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晓瑜前朝后宫,宫中风向大变,管维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恭维和讨好。诸事皆有礼部操持,钦天监选的日子极好,定在在二十天后,管维这段日子招人眼,便索性闭门不出,窝在却非殿由瑾娘陪着说笑解闷,轻松自在。
姜合光带着大皇子忙着布置武德殿,也是想借着此事回避那些窃窃私语和隐晦而又同情的眼光。
王寂似是不知宫中暗潮涌动,没有再来却非殿,偶尔去武德殿看望大皇子,其余时光皆是独宿千秋万岁殿。
宫人们窥探三位主子的行迹,一时摸不着头脑。皇后自入宫后多次惹恼陛下,皇后几次行事也能看出强势性情,陛下却从不动怒,反而下旨立后。姜夫人早产后对陛下避而不见,生了皇子后却只能封夫人,现如今陛下不见皇后却经常探视姜夫人,到底谁才是陛下心意锁在。
管维暗中知道宫人的揣测,翻了个白眼。王寂谁都不爱,只爱自己和权势,自己这阵子逼着王寂立后,怕是把愧疚消磨的一丝不剩。姜合光本就合乎王寂心意,这些天王寂看她只怕是越发喜爱,没了后位,又加几分怜惜,若不是没有仙法,她都想去看看王寂和姜合光是怎么柔情蜜意互诉衷肠的了,他们一家三口不知该有多快活。
管维歇了几天,估算武安侯应该会在立后大典上谋反,这一世,王寂估计也没什么保护自己的心思,放下医术揣着白玉龙珏去千秋万岁殿求见王寂,自己的命还是自己操心吧。
王寂得知管维求见的消息倒是心生欢喜,当日再恼恨,过了这些天也散了,自己对她也不是全无情谊。知道管维是来让聂云娘进宫护卫,倒是一惊,武安侯要谋逆的消息只有自己并几个心腹知情,管维不过问朝中事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管维忽略王寂锐利的眼神,只道:“陛下立我为后,武安侯怕是坐不住了,我进京途中尚且派人刺杀,没有理由诏书颁布后却没有一点动作,我猜武安侯还有招数等着我。我在京中没有相熟之人,兄长不擅此事,想来想去,还是聂将军靠得住,只求陛下召她进宫,到时候只有她才能保护我了。”
王寂倒是松了口气,原来她不知情只是猜测,听她口口声声只提聂云娘,一副其他人都信不过的样子心生不虞,意有所指:“你兄长不擅调兵遣将,那武平侯呢,他是你表哥,也是跟着朕征战天下的。”
管维皮笑肉不笑:“表哥一直跟着陛下,陛下用他也顺手,便让他跟着您吧。再说了,在表哥心中,我哪比得上您啊,若是大典上有刺客,表哥肯定会护着姜夫人和大皇子,等我死了,表哥再来陛下面前请罪,说陛下膝下空虚不得不舍弃我选大皇子,姜夫人又是陛下的心头肉便一起救了,转过身再想救我时,我已经死了,到时候陛下难道真能砍了他?他是我表哥不假,可他是陛下心腹还是驸马,论轻重,我哪来的脸面敢跟他相比。想来想去,便只有聂将军会真心护着我,我为了阿娘也要保护好自己。”说罢似揪心一般拍了拍胸口。
说到底,还是记恨韦明远在另娶姜合光之事上的先斩后奏,也顺便讽刺一下王寂。本来还算不错的氛围,被这些话打的凌乱,王寂忍了又忍,别开目光看向殿外,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挫败:“维维,你我要一直如此吗,几年未见,我们便只剩下这些可说了吗,你不愿心平气和,永远这样拿话刺我。”
“我不过说几句实话而已,陛下何至于此,难道这些事情只许陛下做得,却不许我说得,那也太没意思了。驸马从小就是个人精,若不是看出陛下的心意,哪敢自作主张,他只不过按照陛下心思行事,事后再装模作样的挨罚陪陛下演一场,这事就过去了。无论如何最后事情的结局只会是陛下名声有了,实惠也得了,还是清白干净的好人,驸马丢了名声不打紧,陛下会从其他地方补好处给他,双双得利,难道我说的有假吗?”管维有些不耐烦的讽刺一笑,自己是话中带刺不假,可王寂是真的能装,打量谁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看不出来的才是傻子,既然当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
王寂似是怒极反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看我总是将我往坏处想,在你眼里,我便是这般十恶不赦是不是?”
管维耸耸肩,敷衍行了一礼:“我可没这么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话毕不待王寂吭声,径自转身离去,她不怕王寂不答应,就算王寂不在乎她,也要在乎自己的面子,再说了,如果武安侯放任杀了皇后,姜合光便离后位又远了几个台阶,王寂的宝贝儿子想当太子也会多几分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