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师:“?”
他松开应拂雪的手,苍白无力地解释: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好啊你,”殷豫暴跳如雷, “敢欺负我兄弟?”
柳言师: “……啊?”
应拂雪: “……”
柳言师: “事实上……”
殷豫打断他: “他是不是逼你弹琴了?”
柳言师: “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
殷豫: “他还抓着你的手不放?”
柳言师: “是……吧?”
“他看你弹得好,想废掉你的手!”殷豫痛心疾首, “你看你手腕都是红的,兄弟,你可长点心吧!”
柳言师傻了: “啊?”
他怎么不知道应拂雪这么残暴?
“好了好了,”柳言师推他, “没有这样的事。练你的二胡吧,我有事要跟他说。”
殷豫: “哎呦我……你别推我,我会自己走!遇到危险记得叫我啊!好兄弟!”
这么说着,殷豫捶了几下自己,继而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柳言师无语地捶了捶胸口: “……在心中。”
殷豫拿着二胡,心满意足往前走。回头看看两人,又怂了吧唧地对应拂雪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待人走后,应拂雪抱臂,淡淡道: “你有事跟我说?”
“打发殷豫的借口。”柳言师说, “走吧。”
应拂雪没动,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上没有戒指,牵起来不会被硌到,事实上两人从殷豫来之前,除了弹琴吃饭一直都牵着,柳言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雇主的奇怪要求而已,柳言师见过更奇怪的,这不算什么。
然而现在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柳言师耳朵很快变红,没有搭上去。
应拂雪信誓旦旦: “我不会废掉你的手。”
柳言师脸也变红。他拍开应拂雪的手,道: “走、走了!”
回到寝室,给百草园浇了点水,柳言师问: “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应拂雪: “会做点心吗?”
“呃……”
柳言师搔了搔脸颊, “会一点,但是不多。”
院子里有厨房。应拂雪说: “试试看。”
柳言师心想做蛋糕一类的东西很容易翻车,不然就做小饼干吧。
于是他说: “那我给你烤点饼干?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应拂雪: “不要太辣。”
柳言师无语: “神经病,谁家饼干是辣的?等着,我给你做。”
柳言师其实不常进厨房。按理来说,他这种穷鬼应该很会做饭,因为没有钱出去吃。
他听说学院宿舍有厨房,也很兴奋,准备大展拳脚。然而徐清来作为整个寝室的妈妈,并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
柳言师起初还想挣扎一会儿,被徐清来投喂久了,他终于放弃挣扎,安心混吃等死。
系上围裙,柳言师找到一个盆,不太熟练地往里面加入食材。筛入低筋面粉的时候,厨房门外小动物的爪子碰到地板上,哒哒哒的,发出一阵可爱的声音。
柳言师百忙之中扭了个头,与一双黑色的兽眼对上。
柳言师: “……”
这只灵兽体型很大,柳言师比划了一下,这家伙站起来比他矮不了多少。雪白长毛,有点像狮子和老虎的结合体。很帅,如果凶起来,应该非常吓人。
好吧,整个寝室除了应拂雪,应该没谁会养毛茸茸。
那只灵兽歪着头,凑到他脚边蹭他的裤管。柳言师挪了几步,那只大家伙也跟着挪,又拱又蹭。
灵兽体型不小,柳言师被|干扰半天。为了不踩到大家伙的爪子,柳言师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在地板上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低筋面粉洒了一身,有一些还洒到脸上。柳言师认命似的撑着身体,那只灵兽趴在他身边,用舌头舔他的下巴。
温热潮湿的舌头扫过他的下巴,灵兽乐此不疲地舔他,像是在舔什么好吃的小蛋糕。
这种想法一进入柳言师的脑子里,他一阵恶寒,崩溃道: “你干什么!”
灵兽不舔了,爪子搭在他身上,还拍了拍,人性未泯地让他消消气。
应拂雪听到动静,从隔壁赶来。厨房地上全是面粉,柳言师坐在面粉堆里,抱着手臂跟一只灵兽怄气。
打么,又不一定能打得过;不打么,柳言师实在气不过。
最关键的是,打伤了说不定要赔钱。他赔不起。
见应拂雪来了,柳言师像是找到发泄口: “这是你的灵兽?”
应拂雪道: “是的。小黑,过来。”
灵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对着应拂雪露出肚皮。
“不好意思,我没关好。”应拂雪道, “这是我的契约灵兽,小黑。之前一直没让它出来,今天放出来透透气,它有点兴奋过头了。”
契约灵兽对兽修来说,就如本命剑于剑修一样。柳言师曾经见过徐清来抱着自己的剑睡觉,剑上有一道划痕都要伤心半天。
一言蔽之,是很珍视的家人。
柳言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面粉,开始告状: “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灵兽?一年前就是你那只小白把我毕设从地里薅出来的!现在又来了个小黑,二话没说就把我撞翻在地,你这两只灵兽什么毛病?逮着我一个**祸是吗?”
小黑听懂人话一样,被骂了就蔫巴巴地趴在应拂雪脚边,扒拉着地面,时不时抬眼看他。
见它这副样子,柳言师心一下子软下来,外强中干道: “……之前找你,你说小白还小不懂事,那小黑应该不算小了吧?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把它放进厨房吗?”
最该修理的就是灵兽主人!
应拂雪毕竟理亏,道: “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小黑脑袋往应拂雪小腿上埋,尾巴摇得飞起;嘤了几声,听起来像撒娇。
应拂雪蹲下身,低声警告了小黑几句,无非是什么“不可以乱跑”、“不可以捣乱”什么的。小黑委屈巴巴舔应拂雪的手指,脑袋往主人怀里拱。
像一只大狗,怪可爱的。
好不容易安抚了emo的灵兽,再看向浑身沾满面粉的柳言师,应拂雪说: “我帮你清理一下吧。”
“不用。”柳言师无语, “你那只小黑都给我舔得差不多了。”
这话其实挺夸张的,柳言师身上还有很多面粉,不过都在围裙上,脸上是没多少了。
应拂雪为表歉意,道: “那我给你打下手。”
“随你。”
柳言师恶狠狠打了个鸡蛋进去。不像在磕鸡蛋,像在拿石头磕某人的头。
应拂雪赶走小黑,自己凑到柳言师身边。柳言师正在揉饼干面团,没空理他。
远处看,面粉都洒在围裙上;走近了再看,柳言师脸上沾的面粉被小黑舔走一些,还有残余。
有一些剩下的面粉挂在柳言师睫毛上,扑簌簌的,居然被柳言师的睫毛挂住了,没有往下掉。柳言师费力地揉着面团,又摔又打,拿一坨无辜的面撒气。
见应拂雪只是干杵着出一双眼睛看,柳言师火气噌噌往上冒:“站在旁边不知道帮忙的吗?给我揉!我去准备调味的。”
盆被推到面前,应拂雪洗手帮忙,道: “好。”
柳言师: “蔓越莓,抹茶开心果,可可,伯爵红茶,还有简单的牛奶味……你要哪个?”
应拂雪不得要领地用一种要杀死面团的表情揉面: “我都可以。”
“麻烦。”柳言师臭脸道, “那每样都来一种吧。”
听到厨房吵吵闹闹的动静,院子里,程澈某种奇特的美食雷达启动,再次灵敏探头,问:“好兄弟,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
“烤饼干。”柳言师说,“等一会儿,还没进烤箱。”
程澈“哦耶”了一声,从隔壁窜到厨房,找凳子坐下,就差在脖子上挂餐巾了。他兴高采烈:“跟着你们每天都有好吃的,太棒了。”
“但小言你难得下厨,徐妈妈却不在。他要是看到了,一定会非常欣慰。”
贸然被打扰,应拂雪揉面的手顿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点小动作谁也没发现。一切准备就绪,柳言师将切好的饼干放进烤箱。
做点心真是费时又费力,柳言师想,要不是因为钱,他才不会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
等待的时间里,小黑眼巴巴凑上来。柳言师一开始想忽视它,但瞧着瞧着,他还是忍不住,问: “……它不咬人吧?”
想摸。
长毛手感应该很不错。
长毛一向很难打理,但小黑浑身皮毛柔软有光泽,一看就是精心照料的。
柳言师想,应拂雪也是长毛。应拂雪的长毛……
柳言师瞥一眼应拂雪。
嗯,应拂雪的长毛也很有光泽,很漂亮。
……也很好挼。
柳言师心虚地别过头。
程澈也插嘴,叽叽喳喳:“我也想摸我也想摸!雪哥,给我摸摸给我摸摸!给我摸摸呗!求你了哥!”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眼前眨,应拂雪一张能冻死人的脸居然能看出不自在。他答: “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咬人。你们摸吧。”
程澈:“好耶!”
柳言师放心大胆地挼起来。
小黑尾巴快要摇到起飞,开心得不行。想起网上那些萌宠视频,柳言师有样学样地伸出一只手来,道: “握爪?”
小黑迫不及待地放上了自己的爪子。
好乖。
柳言师摸了把肉垫,心花怒放。
毛茸茸真的很治愈!
小黑小白都很治愈!
程澈也照学不误:“握爪!”
小黑没动静。
程澈十分期待:“握爪!”
小黑打哈欠。
程澈不确定:“握爪?”
小黑舔了一下柳言师的手指,分给程澈一个矜傲的眼神。
程澈:“……”
是歧视,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啊!
程澈看向应拂雪。应拂雪不管,随口扯谎:“这得看小黑自己的意愿,我也没办法。”
程澈:“嘤。”
程澈放弃握爪的念头,一下一下挼小黑的毛。
柳言师玩得不亦乐乎。在柳言师第N次伸出手,说“握爪”时,应拂雪极细微地“啧”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柳言师: “?”
程澈:“?”
雪:摸完它该摸我了。
大家中秋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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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