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海 第8章 钻石

何盛华在镜子前试了一条裤子，他很喜欢，问于波怎么样，于波却皱了皱眉头，说：“口袋太多了，上面还有拉链，有点像幼儿园男生穿的，女生不会喜欢的。”

“那这一件呢？”何盛华又试了一件没有口袋的裤子。

“太老，不太适合你的风格。”于波摇了摇。

于波带着何盛华来到专卖运动服的店里，给他挑了几身满意的套装。

“谢谢你兄弟，我发现更喜欢你挑的啊。”何盛华打量着这几身衣服：“不过你给我挑的，你得给我掏钱。”

“行。”于波笑着说。

“二位关系可真好，你们是情侣吗？”导购小姐姐笑着说。

“什么？谁跟他情侣啊！”何盛华吓了一跳。

“姐姐，我们不是情侣，我们是好朋友。”于波尴尬的解释说。

“啊啊，对不起哦，我看见你让他给你付钱，我以为你们是情侣。”导购笑说。

“不行，我今天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家送我妹妹去上补习班了。”何盛华赶快跑了：“让他付钱啊。”

“小华！小华，哈哈哈......”于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么急着跑了衣服不要了？”

“付钱吧，弟弟，衣服你给他拿回去吧。”导购说。

“好的，衣服我下次去他家捎给他就行。”于波说着开始在书包里找钱包，他突然想到钱包在那天找身份证面试夜总会琴手的时候放在自己桌子上了。

“他没带钱包，我来帮他付钱吧。”一个熟悉的的声音传来，是季方语的声音。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我也出来买衣服，正巧碰到了，要请我喝杯咖啡吗。”季方语笑了笑，说。

“喝咖啡是可以，就是，我没带钱。”于波笑说道。

“对不起，我忘了，我请你好了。”季方语帮于波付了钱，两个人来到最近的一处咖啡馆。

上午的咖啡馆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芒一格格的照在地面，桌上的玻璃杯里插着稚嫩的蓝色雏菊，上面被服务员用喷壶洒了水珠，漂亮新鲜的很。

于波眯起眼睛，享受着高考后愉快的空气。

“**，你觉得我手上这串手链怎么样？”季方语展示着自己手腕上的钻石手链。

“银手链镶嵌着钻石，颜色相近，适于搭配。钻石闪闪发光，每一个切面都映衬着一个独特的世界，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手链。”于波说。

“你说的很对，钻石的确很美丽，但是你忘记了它的另一个特质，坚固。钻石的保质期非常长，从某种角度来说，它是永恒的。我时常在想，人类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像它一样坚固就好了。”季方语看向窗外的绿植说。

“小语，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于波问。

“有啊，就是你啊，**。”季方语说。

“是吗？”于波有些惊讶。

“你一直没察觉到吗？”季方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对不起，没有。”于波也羞涩的笑了。

“我猜你想说的是，人的爱情就是像钻石一样坚固的东西对吗？”季方语注视着于波的眼睛说。

于波叹了口气：“又被你猜中了。”

何盛华回到家，才想起来自己没带衣服，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今天她实在是被那个导购小姐姐给吓到了，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跑回来。

虽然很多年以前同性婚姻就合法了，这些年在街头也经常涌现一些同性情侣，但是现在的主流依然是第一性别的异性恋，那些同性恋的宣讲者会和人们解释Alpha和Omega是可以生孩子的，而且这种现象古已有之。在古代甚至有些时期以同性恋为荣，异性恋为耻。而自古以来的皇帝，都可以有男妃子，立男皇后，公主可以选女驸马。不仅Alpha和Omega可以生孩子，对于那些少见的Enigma和Sigam，任何人都可以跟他们一起繁育后代。Enigam可以标记任何人，Sigma可以被任何人标记。

何盛华每次听见他们宣传那些生理卫生课就学过的内容，就觉得好笑。既然生理卫生课已经学了，但是大多数人并没有因为一两生理卫生科就接受同性恋，那说再多遍都没用。

因为Beta是数量最多的，只有少数精英是Alpha，Omega的数量就更少了。在何盛华的班级里只有于波和杨俊毅两个Alpha，一个女生是Omega，其他人都跟何盛华一样是Beta。至于稀有性别，他这辈子只亲自见过沈振海一个Enigma，而且他学习比不上何盛华，武功比不上杨俊毅，完全就是个半吊子，根本和他想象里那种天生的神、只手遮天的王者形象完全不符合。

对于Beta来说，只有异性恋才能繁衍后代，所以大家就默认了最常见的异性恋才是正确的伴侣组合。

特别是沈振海击碎了他对Enigma的全部幻想。他小时候因为和爸爸一个同事赌气，故意说自己喜欢Enigma ,长大以后就要选这样的伴侣。因为这个叔叔非要让他长大了和一个跟他不对付的讨厌Beta小女孩结婚，那个小女孩不仅用玩具车把他的作业压上了好几道墨水印，还往他身上抹鼻涕，骂他是小狗。他当时就很生气，说：“你知道吗，虽然你一直欺负我，但是你一点也不厉害。我长大了就一定要跟最厉害的人结婚，Enigma就是最厉害的，我喜欢，我要跟Enigma结婚。”

“这孩子，肯定是跟他妈看偶像剧看多了。”何天浩哈哈大笑，说：“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就要变强大，不能依赖伴侣，小华以后会成为比Enigma还厉害的人。”

那个小女孩哇的一下就哭了，说自己是小女孩，但是她以后比何盛华还更厉害。

这个让何盛华讨厌的Beta女孩就是翟倩，果然印证了他们说的，何盛华成绩比沈振海这个Enigma还要好，考上了东华大学，而翟倩成绩比于波高二的时候还要强，门门功课考第一。翟倩自小就喜欢压何盛华一头，无论是成绩还是才艺，在外人眼里她是最闪闪发光的小公主，但是何盛华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小时候那个霸道的小女孩。

何盛华最讨厌霸道的人，所以他和翟倩成为朋友是从她上了五六年级变成开朗外向，对外人霸道但是对何盛华就护着的人开始的。后来他的朋友是于波这种阳光坚毅、礼貌温柔的人。沈振海的脾气就是太霸道了，何盛华还没对他做什么呢，他就欺负人，可以想象他周围的同学被欺负的多惨。后来他被老师劝退回家了，何盛华一点也不意外。还有杨俊毅，他就是典型的霸道总裁型人格，还是表演型自恋型人格，自大狂加控制狂外加非常欠揍。

“算了，于波会给我送来的。”何盛华一想到翟倩、沈振海和杨俊毅这三个活宝就头疼，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三个人打包从脑袋里搬走。

“小华啊，沈长江叔叔给我发了条信息。”何天浩说。

“沈长江叔叔，就是锦江酒店集团的那个董事长吗？他是要请我吃饭还是要给我买礼物啊？”何天浩凑过去问道。

“你自己看吧，我在这等你这么久，公司里一直不停给我打电话，你快点看完了我还要去办事情。”何天浩说。

“今天不是周天吗？你周天上午不是休息吗？”何盛华边说着边看手机。

“还不是给你挣上大学的学费。”何天浩说。

“你说什么笑话呢爸爸，我知道这两年市场不好，咱们现在已经连学费都交不起了吗。”何盛华读完了沈长江转述的文字，面无表情的说：“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何天浩问：“你沈叔叔和我现在可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他儿子亲自想跟你套近乎，你就不想帮我说点什么？”

“爸，你想把儿子买了吗？沈长江叔叔或许是个好人，但是沈振海这个人不行。”他否定地摇摇头。

“回来我再跟你讨论，别忘了送你妹妹去补习班。”何天浩不满意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匆匆离开了。

来到书房，只间何盛夏正在看漫画书，吃零食。

“哥哥！我最亲爱的哥哥，爸爸走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何盛夏眨巴着眼睛拼命暗示他。

“今天补习班你必须去，作业改的怎么样了，我看看。”何盛华毫不留情的说。

“哥哥！你怎么忍心看我就这么被补习班摧残啊。我好羡慕你啊，高考结束了，什么都不用干。”何盛夏崩溃地把零食袋子揉成一团。

“我送你去上完补习班，还得去便利店打工。”何盛华说。

“我也想去便利店，你们店员可以吃买免费冰淇淋吗？”何盛夏瞪大了那双星星一般的灿烂的眼睛说。

“不行啊，可以用工资买。”何盛华说。

检查完了何盛夏的作业和错题本，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坐上车，何盛华亲眼看见何盛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离开了。

何盛华来到便利店，换好衣服，就到了收银的位置上。

今天的客人很多，因为学生放假了，又是上班族的周末。

下午人只会更多，因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起床了。

“两盒创可贴。”一个顾客把两盒创可贴往前一推。

“二十。”何盛华说。

对方给了一张一百，何盛华接过钱的时候抬了一下头，发现是正在擦汗的沈振海。

“哟，是您呐。”何盛华问候道，就是着个语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找出了零钱给他。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沈振海摆出了求和的态度：“我不应该让同学去伤害你。”

“不用说对不起，我不记仇，只要你也别记仇就行。”何盛华说晚完了就看向下一位顾客了。

下一位顾客买了一个垃圾桶，两包卫生巾，一包卫生护垫。

何盛华找了个袋子给包起来，说了价格。

顾客付钱的时候，沈振海就在一边等着，一边等一边看何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