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夏 第12章 第十二章

“啥。”

“人都长的一样。”艾尔海森冷着脸，“探究这个没意思。”

“啊？真的吗？”卡维好奇地追问，“我和教导主任长得一样吗？”

艾尔海森目不斜视，“一样。”

“那我和赛诺呢？和提纳里呢？和楼下早餐店老板呢？”

“烦死了，回去写作业。”

“没作业！”

“没作业？你科科都考满分了吗？”

卡维往后一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教育专家的潜质……”

坐车回来花了挺久时间，卡维很快放弃这个话题，想和艾尔海森讨论一下午饭吃什么好。

最后卡维决定去街对面那家小吃店。艾尔海森和他并排走，刚出大门，上次那只猫咪一下子蹿出来。

“呃啊啊啊哪来的？！”卡维朝旁边跳了好几步，定睛一看是猫，大喘气着说，“猫大爷你是我祖宗……”

艾尔海森：“……”

猫吓完他，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不动了。它的眼里写满了天真懵懂乖巧，艾尔海森不为所动，猫歪了歪头，甚至微微晃了晃尾巴。

“它、”卡维看了看艾尔海森，又看看猫，“它啥意思。”

“我怎么知道。”

卡维蹲下身，看它挺干净，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意料之外的，猫咪乖顺地低下头，卡维越摸越大胆，把它从头到背上揉得乱七八糟。

始终阴沉的天空一声惊雷乍起。

卡维又是一激灵。艾尔海森抬起头，看见天边一道紫色闪电破开天空。

“要下雨了。”艾尔海森说，“先走，别在这里，刚刚出来没带伞。”

卡维不舍地收手，搓了搓手指，“回去拿伞吗？”

艾尔海森朝对面看了一眼。小小的步行街：“这个距离，应该不会淋雨。”

于是卡维站起身子，回头和猫咪挥了挥手：“拜拜，下次来看你。噢，你是不是会主动来……”

艾尔海森回头看了一眼，猫咪蹲在原地摇尾巴。

“它好乖……”

艾尔海森评价道：“和狗一样。”

“？”

“等下洗了手再吃饭。”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刚在饭店里吃上饭，窗外又是一声惊雷。卡维惊疑不定地看了好几眼，刚低头，又一声。

“不是这雷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艾尔海森淡定如常：“老鼠胆子。”

“我不是怕打雷，是它一惊一乍！”

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卡维饿了，很快就学会忽略雷声闷头吃饭。一顿饭下来舒心舒胃，说下午才下的暴雨还在酝酿，街上时不时有塑料袋被大风卷着飞来飞去。

风雨欲来，卡维很喜欢，直言这风吹得他很凉快。他心情颇好地走上街道，过马路回家。

忽然，暴雨骤降。

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那一刻，卡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艾尔海森一把拉住他，外套往他头上劈头盖脸一罩，大步往街对面跑。

正如艾尔海森所说，这个距离。可惜虽然不长，但他们还是成功淋雨了。

卡维比艾尔海森好一点，但雨太大了，这么点路还是把艾尔海森浇得浑身是水。

“不是，下雨不带这么下的啊。”卡维把外套拿下来，抬头去看艾尔海森，“谢谢你啦。湿成这样，回去换身衣服吧。”

艾尔海森伸手。

“干嘛？”

“外套。”

“哦，”卡维想了想，“我给你洗洗晒干了再还你吧？”

“那么麻烦干什么。”艾尔海森抓过来，转身上楼，“回去洗澡。”

卡维跟上去。

他洗了热水澡出来，暴雨一点也没见减小。雷声伴着狂风暴雨，街道上空空如也。

“天好黑……”卡维坐在窗边，很想开窗感受一下大风。

午时刚过，天却黑得像傍晚时分。他打开手机，班群里聊得火热朝天。

【超级美少女OvO：好想抹点沐浴露出去洗澡】

【冖?：？】

【超级美少女OvO：哥，你难道不向往那种自由的感觉吗……】

【孤独野狼：洗澡的同时还可以洗头洗衣服，好办法】

【晚安大森林：其实你在浴室里也可以做到】

【孤独野狼：听说在淋浴头底下边洗澡边吃橙子会有身处热带的感觉】

【Lotus：［视频］】

【Lotus：雨好大啊】

【超级美少女OvO：妮露你这是在哪呢？】

【Lotus：出来吃饭，被雨困住了】

【超级美少女OvO：别担心，我会控雨术】

卡维看得直乐。

【精态状神好良：@孤独野狼 你试过了吗】

【孤独野狼：没有，没买到橙子】

【晚安大森林：@全体成员月考成绩和排名出来了，可以私聊找我看，群里不让发】

【晚安大森林：对了，半期考的座位表也出来了】

底下清一水的问号。

卡维发出内心深处的疑问。

【精态状神好良：我们不是才考完月考？？？】

【晚安大森林：先出而已吧】

【晚安大森林：而且这次月考成绩出晚了，其实已经过去挺久了】

卡维找提纳里要了成绩表，点开一看不出所料，艾尔海森排第一，他以低两分的成绩排在第二名。

再翻回群里一看，所有人都习惯了他和艾尔海森的排名，默认第一第二不在努力目标里。

都在讨论第三名。

卡维又笑了。

他穿着睡衣懒懒窝在椅子里，没有起身走动的**。于是打开和艾尔海森的聊天框，把成绩表发过去。

【Sea：？】

【精态状神好良：你第一，请客吃饭】

艾尔海森不理他。

卡维拆了瓶牛奶，喝了一半，躺到床上接着喝。耳机里放着英语听力，催眠效果绝佳，于是他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艾尔海森以为他失踪了，翻出来备用钥匙，又开门进去了。

卡维耳机只剩一只，另一只不知所踪。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睡衣下摆卷起，露出一截腰腹。

艾尔海森不小心看到一眼，连忙偏开眼。卡维这睡法，晚上肯定睡不着，明天还要上学，结果肯定就是卡维上课还要继续打瞌睡。

于是艾尔海森不小心又看了一眼卡维那一截白皙的腰腹，才把他摇醒。

“……”

卡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是他，又闭上了眼。两秒后忽然猛地睁眼，“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了吗！要上学了？”

“没有。”艾尔海森居高临下看着他。

“哦。”卡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又睡过头了。英语听力催眠效果太好了，感觉我中间有醒来过的，但是听到英语听力还在放，所以又睡着了。”

“……”

艾尔海森把手上的打包盒往桌上一放：“肠粉，云吞。”

“给我带的？你人真好。”卡维笑眯眯地下床，看了眼时间，瞬间变脸，“妈呀，怎么都快七点了？！”

“多亏了英语听力吧。”艾尔海森淡淡道。

卡维喝了口水，一边拆盒子一边问他：“欸，我有个知识点不会你教教我呗。”

“怎么突然要学习了？”

“我很爱学习的好不好。”卡维夹起一筷子肠粉，“我也就比你低两分而已好吗。”

“真了不起。”

卡维吃他的东西，不同他计较。艾尔海森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的间隙时不时看他一眼。

被看到第四眼后，卡维终于问：“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艾尔海森说完就闭了嘴。

“什么？”卡维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没东西啊。”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卡维低头一看，一只蓝牙耳机静静躺在地板上。

“从你睡衣后领子上掉下来的。”艾尔海森说。

“……”

卡维把它收好。

他老老实实吃完饭，扯出书桌旁的两把椅子，招呼艾尔海森：“该学习了，快过来。”

艾尔海森不忘出言嘲讽：“知道了，爱学习。”

卡维瞪他一眼，把书翻的哗啦啦响，往他面前一推：“教我吧，求求了。”

窗外的雨还没停，好在小了很多。艾尔海森拿起笔，向他凑近了些。

卡维毫无分寸感地贴近。

艾尔海森从眼角边瞄他一眼。卡维的头发睡得有点乱，目光专注地追着艾尔海森划动的笔迹。

看来是真的想学习。

他按捺住多余的心思，把视线投回到书上。

讲了很多题之后，两个小时快过去了。卡维精神满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超过你了——”

艾尔海森收起笔：“恭喜。”

无视了卡维的游戏邀约，艾尔海森回到自己的房间。

中午那件外套还没洗，整件泡在水里，这种天气挂出去不但不会干，还会染上一股难闻的霉味。

艾尔海森站在镜子前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间满是少年的青涩感，那个荒谬的投票帖子说他是校草。

他想起了卡维，忽然有点好笑。一个人的时候，大脑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卡维，想起卡维衣摆下那白得晃眼的腰。

很细。艾尔海森闭了闭眼，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年纪轻轻，不应该如此。

·

早上卡维不出所料地不停瞌睡。艾尔海森懒得去管，这人聪明，反正回去也都要给他开小灶的。

在卡维口中，十七岁的生活很无聊。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可艾尔海森想，如果是经历过上辈子的卡维，还会这么说吗？

卡维过得那么辛苦，他会不会怀念这样的日子？

短暂的活动结束了，整个年段里重新漫上死气沉沉的气氛。

卡维坐在教室里吃午饭，艾尔海森头也不抬地盯着书。

“我算算啊……”卡维掐着手指，靠在椅背上晃来晃去，“距离下一次双休还有四天……下一次能玩的活动是……运动会，嗯还有一个月。”

他坐直了：“还有点盼头。”

提纳里笑道：“在那之前，还是先应付半期考吧。”

荧从作业里抬起头来：“他个万年老二根本不用担心这个。欸卡维，你也没想过打败海哥当一次第一啊？”

卡维真挚地摇摇头：“没想过。说句实话，我真的没那个实力。”

“死脑筋！你勾引他嘛，成为他男朋友，这样他就得让着你。”

前座妮露喝水的动作一顿。

“哈？”卡维转过身子，“你真想得出来啊。”

提纳里递了两瓶AD钙奶过来：“你俩一人一瓶。”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卡维。

卡维把艾尔海森手边那瓶拿过来了：“他不喝。”

“哦。”提纳里回过头去放了一瓶到妮露桌子上，“给你……欸，你怎么一个人笑得这么开心？”

妮露斯文的声音响起：“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