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历万乡 第9章 《分班》

过完年，二月底返校。

严諪在校门口等着开门，手指不停着翻着微博。

“来啦。”叶青站到严諪身侧。

“嗯。听说今天文理科分班。”严諪关掉了手机。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叶青问。

“什么意思？”

“我想说，文理分班后，你我还会见面吗？”

严諪微微一怔，嘴角原本挂着的浅笑也凝住了，目光直直地看向叶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故作轻松地抬手拍了下叶青的肩膀：“想什么呢！学校才多大点儿地方，就算不同班了，课间、午休、放学，哪儿不能碰上啊。”

叶青垂着眼帘，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小声嘟囔：“可不一样了，不在一个班，一起学习、聊天的机会肯定少好多，说不定慢慢就……”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却像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中间。

严諪心里也泛起酸涩，她俩从入学就混在一块儿，课堂上偷偷传纸条讲题，课间在走廊分享零食、谈天说地，那些日子鲜活又滚烫。深吸一口气，严諪双手握拳，信誓旦旦道：“少瞎琢磨！就算分了班，我也天天去找你，有不会的题，你还得指望着我给你讲呢，想甩开我可没那么容易。”

叶青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刚要开口，校门缓缓打开，人群如潮水般往里涌。严諪顺势揽过叶青的肩膀，边随着人流往里走边说：“走，先看看分班结果，不管咋样，咱这交情都不会变。”

挤到公告栏前，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急切搜寻，找到自己名字的瞬间，严諪下意识看向叶青——文科班，不同班。

严諪——（文科班）一班 0214教室

叶青——（文科班）三班 0311教室

冯宇——（体育班）九班0417教室

柳玉温——（文科班）四班 0313教室

刘峖——（理科班）二班 0216教室

×××——（理科班）二班 0216教室

xx——（文科班）四班 0313教室

吴煜——（文科班）一班 0214教室

薛韫——（体育班）九班 0417教室

庞詪——（理科班）二班 0216教室

……

空气仿若凝固，严諪率先打破沉默：“没事儿，不就同层嘛，下课我就骑着冯宇过去找你。”

叶青被逗得“扑哧”一笑，眼眶却微微泛红：“行，说好了，可不许食言。”

严諪没食言，下课铃一响，她就跟阵风似的冲出教室，熟门熟路地拐去三班找叶青。

有时叶青正被习题愁得皱眉，严諪一来，三言两语就把解题思路讲得明明白白；有时叶青搜罗了新奇小零食，也巴巴地给严諪留着，等她一来就迫不及待分享。

偶尔吴煜也打趣道：“哟阿諪，又去找小叶了啊。”

严諪听了吴煜的打趣，耳朵微红，嘴上却不饶人：“就许你闷头刷题，不许我找小叶放松放松啊，少啰嗦。”说罢，脚步不停，直奔三班。

叶青见严諪来了，便从教室出来。

叶青）“谢谢你教我阅读。喏，请你吃咖啡糖。你可以跟他们分点。”

严諪）“都小事。你们下节体育吧？我们整好也是，有空去看我打球。”

叶青）“好。”

体育课上，阳光肆意洒落。严諪一身利落的运动装，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目光时不时扫向场边，寻找叶青的身影。

叶青和几个女生坐在一旁台阶上，眼睛随着严諪的动作移动，手里攥着给严諪备好的矿泉水。每当严諪投进一个漂亮球，她就忍不住鼓掌欢呼，清脆的声音混在喧闹里，却直直钻进严諪耳中，让她愈发起劲儿。

中场休息，严諪喘着粗气奔向叶青，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打趣道：“我刚那几个三步上篮，姿势够帅吧？”叶青笑着递上水瓶，嗔怪：“臭美，是挺帅，快喝点水，别累着。”

旁边队友瞧见，起哄道：“哟，小叶一来，阿諪都顾不上咱啦。”严諪白他们一眼，拧开瓶盖大口灌水。

过了会，吴煜冲着严諪喊：“阿諪！过来打下一场了！”

严諪应了一声，把水瓶递还给叶青，还小声叮嘱：“等我打完，别走啊。”叶青轻轻点头，目光满是温柔：“知道啦，快去。”

下半场开场，严諪跟打了鸡血一样，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叶青瞧在眼里，满心紧张与骄傲，攥紧衣角，跟着场上局势时而屏息、时而喝彩。

比赛白热化，严諪一个起跳投篮时，不小心被对手撞倒在地，膝盖和手掌擦破大片皮。

叶青惊呼，瞬间起身奔到球场，拨开人群蹲在严諪身旁，眼眶泛红，声音都带了颤：“严諪，你咋样？”严諪咬着牙坐起，咧咧嘴故作轻松：“没事儿，皮外伤。”

“不是！这帮人打球怎么回事啊！没长眼啊，这么拼命往人身上撞。”

“长没长眼啊！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老马呢？！老马倒是给他们处罚啊！”

严諪的这帮朋友们都在打抱不平。

严諪咬咬牙，提高音量：“都闭嘴！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着别人，也别为难马老师。现在我去处理伤口，你们要还当我是朋友，就都消停点。”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脸上却还有愤愤不平之色。

叶青扶着严諪往医务室走，路上小声埋怨：“他们也太冲动了，本来好好的一场球，非得闹成这样。”

严諪叹口气：“大家也是着急，都想为我出头，就是用错了法子。”

到了医务室，处理完伤口，叶青扶着严諪回到了教室。

不一会儿，吴煜带着几个朋友也跟来了，满脸愧疚，挠挠头道：“阿諪，对不住啊，刚才太冲动了，差点把事儿闹大，没给你丢人吧？”

严諪笑了笑：“说什么呢，我知道你们是向着我，不过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大家连连点头。

“以后姐几个哥几个还是轮流照顾你！”

“咱都是一个班出来的，互帮互助一家人！”

“这次没事，下次咱们接着努力！”

大家又打成一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