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夜 第3章 第 3 章

林原带着苏凌、杨其志还有一名记录随警来到吴家，紧闭的大门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敲了三下门也没人应声。

“小伙子，你别敲了，里面没人。”

左手旁刚准备出去倒垃圾的老奶奶，佝偻着腰背。

紧接着，苏凌就看林原后退半步，将杨其志推上前来。

杨其志翻了个白眼，内心无语，只要一有和老人家打交道的事情，林子就这样，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被老人家碰瓷过。

“婆婆，那这里面的人是搬走了吗？”

“你们是谁？”老人家眼神瞟到了林原的警徽，话语内含警惕。

杨其志身形矮林原一个头，以至于林原肩膀上的警徽并没有被挡住。

随着老人的眼神，杨其志也看到了警徽，喉咙哽住。

之前本还想编造个身份来套一套老人家的话，这会只能把剧本吞进肚子里，怎么会有人穿私服还戴着警徽的人啊？！

猪队友！猪队友！！

林原扯了下嘴角，知道自己出了岔子，没好意思开口。

苏凌猜出缘由，也是有些无奈：估计是因为长期形成的肌肉记忆，换完衣服后顺手戴上了。

既然如此……

他上前接过老人家手里的垃圾袋，然后直接出示警证。

“警察……是为了老吴他老婆来的吗？可是他们不是上个月初就搬走了吗。”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声音里，流露出疑惑。

大家都不知道吴教授是什么心理，明明名利皆有所成，偏偏住在小乡镇的一个偏远地区，光找就找了半天不说，小区里的环境也不是很好，消息不流通的情况下，周围邻居都还不知道吴教授被杀的事情。

“对的，婆婆方便协助一下我们吗？”

“这....”

苏凌笑意加深。

“这样，婆婆，我们是特案组的办案人员，协助调查的话，我们会有1000元的答谢金，现付的那种哦。”

老人家浑浊的瞳孔刹时亮起:“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录音为证，您也知道警察办案都会随身携带录音笔的吧。”

老人家先是往周围看了看，见无人，便赶忙将四人迎进屋。

“那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大家邻里邻尾三十来年，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进来说吧。”

老人给四人倒了点茶水，然后缓慢地讲述起隔壁屋子里曾发生的事情。

“老吴这小子还没娶老婆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他爸爸丢下他妈跟三儿跑了，丢下他们孤儿寡母，唉，母亲因遭受打击后脑子有点问题，经常动不动又打又骂的，我们这些外人劝也劝不动，拉得住一次看不住第二次啊，这门一关，谁能帮他？”

杨其志：“后来呢？”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他那个妈因为意外死了，取了个老婆，夭寿哦，那女人简直不是人……”

杨其志：“......然后呢？”

感觉苏哥花1000块有点亏啊，这老人家怎么都不说重点！！

林原拿着茶水杯，有意无意地看向老人家的眼睛，而苏凌握着茶水杯的手却越握越紧。

老人家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继续娓娓道来，还别说，真有种戏班头那股子味道。

“这老吴也是怪可怜的，刚出虎穴又入火坑，这女人强势得儿很哦，经常传来吵架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我想想，最后一次吵架好像是要老吴把工资交给她，老吴不肯，那都上个月的事情啦。”

杨其志：“这样的女人我以后一定躲得远远的...”

苏凌：“......”

这小子怎么听着听着还给自己整入戏了。

林原伸出脚踢他，示意他安分点。

另一旁的随警也是早就见惯了杨其志的出其不意，继续淡定地记录着。

与老奶奶隔着三人位置的林原发问：“吴先生性格怎么样？”

他只是不能接受离老人家太近，并不是不能接受远距离对话

婆婆放下茶杯，站起来在原地走了两圈，然后停下来看向林原。

“性格倒是奇怪的很儿哟，照理说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老吴竟然没长歪，每天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笑一笑的，好像天天有喜事儿一样。”

苏凌：“这么多年相处，除了性格，你们还有没有发现他奇怪的地方，比如周末在什么固定的时间会出门？”

老人：“你这么说，还真有，周六晚上18点吧，我家孙儿就是周末放假了来看望我这老太婆，你也知道孩子心不定性，经常饭后要拖我出去走两圈，买点零嘴什么的，也就遇上了。你说一次两次倒是没什么，偏偏还就隔三差五就遇见，见到的时候老吴还笑得怪渗人的，哦，这是我孙儿说的。”

杨其志：“.....”

林原：“......”

动物面对危险的本能感知。

苏凌：“我听说他还有个在上学的女儿，那搬走的时候，他们没有再吵架了吗？毕竟突然要搬家，孩子学校里的事情也不好处理吧。”

老人：“吵，当然吵咯，但是也不知道老吴这回怎么和她说的，那疯女人这次竟然没有摔东西。”

四人将照片上的死者都家访了一遍，刚回到特案组，X局就把检验结果和现场勘查的结果发到了林原手机。

检验结果：

1.第一名死者嘴里有第二名死者的J液，第二名死者□□有第三名死者的J液，第三名死者手上有第四名死者的J液....

2.第一名死者身上提取到第二名死者和女人的指纹，第二名死者身上提取到第三名死者和第四名死者的指纹，第四名死者身上有第三名死者的指纹，且有第三名死者和第四名死者身上皆有勒痕，但第四名死者勒痕比较深；第五名死者身上有第四名死者身上的血迹。

现场勘探结果：

(1)第一名死者死于XX会所，身边有把布满血迹但没有指纹的剪刀，无目击者。

(2)第二名死者、第三名死者死于废弃的空楼，身边有台无指纹、被摔坏的老式录像机，录像内容被人为损坏修复，无目击者。

(3)第四名死者、第五名死者死于自己房子的室内，身边有把无指纹的家用菜刀，无目击者。

林原向X局要来了老式录像机，交给杨其志修复。

杨其志：“想想我一代顶尖黑客，都已经沦落到当电工维修师傅了，到底是世风日下....”

林原瞪他：“别叭了，搞快点。”

结合家访结果，苏凌脸色有点难看。

苏凌：“原生之下所生原罪。”

苏凌肖母，长得偏中性漂亮，缺少了点阳刚之气，胜在有着一双灵动得像是会说话的丹凤眼，皱着眉目的样子，惹得林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完后又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就这点出息。

八分钟后，杨其志将修复好的录像投影到空墙上。

杨其志：“卧槽，这……这也太劲爆了吧！！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苏凌：“录像的人多少有点恶趣味。”

笔直笔直的随警小D：“三个人，真会玩....”

林原恰巧冲了杯咖啡，边喝边看：“花样还挺多。”

刚推门进来送工作餐的李婶看到了，连忙放下餐食，捂着眼睛退出去，嘴里还在念叨：“哎呦喂，要长针眼哦，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怎么在公共场合看这种。”

年轻的四人：“......”

杨其志手忙脚乱地就要准备关掉录像，却被林原阻止了。

林原凑上前仔细观察三人的表情，瞳孔紧缩，第二名死者这个时候已经....

苏凌难得没有调侃他：“你也发现了？”

杨其志闻言，也学着林原凑近屏幕仔细看。

正常人在经历床事时，不论是甘愿，还是被强迫，表情都应该是丰富的，痛苦中带着欢愉的。

录像带传来的喘息声象征着人气，但是仔细持续观察，就会发现其承欢的某一方已经没气了，眼睛虽睁大，但双侧瞳孔明显涣散，且始终一个表情。

关掉录像后，众人突然对工作餐难以下咽，录像的人到底什么心态呢？又是想借机告诉警方什么？

林原一思考就想抽烟，放下筷子，拉开阳台门，走到外面，伏在天台抽烟，心里梳理着案件现有的信息。

他明白，现在搜集到的信息，都是凶手在抗议，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前面的猜想是成立的，这么看来，这个案子并没有难度，但是随着一点一点的揭露，那背后藏着的社会问题摆到了明面上，真切地令人感到窒息和沉重。

苏凌用纸巾擦拭嘴角：“小杨，待会吃完你去查一下数据库，看看近半年来，A市有没有收到过19岁以上男学生被□□致死的备案，唔，尤其是就读过A大的。”

林原掐灭烟头，进来后关上阳台门。

“顺便把药物致死的案子也翻一翻，看看有没有男大学生死因是因过度服用药物的。”

杨其志闻言，立刻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不吃了。

他挪到电脑前忙活起来，这必须马上开干啊，男大学生，他可是也有个男大学生的弟弟呢，马虎不得。

苏凌的眼神在两人的身影间来回，虽然林原看起来没有追究往事的样子，但是也没有要和他不计前嫌、和好如初的样子，唉，看来得找个机会哄哄了。

随警小D原本低头吃着饭，突然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的安静，抬头看了看各有心事的三人，心里纳闷：看个片子也不至于这样吧，怎么饭都不吃了？

这本不好看吗，都没有人看，唉，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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