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海 第6章 初吻

学校举办的毕业典礼如期而至，这一天于波又换上了钢琴演出的礼服，坐在了候场区等待上场表演歌曲。舞台上一群女孩子正在舞蹈。于波努力捕捉着观众席何盛华和小雪的身影，只见何盛华正在和他们的好朋友Jackey一起聊天，小雪低头正在织一条粉色的围巾。

何盛华今天好像没有带相机，以往于波演奏的时候都是他来录制独家视频，但是听说这次毕业典礼有专业的摄影师全程录制，何盛华就没想班门弄斧。

于波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于波把季方语的存在告诉了小雪，他一开始还责怪何盛华，他怕小雪以为他是自大狂觉得别人都喜欢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小雪应该就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大概就把他当成一件八卦笑料了吧。

该他上台了，于波慢慢走到钢琴旁边，目光找到何盛华和Jackey，对他们笑了一下，Jacky也对他笑了，何盛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于波没敢看小雪，时间到了，他专心的演奏起来。

优美动听的钢琴曲在礼堂里面流淌着，所有人都凝神关注地听着。这首曲子里面不仅饱含着于波对这三年时光的怀念之情，还有阳光一样照亮他心房的友情和同窗情谊。他的好朋友们和同学们，尤其是何盛华，给了他太多的力量和温暖，让他的曲子有了人的温度。还有为他们劳心费力的老师，老师们都特别支持鼓励他，并且都把他当成最优秀的。他心里知道其实他没有那么优秀，但是也不忍辜负老师们对他的期许，一直努力着。当然了，还有那悄悄萌生的喜欢，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他的的确确察觉到了那种特殊情绪的存在。

因为这次不用录像了，何盛华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音乐了。虽然他没有专业学过，但是于波的曲子在他听来特别有力量，特别庄重、宏大。他每次一听到于波弹奏的钢琴曲，都觉得心灵得到了净化。

Jackey也在一旁闭着眼睛享受音乐，他略懂音乐，明白一个道理，除了符合乐理，技术精湛，只有人发自真心的喜欢的音乐才是好听的音乐，于波的演奏就是如此。

杨俊毅严肃的听着，他怎么听怎么觉得，于波是借助着大师的曲子在为自己赋魅，所以他不喜欢于波。虽然他弹的曲子很好听，但是他身上始终有着前人大师的影子（贬意的），并没有自己的灵魂。

一曲完毕，全体师生都为于波鼓掌，于波向所有人鞠了躬。他喜欢舞台，也尊敬舞台，舞台给了他展示自我的机会，让他一切的思绪和情感都一个表达的出口。

“弹得太好了，于波！”Jackey走上来说道。

“你让我们都感动了，你看，小雪都哭了。”何盛华指着班长说。

几个同学走上前去安慰小雪。

“班长，别哭了，我们都会舍不得你的。”

“班长，十年以后不要忘记给我们举办同学聚会。”

“小雪，这是我送给你的毕业礼物。”Mable拿着一盒香薰，递给小雪：“我想为之前的事情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袁美好奇的凑上来。

“是啊，Mable，你在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孟华疑惑的问。

“没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小雪微笑着对她们说，又对Mable说：“谢谢你，Mable，这个是我自己织的围巾，我刚刚才把它完成。本来就打算送你的，就当是我对你的回礼吧。”

“谢谢你，小雪！”Mable和小雪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件事只有Mable和小雪知道，小雪偷偷把于波的音乐填了歌词，夹在字典里，掉出来被Mable捡到了。Mable原本是为了嘲笑写歌词的人，课间把这首歌词给同学们唱了出来，结果大家都以为是Mable写的，Mable怎么也解释不清了。Mable平素和于波走的就挺近的，大家都以为Mable喜欢于波，还一直传他俩的绯闻，其实Mable和于波只是普通好朋友，她喜欢的是杨俊毅。小雪私下里找到Mable，承认歌词是自己写的，并且请她把歌词还给她，Mable不仅没还给她，还狠狠嘲笑了她一番。

“对了于波，我有话跟你说。”袁美走到于波旁边。

“什么事啊，小美？”于波问道。

“现在我、李薇、孟华和Mable，我们大家都知道季方语了，我们想邀请她参加我们在酒吧的毕业聚会，你可以替我们邀请她吗？”袁美大大方方的说。

“你想邀请小语啊，你想邀请她可以自己跟她说，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留给你。”于波说道。

Jackey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撕了一页，又拿出一支笔递给于波。

于波写下了季方语的联系方式，给了袁美。

毕业聚会这天，何盛华早早来到了酒吧，这是他第一次来酒吧，竟然没有人查他身份证，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就来了。

不过就在他一边喜滋滋的喝酒精饮料一边等着于波他们的时候，他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进了酒吧。走在中间的那个就是沈振海，旁边的是秦勇，还有一个短发的女生和另外一个男生，后面还有一群人，看上去应该是他的同学。

何盛华立刻就不笑了，他可不想被沈振海认出来然后再打一架，首先何盛华肯定打不过他们，就算加上于波也打不过。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成年了，不想再进橘子。虽然杨俊毅比沈振海更能打，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而且杨俊毅实在太欠揍了，何盛华忍不住不扁他。身边总是有人环绕的沈振海比杨俊毅一个孤家寡人更讨厌，也更难缠，何盛华可不想被他缠上。

何盛华换了一个隐蔽一些的位置，并且靠近钢琴，于波应该能发现他。

过了一会，于波进来了，他第一眼先找钢琴的位置，发现了何盛华。

“小华，你在这缩着做什么呀？”于波揽着他的肩膀坐下。

“嘘，小点声，你没看见那个混蛋在那吗，别让他发现我们。”何盛华指了指沈振海他们。

“你怎么吓成这样，小华，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他不会没有原因的就为难我们的。我猜他们也是来举办毕业聚会的，不用担心他们了，走。Jackey他们也已经来了，我已经点好了啤酒，咱们喝啤酒去。”

“行吧，我信你。”何盛华跟着于波站起来。

“何盛华，你刚刚喝的是什么啊，猫眼绿色的，看上去好漂亮。”李薇一边喝啤酒一边问道。

“我也忘记名字了，你问他。”何盛华指了指调酒师。

“好像是叫薄荷之约吧。”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大家一看，是一张生面孔。美丽的脸庞再灯光照耀下愈发熠熠生辉，就好像女王戴的宝石项链，璀璨夺目，另人移不开视线。这份超凡脱俗的美丽，似乎有点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对对，似乎是叫这个名字。”何盛华说着看向这个女孩：“季方语，你真的来啦？”

“怎么样，是我邀请季小姐来的。”袁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季方语身后，叉着腰说。

“你们大家就不要叫我季小姐了，怪好笑的，叫我小语姐姐吧。”季方语捂嘴笑说。

“小语姐姐，你好漂亮啊！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李薇走上前握住季方语的手。

季方语在大家的追捧中自如的坐下，没有一点生分的样子。

“小语姐姐，你想喝点什么，我来帮你点好不好？”Jackey殷勤的说。

“你们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啤酒就好。”季方语拿起桌子中央一杯未动的啤酒。

“于波，快为我们大家弹一首曲子吧，就弹那首Mable为你写了歌词的曲子好不好？”孟华催促于波。

“好。”于波点点头：“Mable，你唱给我们听好吗？”

“我申请和小雪一起唱，小雪，你同意吗？”Mable利落的说。

小雪欣然同意，袁美把手机里存的歌词找了出来。

这首曲子是于波原创的，所以他弹起来格外开心，Mable和小雪的声音响起，虽然有些青涩，但是胜在唱的有感情，酒吧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还有起哄的声音。

等曲子弹完了，大家临时决定要拍合照，因为Jackey住的最近，所以小雪去Jackey家里拿相机了。其余的人都扎堆说起了话，本来毕业典礼上哭过一次，这次很多人又抓着朋友的手哭了。

于波跟钢琴手坐在钢琴边，也就是刚才何盛华的座子上交谈，季方语走了过去。

“于波，之前忘了跟你说毕业快乐，今天我补上，毕业快乐。”季方语说。

“哦，谢谢你，小语。”于波笑了笑。

一时间，所有同学都在注意他们，哭的也忘记哭了。

季方语俯下身子，在于波的面颊侧亲了一口。

“哇，亲了亲了，终于亲了。”

“这不会是他们的初吻吧？”

“这下可好了，怎么办？”

“喂 ，小华，你看见了吗，我有点没看清他们两个刚才做了什么。”Jacey在一旁使劲碰何盛华。

“我看清了，季方语亲了于波的脸一下。”何盛华说。

“我恨死了。”袁美狠狠打了一下何盛华。

“喂，你干嘛？”何盛华问。

“我恨小雪没看见！”袁美说。

“班长回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有些人还在说笑，有些人则安静了下来。

只见小雪拿着相机回来了，她平时都是扎着两个麻花辫，戴着眼睛，加上她的表情气质，显得严厉又古板。但是今天她乌黑柔顺的头发披着，并且摘下了眼睛，大家这才注意道她其实漂亮可爱的就像一只小白兔，特别是两只黑葡萄一样闪着光泽的纯洁而专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