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合之味 第14章 第十四章

几日下来，谢青松的伤势也逐渐好转，他看着蒲叶生的进步，心中亦有几分欣慰，暗道：“此女天资虽不算绝顶，但胜在勤奋努力，心性坚韧。若能日后勤学苦练，定能成为一名叫的上名号的人物。”

谢青松的伤势在几日的调养下，逐渐有了好转。他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行动也更加灵活。虽然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但他自知在此久留不宜，心中已有了离开的打算。

这一天，他坐在洞穴中，神色平静地对蒲叶生和张虎说道：“两位兄弟，多谢这段时间的照料，我谢青松铭记于心。如今我的伤势已有所好转，不能再继续拖累你们。我打算明日动身，离开此地，继续我未竟的使命。”

蒲叶生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舍。她自小在难民中摸爬滚打，性格机灵圆滑，既有几分市井混混的狡黠，又有着一颗柔软的心，她与谢青松相处得甚为投缘，见他武艺高强，心中早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谢青松伤势稍愈，打算离去，她自是满心不舍。

可她也知，谢青松不可能为了他们留下，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便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嘴里甜甜地喊道：“谢大哥，你这就要走了，咱们兄妹一场，总得有点送行的意思吧？”

谢青松闻言，不禁笑道：“小九妹子，你这段时日对我已是照顾有加，我怎么好再麻烦你们？”

蒲叶生却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哟，谢大哥，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我蒲叶生平生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既然咱们相逢便是缘，送行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今天这顿可不是什么随便的送行饭，我可是有备而来的！”

谢青松听得一愣，见她一脸神秘，便问道：“哦？那不知小九妹子打算给我这送行宴准备些什么好东西？”

蒲叶生见他感兴趣，心中暗暗得意，笑道：“谢大哥，你且等着瞧吧！我明日去河边捞了几条肥美的鲤鱼，准备给你炖一锅好汤，这可不是寻常的送行饭！这季节正是鲤鱼肥美之时，鱼汤更是鲜美得很，保准你喝了之后，连梦里都能想起来。”

谢青松忍不住哈哈大笑，见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再推辞，笑着说道：“那好，我便等着尝尝小九妹子的手艺。”

蒲叶生心中暗喜，立刻拉上张虎一起，她一边盘算着如何捞鱼，一边暗想：“谢大哥武艺高强，我这次讨好了他，日后兴许还能跟他学上几招呢。”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干劲更足了。

走到半路上，蒲叶生忽然想起自己平日里虽擅长捞鱼，但如何烹饪却并不在行。

想到这点，下山回到小院便立刻去找柳如烟。

柳如烟正在院子里忙碌，看到蒲叶生突然出现，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不禁有些疑惑，问道：“小九，你们今日怎么回的这般早？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蒲叶生喘着气，将今日采摘的莲花果递到柳如烟跟前，笑着说道：“柳姐，没出什么事，只是今日在山上我与小虎看到不少鱼，打算捞条上来解解馋。可我虽会捞鱼，却不懂得怎么做得好吃。你厨艺好，可否教我一二？”

柳如烟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些日子，蒲叶生身材也渐渐丰腴，力气更是见长，每日不仅准时将莲花果送回小院，还时不时砍不少柴火背下山，杨虎更是包揽了小院内所有的杂活，虽然这些日子，蒲叶生和杨虎行踪飘忽，让她有些疑心，但她知道蒲叶生性格直率，心思单纯，重情重义，便也没有多问。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事。鱼汤倒也不难，关键在于火候和调料。我教你，你可得好好记着。”

说罢，柳如烟从厨房里拿出几个调料罐，开始一一讲解：“炖鱼汤，关键在于‘冬鲫夏鲤’，这个季节鲤鱼最好。河里那种鲤鱼，肉质鲜嫩，炖出来的汤清甜可口。你们捞上鱼来，先得去鳞、剖腹，清理干净。之后用姜片擦拭鱼身，去腥提味。再放些萝卜汁和盐，稍稍腌制。”

她边说边比划，蒲叶生认认真真地记着，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然后呢，把鱼放到锅里煎至两面金黄，这样炖出来的鱼汤才会香浓。接着往锅里加水，用大火煮沸，再转小火慢炖，让鱼的鲜味充分融入汤里。炖的过程中，可以加入几片姜，还有葱段、豆腐，这些都能增添鲜味。炖到汤色奶白，鱼肉鲜嫩时，就差不多了。”

柳如烟耐心地解释着炖鱼的步骤，蒲叶生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也有了底。

“好了，小九，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回来问我。”柳如烟笑着说道。

“谢谢柳姐！我都记住了。”蒲叶生满怀感激地答应。

第二日一早，她和张虎一路赶到河边，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开始撒网捞鱼。蒲叶生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捞了几条肥美的鲫鱼。她满心欢喜，提着桶便往洞里赶，嘴里哼着小调，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让谢青松教她几手功夫。

到了洞中，她让张虎先生火，自己则忙着清理鱼身。蒲叶生干起活来虽然麻利，但嘴里却从不闲着：“张虎，咱们这次可是给谢大哥送行，得好好做才行。我去问了阿姐怎么做鱼汤，这回肯定错不了。”

张虎一边听着她叨叨，一边按照她的吩咐生火烧水，心里暗想：“小九姐虽然爱耍小聪明，但对兄弟情谊倒是真诚。”

她得意洋洋地对张虎说道：“阿姐说了，做鱼汤得先煎鱼，这样才能鲜美。咱们照着她说的做，谢大哥肯定满意。”

张虎点点头，把锅放在火上，待油热了，蒲叶生将鱼放入锅中，顿时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鱼皮逐渐变得金黄。蒲叶生一边煎鱼，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等这锅鱼汤做好了，我得趁着谢大哥高兴，求他再教我两招，免得以后再遇到那些小混混时，咱们只能躲着走。”

待鱼煎得差不多了，蒲叶生又往锅里添了水，加上姜片和葱段，豆腐也一并放入。她拍了拍手，自信满满地对张虎说道：“行了，咱们就等着汤煮好了。到时候谢大哥肯定会夸咱们的手艺。”

果然，没过多久，锅里的汤渐渐变得奶白，香气扑鼻。蒲叶生揭开锅盖，那股浓郁的鱼香直冲鼻端，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想：“阿姐果然是行家，这鱼汤闻着就知道好喝。”

“真香啊！”张虎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期待。

蒲叶生往锅中加入清水，猛火烧沸，然后将煎好的鱼放入其中，转为小火慢慢炖煮。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鱼汤终于炖好了。蒲叶生揭开锅盖，顿时一股浓烈的鲜香扑鼻而来。汤色奶白，豆腐软嫩，鱼肉更是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蒲叶生盛出几碗鱼汤，递给谢青松和张虎，笑道：“小虎，今日我们以鱼汤代酒，为谢兄践行。来，大家一同喝一碗！”

谢青松闻言，心中也生出几分豪气。他端起碗，微微一笑：“好！今日我谢青松得两位兄妹相助，已是天大的福分。来，咱们一起干了这碗汤！”

他端起碗，深深地闻了闻鱼汤的香味，轻轻抿了一口，随后三人同时举碗，将鱼汤一饮而尽，汤汁鲜美无比，鱼肉嫩滑，豆腐入口即化，所有的味道都恰到好处，完全没有腥味，反而满是鱼肉的鲜甜与姜葱的清香。谢青松不禁赞叹道：“好汤！真是好汤！小九，你这一手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蒲叶生笑嘻嘻地说道：“谢大哥，原是想去打些好酒，但我们口袋实在空空如也，只能以这鱼汤代酒，给你践行，你不嫌弃就好。以后在江湖上混，说不定咱们兄妹还能再碰上呢！”

谢青松放下碗，正色道：“小九，张虎，我谢青松自问不是个滥情之人，但今日与你们结识，真心感到你们都是义气之人。若你们不嫌弃，我愿与二位结为异性兄妹，从此生死与共，风雨同舟！”

蒲叶生和张虎听到这话，心中大喜，连忙点头道：“谢兄，能够与你结为兄妹，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三人随即各自拿起碗，互相举起，郑重地说道：“今日以鱼汤为酒，结为异性兄妹，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生死相依，永不背弃！”

谢青松微笑着看她，忽然说道：“小九妹子，江湖上能有你这样的兄弟姐妹，真是我谢青松的福气。今日这一别，虽然有些不舍，但江湖路险，我不得不走。不过，咱们既然结了兄妹之情，以后有难，我谢青松必定竭力相助。”

蒲叶生听得心中一动，连忙说道：“谢大哥，既然咱们是兄妹，你这身本事可得传我一点。以后遇到那些小混混，我也能抬头挺胸，不用老是躲来躲去。”

谢青松听到她这话，哈哈大笑：“小九妹子，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合我胃口。好，等我伤好了，定教你几招傍身。”

蒲叶生心中大喜，忙不迭地说道：“谢大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咱们兄妹一场，我可不跟你客气。”

谢青松点了点头，正色道：“自然算数。你有这份心，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鱼汤渐渐凉了，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三人在洞穴中围坐片刻，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温馨与安宁。谢青松站起身，深深地向蒲叶生和张虎抱拳作揖，道：“多谢二位兄弟盛情款待。稍后我便动身上路，愿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走回蒲叶生身边，神色郑重地递到她手中。蒲叶生接过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莲花心法”四个字，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谢大哥，这……这是莲花教的内功心法？”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珍贵的东西，谢青松竟会送给自己。

谢青松微微一笑，点头道：“小九，这本内功心法乃是我莲花教的根基，虽不是什么绝世武功，却也是一门修身养性的功夫。我看你天资聪颖，心思灵活，日后若是想要在江湖上立足，单凭外功恐怕难以应付。内功心法虽说修炼起来不易，但只要持之以恒，内外兼修，定能事半功倍。”

蒲叶生捧着那本心法，心中又惊又喜，眼里竟有些湿润。

谢青松见她神色动容，轻声叮嘱道：“小九妹子，内功心法贵在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你性子虽说机灵，但练功之时须得沉稳耐心，不可贪快。

蒲叶生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已是万分感激，恨不得立刻翻开书页细细研读。她看着谢青松，真心实意地说道：“谢大哥，你如此厚待小九，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皱眉！”

谢青松笑着摆手，正色道：“咱们既为兄妹，何须言谢？你若能善用这本心法，将来在江湖上自保有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切记，江湖险恶，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冲动行事。”

蒲叶生点头应道：“谢大哥放心，我会谨记在心的。”

谢青松见她神色坚定，心中亦感欣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好，保重。”随即他转身对张虎说道：“张虎，日后你与小九一同行走江湖，彼此扶持。小九虽然机灵，但终归是女子，你要多加照顾。”

张虎连忙应声：“谢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护着小九姐的。”

蒲叶生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谢青松的志向，便笑道：“谢大哥，你放心去闯江湖吧！咱们兄妹定有再见之日。到时候我蒲叶生可就不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了，你可别认不出我！”

谢青松点点头，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终于不再迟疑，迈步离去。他的背影渐渐隐入林中，消失在山间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