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夜晚,二皇子府围墙上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范闲。
当时二人正在屋顶约会,秦玉安弹琴,李承泽格外喜欢让秦玉安带着他上上下下的飞,这也归功于谢必安这两天假装养伤,没工夫批评秦玉安。
好在,他及时的摘下面罩并喊出了声,这才免于被打扰了和李承泽在屋顶约会的秦玉安一剑扎死的命运。
范闲三下两下也跳上了屋顶,看到似乎在抚琴的秦玉安,眼神中满满的不可置信:“老秦你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秦玉安淡定回答:“是啊,我最近在尝试能不能把内力通过琴声像剑气一样散出去,你要不要帮忙试一下?”
范闲听得搓了搓冷汗,尴尬一笑:“哈哈,这就不必要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范闲直接开口:“我明天要夜探皇宫,地图我已经有了,五竹叔去引开大宗师,你要不要一起去报仇?”
秦玉安点头:“可以”
范闲满脸好奇:“不问问我是去干什么的吗?”
李承泽浅咂了一口果酒,懒懒开口:“问了你就会说吗?”
范闲语气略有愉悦,仔细看看,仿佛有条嘚瑟的小尾巴在摇啊摇的:“二皇子问的话,说不定我会说呢。”
李承泽兴致懒懒:“哦,那我不问,毕竟我们只要给谢必安出口气而已。”
范闲感到惊奇:“只是出口气?二皇子对自己的侍卫这么好吗?”
李承泽靠在秦玉安肩膀上,语气满不在乎:“不用再试探了,你爱站哪边站那边。”
范闲愣了一下,瞬间联想到了最近的听闻:“啊,其实我也没想试探,主要是,最近的事儿太多了,有点过于谨慎,加上按大家说的,目前朝堂里面只有你和太子关系比较……”
李承泽:“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说的这些我都懒得去管,太子那个蠢货自娱自乐挺好的。”
范闲为他的口无遮拦感到震惊:“二皇子殿下,那可是太子”
李承泽满不在乎的喝口酒:“哦,那你发哦速腾,然后让他杀了我。”
范闲更加震惊:“不是,你这个态度……”
李承泽送了个优雅地白眼:“不然呢?要不你现在杀了我?”
抽了抽嘴角,范闲语调艰难:“我哪敢……看来二殿下和他是挺针锋相对的哈。”
难怪说二皇子难以相处,这哪是难以相处,这分明是随时随地能把天聊死!都这样了还能封王,皇帝脾气挺好啊。
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二皇子根本不存在结党**的可能性了,这个脾气,一开口能气走好多前来结交的大臣吧。
在蹭了几口酒后,两人迅速敲定好皇宫夜宴结束后,再一起去夜探皇宫。
第二日的宫宴如常进行,秦玉安也在为晚上的计划做着准备,他特意选了几根老柳木擀面杖,放到谢必安面前,让他亲自挑选一根用来回击燕小乙的。
谢必安:就、还怪感动的,这家伙还让我亲手选武器哎。
选好之后,秦玉安掏出了两个定做的麒麟半遮脸面具,两个面具一白金一黑金,看着就像是一对,身上是不同于以往的校服,翻出了黑色的椿山漫,孔雀开开屏的样子看的谢必安直翻白眼。
晚上,看到一身黑色劲装,少年意气蓬发的秦玉安,李承泽眼睛亮了亮,随即又看到他手上的两个面具,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白的扣在脸上,看着秦玉安也扣上黑的后,拒绝乘坐马车,让秦玉安带着他,第一次在没有清场的情况下,步行回府。
穿行过热闹的街市,这是李承泽从未感受过的人间烟火。
看得出他的局促,秦玉安伸手微微地揽着他的腰,缓缓开口:“夜行山步鼓咚咚,小市优场句火红。”
李承泽眼睛亮了亮:“好诗,你做的?”
秦玉安微笑:“南宋,陆游。”
李承泽抬手敲了他一下:“你这弄得,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诚实,还是骂你没有情调了。”
秦玉安凑过去亲了一口对方:“那也不能骗你呀,你可喜欢这些诗句了,我只是不会作诗,又不是不能背诗。”
李承泽失笑,但经过这么一闹腾,也对周围的环境多接受了一些,还一路分享了夜宴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醉酒作诗上百首那一段。
秦玉安突然震惊:“殿下,那个范闲,很可能跟我行同一个地方来的!”
李承泽好奇:“他也来自大唐?”
感觉到周围往这边看的视线有点多,自己接下来说的事情又有些诡异,秦玉安突然一个公主抱将人抱起。
足尖点地跃至空中,施展轻功带着李承泽边飞边说:“不,按他的情况,应该是我去大唐之前的那个世界,他和我一个时代,都是没有皇帝的现代。”
李承泽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了一下,下意识地搂住了秦玉安的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到了仿佛炸弹一般的消息,整儿都有些懵:“你是说,他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秦玉安点点头
李承泽语气似有些颤抖,又有些激动:“你们那边没有皇帝?”
秦玉安继续点头:“是啊,没有皇帝,所以范闲每次见面不是只拱手吗?”
李承泽看向秦玉安:“那你在大唐也——”
秦玉安语气爽朗:“他们不配~。”
李承泽槽多无口的捏了捏秦玉安的脸,又想到范闲今晚在夜宴上的表现,讷讷开口:“你那边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
秦玉安点了点头,看向李承泽:“是很精彩,但是那又怎样呢?那边有那边的精彩,但我也体验了不同的人生,见识过了很多可能原本这辈子都见识不到的风景,还骂了很多同好们都想骂的狗皇帝,最后最幸运的是,我还遇到了你,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棒的事情。”
李承泽将头埋在了秦玉安脖颈处,闷闷的开口:“我只有一句话,你先招惹我的。”
秦玉安轻轻地抚着对方的长发,语气温柔:“是的,我对你一见倾心,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拒绝我,也不可以不要我,不然的话,贫道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回应他的,是脖子处被轻轻咬一口的刺痛,以及对方故作凶狠的语气:“那你完了,本王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的,你和本王牢牢地绑死在一起了。”
墙头上缓缓地冒出了两颗脑袋,范闲弱弱举手:“两位,虽然你们很急,但是能不能先别急……”
范闲的语言,终止于秦玉安的眼神,难为他了,隔着这么远加一个面具,都可以看出秦玉安眼里的杀气。
范闲:天杀的!他有病吧!他杀气只对我一个人放啊!二殿下能不能管管他?!
将李承泽安置好后,三人出发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五竹去拦人,范闲找东西,秦玉安放风,遇到有人过来就直接解决。
一路上范闲还在试图和秦玉安讲道理:“咱们放倒归放倒,别乱杀人啊”
秦玉安缓缓掏出老柳木擀面杖,成功的隔空禁言了范闲。
在看到燕小乙出现的瞬间,秦玉安不动声色的闭气,等他自己靠近。
可是计划中赶不上变化,范闲突然闹出了动静还和人打了起来,成功的吸引了燕小乙的注意。
范闲往外飞的时候挨了一箭,身形忽的落下去,秦玉安感觉机会来了,在燕小乙招呼禁军奔往范闲被射落的方向后,也飞速的离开,燕小乙只能本能的感受到似乎有人飞了出去,但也实在来不及捕捉这些动静,因为长公主身边的宫女落败,他不能确定李云睿现在是否安全。
秦玉安就是在这种时候跑了出去,并在半路发现了快摔下去的范闲,并伸手将其拎着继续飞起来。
本就被射中后背的范闲,感觉这一下让他疼的要厥过去了,在站稳后,连忙开口:“秦侍卫!老秦!我是伤员啊!”
秦玉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菜,就多练”
范闲听的险些炸毛:“不是,我也没想到啊,而且你为什么不出手?”
秦玉安:“杀他很简单,但我要的是把他骗出来打,在宫里的话不太适合。”
范闲无语:“那怎么办?他会出来?”
秦玉安和善的看向范闲,语气和善:“你受伤了?”
范闲突然听到他这个语气,全身的狐狸毛都要炸开了:“你干什么?!你还想让我当诱饵?”
秦玉安递了颗红药:“等会儿吃,先忍一下”
说着突然对着范闲的背后拍了一掌,成功的将范闲受伤后滞留在内的淤血激出。
范闲猛地吐了口血,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秦玉安:“你是要杀了我吗?”
秦玉安语调平静:“他九品,射你一箭,你没死还能跑这么远,偷着乐吧,贫道刚刚给你把淤血散了,也会让你的内息顺一些,现在吃这个药,你明天就能恢复,他一定会找你,我就在你家附近蹲他,我赌他一定会单枪匹马出现。”
范闲听的一愣一愣的但也没耽误他吃下那颗红药。
感受子自己内伤在迅速痊愈,范闲猛地抬头:“好药啊!兄弟,哪来的?”
秦玉安归于冷漠:“我是王府侍卫,姓谢没有姓范的兄弟,而且,你很没有戒备心,如果是毒药的话,像你这么毫无戒备的吃下去,你早就已经死了”
范闲自来熟的拍拍对方肩膀活跃气氛:“嗐,老秦你就嘴硬吧,你和你家二皇子殿下一样,很明显不是会随便杀人的。”
范闲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个世上,至今为止也没有可以随便毒到我的药了。
秦玉安收回目光,无声地催促他快点回去。
也没有出乎秦玉安的意料,天不亮,燕小乙假传圣旨就来到了范府,然后看到的就是完全没有受伤的范闲,也只能空手而归。
除此之外,还被范闲以:“冒犯我妹妹就是要磕头道歉的”为理由,对着范若若磕了个头,才灰溜溜的离开,刚离开范府几条街,就被一袭黑衣带着面罩的秦玉安拦住了。
燕小乙冷冷开口,语气带着嘲讽:“来者何人?也敢拦我?”
秦玉安夹着嗓子阴恻恻回了一句:“你爹来咯——”
说着,没有给燕小乙拉弓的机会,秦玉安直接一个聂云闪现到对方眼前,不等他将弓取出,抬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抄起擀面杖对着对方还放在弓上的手就是一棍子。
‘砰’的一声,燕小乙的手断了,是起码要养一个月才能恢复的地步,无视掉对方的惊怒,秦玉安继续开口:“这招叫棍棒底下出孝子”
秦玉安是懂报仇的,他又抬腿照着对方胸口,谢必安受伤位置相同的地方,狠狠地踹了一脚,将对方击飞数米,跪趴在地上吐了口血后,踩着轻功模仿着五竹的身法飞走了。
事后范闲得知原本秦玉安只想打断对方肋骨,但因为自己也挨了一箭,顺手也帮自己打断对方一只手后,觉得无以为报的范闲,奋笔疾书怒更红楼,倒是让李承泽的心情好了许多。
谢必安也在知道燕小乙上的位置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重之后,自费请秦玉安喝了顿酒,然后秦玉安当天晚上因为身上有外面的酒味,差点被二皇子撵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别瞎想,就是纯哄睡,不然不能播【喂!】
二皇子最近有个习惯,睡前想听秦玉安唱《山鬼》,于是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是秦玉安坐在床边,一边清唱一边伸手轻抚他头顶助眠放松的穴位,保证对方可以有一个舒服的睡眠,但是第二天李承泽一定会在他怀里醒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