘴。
某饼:心里舒坦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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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电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