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上恰恰显示着——北城太子爷现身密林夜会美女。
标题看起来中规中矩,但评论炸开锅,不明前因后果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网友下场评论。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楼主别内耗。是他是他就是他。】
【有一说一,这女人长得蛮好看的。】
【 1。之前谁还说太子是嘿嘿嘿。这下打脸了吧。】
【等下!只有我注意到密林吗?】
【难道……嘿嘿嘿】
【太不知羞了!败坏风气!】
【弱弱提醒,这女的长得不像是未婚妻诶。】
【我能说……我认出这女人是谁吗?】
【@余灵现身说一下你是不是被绿了?】
【蹲一下9楼兄弟。】
……
一时间,网友各执己见,实时微博刷不完。因是周五晚上,网友有大把时间熬夜深聊这个话题。
公关?怕是砸钱都压不下去。
丁梨沉默片刻,殊不知坐在对面的男人早已凑近,两指一夹,手机便勾了出来。
沈善铮指尖上下滑动,眸色愈冷。
不入流的货色,手段尽用在女人身上。
丁梨挪了挪位置,微微仰头说:“我可以配合做些什么呢?”
语气真的很乖。
表情也很认真。
他不知道她对别人是否如此,但相处的这段日子,沈善铮能明显感觉到女人无形之中对他算是有求必应。
怀疑过。但她清澈干净的眼眸又看不出任何算计。
思来想去,沈善铮心底涌起一股无从考究的烦躁。他微微皱眉,眼神从软件上挪开,转而对上女人大眼,他一顿,“没事。这些事我来处理就好。”
关键时候,还得是钞能力好使。
从浴室里出来,丁梨瞥了眼手机,才八点。
屋里已不见男人身影,她挠了挠头,半靠在床头再次点进微博,榜一榜二已经换了词条,全网关于太子爷词条炸掉,同时全名也屏蔽掉。
可事实上,人越是被压榨就越容易反骨。
丁梨指尖滑滑停停,抿了抿唇。
留白项目进入后期,在这个关节点上若是出了绯闻,原心也好,安鸿也罢,都避免不了被质疑的可能性。
脑海里正兴起一场头脑风暴,手机震动打断了她,来电人,戈烟。
“喂——”
“梨子你怎么回事?出了那么多事都不跟我说一下。”电话那头的戈烟胸口起起伏伏,整个人都要气笑了,好姐妹出这么大的事还是通过别人……哦严格来说是社交软件得知全概。
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丁梨不是没预料到这一天,她叹了口气,“对不起。”
对方完全不买账,追问,“你现在住哪?”
“……珑悦。”
“半个钟。”
“啪”的一声,对方已挂断。
丁梨话卡在嗓子里上不了也下不去,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拿起手机迅速敲了敲,发了条信息。
*
同一时间。
安鸿六十层。
整层灯火通明,高秘书跟其他几个秘书面面相觑。沈老板一个电话打过来,公关部门全部回来,也不知是咋回事,明明跟平台达成合作,任何关于沈善铮的资讯全都不能上。
可词条不光上了,还是最显眼的榜一榜二。
高秘书掌心凝了一层冷汗,他很难忘记刚才那一幕——沈老板手指夹了根烟,缓缓放在嘴角抽了口,动作优雅,面色也淡淡的。
就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息。
惹不得。
果真。男人随即把烟掐灭在烟灰缸,掀眼投来打量的眼神,从左往右,一个都没落下。
“说吧。”
高秘书顿时一身冷汗,仔细说了平台出尔反尔不顾昔日友谊临时反骨的行为。他抬头看了眼男人嘴里的烟在变短,犹如耐心进度条一点点在消失。
“……沈监事跟平台老总是同学,不排除……”
无论他说了什么,男人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心里所想。
“至于老板您词条冲上热搜,这一点确实是公关部门不够谨慎,也不够灵活……”
高秘书自知这季度的奖金无望,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而且还是老板亲自复盘。于公于私,他都没脸再争取。
“继续。”
男人掸了掸烟灰,看了眼跟前七八人谨小慎微、额头冒汗的模样,动作一顿。
“后山一事对方是带了随身录像,不排除有无实时传输。现在人在警局待着,如果对方态度强硬,我们扣留不了太久……”
落地窗外亮起万家灯火,放眼望去十分放松温馨,然对于屋里明亮白炽灯,在场所有人都觉得煎熬,就好像是在等待凌迟。
半个钟过去。
高秘书歪头瞥了眼一旁的二助,又不动声色地抬起头,说:“老板我们要不要——”
男人掐灭烟头,而后左右转了下脖子,站起身,“公关部门继续监控舆情,有异常立马摁下去,平台要是不配合你们看着办。”
“秘书部门整理好近几年的项目,沈监事经手过的所有项目重点摘除。”
沈善铮视线慢悠悠地转移到高秘书身上,低沉道:“把后山一事尽快解决。”
“是。”
“好的。”
“收到。”
在场人领完任务后就先后离开办公室。殊不料,门外站着一个人,高秘书脚步一顿,很快反应过来,抬手示意进去。
梁潮楷踏进办公司的一刹那,眉头不自觉蹙起,烟味太浓太呛。他稍稍偏头瞥了眼坐在会客沙发的男人,走进上前,看似贴心道:“沈老板不是赶着回家?”
明晃晃在嘲讽沈善铮下午六点就溜人,徒留他在会议室一人辩全雄的用完就丢忘恩负义行为。
话落,男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后者也没放在心上,拿过桌上烟盒也抽了根,严肃道:“项目需要加快,会上你应该看到沈监事跟其他几位董事眼神。”
“今年投资了不少,但项目回本需要一定的周期。”梁潮楷嗤了一声,继续道:“目光短浅的老家伙担心今年赚少了。”
语气要多重就有多嘲讽。
一根烟抽完。沈善铮把烟头扔在烟灰缸里,语气不轻不重,“计划变一下。”
“?”
……
安鸿建楼之初有两个理念——俯瞰北城和超高层有绝密的**。这不,华灯初上,无人知晓六十层办公室发生过何等激烈的语言碰撞。
-
戈烟进门后就一直沉默,有种暴雨前的诡异平静。
丁梨单只手端了杯温水,放在桌上。随后坐在其旁,主动打破冷凝的气氛,“不是故意瞒你的。”
“自从去安鸿办公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沈、沈善铮车祸撞到头……我、我也不太清楚他为什么把我认成未婚妻,但——”
“所以你答应了?”戈烟终于抬起头,静静等着回复。
沉默片刻。
丁梨点了点头,她不能说没有,“是。安鸿高管梁潮楷跟我签了合约,让我假装扮演一下,直到他……恢复正常。”
听起来就很离谱。
戈烟歪了歪头,顺便还翻了个大白眼,随即她挠了挠头,无语道:“就这样?”
女人点了点头。
戈烟闭眼,随意往后倒,一副我服了的表情。好几秒后,她坐直身子,反问:“梨子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大概是沈善铮家太空太高太大,挂在墙上的时钟走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以及两道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梨慢慢松开攥紧了的拳头,低声说:“你知道的……我来北城工作是为了什么。”
“我没打算做什么,也没想要霸占什么。”她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也很认真,“看到他顺顺利利就可以了。”
话里那股执拗很浓。
戈烟回视,半响才哑着声音说:“梨子你、你还是没忘掉。”
“他只是随手一做,可能都不记得你是谁。你确定还要这样无条件任予任求吗?”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曾见过丁梨很多面,暴走的、落寞的、害怕的、疯狂的……还有现在温温柔柔,对什么都表现感兴趣的样子。
太多太多。
让她都有些忘了之前少女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从前的从前如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戈烟倏地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梨子能不能对自己放在第一位?”
这话冲破了二人冷凝对峙的气膜,丁梨“嗯”了一声,而后挪了挪位置,单手搂住戈烟,声音绵软,“不用担心。”
一切都会变好。
一刻钟后。
戈烟深吐一口气,从女人怀里退出来,冷静道:“这一part我不管你。但是雷继昌怎么回事?”
“不要骗我。你不会无缘无故就住别人家。”
“他找上门了?”
语速很快,句句有重点。丁梨一噎,心底捋清思路后,说:“嗯。他们一家都来了。”
“他妈的狗屎!”女人忽然拍了下桌子,表情立马沉了下来,怒道:“怎么就关不死他们呢!”
“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要钱。”
闻言女人又翻了个大白眼,双手握拳恨不得将对方一拳干倒,继续问:“多少?”
“一百万。”
“臭不要脸的!怎么不去抢呢?得亏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分分钟叫他跪下喊爹。”
“……”
姐妹言重了。
“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女人似还不过瘾,又说:“不然叫他们去死,别说一百万几千万几个亿都行。”
噗嗤——
听到这话,丁梨当即笑了起来,因笑得急还呛了几下。
反应这么大?
戈烟稍稍偏头,仔细打量着女人,也不知是哪句话触碰到她的笑点,此时眼角弯弯,神情愉悦。沉思片刻,她慢条斯理开口。
“你也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