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刘峰,对战不坏白猿。”江夜泉声音极具穿透力,只见她抬首间数十座擂台出现在场地上空,而那位名为刘峰之人也缓缓飘落在其中一座擂台之上。
擂台是是径长十二米的圆形场地,四周由栅栏围起,地面上绘着晦涩的蓝色图案,似乎是某种法阵,蓝光熠熠。
与此同时,一只快一米五高的白猿也出现在擂台上,一身银白色毛发遮盖不住健硕的臂膀,口露一齿獠牙,面目狰狞。
紧接着那擂台周边自发形成了一层蓝色的光罩,随后那不坏白猿立刻向着刘峰冲去,一人一兽立刻厮扭在一起。
还未等周围人全都把眼光移向第一个擂台,江夜泉的口中又叫出来了第二个姓名。
没等再叫几个名字,江夜泉许是有些乏了,将头向后侧偏了些许角度,向站在身后的一位蓝衣弟子使了眼色,虽然一言未发,但那蓝衣弟子仿佛很快明白了江夜泉的意思,开始继续按照空中名单的顺序点名,并为其随机挑选对战妖兽。
这名蓝衣弟子的装束与楚霄如出一辙,只是他的佩剑上少了那枚夺目的孔雀石,因而显得少了些贵气。
当那名蓝衣弟子叫到三百八十七号时,桑难鸣看到之前贩卖消息的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上了擂台。
擂台上站在他对面的是一只全身被鳞片覆盖的...老鼠?
“三百八十七号,王彦,对战鳞甲鼠。”蓝衣弟子话音落下,擂台上的蓝色护罩也随之成型。
“一只小老鼠,不就是皮糙肉厚一点,练气初期又怎样,本大爷这就收了你!”王彦自信满满,随后从袖口中偷溜出一枚暗黄色的药丸,再不动声色地服下,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向着鳞甲鼠冲了过去。
江夜泉浮在半空中,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服下丹药的一幕,可她却只是嘲弄地撇了撇嘴角,没有丁点要阻拦叫停的意思。
不到半分钟,王彦便重重地摔在了蓝色护罩上,又滑落在擂台边缘,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双手撑地,两腿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天杀的,你个...老头居然...居然连我都骗...”王彦看着奔袭而来地鳞甲鼠却无力动弹,仿佛认命一般。
只是在鳞甲鼠碰触到王彦的刹那,一束紫色的光芒将他带到了广场上方两三米处,然后重重的摔了下来。
“小胖子,你这种情况本座也是头一次见,虽说选拔禁用丹药,但一枚辟谷丹本座也不知道你吃下去作何用处,”话到此,远在三百米处的江夜泉轻笑一声又继续说,“就算你作弊未遂吧,此次本座就饶了你,但罚你今生今世不得再进我神云山门一步,好自为之吧。”
还没等王彦回过神来,江夜泉随手一挥间,他已经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到了听雨山下的小镇里了。
原地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王彦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攥紧拳头朝着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里走去......
一个小小的插曲没能在任何一个人的脑海中留下羁绊,选拔依旧如火如荼。
到了申时,太阳半挂在西方的天幕上,映照着半空中所剩无几的名单表。
“八千六百一十四,桑难鸣,对战......”那蓝衣弟子一反往常地停顿了半秒才接着说,”对战雪毛绒猫。“
桑难鸣并不了解什么雪毛绒猫,只是这蓝衣弟子的反应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哎,真可怜啊,今天一天也就出现了十来只练气中期的妖兽,碰上的全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小姑娘何必遭这罪。”
“是啊,要我说就是运气不好,不如回家去明年再来,还少了一顿皮肉之苦。”
“还是张兄说的在理啊,这姑娘看着有些身手,明年运气好点应该也能进,不过就是晚了一年,但也不碍事。”
桑难鸣在被带到擂台前恰巧听到了身旁几人谈话,心中不禁紧张起来,她努力回想今天其他几只练气中期的妖兽有什么不同。
“一只会喷火的蜥蜴,还有一只能将沙尘汇聚成石子射出的黑毛犬,还有......”桑难鸣努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了,练气中期的妖兽都能使用简单的术法,对!术法,我只要提防术法就行了。”桑难鸣目光坚毅,好像找回了刚刚丢失的信心。
转眼来到了擂台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出现在桑难鸣眼前,双目血红,身形是寻常野猫的两三倍。
眼见头顶的护罩闭合,桑难鸣将手中的匕首拔出,其上反射的阳光甚是刺眼。
桑难鸣紧盯着前方的白猫,脚下屹然不动,一刻也不敢分神,只见那猫向前悠悠然走了两步,后脚踩着前脚的步调,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只是这样的速度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法跨越两人之间十几米的“鸿沟”。
可桑难鸣一个眨眼的间隙,却发现那猫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桑难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迅速向左右两方看去,却也是徒劳无功。
无人在意的角落,银白色的匕首上闪过一抹白色的光影,“啊!”只听到桑难鸣闷哼一声,滴滴鲜红的液体已经滑落到地面上。
从身后看去,四道深深的爪印已然刻在桑难鸣的脊背上,麻衣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衬得桑难鸣的皮肤格外白皙。
“阿鸣!”黄立涯在擂台下忧心忡忡,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可惜那蓝色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桑难鸣如今只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喵呜”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桑难鸣咬紧牙关,头上沁出了一颗颗汗珠,她警觉地提防着四周,“瞬移吗?”桑难鸣如临大敌,苦于没有对策,只能抓紧手中的匕首。
又是一道风袭过,桑难鸣凭借刚才的经验,顺着风的来向,立刻向自己的左手边挥砍。
“猜对了!”只听猫爪划过匕首留下”嗡“的一声,桑难鸣向右踉跄几步,算是挡住了这次攻击。
紧接着又是来自各个方向同样的袭击,桑难鸣亦做出同样的防守。
几番交战过后,雪毛绒猫似乎用尽了全部的耐心,这一次竟然直接选择从正面袭击,它那双利爪紧紧盯着桑难鸣的脖子,迅疾如风。
桑难鸣走了多年山路,遇到过不计其数的野兽,而野兽大多会本能地从正面扑击,对付这种手段,桑难鸣可谓得心应手。
胜券已握,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劲风,桑难鸣久违地露出一抹笑容,她将腰肢向后弯曲,死死地盯住上空,等待着捕获即将掠过的白猫。
风声已至,她将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向上刺去,霎时,血雾四散,同时也染红了桑难鸣的半边脸颊。
白猫回到了原地,但似乎这一击并未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它仍然优雅地站立着,但血红的双瞳却凶狠的盯着桑难鸣,与身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身形,但风....好像站在我这一边。”桑难鸣稳住身体,向雪毛绒猫说道,虽然后背仍在滴血,但声音里却夹杂着几分得意。
雪毛绒猫又像起初一样向前迈步,桑难鸣也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只是刚抬起脚,雪毛绒猫好似体力不支似的,后腿跪在了地面上,紧接着全身倾倒,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桑难鸣愣在了原地,“我...赢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心中感慨万千,“母亲,您看到了吗,女儿赢了,女儿既能打败这只妖兽,女儿也一定能为您报仇的。”
“我的天哪?这是谁啊?她她她...她竟然打败了练气中期的妖兽,我们不都是没练过术法的普通人吗?”
“怕不是哪个小宗的千金来求学了吧,说她一个姑娘家不懂点术法就打败了练气中期的妖兽我是真不信。”
台下的黄立涯对周边男女叽叽喳喳的声音毫不理睬,心中吐出一口气:“阿鸣,幸好你无恙。”
擂台上的屏障还没来得及打开,桑难鸣周边一片寂静,但这丝毫不妨碍她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台下惊呼声和质疑声你来我往,嘈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看见空荡的擂台上多了一个人:“你们看,是江山主,难道山主要直接收她为自己山中的内门弟子?”
“真是少见多怪,我要是山主见到这么好的苗子,我可恨不得直接将她绑到自己山门底下,毕竟这可是本届唯一一个打败练气中期妖兽的人。”
此刻桑难鸣所在擂台的蓝色屏障像是出现了故障一般迟迟不开,隔绝了内外。
桑难鸣只见一袭紫色长裙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我神云宗从不收偷奸耍滑之人,看在你是女子,面子我留给你,自己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