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豫在电话里无情嘲笑: “哈哈哈哈哈,太惨了兄弟。要我说,雪哥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肯定是那个学弟嘴欠欠的,哪里气到他了!不过能气到应拂雪,那小子也算人才。”
柳言师皱眉:“怎么你也帮他说话?他给你钱了?”
殷豫在电话里沉默了两秒。
“因为这是事实。”殷豫分析,“尤其那个学弟还是剑修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剑修都癫——啊,徐妈妈除外。他们全员战斗狂,一打起架来真不要命,轻易不会投降。不投降,只好继续打,对吧。”
柳言师一想也有道理。
但还是不对。好端端的,谢知徵干嘛在应拂雪面前嘴欠?
应拂雪已经是导师了,按理来说,就算谢知徵嘴欠,也不至于跟一个小学弟一般见识吧?
幼不幼稚啊?
柳言师大吐苦水: “我知道剑修好斗,但没想到应拂雪他一个兽修胜负欲也这么强啊?他师姐都说从没见过他失控,到底什么话能让这家伙气成那样?”
殷豫没所谓地随口乱说: “不知道啊思密达,大概是老婆跟别人睡觉并且被他捉奸在床了吧,不然我想不通还能有什么理由让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陷入狂暴状态。”
柳言师:“……”
他不是,他没有。
他没和别人上床,更没有被捉奸在床。
柳言师服气: “……得,你真是离开下三路不会比喻。ok,挂了,那个学弟好像醒了。”
他挂断电话走进病房。谢知徵确实已经醒了,白着一张脸,连骚气的耳骨钉也蔫嗒嗒的,没有精神。
看起来确实被打得很惨。趁他昏迷的时候,南舟给他包扎了伤口,柳言师就在旁边配药。现在药早就配好,也煎好了,柳言师盛了一碗,放在床头柜上。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对病患的友好语气: “喝点药吧。你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谢知徵一秒蓄泪,还非要逞能地包在眼睛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学长,我浑身都疼。”
柳言师耐心地敷衍: “浑身疼是正常的,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应拂雪本想提着饭主动来认个错,南舟师姐说柳言师已经连续工作很久了,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
所以他看着菜谱亲手做了一些。然而当他走进病房的第一秒,就看见柳言师坐在那个红毛床边,细声细气地同对方说话;而那个红毛居然还有脸哭。
应拂雪: “……”
应拂雪提着保温饭桶的手攥紧了。
柳言师注意到光被挡住,回头再看,这才发现是应拂雪。他语气不太好,但仍然说: “滚进来。”
应拂雪脚步在门口顿了顿,还是选择在病房唯一的桌子边坐下。
见他进来,谢知徵装模作样地瑟缩了一下,泫然欲泣道: “学长,他们都说应拂雪导师特别讨厌我,才会下这么重的手。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对不起学长,对不起导师,我、我给您道歉!”
说着,这家伙挣扎着就要下床。柳言师面无表情按住他,说:“不要瞎想。”
应拂雪: “……”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应拂雪“噌”地站起身,又被柳言师递了一记眼刀,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去。
他无端想起师姐说的“绿茶”一词。
柳言师看看谢知徵,颇有素养地冲应拂雪抬了抬下巴: “我们出去说。”
太好了,应拂雪终于来了,他终于不用应付红毛学弟的没话找话了。
照顾脆弱病患的每一秒都会让柳言师感到生无可恋。他只喜欢配药,不喜欢照顾病患。
得到指令,应拂雪拎着饭桶,乖乖跟他出去。
走到一处林子里,柳言师环视一圈,确认这里没人后,拎着应拂雪的领子就开始发疯: “你是不是有病!你把人打成这样,你知道我要忙多久吗?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怎么个事?一站上去,脑子都不要了是吧?他本来就打不过你,你轻轻松松就能赢,为什么要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事情,你下来再好好修理他不行吗?现在把人打成这样,你满意了?啊?!说话!”
应拂雪低头,乖乖挨骂: “对不起。”
认错态度很良好,柳言师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后,柳言师放开他的领子: “……行了,事已至此,下次注意。”
应拂雪把饭桶递到他面前,体贴又可怜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摸到还温热的饭桶外壁,柳言师的气就一下子全消了。
他瘪瘪嘴,接过饭桶,走到病房外面一个长凳边坐下。
应拂雪就跟在他后面。
保温饭桶里装了几盘小菜,闻起来味道不错。柳言师确实已经很饿了,打开饭桶就往嘴里炫。
看见柳言师毫无负担地吃下自己做的饭,应拂雪松了一口气。
做得应该不难吃。应拂雪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开始放空眼神。
柳言师吃到一半,才终于想起来旁边这家伙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怎么回事?往常应拂雪就算再高冷,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
柳言师放慢了扒饭的速度,余光时不时往应拂雪脸上瞟。
他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会被他骂自闭了吧?不应该啊。
他若有所思地嚼完最后一口米饭,擦擦嘴,问:“不开心?”
应拂雪本来还好好的,一听到柳言师关心他,眼圈很快就红了:“嗯。”
柳言师收拾饭桶,心虚地咳嗽一声:“那个学弟同你说什么了?”
“他骂我。”应拂雪说,“他说我是老男人。”
柳言师:“……………………”
虽然,也许,但是,谢知徵确实比应拂雪小几岁。
可远远没有到老男人的程度吧?
柳言师有点想笑,但这种时候笑出来真的不太礼貌。他拼命地压住嘴角,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他胡说八道。”
应拂雪:“他还说我手上戴着婚戒,家里养着一个,还要来勾搭你,骂我是品行不端的人渣。”
柳言师:“……喂。你难道没有解释,你家里养的就是我吗?”
“没有。”应拂雪说,“你不让我公开。而且,你喜欢的不是我。我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柳言师:“??”
怎么这个时候开始识大体不善妒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那种年纪比较小的。”应拂雪沉浸在情绪里,把这顶虚拟绿帽戴得稳稳当当,“年纪小,体力确实会好一点。但我觉得我的的体力也不差。这几天,我想明白了。”
看到应拂雪那种下定决心壮士断腕的表情,柳言师预感大事不妙:“?你想明白什么了?”
应拂雪吸了吸鼻子,认真道:“我可以接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但是我先来的,我不做小。你如果真的很喜欢他,可以让他做小。”
柳言师:“???”
应拂雪见他不说话,肉眼可见地急了:“我做小也可以商量的,但你不能不要我!”
柳言师呆滞了,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
他甩了应拂雪两巴掌,也甩了自己两巴掌,最后两只手放在应拂雪肩膀上,微笑道:“你有病就去治。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老实交代!”
应拂雪嫉妒得要发疯,但还是没发疯。他只是盯着柳言师脖子上的红印,平静地问:“他技术好还是我技术好?”
柳言师:“?什么技术?”
“就是,”
应拂雪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启齿了,“就是床上的技术。”
柳言师:“……………………”
他无语死了:“我上哪知道他……呃,技术怎么样?你不要发癫。”
听了这话,应拂雪彻底破防,连说话也有些失控:“你都和他做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刺激到我,我会冲进去把他打死?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和我做是意外,和他做就是你愿意,对不对?”
“等会儿,”柳言师按住看起来快要暴走的应拂雪,心累道,“我喜欢谁啊我喜欢?”
应拂雪咬牙切齿: “谢知徵。”
柳言师微笑: “谢邀,我此生挚爱只有灵石和人民币。”
应拂雪哽住,眼睛重新亮起来: “你不喜欢他?”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柳言师被他发癫搞得心情也很差, “有病吧我喜欢他?我一开始都不记得他的名字!我也没有跟他上床做|爱——谁告诉你的?他吗?他直说了吗?”
应拂雪抿了抿唇,好像发现谢知徵确实没有直说,一切都是他主观臆断。
他气势一下子减弱了: “没有。但你脖子上……”
柳言师捂着脖子,莫名其妙: “我都说了是蚊子咬的啊?这里蚊子有多毒你不知道吗?你以为是什么,吻痕吗?草了,它如果真是吻痕,我不应该遮起来吗?我干什么大咧咧放着?”
应拂雪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黑眼圈……”
柳言师翻了个白眼,豁出去一样: “……熬夜打游戏。你不信,可以问殷豫,这货跟我一起打的。你要是眼睛黄,可以抹点祛黄产品。”
“而且,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们有通感,我要是跟什么人做|爱,你感觉不到吗?你丫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误会我跟别人做|爱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应拂雪:“……对不起。我以为你喜欢他。”
被自己的臆断冲昏头脑,怎么把通感忘掉了。
他最近确实没有感觉到异样。
应拂雪顿了顿,还说: “你改天要和谢知徵吃饭?”
6:有时候也挺想报警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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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