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忽略了那点小插曲,各自洗漱好,柳言师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地刷着手机。
他觉得他就不该打开那个袋子。
应拂雪看了一会儿书,心思却全然没在书上。好不容易熬到到该休息的时候,他关灯前打招呼,淡淡道:“睡觉了?”
柳言师按掉手机,“嗯”了一声。
灯被关掉,四周静悄悄的,也很黑。柳言师闭上眼睛,又睁开:“我睡不着。”
应拂雪抱着他,很克制地落下一吻:“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柳言师翻了个身,气得无缘无故给了他一个头槌。
一想到魔杖和法阵就心烦。柳言师心想还是让南宫羽那家伙过来一趟,把这什么破阵拆了吧。
他也好找回自己的魔杖。
枕头风什么的,他实在无能为力,也不知道“撒娇”两字怎么写。
这一下有点重。见他生气,应拂雪捂着脑袋,非常不解:“怎么了?不开心吗?”
柳言师:“没有。”
应拂雪重新凑到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说:“嗯。那,睡觉吧。”
这样就感觉自己像什么大号棉花娃娃一样。柳言师更烦躁了,心想自己又不是棉花娃娃,怎么回事啊。
柳言师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说:“我不想睡觉。”
这话语气有点不太对劲,应拂雪很自然地把生气误解为某种别的意思。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应拂雪指尖紧张得有点发抖了。他软下嗓子,试探道:“那,你想做什么呢,乖乖?”
柳言师:“……”
啧。
柳言师一心想着法阵和魔杖,倒没有想那么多;但既然应拂雪都……
算了。
他从应拂雪怀里挣脱开,一个用力,很轻易地把应拂雪压在了下面。
应拂雪惊讶地任他动作。
柳言师俯身,在他唇瓣边上蹭了几下,见应拂雪并不抗拒,他就大着胆子吻上那两片薄唇。
都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不是太监就是阳痿。应拂雪试探性地抬头去追他的唇,声音里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可以吗?”
“……闭嘴。”
柳言师拍亮了小夜灯,捏他的下巴,把这张脸端详了个爽。
应拂雪抿抿唇,这种被打量的感觉让他有些失控。
尤其是用这种姿势去看柳言师,就,格外好看。
柳言师轻拍他的脸,戏谑道:“从我被你抓起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十个小时了。你居然还要问可不可以这种鬼话,我记得你之前从来不问的。三年过去,你是不是不行了?你要是不行,就换我在上面。”
“行的。”应拂雪勾着他的脖子,强势地按在自己怀里,“不过,上面这种姿势,我觉得可以。”
柳言师:“……………………”
话不能说得太满。
应拂雪甚至在他肚子上比划了一下,一点一点用手指量过去。直到按在了一个靠近肚脐的位置,应拂雪暧昧地亲亲他的嘴角,黏糊糊地说:“到这里。”
柳言师:“……?!”
他起初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应拂雪说出这句话,柳言师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抖了。
“哈哈,”柳言师紧张目移,“倒也不用这么……”
应拂雪:“要的。”
柳言师:“……”
应拂雪:“这次你来动,嗯?”
柳言师很勉强地扯扯嘴角,推脱道:“我、那个,哈哈。”
他装死:“我不行。”
应拂雪鼓励道:“你行。”
柳言师:“……”
趁他沉默的工夫里,应拂雪再次封上他的唇。柳言师头发被揉得乱了,不禁思索,这个人变化真的很大。
三年了,柳言师想,这么快,三年就过去了。
三年前那些记忆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他们都变了很多。
应拂雪快疯了。
他也快疯了。
每次在阿斯莱德魔法学院食堂啃炸鱼薯条的时候,他都会想回国。一想回国就想到修真学院,想到修真学院就会想到应拂雪。
所以,每天他吃炸鱼薯条,都会想到应拂雪。
久而久之,看应拂雪的照片,就像看炸鱼薯条。
可是他每天都要看很多遍。劣质的、掉了烫金的塑料相框里,装的是他唯一的悸动。
那样把照片贴在胸口上,就像应拂雪还在自己身边。他甚至自欺欺人地去找应拂雪身上的木质香,可惜找遍了整个E国的香水专柜,他也没能找到和应拂雪身上如出一辙的味道。
他把自己熬成了半个香水大师。
或许有相似的味道,但他的鼻子告诉他,应拂雪那个是不一样的,是鲜活的。
于是,那些装在精美瓶子里的死物,在他心里,自然不能同应拂雪相提并论。
他再也不要吃炸鱼薯条了,他再也不要和应拂雪分开了。
“三年前,”应拂雪摩挲着他的脸,像是在确认怀里这个人真真切切是他此刻能拥有的,“你答应我,要数六只小羊。”
柳言师轻喘了一声,说:“慢慢数。一次性数完,你是想我死在床上吗?”
应拂雪埋在他颈窝,闷笑出声。
这笑却有些悲伤。
柳言师差点落下泪来,只能闭着眼睛吻他,妄图压下这点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吻了许久,两人的衣服松散开,被除去了。
应拂雪伸手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方形小盒。
他说躺下,倒也真的贯彻到底。他把未开封的小盒子递给柳言师,诱哄道:“乖,撕开,给我戴上。你会的吧?”
“看、看不起谁?!”
柳言师强装镇定,借着小灯的光看到面前人无可挑剔的身材,还是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应拂雪原原本本不加遮挡地这么展露在他面前,尽管这灯有点昏黄了。
为什么三年过去,这人的身材还是这么完美?
柳言师目光往下。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见都会有点发怵。
……也不知道应拂雪今天犯什么神经病。
真是的。
应拂雪没绑头发,似笑非笑地摸着他的后脑勺。
柳言师:“……”
真是学坏了。
倒不至于不会,因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照葫芦也能画个瓢。
但不得要领是真的。
他有点烦,草草弄了几下就要开始:“好了。”
应拂雪闷哼了一声,有点难受;但还是扶他起来,额角青筋直跳:“不可以。算了,我帮你吧。”
应拂雪嘴上面上都是冷冰冰的,却还不忘把东西捂热了,才舍得帮他抹。
事实上,就算是柳言师自己搞,第一下也被冰得哆嗦。
他总算知道平时应拂雪有多细致入微了。
勉勉强强折腾好,柳言师自己缓缓动作,根本不敢低头看他。
是的,确实能……到那里。
一开始还算能把控住,越到后面越失控。应拂雪眸色愈深,终于在某个要命的时刻,翻身将他按进被子里。
一只手垫在他头顶,像是怕他撞疼了。然而撞在手上撞久了,柳言师脑子也会晕乎乎的。
妈的,他想,从明天开始就要锻炼,争取不被草死在床上。
柳言师感觉到处都是烫的。一颗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眼尾,又被应拂雪吻去。
他“呜”了一声,颤着手,终于有心思碰上应拂雪的脸,但很快又无力地垂下:“应拂雪。”
应拂雪一把抓住,按在自己脸上摩挲:“嗯。”
柳言师:“你混蛋。我不喜欢你了。”
应拂雪吻他的耳朵,眼中流露出痴迷与眷恋:“……好。”
柳言师抓着床单,说不出话来。他眼睛发酸,想,好什么好,我打爆你的好好好。
到处都是乱的,到处都是模糊的。柳言师被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一开始还有心思在应拂雪身上留下点什么,后面全没心思了。
应拂雪叼着他的脖子,细细地磨:“我会定制一个小一点的鞭子。”
柳言师:“……”
救命啊,之前那个,应拂雪听懂了!
他、他他他他|妈还想实践!
柳言师吓清醒了,本来要掉不掉的眼泪洒在枕头上,他怕得往前爬:“你、你悠着点用!”
应拂雪很轻易就把人拉了回来,吻掉他眼角的泪:“嗯。”
应拂雪又问:“戒指呢,言言?”
刚刚太重,柳言师好不容易把漏出去的声音吞掉。
缓了半天,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语不成句地吐出几个细碎的音节,只是哭。
像是察觉到什么,应拂雪按住他,停下动作,逼问一般捏着他的脸:“乖,告诉我,戒指在哪。”
柳言师瞳孔涣散。
意识到这家伙在做什么时,他迷糊地推应拂雪的手,急了:“你、你放开。”
应拂雪诱哄:“戒指呢?乖乖,戒指呢?”
柳言师这种时候还在嘴硬:“扔掉了。早就告诉你,我扔掉了!”
应拂雪软着嗓子:“乖乖,不要撒谎。”
耽搁得太久,柳言师受不了了,嘴总算没那么硬了,哽咽着说:“没、没扔。在衣服口袋里。两、两个都在。”
衣服口袋这个范围太宽泛,但应拂雪知道,这说的应该是自己抓到他那天穿的衣服。
其实也就隔了一两天,他太忙了,还没有来得及洗。
言言的衣服,他当然要亲手洗。
应拂雪奖励似的亲他,但没有松手:“为什么不戴?”
柳言师呜咽了一声,乱七八糟回:“生气。”
应拂雪:“现在还生气吗?”
柳言师哭着说:“你混蛋!应拂雪你混蛋!你把我的魔杖还我!你、你居然还设置法阵!你混蛋!”
应拂雪:“不许用。”
柳言师想头槌他,然而软得厉害,没有力气。他说:“你强盗!那是、那是我花好多钱买的。”
应拂雪给他拨开了汗湿的头发,说:“再买。”
柳言师:“我不要了。”
应拂雪:“不要魔杖,还是不要我?”
柳言师掉眼泪。
魔杖和应拂雪他都想要。但是应拂雪不把魔杖给他,甚至掐着他,也不把自己给他。
柳言师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问那么多!
眼看柳言师又要哭,应拂雪轻笑一声,捏他的下巴:“言言,我们在做什么?”
柳言师无力:“……你闭嘴!”
这人怎么这样!
“乖乖,”应拂雪低磁的声音在他耳边诱哄,“做什么?”
得不到疏解的身体就像堵着一块无形的压实了的云彩,出不去上不来。
柳言师难耐地喘气,闭着眼睛:“我讨厌你,应拂雪。我讨厌你。”
应拂雪:“我们做什么?”
柳言师:“……”
应拂雪眸中全是侵占的欲|望。他捏那张因为伙食不好而重新瘪下去的脸,说:“什么?”
柳言师崩溃了:“你、你欺负人!你滚!我不要你了!”
把人逼到这种程度,应拂雪那点恶趣味总算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终于肯大发慈悲地松手。但这太迟了,柳言师打了个哆嗦,什么都没有。
“真狼狈。”应拂雪掐着他的下巴,非常愉悦,“以后怎么办呢,乖乖?”
柳言师只来得及给他一个白眼,就又被按实了。
6:还我腼腆单纯好男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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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