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雪眸色沉沉。事实上,这些照片每一张,都已经被他看过很多次了。
他就像一只过冬的松鼠,囤积起来的爱欲要将他的理智全部烧干净。
他甚至想,这么多照片其实不够,要几千张才行。最好是把那人的照片贴满整个屋子,连地上都是,让他每天睁眼的第一秒就能看到,让他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能看见。
柳言师眼尖地发现,应拂雪手上拿的,似乎是一夜荒唐的那天早晨,他不小心拍下来的那张照片。
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拿错了手机。最近事情太多,他也没想起来自己还误打误撞拍下来这么一张。
看样子,应拂雪不仅珍藏,甚至还将照片打印了出来。
那、那刚刚应拂雪在干什么?在欣赏他的照片吗?在对、对着他的照片做那种事情吗?
柳言师哆嗦着嘴唇:“这、这些,都是你……”
“以前不是我的。但,现在是。”
应拂雪把照片贴到墙上。
柳言师瞳孔地震。
印象里,这么变态的追求者大概只有王帆。尤其应拂雪说过,他曾经把王帆打了一顿,从那家伙手里抢点东西似乎十分正常。
但、但是,抢来了不应该还给他吗?!
抢来了自己收藏欣赏是个什么操作?
柳言师无比震惊。
妈的,本以为室友是好人,没想到是比变态追求者还变态的变态。
他要怎么形容这种场景?反正睁眼闭眼都是自己的脸,密密麻麻,超级震撼。
尤其应拂雪手里那张,要多香艳有多香艳。
再看应拂雪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像没事的样子。这家伙脸颊微红,身上还带着刚刚洗完澡的水汽,显然被他那碗药害得不轻。
柳言师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我要没收你的照片。”
应拂雪笑了一声,将他抵在门板上,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侵略与强硬。
“礼尚往来而已。”
肩膀被按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柳言师吓得不轻,哆嗦着手拧门把,下一刻,应拂雪眼中冰蓝色光芒闪过,门把被灵力冻了个结结实实,怎么都拧不了了。
柳言师回头,瑟缩道: “你想、想干什么?我、我要找监察司!”
到底什么人才会在屋子里藏一堆室友的照片啊!
监察司的电话还没有打通,手机被应拂雪夺过,扔到地上。柳言师惊恐地想往后退,背后就是门板,退无可退。
他想拍门喊那两人来求助,结果应拂雪抽出了鞭子。
柳言师:“……”
补药啊,补药打我!
柳言师颤抖着手,下意识护住脑袋,心里非常崩溃。然而应拂雪没心思打他,只是用鞭子把他的手仔仔细细地绑到了背后。
做完这一切,应拂雪掰过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柳言师很绝望。
妈的,又是变态追求者,关键他还被绑起来了,打又打不过。他心想完了,今天真的要栽了。
还我贴心室友啊!那个貌美又温柔还会讲冷笑话的小可爱去哪了!
这货现在的状态很显然十分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他承认可能有他给应拂雪那碗药的因素,但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柳言师生平头一次后悔没有去剑修系。如果他是剑修,他高低手里还有把剑,能把这家伙戳个对穿。
或者其他的战斗类院系也行啊!
燥热感刚下去不久,又卷土重来了。因为通感,柳言师脑袋也昏昏沉沉起来,思维很明显开始变慢。
他爹的,为什么这次的药这么猛啊!
应拂雪那张美貌的脸此刻令柳言师十分陌生。独属于应拂雪的木质香味铺天盖地,呼吸靠近,他生无可恋地闭上双眼,偷偷安慰自己:又不是没被他亲过,至少应拂雪长得好看,对,长得好看。
妈的,柳言师后脑砸门板,长得好看不是这家伙当变态的资本啊!
应拂雪摘下眼镜。睡衣胸前没有口袋,他干脆就掰起一只镜腿,挂在柳言师的睡衣领口处。
眼镜镜腿带着应拂雪的温度,贴着皮肤传到柳言师身上,柳言师不争气地起了点鸡皮疙瘩。
柳言师紧闭双眼,求饶:“有、有话好好说。”
应拂雪头抵着门板,在他颈侧深呼吸,几个音黏在一起:“好热。大药剂师,想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柳言师欲哭无泪:“你好歹把我放开,我、我去药房给你配解药。你绑着我,我没法帮你。”
应拂雪:“不要。”
他手指摩挲着柳言师的唇角,像怕把人碰碎了,可就是想碰。
柳言师“呜”了一声,想咬,虎牙磨到对方的指甲时,又悻悻地缩回去。
变态是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揣摩的,柳言师想。如果咬了,很难说对方会不会更兴奋。
应拂雪看到他收好虎牙,颇有些得寸进尺地在他嘴唇上按了一下。
“喜欢你。”应拂雪紧紧抱着他,“好喜欢你。”
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柳言师身体僵硬,说:“……是因为药效。你现在不太清醒。”
隔着几层布料,他能感觉到应拂雪真的有点烫了。热度传到他身上,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也像喝了一大碗药汁,头昏眼花的。
应拂雪把芥子空间收回,脑袋埋在他颈窝:“我很清醒。”
柳言师不受控制地仰头:“你放屁。”
应拂雪闷闷地笑,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说:“没有。”
“为什么不睁眼?”他轻声说,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睁眼。”
简单的命令往往更能击中人心。柳言师忽然想到应拂雪如果指挥小黑,会不会也只需要几个字,小黑就能迅速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应该是的。他从前有见过其他兽修打擂台,都是这样的。那是独属于主人和灵兽之间的默契。
柳言师差点就要睁眼了。睫毛颤了一下,又重新闭上。
他赌气地想,我又不是这家伙的狗,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应拂雪抱着他的动作愈发用力。
不听话,那就关起来好了。
柳言师眼角疼出泪花,依然闭着眼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犟种。应拂雪动作看起来强硬,吻上柳言师时,嘴唇依然是试探的、颤抖的。
生涩又纯情。
微凉的吻落在他唇上,不激烈,反而有种不敢亵渎的小心翼翼。柳言师甚至有闲心想,应拂雪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变态。
温柔的吻慢慢带着他。应拂雪没有撤掉他手腕上的鞭子,还用了灵力,柳言师挣脱不得。
他忍不住沉溺进去,眼皮悄悄掀开。
本以为会对上应拂雪同样闭起来的眼,没想到应拂雪根本没有闭眼,浅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全是他。
柳言师心头一跳。
开小差很久的触感终于回归全身,柳言师不适地挣扎。应拂雪几乎马上就松开了他的嘴唇。
诧异的同时,柳言师声音很抖: “你、你、你放开我。”
应拂雪不辨喜怒地“嗯”了一声,没有放,反而又吻上他的唇。
这人刚刚刷过牙,是很清新的薄荷味,并不刺激。牙齿被撬开,舌尖相碰,柳言师眼尾染上一抹薄红。
像是要把他的嘴巴尝到没有味道才肯罢休,后来的吻不如上次和缓,更像是夏季雨夜一直连绵不停的中雨,偶尔夹杂着几声响雷,天边闪电将所有的阴暗与潮湿照得透亮。
柳言师“唔唔”了几声,在快要喘不过气之前狠狠咬了一下应拂雪。
应拂雪似有不甘地放手,嘴角渗出一点鲜血,是被咬破的。
柳言师额头靠在他肩上,大口喘气。水雾笼罩下的眼睛总是没有威慑力,反而更像某种再来一次的信号。
茉莉龙井味果然很甜。掩下疯狂的欲色,应拂雪抿了抿嘴。
身体越来越烫,柳言师理智快被烧干净了,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应拂雪拍着他的背,安抚:“不如问,你不喜欢我什么。”
柳言师抿嘴,不说话了。
他对应拂雪,好像确实挑不出一点刺来。无论是颜值、身材,还是财力、性格。
至少,他都不讨厌。
“所有人都说你挺难追的。”应拂雪抬起他的头,吻他的眼睛,他的脸颊,“我现在才算知道了。”
就像刺猬。如果友好地以别的身份接近,柳言师同样会友好地回应。但如果心怀不轨,这个人就会立马竖起尖刺来保护自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防备。
柳言师拿头撞他,脸颊很红,语气却冷淡:“放开我,我去给你配解药。今天晚上我就当你吃错药胡言乱语,不会当真。”
应拂雪半蹲着,捞起他的膝弯,将人抱起来。
他说:“为什么不当真?我既然都吃错药了,做出点什么不是很正常?”
“为什么不当真?”应拂雪重复,看起来有点生气,“我喜欢得不够明显吗?”
眼见他要往床边走,柳言师彻底慌了:“应拂雪!你干什么?!”
直到他被轻轻地放在床上,应拂雪才肯解开绑着他的鞭子。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柳言师重获自由。
因为下一刻,鞭子就绑着他的手,系到了床头。
柳言师挣了挣,没挣开。
应拂雪跪在他身体两侧,想亲他;却被他侧头躲过。
应拂雪于是掰过他的脸,还沾着血迹的唇再次吻上柳言师。
柳言师曲腿踢他,应拂雪轻松化解,反而将他的腿掰开放在两侧。
这样来回过了几招,柳言师绝望地发现,他真的不是对手。
一只手从柳言师睡衣下摆伸进腰间,烫得他不自觉地往上缩。然而这样做,他离应拂雪便更近了。
察觉到柳言师的动作,应拂雪放开他的唇,把挂在他衣服上的眼镜扔到一边,还用牙齿咬开了他的睡衣扣子。
他含糊地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嗯?我可是因为你的药才这样的。”
被某个温度很高的地方硌到,柳言师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为什么非要这样。”
“你和其他人都一样。”柳言师用仅存的理智说,“我们只是睡了一觉,那些都过去了。我没什么好喜欢的,你到底图我什么?我们已经绝交了。”
“不是因为那次。”应拂雪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个牙印,生气道,“才不是因为那次。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但我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的。我没说要跟你绝交,我不同意。”
“骗子。”柳言师轻喘了一声,说,“这不可能。”
更早的时候,他都不认识应拂雪!
应拂雪自嘲地笑笑,解开他被绑在床头的手,说:“粗心就算了,忘性还大。”
这又关粗心什么事?!
没等他想明白,他的手就被带着,穿过薄薄的一层衣物。
他手掌按在应拂雪腹部。感受到手下柔软中带着一丝坚硬的触感,柳言师呼吸都停滞了,脑子有些晕眩。
很不错的手感,他吞了一下口水。
“脸我有,”应拂雪吻他的嘴角,“身材我也有。我还不要钱。你不下海,我下海行不行?”
柳言师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又像是被应拂雪的体温烫到,哆嗦着想要缩手,却被牢牢按住。
柳言师闭上眼睛,控诉:“……你不要脸。”
“今天晚上已经够荒唐了,”应拂雪说,“不介意再荒唐一点。大药剂师,你的药究竟是怎么配的?”
通感令柳言师此刻的理智也摇摇欲坠了。他睁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说:“是意外。”
应拂雪低声诱哄:“那你要不要和我再意外一晚上?”
柳言师:“……”
对上那双在黑夜里克制的、发亮的眼睛,他的理智终于掉下悬崖。
他想,这可是在寝室,应拂雪总不能在寝室常备……
下一刻,应拂雪就从床边柜子里拿出了置备很齐全的东西。
柳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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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