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传奇之小青 第22章 初见法海

青莲微笑着向玉清讲述“喜事”，原是苏州知府陈伦，其夫人吴氏怀胎临盆，腹痛三日不能分娩，全城医生尽皆请了，均无办法。心中惊慌，却是无计，府内有一老仆建议，可请吴家巷保安堂的大夫试一试，知府听了，派人到保安堂去请，许仙跟去，只取出一粒药丸给吴氏服了。

吴氏服了药丸，顺利产下一对双胎儿子，知府大为高兴，命人披红带彩用轿子把许仙送回家中，赏了许多银钱，乡邻见了，议论羡慕，保安堂的名声又提高了许多。

青莲笑问：“姑娘，你可知那知府家的老仆为何会知道咱们一家小小的药铺？”

书中记载，许仙为知府夫人看病，乃是因白素贞假借观音菩萨之名，托梦给陈知府，是以才请得许仙来瞧看，亦是白素贞给了药丸，知府夫人才顺利产下双生子，刚听青莲述说，知府请许仙给夫人看病是听了家奴的建议，应是与书中所记有番不同，玉清遂微笑摇头：“不知！”

青莲笑道：“这还得说姑娘你的医术了，姑娘在保安堂坐诊多日，免费与人看病，不知医好了多少人的陈年旧疾，名声早已在外，知府家的老仆也有听闻，所以才向知府举荐的，那知府本是要请白大夫，去的却是许大夫，一开始还不高兴呢，好在相公带了娘娘给他的药丸，让知府夫人服了，等她顺利产下麟儿，知府这才笑颜换愁眉，直夸相公是位神医。”

原来如此！不论是书中记载还是现在所为，与知府夫人看病都不失为一件好事，保安堂生意兴盛，许仙被同行嫉妒，设计驱赶，白素贞为帮他，偷盗梁王府四宝，事发连累许仙。知府念及他前番医治妻儿之恩，本该杀头之罪，只轻判了流放，更是免去了脸上刺字！现今虽有自己在暗处周旋，倘若有失误，许仙获罪之劫躲不过，这知府亦是会从轻发落，想到此，玉清道：“青莲，回去后，你多留意下，家中事无巨细，都要说于我听。”

“奴婢明白！”

一日，玉清假意外出打探亲戚下落，无目的的闲逛，不觉到了城西，在一户人家门前见一化缘和尚，头戴毘卢帽，身穿紫袈裟，左手执龙禅杖，右手托金钵盂，体态神逸，虽是苍髯白眉，但容颜焕发，不见老态。玉清看了心惊，慌躲在一处墙角后，暗自观看！

和尚化了缘，没有向城内走，而是出了城门往杭州的方向去了，玉清奇怪，难道不是法海？但那和尚的衣着打扮，的确像前世书中所描述的样子，然而，如果是法海，为何不进城？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城内有三个妖怪，两个蛇精和一个青鱼精！

玉清决意探个究竟，于是尾随那和尚出了城，在离城不远的一处树林里，和尚突然停下，转身，将龙禅杖竖在地上，单手见礼：“阿弥陀佛，施主一路跟随贫僧到此，不知所谓何事？”

玉清现身，双手合十：“师父有礼了！”

和尚回礼：“阿弥陀佛！”

“敢问师父可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

和尚面色平静：“阿弥陀佛，贫僧正是法海！”

果然，玉清心中一动，礼貌道：“听闻禅师佛法高深，能知过去未来之事，不知老妇人是否有缘请禅师指点迷津？”

“惭愧！和尚佛法不精，尚看不出姑娘的身份，是以，亦不能解姑娘心中之惑！”

姑娘？这是看出了她此刻容貌并非真颜！然而玉清并没有变回原来的模样，而是面带微笑，双手合十，低头赔罪：“冒犯了！”

“阿弥陀佛！”法海回礼后，亦不深究她的身份，拿了禅杖继续赶路，玉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下有些轻松。

法海看不出她是蛇妖，玉清并不惊讶，因为白鹤的仙身慧眼都没有看出她的真身，更遑论一个人间修行的和尚。

观他这般行径，像是真不知吴县诚中有妖，想是与白素贞和青莲日常行事谨慎有关，两人刻意收敛妖性，所以并没有引起法海的注意！如此，白素贞那致命的一劫，水淹金山寺不当，祸连镇江百姓的滔天大罪或可避免！

回想前书，法海是因许仙游金山寺见到了人，才推晓的身边的人事，将白素贞的底细告知许仙，倘若许仙不去金山寺，这一切是否就可避免了？总要试一下才知道！玉清心中已有定论，转身回城。

又过了几日，这天傍晚，青莲来寻，不是约定的时间，玉清便知道有事发生，与青莲到房中，为防外面路过的人听到，在房屋周围施了法。一切妥当后，玉清问道：“出什么事了？”

“姑娘，娘娘命奴婢今夜去京都梁王府盗取稀世宝器。”

梁王府盗宝？这么说，许仙还是被同行嫉妒了，欲借用祭三皇庙之际，料许仙拿不出祭祀宝器，趁机不让他行医，赶他出吴县。玉清心中已知大概，假装不知的问道：“作为何用？”

“姑娘可还记得，你初回来时，奴婢告知的喜事？”

“记得，姐夫给知府夫人看病，得了赏赐，十分荣耀！”

青莲气愤：“本以为是件好事，的确也是件好事，可怎想到会生出这样的事端来！”

“什么事？”

“知府夫人难产，当时知府大人是招了全城的大夫去看的，皆是无法，及至到了相公，娘娘为全他医名，帮他医治了知府夫人，保住了她腹中胎儿，母子平安，亦是皆大欢喜，可谁想到相公此举却是犯了众怒，惹人嫉妒，今日城中所有的郎中齐到咱们药铺，声称明日乃是三皇祖师圣诞，他们历年已有约定，每人轮当一次，供献古玩宝器，陈列旨酒佳肴，以祭三皇，明日该相公轮当……姑娘应是清楚，相公是他乡客居，自来家贫，近日才有起色，家中哪有什么古玩宝器，相公推说愿多备香银，让他们代办，这些人却不依，说是各人轮着，各人承办，今年该是相公，无人敢替，最后留下话，若相公不吃郎中的饭，便不用承办，若要行医卖药，则必须承办祭三皇事宜，供献古玩宝器……”说到最后，青莲更加气愤：“姑娘，他们这些人，分明故意找茬，明知咱们拿不出古玩宝器，非要逼迫相公承办祭礼，实在欺人太甚。”

玉清倒是无情绪，平静问道：“所以姐姐让你今晚去梁王府盗宝？”昔日白素贞下山，曾到过京师，无意中进了梁王府，殿宇楼阁，巍峨气派，珠光宝气，生活奢华，回到山上时与她讲过，今她点名梁王府，让青莲去盗宝，大概有前番游玩印象深刻之故。

“正是！”

玉清起身，走到窗户边向外看，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青莲见她不语，问道：“姑娘可是认为不妥？”

玉清转身：“青莲，姐姐可曾想过，若梁王发现府中失宝，派人寻查，找到此处该当如何？”

青莲不在意：“咱们这距离京都遥远，怎会如此巧合的被找到。”

时运难测，这世间因“巧合”二字生出多少事来，有好事，亦有坏事。根据前书记载，这许仙恰恰是因“巧合”获罪，许仙用盗来的珍宝玉孩童、珊瑚树、沉香麒麟、玛瑙孔雀祭拜三皇，惊退众医，堵住怨口，然却在生辰之时拿出四宝放在厅堂显摆，众人见了，口中称羡，消息不胫而走，恰被梁王派往各地探查珍宝下落的人听到，前去观看，一眼认出。许仙因盗宝之罪，本是死刑，知府陈伦念前次之恩，又识出白素贞妖身，怜他被妖所惑，所以只将许仙发配镇江……玉清寻思，端午节时能阻了许仙见到白素贞原形，已是与书中所记不符，这次，或也可改了，于是道：“青莲，你去寻四个木桩来。”

青莲不问缘由，答应一声后出了房间，不一会携了四个木疙瘩回来，有大有小，形状不一，往地上一放，这才问道：“姑娘，你要木桩做什么？”

玉清没有说话，心中默念咒语，双手结印，向其中最小的一个木头块指了下，只见刚刚还丑陋难看的木块霎时变成一只晶亮莹润，做工精致的夜光杯，青莲也立时明白玉清让她找木桩做什么用了。

不一会，玉清已是用法术把余下的三个木块变成了罕见之宝，分别是金狮镇尺、珊瑚树和玉麒麟，青莲望着眼前璀璨夺目的“宝物”，高兴的喊了声“姑娘”，转念一想，面带忧色：“姑娘的办法好是好，可若被娘娘看出，发现奴婢骗她，怎生是好？”

“姐姐看不出更好，若是看出来了，你便说去梁王府之前想起我前番有事交代，去了一趟青城山，是我拦下来了，用朽木充宝，瞒过众人。”

青莲点头应下：“奴婢明白了。”

“还有，你要记住，我这法术只能维持三天，三天后会变回原样，所以，明日祭祀过后，便收起来，事后与姐姐说清楚，以她的聪慧，自会与姐夫有说辞。”

“奴婢知道了！”

计算来往梁王府路上行程，青莲在玉清处待到三更后，才携了“宝物”离开。青莲走后，玉清思之良久，恐有意外，决意明天去三皇庙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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