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快感 第7章 第 7 章

赵明灿问他：“我草，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邱洛皱着眉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明灿说：“就在胡凌霍在你耳朵边说话的时候，他和你说什么了？”

“说赵明灿是个煞笔。”

“......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管你信不信？”邱洛挥开他，独自往教学楼外走。

“大中午的，你干什么去？”

“你管我干什么去。”

赵明灿追在他后面，“你去学校外面干嘛去？”

“周禹快过生日了，我趁着这个时间去给他挑个礼物。”

赵明灿停下来，“去买东西啊？那你去吧，看你能不能出得去。”

诶嘿，这倒提醒了他，先前出校门那么顺利，是靠走读生刷脸一起混出去的。邱洛折返回来，捞住赵明灿的胳膊摇了摇，“灿哥，灿少，你最好了，你就是我永远的神。”

赵明灿伸出手，这一次终于如愿捏到了他的脸，“你这脸变得可真快啊，你上辈子是变脸艺术家吧？”

“灿哥灿哥，疼，轻点轻点。”

赵明灿松开手，他可太喜欢与邱洛说话了，闹一闹让人心情都变好了，他盯着对方的发旋，抬手将邱洛的脑袋按进怀里，“走，我带你出去买。”

如果江赫看见估计会炸吧？赵明灿心里想到，可是他仍然一次次大着胆子去与邱洛搭话打闹，因为这好像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再一次问道：“胡凌霍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那么磨叽。”

“啧~”赵明灿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嘴，“你的嘴怎么那么硬？”

邱洛一路挣扎终于到了外面的礼品店，赵明灿不想进去看他磨蹭，随口说了句：“买个本子就行了。”

周禹的生日礼物，邱洛可不想敷衍，他选了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周禹那字跟蜘蛛爬似的，是得好好练练了。

正午时分，阳光刺眼，等他出来，见赵明灿在远处蹲在地上拿个树枝画圈圈。

“同学，同学。”

邱洛循声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长风衣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正在向他招手。

他站在另一个店外面的拐角处说：“同学，我刚才就看见你了，你过来帮帮我......”

邱洛看对方这样着急的模样，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他慢慢走过去，“叔叔有什么事吗？”

那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猛地拉开风衣，露出肥腻的肚子和身体。

邱洛怔在原地，满眼都是对方丑陋的身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竟然上前想贴近他，男人拉住他胳膊的刹那间，他终于惊呼了声：啊——

赵明灿猛地站起身，顺着声音冲过去。“妈的！”他粗暴的拽开男人。

邱洛脸上挂着泪，浑身颤抖的坐在了地上。

赵明灿抬起一脚向男人跺去。

啊——男人捂住身体大声痛哭，倒在地上挣扎。

已经有同学注意到了这边，赵明灿看着男人的痛苦模样还觉得不解气，继续朝着男人身上踹去。

有人认出了赵明灿，忙去三班找人，等魏然他们赶到，赵明灿都快揍累了。

他喘着粗气，终于停下来，他走到邱洛身上蹲下说：“别怕了，我把他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邱洛坐在地上抱着脑袋，默默流着眼泪，泪珠挂在下巴上，眼尾绯红，那个男人带给他恶心的触感挥之不去，他小声道：“他碰到我的脸了......他的嘴碰到我了.....”

说完，邱洛曲起手指挠着左脸，赵明灿赶紧攥住他的手阻拦他，“没事没事，去洗把脸就好了。”

旁边人越聚越多，赵明灿侧身挡了挡邱洛，冲着人群吼道：“看你妈看？！”

等赵明灿看清人群，却立刻消了声，对面正站着魏然周禹还有江赫他们。

周禹站出来，质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赵明灿无语。

江赫上前查看邱洛的情况，赵明灿默默让开了位置。

邱洛捂住自己的脸，对江赫说：“能不能让他们先走开？”

江赫看了眼魏然，魏然会意，驱散了人群。

等了一会儿，老师们过来了围住赵明灿，面对询问，赵明灿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对，人是我打的，我应该打死他！”

人是没打死，但是打残了。老师们把赵明灿押进了办公室，还把地上的男人送去了医院。

邱洛在江赫的鼓励下终于站起身，他用袖子抹了抹脸，然后低头一言不发的回了宿舍。

这件事闹得不小，姜老师急的在办公室转圈，他指着赵明灿说：“你小子下手真是不知道轻重！”

赵明灿笑着纠正：“不是下手，我是下脚了。”

那人被他踹的血肉模糊，姜安活那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吗？那人当着我的面甩鸟，我觉得恶心就给他踹了一顿。”

“没了？”

“啊没了，姜老师你还要我说几遍？”

姜安问：“邱洛怎么回事？你要是再不交代清楚，我把他叫来......”

“老师你别叫他，和他没有关系。”

姜安简直气得发抖，熊孩子有所隐瞒，也不相信老师的处理和判断。

齐娅跑进办公室，“老师，老师！！！！！老师......”

姜安瞪着班长，心里预感又出了大事。

齐娅说：“警察来了，邱洛报警了，说赵明灿见义勇为，帮助了自己，原来，邱洛受到了......受到受到受到......”

齐娅说了很多个受到，但是那两个字始终说不出口，这可是她的同学，早上还有说有笑的，现在竟然遭受了那样的事......

姜安感觉一阵眩晕，他虽然猜的**不离十，但是面对真相时也受到了冲击，他慢慢转过头对着赵明灿说：“你没错......有没有替老师多踹两脚？”

赵阳扯了扯嘴角，但他笑不出来，这件事之后，他是英雄，可是邱洛呢？会不会遭受别人的议论？那人脸皮那么薄，被碰到了就想抠下一层皮......如果别人说些不好听的，邱洛怎么办？赵明灿有些心疼。

邱洛在宿舍用肥皂搓了搓脸，又换了一身衣服，周禹他们等在外面却不敢多问一句。

等他打算去见警察时，江赫问道：“邱洛，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邱洛心里是极委屈的，但是依然倔强的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可是个男人！

面对警察时，他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怕赵明灿受到牵连，他在整个过程中都斟酌着字句。后来，经过警方调查，那个人是个惯犯，先前已经有过很多受害者。

在事情结束后，他蔫儿了很久，大概在两周以后他才慢慢展露出笑容，同学们还是像先前那样待他，这件事好像渐渐被人淡忘了。

只是偶尔，偶尔走在校园里时，听见有人说：那个就是受到猥I亵那男的，长成这样，难怪呢......

邱洛便会回过头去，问：“长成什么样？请问，我该长成什么样？”

对方理亏，匆忙离开了。

他告诉自己，只许恶心一小阵儿，不能一直恶心下去，排骨那么香，影响到自己吃饭就不好了。

最近江赫会上完晚自习，再回家去，而且经常叫着邱洛讲题，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心不在焉，但江赫的主动让他很开心。

邱洛抱着作业本打算去找江赫，赵明灿在他出教室拦下他。

邱洛笑着看他。

赵明灿揉了揉鼻子，“你现在对我态度倒是挺好。”

“那当然了，”邱洛笑弯了眼，“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明灿沉溺在对方的眼睛里，他开玩笑似的问：“那能不能以身相许？”

邱洛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

赵明灿看着他，眼神里渐渐染上别样的情绪，“邱洛，我......”

邱洛抬头看他时忽然想起了胡凌霍，他对这样的眼神和暗示并不陌生。对方接下来的话，他似有所感，但他并不想继续听，因为江赫还在等着他，“我什么我？我先走了。”

邱洛逃跑了。

赵明灿低下头，他想，如果对方肯给他一个机会，他是有勇气去对抗江赫的，对，赵明灿喜欢邱洛，赵明灿可以为邱洛变得勇敢。

可是邱洛只喜欢江赫，傻子都看得出来。

赵明灿将手里攥着的电影票撕掉，扔进垃圾桶里，将自己的心事全部掩埋。

邱洛坐在江赫的对面，低垂着眼眸，他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笔在本子上戳着，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赫用笔挡住他的笔尖，从脚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盒甜点，托在手上。

邱洛看见小蛋糕时，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到这边，低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让许晨帮忙带进来的。”

邱洛眨了眨眼，“谁的生日？”

“不过生日就不能吃蛋糕吗？”

邱洛笑了，那一瞬间满心满眼全是面前的江赫。

邱洛想，哪怕他愿意给自己这一点点甜，这份喜欢即使永远也不宣之于口，那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