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狼峖鼠大宝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狼峖凭借敏捷轻巧,灵活躲过鼠大宝的部分攻击,但后者力气实在太大,但凡挨一巴掌都是□□与心灵的极致痛苦。
狼峖索性不打了,一手秦王绕柱风骚走位,溜得鼠大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艹,你,鸡贼——有本事站住,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
狼峖无语:“堂堂正正打架?你怎么不先堂堂正正做人呢?我们第一天见面,我做什么了要你这般侮辱我?”
“呸,你既然要我家工资,那不论我好说歹说,你都得受着!不然,滚!给我滚!我家本就不缺工人!看你可怜才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也没人求你!”鼠大宝随手拿起桌上瓷碗,朝狼峖砸去。
狼峖轻巧一躲,瓷碗“啪”地碎在地上,碗里油腻腻的汤汁四溅,脏了他的裤脚和鞋。
狼峖弯下腰心疼地看着衣服,鼠大宝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不是住绿岭吗?那么有钱家里总有仆人吧,让你仆人给你洗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没仆人伺候,要你自己跪着手搓衣服吧……”
“你嫉妒了?”狼峖沉声道。
“我没有嫉妒!”鼠大宝大吼。
他咬牙切齿:“我才不会嫉妒你这种能嫁人类,离婚了还能分到房子的死破鞋!我有饭店继承,怎么会嫉妒一个要靠点头哈腰谋生的纯牛马!而且我这么壮实帅气,绝不会嫉妒你这种弱不禁风,一看就不成事的小白脸!”
看热闹的女生们:这不就是纯纯嫉妒吗,都嫉妒得胡言乱语了……壮实帅气?谁啊?你吗?
又追逐了一会儿,鼠主管回来了。
他看着满屋狼藉,一地瓷碗碎片,怒吼:“大宝——让你好好看店,发什么疯呢!”
鼠大宝杀上头了,根本不理。
“翅膀硬了是不是!说你是老板,真拿自己当人物了?我的话也不听了?!”
鼠大宝这才恨恨停下。远处狼峖也终于有机会站住缓口气。
鼠主管从女生口中了解事情情况,一个劲向她们赔礼道歉,免去她们饭钱,让她们以后常来。
其中一人道:“你不能难为你家新员工!我们作证,我们只是好好地和狼峖说话,是这个鼠大宝凑上来,惹是生非!你看这地上的碗碟碎片,全是他砸的!”
“就是,刚才有只碗差点砸到我,还好小哥帮我一拳挡开,你看他衣服上的红油渍就是证明。”
鼠主管有点为难。他叹着气看向狼峖。
狼峖心中明白,这份工作大抵是留不住了,小老板是非不分,大老板帮亲不帮理,即便留下,以后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辞职吧,一天工钱不要了。”
鼠大宝不爽:“你牛逼,工钱不要,那账也一道赖了是不是?你看这桌这桌还有这桌,有三桌人吃完了趁乱跑出去,没有给钱。这钱,你该替他们付!”
狼峖奇怪道:“哈?为什么我一个备菜员,偶尔兼职上菜。账不结走掉的客人,却要记在我头上?我一不知道他们点了什么二不知道菜价,让我赔?!究竟谁拿的记账本?”
鼠主管厉声训斥:“大宝!别胡闹了!老大不小的人,天天做事给我丢脸,让人看笑话!”
他转头对狼峖道:“不好意思,是我把这侄儿宠坏了,无法无天,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狼峖,你要离职便离吧,我们店小本生意,可能不适合你干出一番事业。你走吧,也不要你赔偿……”
“想走?等一下!”
鼠大宝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的镇店之宝玉石佛被狼峖搞坏了,他是不是要赔!”
“什么?”鼠主管惊了,“玉佛坏了?!”
吵吵闹闹正没个定论,先前三位女生报的警察来了,把狼峖、鼠家二人一起带去了警局。
调解室坐定。
鼠大宝嚷嚷着狼峖跑的时候,把大厅里好好摆的玉石佛撞碎了一个角。
佛像这种宗教信物,但凡缺了些,就成了残佛,是要招凶的。
“一开始怎么不说?”
鼠大宝奸笑道:“警察同志,我也是才想起来嘛。”
狼峖矢口否认:“不!我绝对没有碰过佛像,我很尊敬这些神明,都是避开跑的。”
“口说无凭。有监控录像吗?饭店里应该都有监控的吧。”
鼠大宝掏出手机,有APP可以实时查看监控:“有的有的,虽然看不到佛像正面,但警察同志,你能看见狼峖几次躲避,离佛像都很近!就是他撞坏的。”
“这样啊……”警察沉吟片刻。
“总之,二位在公共场所打架,这事情可轻可重。如果二位能用钱协商解决,那便私了,如果不行,打架者可能要被拘留十到十五天。”
狼峖苦笑,他是真不记得自己有碰到过佛像,可监控里鼠大宝一直离佛像很远,玉佛坏了,确实与他无关。
“你要多少钱?”
鼠主管刚想说话,被鼠大宝贼眉鼠眼地压下去。
鼠大宝嘻笑道:“我这玉佛可要一万!”
狼峖面色一变。
“不过念在可以找工人修补的份上,也不要你多,就要两千吧。我家请个工人,再拿块好玉石补一下,压压灾气,就不用整座佛像要你赔钱了!”
两千。如果给出两千,就只剩一千生活费,可如果不给,要去坐牢。
狼峖闭眼睛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坐牢,会有案底,那将来更不好找工作。
他一咬牙:“好,我给你这个钱!”
但他留了个心眼:“这钱你只能花在这玉佛上!不是我赔给你鼠大宝的,是我赔给玉佛的。以后我会来看这尊佛,看看它有没有得到妥善复原!”
“是是是,随你看。”鼠大宝满口应承。
狼峖肉痛地给了鼠大宝钱,两人在和解书上签名按印。
离开警局,狼峖顶着星星回家。
忙了一天,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贴出去两千,带回一肚子窝囊气。
举起手臂看手肘,先前他一直没表现出来,那里被瓷碗碎片划了个口子,出了些血,好在伤口已经结痂。
狼峖叹了口气,感到心中很是郁闷。
回家路上,狼峖反省自己一天的错误:他性子太软不知反抗,容易被欺负。他不该告诉别人自己住在绿岭,即便随口编个小区名字,也没人真的会查。不关他的事要少啰嗦少参与,白惹一身骚。
像《盛夏猫柠》里女主角每次踏入谷底就有人伸出援手,现实中,可没这样的好心人,只有莫名其妙骂人的坏人,和贪小便宜的坏人……
唉,傻白甜电视剧真的太不可信了,他再也不想看了!
回到家,狼峖脱下脏兮兮的衣服在水里泡着,简单吃了碗泡面。
不知道边月去哪了?她上班的时候,也要应付这么多无厘头的事吗?
哦,应该不会吧,人类绝对比不上兽人易受欺负。何况是边月那么聪明的人……
今天莫名其妙赔出去两千块,如果她在,她一定会一眼看见自己的伤口然后心疼,她会怼得鼠大宝哑口无言,为这个小伤口,替自己主持公道。
“她一定会为我拼命的吧。”狼峖默默地想。有人罩着的感觉,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叮咚。”
新邮件的提示音。
狼峖打开手机查看,竟是新的面试申请——一间开在高档综合体的服装店,以前边月总买他家衣服给自己穿。
“好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服装店会更适合我呢?综合体里有空调,后厨备菜真的太热了……”
*
“怎么回事?!那玉佛,真的是那小子撞坏的?”
鼠大宝得意道:“当然不是!是前几天我不小心撞坏的,一直没好意思和舅舅你说罢了。”
鼠主管面色复杂:“你啊——”
“哎呀,怎么可能放那家伙砸我们碗筷,帮食客赖账,还让他平安无事地走啊!我肯定要让他钱包出出血、磨掉他的傲人锐气,心里才痛快!”
“而且舅舅,你应该夸我!两千块唉,去掉些不值钱的碗筷食材,这可算净利润!我多有经济头脑啊哈哈!”
鼠主管摇头:“那坏掉的玉像你打算怎么修补呢?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批发市场买来唬人的假景观,被你吹得像价值几百万的传家宝。”
“买块假玉用胶水粘粘咯,看不出来的,平常也没人会仔细看。就算被发现假的又怎么样呢?说师傅手艺不好赖掉呗,谁让他只给两千块!两千,够干啥的!”
……
鼠大宝买了做手工用的假玉石,拿锉刀随便锉两下,用502胶水敷衍地粘到玉佛上。
搞定的那天下午,客人都走光,店里大厨们也都回家休息,鼠大宝继续躲在角落午睡。
他点了根烟抽,抽着抽着迷迷糊糊犯困,靠着椅背想闭眼眯会儿。
唯一留在厨房的洗碗工感到周围越来越热,走出厨房,就看到鼠大宝睡得起劲,他手中香烟点燃了放在角落,一直没拿去清洗的桌布,火势越烧越旺。
洗碗工赶忙上前拍醒鼠大宝。
鼠大宝看着熊熊烈火,先是懵了,然后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啊——我的店,我的钱——”
洗碗工连拖带拽把他带出火场。
大火烧了足有三小时,期间还发生多次小爆炸。
鼠大宝精神崩溃,几次想冲进火场抢救些东西出来,被鼠主管死命抱住。
火灾被消防员扑灭后,饭店大堂一片焦黑,什么都没留下,除了大厅正中那尊假佛。
鼠大宝从石场买佛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假佛是什么材料,只知其中杂质很多,也许有沙子,所以便宜。
玉佛原是暗橙色,被火焰锤炼数小时,竟变成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去了陈色,光一照,熠熠生辉,刺目无比。
有人慕名前来看这浴火重生的佛,想买下收藏,可看见金佛残缺的兰花指具是摇头:“唉,残佛,可惜是残佛啊——你的灾厄已被火一把烧过,谁知道买回去,我们会不会染上新的恶呢?”
想靠金佛挽回些损失的鼠大宝失望无比。
鼠主管安慰地拍拍他:“浴火重生,拈花一笑,立地成佛。”
“没有死在火海里,已经足够幸运了。你就拿这金佛当金字招牌,从头再来。以后可别再好吃懒做,睡觉时抽烟。吸取教训,你的店一定会重新建起来的。”
“唉,好吧……”
瞎编的玉佛燃烧成金佛啊哈哈哈
狼峖前期是个菜鸡,他是没法靠自己努力来打脸的。
作者只能依据私心,来点机械降神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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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金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