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玛瓶从进初中开始,到事业单位工作这么多年,真正挽起袖子干农活的时间并不长,实际耕作经验基本没有。
毕竟是重新捡起农业这项工作,搞林业、养殖,她也只能算是半路出家。另外,她没有当过官,搞过管理。她也没有什么领导和管理的实际经验。
现在的农场,工作条件艰苦,农具她也没有使习惯,干活十分吃力。她以自己的技能和体能来估算工时,肯定是非常不准确的。
那些才招聘的这些堂客通过观察,暗中了解到蓝老板的这些软肋,只要有机会,就千方百计偷懒取巧。一旦抓住机会,有时还壮起胆子和蓝玛瓶讲嘴。
不过,有时也难怪那些堂客会讲嘴。蓝玛瓶安排不当、考虑不周甚至瞎指挥的情况时有发生。当这些堂客讲的头头是道的时候,把自己已经当成是老板的蓝玛瓶,那是有口难言,有气无处发,在众人面前十分难堪。
一天,蓝玛瓶巡视时,发现支付了青苗费收下的一小块辣椒地里的辣椒有点打蔫,有点气大了,把新招的查幺妹叫来训斥。
蓝玛瓶说道:“你看你施肥的这块地,辣椒蔫头耷脑这么严重,你是怎么搞的?”
查幺妹的了她一眼,说道:“我是个打工妹,服从命令是打工妹的天职,当然我是严格按老板你说的办的呀。”
蓝玛瓶有点生气了,说道:“我跟你怎么说的?难道是我哪里说错了?”
查幺妹显得很是不服的说道:“是你亲口跟我说的1比2呀!施人粪尿时,兑水比例1比2,这么浓,当时我就感觉水兑少了。”
蓝玛瓶柳眉倒竖,说道:“你既然知道水兑少了,为什么不加大兑水比例?”
查幺妹斜眼看着蓝玛瓶,说道:“我听说,你是农学专业的大学生,又是啥子水果办下海的,那说起来,你完全是个专家了。你现在又是我们的老板,你说的话,在我看来,那就是圣旨。
你说的那比例,我开始是认为不对,但是我又一想,万一你是用的什么农业高科技呢?
我一个农村堂客,啥都不懂,只懂个球。
所以我严格按你交待的办事。我们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我没有错吧?”
……
开始好多天,蓝玛瓶不敢在看花寺里过夜,蓝玛瓶选择坐班车到看花寺,下午晚点坐班车回雾昌城。
交通费倒是节省了。但是班车走的全是颠簸的山路,速度慢。她到主公路站点下车,再走到看花农场,要走二十分钟左右。看花寺这一带,还没有摩的。到看花寺,还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走到看花农场,已经是九点多十点了。好几次,蓝玛瓶悄悄躲在树后偷看,看见堂客们正坐在看花寺的门前,吹着牛谈着天。看见老板过来了,才作鸟兽散。
有次蓝玛瓶又见妇人在那里吹牛,气不打一处来,她小跑过来,发问道:昨天我安排的工作,你们做完了没有。
堂客们说,做了一些,说你安排的那些工作,就是精壮男劳力,也不可能在你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她们还要求重新修正一下完成的工作时间。
们们已经干了好一会了,现在太累了,正在休息。我们正等你来调整一下完成时间。
比如锄草,你要求我们那一块地要在半天锄完。别说半天,就是一天半也完不成,不信的话,你自己试试。
蓝玛瓶气大,又不输面子。“她,我试给你们看。”她赌气一试,锄了一会,看了时间,又简单算了下面积,要锄完那块地,真的是一天半也完不成。
这下老板的面子丢大了。
蓝玛瓶心想,还是应该坐摩的甚至出租车解决交通问题,早来晚走。不然,这些堂客那么轻松,我还要支付那么多的工资,太不合算。
既然下定决心搞农场,那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我要亲自操刀,得把每样农活都试上一遍,摸清准确的工时,免得再次出丑。
大家都知道,农活操作千百种,要想什么农活都干一遍,要花很长时间和体力。
这样,她一个人又要考虑农场的各种杂事,还要自己干些农活,不停算计,一天就太忙了。根本就是顾了东就顾不了西,顾了头就顾不了腚。
回到家中,蓝玛瓶越想越不是滋味。除了安排这些堂客的活路外,还要当监工,看这些堂客是否偷懒取巧。熟悉农活的哥嫂现在也没有来。
自己还要跑市场,采购物资,考勤,买菜,做饭,联系车辆,收赊账。蓝玛瓶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
蓝玛瓶一天屁股不粘椅,忙得团团转,把好些农场的经营大事耽误了。实在是受不了啦,这天,蓝玛瓶回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愤地打电话给吴得西,要他必须找理由请假,随便爹死了妈死了的理由都行。或者干脆就和工厂办理个“两不来”。蓝玛瓶要吴得西和她一起到农场经营、干活,不然看花农场她就不承包了。
吴得西一听,这事能开玩笑吗?承包首付都支付了,该花的钱也花了不少了,那前面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吗?难道两口子真的要去住集体宿舍吗?这堂客脾气大,意气用事,如果不答应她,她说不定真的会撂挑子。
算了!还是装病先请长假然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蓝玛瓶租了辆小货车,和吴得西一起把一些衣服、睡觉的东西、可拆床等拉到了看花农场,找了一间静室住下。锅碗瓢盆放进了原来村小食堂的厨房里面。
夜间,蓝玛瓶听着周围的青蛙、竹鸡和不知什么动物号叫,再有呜呜的风声、树声,辗转反侧,好久不能入睡。
吴得西说:“反正你也睡不着,我们还没有在寺庙里面过个夜。要不干脆我们俩今晚啪啪一下,庆祝看花农场开张。
见吴得西的手伸了过来,蓝玛瓶一把推开,她坐起身子:“我这些天脚不沾地,臀不沾椅,顾了脑壳顾不了屁股,累得要死。你特么不体谅我,还想这等美事。
还有,你看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是寺庙喂。你特么跑到寺庙里来做这等事,你不怕天打五雷轰?
还有这窗,这墙,你和你的师兄弟来整的什么?到处漏风,墙内说话墙外有人听,大路说话草丛有人听。谨防隔墙有耳。你个傻瓜!”
吴得西瘫倒在床上,嘟哝道:“难道我们在看花寺住一辈子的话,那就要当一辈子的和尚、尼姑了?
我还听说过好多和尚和尼姑的香艳故事呢。在寺庙干这事有什么稀奇?他们干得,我们如何就干不得。再说,现在这里早已经不是什么寺庙了,是村小好不好?你哪来的这么多的规矩!”
他又尖起耳朵听了听,说道:“哎呀,如果外面真有人偷听,那还是很恐怖的!万一哪个突然发出点声响,把老子尿筋闪了,翘不起来,医不好的话,那我不成了太监了。
吴得西好像打了个冷颤,又道:“唉,算了,算了,好吓人喽。那还是睡觉。”
……
这下好了,蓝玛瓶的援军到了。
吴得西在工厂呆过,虽然也没有当过一天班组长,但经常听班长、段长、车间主任开班前会、班后会、大会、小会,安排工作,查找问题,提出解决方案等等,如果安排人的工作,套路他还是知道一些。
吴得西感觉要完成蓝玛瓶交待的任务,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尽管他也认为转行可能有点吃力,但他基本还有一些思路。
吴得西对农、林、畜牧业完全是门外汉,他就问蓝玛瓶,要做些什么工作、大概怎么做。吴得西在工厂还是养成了些好习惯,他喜欢记笔记。
既要当老板也要当邱二,毕竟是给自己做事,吴得西还是很上心。要办事情,规矩先行。他复印了好多单位规章制度,也针对农场的现状,想了好多天,选了一些,如考勤、工资、奖励、质量等等,修改了一下,弄了些制度,开始了班前会。
听到堂客们叫他吴总经理,吴老板娘,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从来没有当过官的他,干事的劲头就更足了。
开会时,他背着手,踱着步,还真有点派头,讲的还有点头头是道。
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准备摸清做农活的工时定额。他按照工厂的经验,经常坐在山头左看右看,偷偷用秒表记时,计算堂客们的平均工时。他甚至还临时请些外来工,观察他们干活,进行各项农活测时。一段时间后,开始调整工时定额。
由于工时制定比较准确,安排完成时间就比较科学了。这下,堂客们才知道吴副总的厉害了。
新工时定额制定出来以后,蓝玛瓶专门开了一个会。
蓝老板的意思很明确,现在工时出来了,经过试行,很是科学,那么全体人员就必须按吴副总制定的来办。
蓝玛瓶的强硬表态:谁要完不成工时,谁要是找各种理由来讨价还价,谁要违反劳动纪律,谁不愿意加班,谁不服从安排,那咱们这个庙小,容不下大菩萨。那么就请走人,咱们另觅他人替代。
山区农村人能在本土本乡找到每月能拿工资的工作真的是不错了。再看到蓝老板一脸的严肃,看来是动了真格的了。这下这些堂客安分了,讲嘴也少了,也清楚一天自己能找几个工资了,干活的积极性还有点小高涨。
但是这样一来,偷懒的时间就少了,休息减少了,强度强度却增大了,天气恶劣时也得上工,人也感觉不自由了。堂客们心中的不满和怨气也在与日俱增。
吴得西手下是清一色的堂客,事比较多,怨气比较重。她们可能为了一丁点事情,或者一丁点利益,或许以前邻里有积怨,吵闹的事也时有发生,影响团结和干活。
但是吴得西又搞不清她们为何事在吵闹。看到吵闹,只能劝说或者干脆威胁双方当事人都要罚款。吴得西感觉自己却是黔驴技穷,处理的效果并不好。
吴得西这时想起一件旧事来。
有次他找班长去请假,在车间和办公室没有找到,一工友说班长好像去更衣室了。
刚走到车间更衣室门口,他看到门是关着的,他正要敲门,听到里面班长和秦烟洞两个人在小声交谈。
吴得西就贴在门上偷听,秦烟洞正跟班长说:“班长,安正长昨天到车间转了一圈,就悄悄骑着摩托车出去了。”
班长说:“谁家没有个大事小情的,这很正常。”
秦烟油却说:“你猜他到那里去了,他结果跑到离我们这5公里外的黑洋水库钓鱼去了。安正长下午下班前2小时才悄悄溜了回来。“
……
听到这,吴得西这才恍然大悟,是说不得班长神通广大,班组一干人的违规之举,他都了然于胸。原来是秦烟洞在给他打小报告。
如果有人对他不敬,他马上就可以指出那人犯过些什么事,这些事如果上报,当事人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一来二去,就是刺头,后来也对班长俯首帖耳。没有人敢惹班长,一个个都听说听教、不敢顶撞他了。
原来班长在我们中间安插有间谍!是说不得,秦烟洞一个工人,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有什么来头。平日里,都是我们给班长敬烟,但是大家却看到班长经常还要给他递烟。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想到这,吴得西立即跑到蓝玛瓶那里。
“蓝总老婆,我问你个事?”
“吴总老公,看你火急火燎的,什么事?”
“我们请的这些个堂客,哪个最听话,家境呢,也最困难?”
“那就得数开始村里点名来的那个蓝严仙了,她公婆上前年死了,她公公脑中风卧床不起两年了,什么都要人服侍,娃二还小,一天好像还病秧秧的。
她老公前些年骑摩托车撞在一个突然掉头的出租车上,撞残了一条腿,走路不行,使不了力,农活没法干。
没有办法,后来她老公就在城边一家流水线边上可以坐着操作的企业打工。怎么了?”
“哦,还跟你一个姓啦,那就好。这个人我想起来了,我跟你讲……”吴得西凑近蓝玛瓶的耳朵讲了一通。
“你说得有道理,好主意。我先前怎么没有想到呢?是说这些个堂客办个事七拱八翘的,原来我们以前办事没有做到知己知彼。
好,我们接下来就想想办法,争取把她发展过来。”
晚上,蓝严仙正在忙家务。门上响起敲门声。她开门一看,是蓝老板。见是老板登门,蓝严仙兴奋得不知所措,忙让屋,端茶送水。蓝玛瓶在桌上放下了水果和糖果。
“蓝严仙啦,一笔写不出两个蓝字,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就叫你妹子了,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有时间来看望你的家人,真不好意思。”
“蓝老板,你说的哪里话,我在农场上班,我一家人感激你都来不及,现在还劳你大驾,亲自上门看望,看来我不知是什么时候积德了哟。”
看望了下她公公,逗了会孩子。一会,两人都开始以姐妹相称了。两人亲密无间、坐在一根板凳上拉起了家常。
两人一吹就吹了个多小时,蓝玛瓶起身要走,蓝严仙说道:“姐,你对我和我家真好。我真不知怎么感激你。”
蓝玛瓶微笑着说:“别这么说,妹子。你跟着我好好干,你家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不过,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在这里办农场,我还有好些事需要你帮忙呢。”
蓝严仙有些惊讶,说道:“是真的吗?那你开口呀!你就不要见外了嘛,姐。”
蓝玛瓶垂下眼帘,稍一停顿,然后盯着蓝严仙的双眼说道:“这事啦,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哎呀,算了,这事儿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办,我真的还怕你拒绝我。那样的话,我好没有面子。”
蓝严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蓝玛瓶,她着急地说道:“姐,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真急死人了,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这样,说话拐弯抹角的,把我们弄得云里雾里的。哎呀,姐,我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吗?姐,你快说吧?”
眼见时机成熟,蓝玛瓶这才悄悄告诉蓝严仙,如果那些堂客有什么不良的举动,希望她立即告诉她一声。当然一般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一定要严格保密。
“啊,姐要我办这事呀!”蓝严仙心想,要是这事被别人知道了,自己还如何在村里做人?她迟疑了一下,过了一会,她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此前,蓝玛瓶真以为自己是老板,说话比较冲,加上女人都看不惯女人,好几个堂客对她都点不感冒。
看到吴副总到来,说话还比较客气,还经常讲点道理,会说个一二三。在村里,好些堂客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年轻点的男人了,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些个堂客自然不自然就有点听他的了。
但说老实话,村里像吴得西这个年纪,还呆在农村的,几乎是绝迹了。
开始大家一看吴得西是老板,又是个男的,不太敢跟她开玩笑。吴得西是工厂来的,可能是习惯了,反而喜欢说点玩笑话,荤的素的都有,他想的是活跃活跃气氛。
有一次,吴得西倒背着手开班前会,说:“我一个大企业来的,原来都是操作和修理机器的,现在却成了红色娘子军中的洪常青,带领你们一帮娘们修地球,真的是没有想到。”
一堂客马上接了下句:“洪常青爱上了吴清华了哟,你敢不敢呦?”
吴得西假装正经地说:“袁大头,莫乱说,如果我被我堂客修理的话,老子要找你算账哟。
还有,你们看看,一个二个的,现在是农业产业工人了,着装要注意文明。上衣里面还是应该穿个兜兜,老挺起些葡萄米米在我面前晃,我有次盯着看,被我堂客看到了,她晚上差点没有让我进屋。“
一堂客笑着说道:“农村人自由惯了,你们城里那些女人,一天那两砣拿个兜兜来笼起,好些都挤成小包子了,难怪好多生了娃二连奶都没得。
再说我们山里人穷,买不起兜兜,吴老板看不惯的话,还是向蓝老板反映一下,买点乳兜当作劳保用品发放噻。”
吴得西一本正经地说道:“唉,你们别说,这个我还真是习惯,而且我还认为是个好习惯。不过,你们的合理化建议,我一定转告蓝总,免得她说我眼睛出轨,经常打眼睛牙祭。“
堂客们笑成了一团。
打这以后,不得了了,那些堂客看到吴得西,慢慢开始,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蓝玛瓶不高兴了,除了把吴得西吼一通,叫嚣要把袁大头等开除或者扣工资外,又没有其他办法。
一天那么多的农活,吴得西和这些堂客都还有用处,暂时还都不能得罪。
一次收割时,听到一个堂客说:“吴老板,你是有老板还是无老板,你是老板还是老板娘?
你一个老板被老板娘天天骂、天天吼,你如何受得了?我们还听个蔫老头说,老板娘还不准你在寺庙里上她身,你一个大老爷们,你的脸往哪里放哟?“
“哪个老头?他从哪听来的?“吴得西腰下一紧,连忙问道。
“哈哈哈,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反正你们的情话,有个老头路过时听到的。你们住的那个破庙,到处漏风,你们晚上要干啥事儿?只要你们一开口,咱们全村人都能听到。“这个堂客嬉笑道。
“娘希匹,是哪个骚喝喝的蔫老头来听墙根,你跟我说。老子看不修理他。“吴得西恼羞成怒地骂道。
“怎么了,吴副总,难道你还要对人家打击报复啊?你也太没有气量了嘛!
你还天天晚上跟她睡在一堆,成就不了美事,你好憋屈呦。憋久了可要憋坏身子哦。
要不我们的老公反正都没有在家,干脆你在我们中选择一个,重新组合成新的搭子,你看要得不?”
这时,一堂客把另一堂客往前一推说:“来了,吴老板,这个堂客经常在想你,凶前两砣还大,这个你要不要?”一席话,把一群娘们笑翻。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戏就这么日复一日地演出着。
有天,蓝严仙看到周围无人,跑进寺庙,悄悄跟蓝玛瓶讲,查幺妹他们干活时,经常说些骚龙门阵。
蓝玛瓶开始觉得这个也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自己在事业单位上班那时,只要男女混在一堆,颜色段子没有少听,成人玩笑也没有少开。
蓝严仙支吾半天才说,这些骚龙门阵好像专门是讲给吴老板听的。
蓝玛瓶忙问,吴老板什么反应。蓝严仙支吾半天又说,吴老板也跟他们一起讲,你一个我一个的。我听了都有点脸红心跳的。
蓝玛瓶气得暴跳如雷,当晚两人先是吵,后来两人还差点动了手。
看到蓝玛瓶平静了点,吴得西想了一下,走过来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也不要吵了。我晓得了,这事的起因了。
不是我说你,你找的什么人哟。叫你找个人来监视那些堂客。现在好了,你结果去找人来专门监视我。
我除了开点玩笑,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嘛。这个狗X的烂堂客,专门还挑起我们两口子的矛盾,她是不是想把我们两个搞散伙?老子要去找她说理。”
蓝玛瓶这才一把拉住了他。两人这才算是和解了。此时夜已深了,两人也感觉乏了,这才脱衣上床睡觉。
事后,蓝玛瓶才想通了。找个线人,效果不好,反而把自己气倒了,万一把家庭整散伙了,就不合算了。
但她还是重新调整了蓝严仙的工作重心,要她主要收集那些堂客的情报。当然,吴老板如果真的出轨,有了确凿的证据,再来向她汇报。
蓝玛瓶慢慢也习惯了,也慢慢不太生气了,你还别说,玩笑每天在开,但是活路也开始顺溜了。
看着堂客们边干边笑,看着树苗、秧苗一天一天的成长,蓝玛瓶的心情慢慢好转,笑意也重新挂在了脸上。
只是不高兴的时候,她在心里恨恨的说:“袁大头,查幺妹,曾世莹,罗兜巧,你几个烂堂客,一天就说些骚龙门阵勾引吴得西。你们今后如果有什么小辫子被我抓住,要你们晓得老娘的厉害。”
……
蓝玛瓶先去查询了下当地的气象资料,大致预测了一下今年的天气。分析了下自己的优势是农学专业,看花农场离雾昌市近点,运输成本低点。种西瓜需要的土壤酸碱度、土质情况,日照、气温、湿度、水温、早中晚温差等天然条件与森林村差不多。
蓝玛瓶引进与森林村同种的西瓜品种的同时,另外根据种子商的推荐,试种了几种新品种,请专人负责管理。西瓜的底肥、育苗、定值、抗病、追肥、翻瓜等严格按蓝玛瓶的指导进行。
引进与森林村同种的西瓜品种后,蓝玛瓶选择了一大片树林少、砂质土、阳光足的地方,栽种下来。
尽管蓝玛瓶学的是农学,对特定品种的知识还是倍感不足。她到处找资料,找同事,找种子供应商咨询栽种、育苗、施肥、灭虫等操作的时机和方法,如何控制水、肥,怎么翻瓜等知识,并严格按要求进行科学作业。
由于海拔高,日照足,早晚与白天温差大,看花寺周围的气候和地理条件与森林村近似,当年的天气也与常年气象资料记录的基本一致。
夏天一到,看花农场出产的西瓜与森林村西瓜有得一比,色香味甜都不比森林西瓜差。
瓜香也怕巷子深,为了宣传需要,蓝玛瓶还给自己出产的西瓜取个响亮的名字—冷水爆炸瓜。
名字有了,她叫售瓜人也这么叫,争取一炮打响。另外蓝玛瓶脑袋一转,在废品收购点买了些废包装纸板,购了笔墨纸砚,也不管自己书法差不差,歪歪扭扭都写上 “冷水爆炸瓜”和销售电话,给每个销售大户扔块牌。在运瓜车厢的左右也挂上这牌。
不久雾昌市都知道了蓝玛瓶看花农场的这个西瓜新品牌。
看到广告,品尝过西瓜,好些商家专门开车上门来收购,刻包装纸板写的小广告,还招来些有私家车、有摩托车的人家上门来选购。
载种的那些西瓜新品种也喜获丰收,蓝玛瓶也给销售大户一家送去两个,请他们品尝,提意见。也放一点给他们代销,看哪种销路好,好决定明年种些什么新品种西瓜。
当年看花农场的又一重大项目是养鸡。鸡苗从福增村和陪督市场购回。不加饲料长得还是太慢,蓝玛瓶就先将鸡苗放在看花寺前原来村小修的厕所和猪圈里面,用饲料精心养殖。
小鸡长大点后,再送到马尾松林里放养,美其名为自然放养的冷水土鸡,冷水散养鸡,冷水乌骨鸡。
林地里,盖了些遮雨棚,周围树起两人多高的防护网。清理出来的鸡粪用作肥料。
为了掩人耳目,都在特定的时间喂养鸡饲料,这时路口蓝玛瓶还要安排人放哨,特别是怕客商来看到自己养的土鸡吃的是饲料。
葡萄园也建起来了,选种、嫁接了当地比较少见的外地优质葡萄,在精心的养护下,长势也十分喜人。
喜获丰收后,葡萄的销路也好。还叫个小伙计,到处贴了点小广告,欢迎进园采摘,一人20元随便吃,采摘价是每斤8元。
葡萄季还没有过,蓝玛瓶的葡萄就销售一空,有的品种都成了送礼佳品了。
销路这么好,主要是当时这些优质品种需要一定技术才能种好。这些技术,掌握的人很稀少。
蓝玛瓶还在林子里面栽种了少量外地优质桃子种苗。
水果销路好,得益于雾昌到各地的高速公路还没有通车,单线铁路也在建设之中。新鲜水果运到雾昌要几天时间,等运到时,品质下降厉害。
当时冷藏车也少,水果运输成本要高很多,等运到雾昌市后,水果价格近乎天价,问津者寡。
那个时候,雾昌的肉鸡,多是外地饲料洋鸡和饲料鸡蛋。雾昌的优质葡萄少、西瓜好品种除了来自本地的森林村外,其他都得从外地运进来。
看花农场的这几样拳头产品一问世,立即得到非常好的市场响应。
这个时期,雾昌市受国家江峡工程影响,半个城市都要淹没于昌江水下。
雾昌市城市建设进入了大发展期。
铁路、高速公路、机场、等级公路、雾江航道整治、雾江水电梯级开发、西部大开发等大型项目落地,以及各省市对雾昌进行对口支援。雾昌的移民、拆迁、搬迁还带动了当地的房地产市场、基础设施市场的活跃。
城市园林绿化、美化,修建公园,文明单位创建,道路美化,市民对新房室内植物需求量大增、阳台绿花也带动了花木市场的繁荣。
什么圣诞节、情人节、鬼节、新年、七夕、清明等土节、洋节泛滥,看花农场花木生意也是日渐红火。
近年企业改制,大量半老人员办理了提前病退、退休、买断,一大批中年人提前进入保健市场,健身、养生市场也启动了,引进的具有极大药用价值的乌骨鸡也得到了人们的特别青睐,销路也十分看好。
承包协议刚开始时,蓝玛瓶看着看花农场四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树,想起雾昌市水果办组织的一次下乡。
那次,她看到红星村街道上一颗据说生长了约八百多年的巨型银杏古树。
这个村主要建筑在山顶下一点的一块平坝上,从山顶的学校往下望去,除了一些没有固定方向、横七竖八修建的住房外,那根高大粗壮的银杏古树最为引人注目。
为防止人为的破坏,当地人还专门修了一个大的树台,树台在道路的中央,汽车到了那里,都要围绕那个台子转圈。
修这个树台的目的,一为防止大树基础不牢,发生倒塌;二是防止车辆撞击树干,而使古树受伤。
那天,蓝玛瓶一行来到古树边,这时候,正是金秋十月,金黄的树叶洒落一地,金星村满村尽带黄金甲,漂亮极了。
微风吹过或者车辆一过,一片片黄金叶吹落或者飞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天空一片金黄,美景令人心醉。
还听好多人说,摸了这棵银杏树,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掉下的银杏果,当地人称白果,可以治疗很多疾病。每到白果掉落季节,来人更多。白果收集起来,可以当做药材卖钱。银杏叶收起来晒干后,也可以拿到中药店去卖。
蓝玛瓶一想到这棵大树,心里就幻想某一天,自己栽种一棵,看着它从小长到大,收获果实,看着一片片的金叶在空中下坠、飞舞。
后来蓝玛瓶与农校同学到雾昌市新发现的史家沟原始景区去旅游,那里山高沟深,森林繁茂,更有佛掌岭、铜墙铁壁、万丈坑、鳄鱼下海、屙尿洞等独特景点,还有被中外探险团队发现的世界最高洞内瀑布,原始景色令人惊叹。
蓝玛瓶更是听说当地有一棵古老银杏,号称已有千年。专程去看了一眼,树木长在高山上,独道边一大院内恶狗甚多,胆小没能近观。那棵巨大银杏,树木深黑,树叶金黄,视觉冲击强烈。
与古银杏再次相遇,使蓝玛瓶记忆犹新。
蓝玛瓶想到,看花农场现在是自己的了,十年银杏树肯定也会长很大,现在反正也在做苗木采购、栽种、销售,她也想去购一些来栽种。
她还想到,这个树种本地很稀少,都说物以稀为贵,或许今后有可能找到买家。
栽种银杏,假设不好卖,卖银杏叶、银杏果也是笔不小的收入,看来栽种银杏,是一桩包赚不赔的买卖。
想到现在难得有实力购买自己喜爱的东西,为此蓝玛瓶就在看花农场里种植了一大片银杏。
拉屎捡到烧包谷,蓝玛瓶的运气来了。
三江省委换届,来了一位新□□候书记,他来自北方,身材伟岸,人说是特别喜欢银杏树的金黄和魁武,在他前面几个工作的城市和省区,都推广种植。
一次书记对省城陪督市城市建设进行视察,大山城的开发区难得看到一条非常平直的大道,当书记视察到两江大道时,工人正在栽树,栽的都是当地常见的小叶榕。
他触景生情,说这条大道如果进行绿化、美化,栽上银杏大树,在辅以点其他绿色植物,一到秋天,这条通往大山的大道,那绝对是一条景观大道,金色大道,开发区的标杆大道。这片金色,就预示开发区将会大发。
言者无心,闻者有意。开发区领导立即开会研究,决定按候书记设想,重新进行大道景观规划,换了树种,从外地高价购进胸径较大的银杏,大道名称也由普通的两江大道更名为金光大道。
书记听了汇报,非常高兴,还带着有关部门专程去看了一次,还决定秋天找机会再去看看。
临行时,还指示,我们的城市、乡镇的绿化不仅光是绿化,还要注重美化和绿化效益。
银杏就是一种美化和长期效益良好的树种,今后城市美化、效益化要花大力气、花大功夫。
就这样,候书记喜欢银杏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一时间,全省各地掀起了一个栽种和换种银杏树,进行城市绿化景观美化、效益化的**。
看花农场,地处深山,离主公路远,看花农场的银杏树位于公路旁一座小山的背面,看到的人和知道的人甚少。
当三江省各区县到处搜寻价格合适的银杏树时,看花农场的银杏树还“养在深山人未识。”
这段时间蓝玛瓶也忙于西瓜、土鸡和葡萄的生意,主要跑的是水果和农贸市场,看到林木一时半会也长不大,就没有注意收集林木市场的相关信息。
后来洛阳纸贵,三江树贵的时候,好些县市相关部门踏破铁鞋,在全国各处搜寻价格适中的银杏树的时候,近在咫尺的看花农场里的银杏树,却还在原地静静地生长着。
吵作加上突然之间需求量的增大以及销售商的惜售,银杏树苗的价格一路攀升。
这天,蓝玛瓶到陪督做生意,坐在大巴车上,正想着自己的心事。
偶然抬头,她突然发现,仿佛是一夜之间,陪督市道路两边,都换上了大量的银杏树,她对此大惑不解。
一打听,才知道了大概原委。再看陪督的银杏,都是胸径较大。她估计自己的小银杏树可能没有什么市场。
但她不死心,跑到树苗市场去打探,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当前银杏树价格之高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用手一比划自己银杏树的大小,问要多少钱一棵,老板的报价把她着实吓了一跳。树木老板还说,现在是有价无市,这个价格,想要还基本买不到。
蓝玛瓶心里暗自狂喜,不过她没有喜形于色。她连忙又去问了好几家,确信这条信息是真实可信的了。
蓝玛瓶找了两三家老板,要卖自己的银杏树。听到她说的数量,那几个商人老板简直以为是遇到了骗子,开始不信,她把几家找到一起,详细说明了自己种植银杏树的经过。
几个老板商议后,立即同意跟她一块到看花农场去实地查看。
这几个老板做银杏树生意大发了一笔,最近都换了好车,也想呼朋唤友出去兜兜风、显显摆。
在雾昌,一支由奔驰、宝马、保时捷、玛萨拉蒂、捷豹组成的车队发出低沉的轰鸣,从路人身边一晃而过,当好些人都惊呼车队什么来头时,这些车已经拖着灰烟向雾江边的崇山峻岭驶去。
一会这支车队就翻过山顶,土路上扬起的灰烟渐渐散去。
前面机耕道没有了,老板们在看花寺前面的坝子停好车,在蓝玛瓶的带领下,和朋友大呼小叫,步行到了那片林地。
几个老板一眼看到银杏,小碗口粗大小,郁郁葱葱,立即跑到树前,眼睁老大,他们仿佛看到一桩桩立着的金柱。
当确认眼前的树木真的是银杏树后,老板们都异口同声叫道,我些树我全要了!为此这些人吵嚷了起来,最后还差点动了手。
由于开始几人都不相信,才组团而来。现在一个个都非常后悔。都在想:“要是自己单独来就好了。”
既然是一块来的,那见人就有一份。没有办法,林木老板们商议的结果,只能是利益均沾。
老板们当即和蓝玛瓶签订了合同,几人立即叫家里付了款。
从陪督而来的货车刚拉走一车银杏树,不知怎么地,消息走漏。雾昌市园林部门也听到蓝玛瓶这里还有银杏树的消息,立即和林业、公安、办事处、村委会一道来截树。
看到合同已签,合同款已付。雾昌相关部门找了种种法律、法规和不是理由的理由不放陪督拖树的车辆离开。购树的老板也托陪督、雾昌的各种关系,想把树全部拖走。
最后还是强龙斗不起地头蛇,对雾昌当地的强买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分了大约百分之四十的树木出来,留给雾昌,树木老板把退还的钱款收下后,只拉走他们那百分之六十的银杏树了。
蓝玛瓶本来还想留二棵作纪念,一棵栽在原地,一棵栽在看花寺前的想法都没有能实现,所有的树木都被来自陪督的商人、当地相关部门来人强行买走、拖走了。
看花农场经营了三年,财运来了,就像那奔腾的洪水,挡都挡不住。与森林村一样的西瓜品种,冠以“冷水爆炸瓜”的名号,当年在雾昌创下的品牌,那是销售一空,一炮走红。
新栽种的西瓜品种也销售不错。第二年扩大了部分价高新品种的栽种,专门走酒楼、宾馆、娱乐会所等高端场所,所获颇丰。
葡萄全是新品种,粒大,皮薄,肉厚,香甜。栽种以后,有当年出效益的,有来年出效益的,好些品种都填补了雾昌当地的空白。
土鸡受福增土鸡效应的影响,在雾昌当地市场反响很好。福增土鸡的市场重点在陪督,蓝玛瓶冷水土鸡的市场在雾昌,两者互不影响,确因产品类同,收到双赢效果。土鸡流行,还带动了木材作为燃料的“烧鸡公”套餐的大流行。
土鸡的销售时效性没有水果那么强,更是可以均衡销售,均衡获利,蓝玛瓶想起当初的决策,都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常高明。
望着眼前一沓沓的人民币,蓝玛瓶心里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她这时感觉到自己绝非常人。
无心插柳,银杏树大赚,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这馅饼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蓝玛瓶想起当初偶然的决定,有时自己都在惊叹,我怎么这么有远见!
农场里,其他一些花草、盆景、苗木、蔬菜等销售也还不错。没有养多少的猪羊,在热销农副产品的带动下,也是销售一空。
大获丰收后的年底,蓝玛瓶不光给大家足额发放了工资,还根据贡献大小、关系亲疏给大家发了些大红包。
当然对那几个没有好感的堂客那肯定得另眼看待。
望着收到的金钱,那些打工的堂客们,现在对吴副总经理也不大敢开玩笑了,也比较敬重了。她们对蓝玛瓶这么一个矮小的妇人,一样地种地、养鸡,不久就能发财,内心充满了崇拜、感激,羡慕,不服,妒嫉……收起钱后,一个个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当面,她们一个个蓝老板、吴老板地叫,都喊那么地脆、那么地甜。
……
蓝玛瓶、吴得西春节回了趟老家,与哥嫂一聊天,蓝目尔两口子听说看花农场农民一年的工资和奖金都那么高。而且没有离土离乡,还有种的原来那些地,内心不平衡了。
当晚蓝目尔两口子吵了起来了,吵什么呢?蓝目尔觉得,看起来,妹妹本来就是想来帮扶自己,是自己不领情,错过了时机。如果早点来到看花寺,自己原来的设想全都实现了。
蓝玛瓶媳妇本来就十分后悔,但现在尾巴被人抓住不放,她恼羞成怒,进行的猛烈的反击。
后来蓝目尔两口子和解后,又来跟她妹说,想到农场来干活。蓝玛瓶听着有些央求的话语,看着嫂子的嘴脸,心里很不痛快。
她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挤出点微笑,叹了一口所,然后说道:“哎呀,现在农场的人啦,早都招齐了。
大家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共同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果。我和他们一起共事都这么久了,都成为熟人甚至朋友了。
如果这时,突然把谁放走,太不近情理了。而且这样做还违反聘用合同,我还怕赔钱、吃官司。“
见蓝目尔两口子不吱声,蓝玛瓶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还是好好地在陪督打工,珍惜现在的工作岗位。万一我们这里有谁自己离开或者今后差缺人手时,我再给你们电话。”
蓝目尔两口子,晚上回去后,又吵了一架。嫂子觉得小姑子完全是六亲不认,有点钱就认不到那些农村亲戚了。
总的说来,这几年,蓝玛瓶哥妹的日子都算过得滋润。
葡萄生长良好,蓝玛瓶今天准备到葡萄园去巡视一下。快到葡萄园时,她小肚子有点隐痛,就跑到腐肥池上面架的个小茅房里大便。
解出一点后,坠涨依旧,她只得多蹲会。
正蹲着,几个堂客提着杯子,跑到大树边的一块石头边休息。一行人端起杯子牛饮,然后坐下,拿起草帽扇着风,就开始吹牛。
查幺妹说道:“哎呀,好热哟,还是这里凉快。”
一堂客:“哎,你去年得了好多钱哟?我看年终给你的红包好像比我们的要厚点。看蓝老板那个堂客来流转土地,我开始以为她绝对是来上菜的,送钱的。
那晓得她真的还是个农业专家也,美女老板也。她还真是个搞搞神,你看她搞了这一段,真的赚钱了,我真的没有想到。”
另一堂客说道:“我开始也是你这么想的,但真没有想她还有点东西喽。”
查幺妹:“你们晓得啥子?如果给你承包,你也能赚?”
一堂客问:“如果给我,我肯定没得信心。哎,看你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另一堂客也附和道:“查幺妹,有什么秘密嘛?快讲来听听。”
听到查幺妹稍微压低了点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开始村里出价是多少,最后承包价是多少不,两者差了6大60万啦。”
一堂客:“做生意,是要讨价还价。”
查幺妹:“什么讨价还价,他们两口子当时把村里那几个当官的弄到城里去吃喝嫖赌,还送红包,这样才搞定的。
他们在歌厅跟小姐乱整的时候,被邻村的那个经常在娱乐场所鬼混的打滚匠烂滚龙看到了。还有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上班的不?”
另一堂客:“听到些传说,我不敢说,我们只听说你和蓝老板关系好。”
查幺妹:“屁,我老公的一个朋友当时也邀约了一些人和我老公一起去外村包块地,想大面积种植梨子。
走了好几个地方,承包的价格他们大致是都摸清楚了。
我们这块地,150万是高了点,但是我们这块地,搞土地流转的话,绝对要135万元左右。
你们想,承包费高点,我们村是不是要多得点。村里多点,那平摊到我们头上也要多点。晓得这些情况后,我和我老公开始不光坚决不同意她来承包,还联络了十多家一起不同意。
后来他们提了些东西,做了些工作,答应承包下来后,优先招聘我,我才到这里来拿工资的噻。”查幺妹也有些话没有说,实际上,她的年终奖是要比另几个堂客高些。
几个堂客道:“哦……难怪不得,这样一来,如果转包出去的话,那她就净赚了四、五十万元喽。妈个屁的,太污了。”
蓝严仙说:“我们在这吹牛还是可以,可是人与人不同,花有百样红。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管它的哟,只能说别人有本钱,学历高,运气好,关系广。
我们这些农村老堂客,那样能力都比不上人家,只有修地球的命。还是去做活路,把自己那点米米保住吧。”
“是啊,别人赚了是别人的。我们的工钱,还是要一锄一锄,才挖得出来。莫吹了,还是修地球去吧!”
妇人们戴上草帽,心里想着刚才谈及之事,提着杯子,重振精神,陆陆续续往葡萄园走去。
蓝玛瓶蹲在茅房,悄悄听着她们的谈话,她牙咬得嘣嘣响:“狗X的查幺妹,到处出我的言语,你看老子怎么修理你。”
她想到这个堂客,以前对自己也多有不恭,伶牙利齿的,和她骂架,自己不是对手。看她体形,力气小不了。嗯,看样子只能智取了。
蓝玛瓶把蓝严仙悄悄找来,问了查幺妹平时还说了些什么对也不敬的话。
蓝严仙说,上次你交待了,不太重要的事就不汇报,我看查幺妹经常是在讲你的坏话,发发牢骚。
不过,我们在一起也有个二、三十年了,她那人就那脾气,有点直,有点不怕事,我也就没有向你汇报。
我听说姐姐你们两口子那晚上吵嘴都是我汇报惹的祸,我后来后悔了好多天。
哦,还有,我那天好像听到她说:你可能有什么性冷淡,说你们两口子早晚要离婚。她还说她听村上一个蔫老头说的,看花农场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妈那个屁的,你个狗X的查幺妹,你硬是什么都敢说。“
蓝玛瓶现在生意总体走得还算顺利,发家致富的希望很大,遇到这个不顺心的事,忌恨在心,时刻都在想办法报复查幺妹。
最近有点病虫害,这天,蓝玛瓶正在配药,突然想起在水果办同办公室谷大姐讲的一个故事。
谷大姐她亲戚所在的村有两口子,恋爱一波三折,后来修成正果,结婚生子。
男的找了点钱,由于长期在外,开始在外逗猫惹狗,听说还跟一个女人走得很近。
两口子闹离婚,女的听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老套路,男人听多了,不管用。想来个新花样,最后想到喝农药。
她又怕喝死了,便宜了二奶和老公。就把有种低毒的农药的说明书读了又读。最后,她也舍得,心想一头猪就一头猪,就把农药兑水混在饲料中,给自家那头与自己体重差不多的猪吃了。
刚吃不久,那猪就倒地、呕吐、抽了几下,屎尿都出来了,就没有反应了。
她还以为猪死了,反正是药死的,又吃不得,过段时间再处理,怕婆婆看出异样,就赶紧去把猪槽、猪圈认真清理了一遍。
等吃过饭,她再上茅房时,又看到那猪站起来了,她这就全明白了,知道怎么做了。
等老公一回来,两人开始讲嘴、吵架,她后来抄起一瓶剧毒农药,“咚、咚、咚”全喝下了。
媳妇倒地口吐白沫、尿也浸湿了裤/裆,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她老公一看瓶子,抓过瓶子一闻,好大股农药味,这还了得,尿都吓出来了。
他忙叫了邻居中一个会开车的开上他的车,他抱着媳妇就往医院送。
在车上,想起两个好的时候了,一个劲地捶胸顿足叫喊,老婆,是我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死,今后我们不吵了,好好过好后半身。
走到半道,他老婆慢慢清醒了。老公一看老婆醒了,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肝肠寸断。最后两人和好如初。
特别是后来听到她老婆讲出了事情的原委。见老婆为了挽回自己,挽救家庭,不惜以身试药,后悔不已。又想到当初两人共同创业,尊老爱幼。看到老婆是如此爱自己,又是那么聪明,才断了二奶,把农村房子也卖了,把老婆、老的小的带在一起,一起外出打拼,一家人又才重归于好。
蓝玛瓶想到这故事,联想到了查幺妹的言行,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她大脑中闪现。她立即拿起几种低毒农药,把说明书逐一认真地读了了起来,她有了主意。
查幺妹的屋后有一条小路,小路边的石壁下有一凹处,修了一池子,可能有一两个立方米,山泉流入池内,经常有过路人来此饮水。
池底有一塑胶水管,接到查幺妹的厨房。她家饮用的就是这山泉水,拧开水龙头,山泉就进了厨房,用于煮饭,烧开水。
生活用水则用的是旁边一个池塘的水,也是利用高差,流入茅房和洗衣槽。
这天,蓝玛瓶专门路过这里,对这里进行了研究。估算了一下塑胶水管的外径、内径、长度。回去又在纸上写写算算。又关在屋内,把低毒农药配制好,找了个矿泉水瓶,把兑好的药水装好,放在一手提包内。
第二天,蓝玛瓶手提提包,又路过那里,捧了山泉喝了点,假装在水池边休息。看到四周无人,拿出针筒和一段细胶管,将细胶管插入水管中,插入有一米多,然后猛力注射,然后她用一小石子放在水管入口处遮挡住,留点小间隙,保证还能放出水。
“真是天赐良机,她娃二到他老汉那里去耍去了。如果娃二在的话,剂量就拿不准了。”蓝玛瓶心想。注射完毕,她就仓皇地跑开了。
蓝玛瓶开始想把针筒,细胶管扔掉,扔了怕人发现。反正配药要用针筒、细胶管,要接触其他药物,也不怕被发现,就没有舍得扔掉,收好后,拿回了家。
她开始想好了,如果有人看见,就说知道这是山泉水,自己采点样,装在矿泉水瓶里,准备送去检验。如果这股山泉水好的话,她还准备投资开个矿泉水厂。接点水就能赚钱,那样更好。
第二天,第三天,查幺妹都没有来出工。蓝玛瓶心里也不放心,害怕出大事,自己又不敢亲自去。假意问罗兜巧,你清楚不?查幺妹怎么没有来?假都没有请,要扣工资的。空了你到她家去看看。
罗兜巧来到查幺妹家,房门是虚掩着的,找开房门,一股粪臭味扑面而来。查幺妹睡在床上,粪罐就是床前,她有气无力地说:
“这两天,感觉没有吃什么不对的东西,但是老是小肚子痛,想上厕所,根本不敢出去。头也晕,身上也无力,自己都觉得可能瘦了十几斤了。
我今天好多了,刚才才就点咸菜,喝了点稀饭,我准备明天去上班。”
查幺妹还说:“谢谢你来看我,麻烦你今天帮我向蓝老板或者吴老板请个假。”
第四天,查幺妹有些虚弱地来上班了。昨天听到罗兜巧的回话之后,蓝玛瓶已经不担心了。
看到查幺妹来了,蓝玛瓶心里想着自己的算计科学、准确,既报了仇还人不知、鬼不觉,更不用承担什么法律后果,心里暗暗高兴:
“哼,我叫你对我不敬,我叫你乱说,我叫你泄密,还跟老子作对,这下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蓝玛瓶看着她,对她微笑了一下,觉得还是间接提醒她一下,免得她好了伤疤忘了痛:“查幺妹,听说你病了,我这两天忙,没有时间来看你,今天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
“听说你肚皮痛,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了?没有呀!那是怎么回事?如果信迷信的话,那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最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说错什么话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呦。这样,你今天来都来了,我还是先跟你说清楚,我们先前制定有规矩,会上读过也反复讲过,你没有请假,本来应该算旷工。
昨天,我问罗兜巧,知道不知道你为何不来上班,她说不清楚。我叫她来看你,她回来跟我说了你的情况。
我看你的情况特殊,你今天就补张假条,把情况说明一下,我跟吴总也说一声,我看啦,旷工就不算了。
不过事假、病假肯定要算的,该扣的工资和年终奖还是要扣的,不然我也不能服众。
我看你今天状况,要说应该继续休息或者去看下医生。不过既然你来都来了,那今天我叫吴总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希望你少说话多干事。”
查幺妹隐约感觉蓝玛瓶话中有话,好像是有所指。但她这几天头晕目眩,人也糊涂,也就没有认真去想她说的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