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月亮 第3章 第三章 捞月亮

第二天睡醒下楼后，李虹发现所有人都坐在火边聊天，在火堆里焖红薯，焖土豆。李虹父母有意无意地问：“杨月，你有没有考虑过再找一个啊？”所有人顿时不说话了，都望向杨月，包括李虹。杨月自然地笑了笑说：“他走了还没多久，我还不太适应。”她看了看李虹，说：“而且，我也还没准备好，不适合再找。”说完，其他人神色各异。李虹扭过头，看着火堆，不知道是火烧到了她的心上还是她的心火烧得太炙热。

李虹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是打发那些人，不让其他人与她们心生罅隙。寡妇和一大笔钱，是谁都想要的好买卖。杨月说没考虑，那就还是李家的人，不然就会翻脸。可李虹是知道杨月的，知道她的现实，知道她在感情上的算计，对金钱的在意，她怕她为了找个长期饭票找个靠山，就这样把自己卖出去，变成她一辈子的二妈。

下午，大家约好了去附近的寺庙上香祈福，一路上李虹都没跟杨月说话，杨月也不找她，和爷爷奶奶以及其他人谈笑风生。到了寺中，买好香蜡纸钱，在观音庙前，李虹拿了把香，向四方祭拜，中途停顿了一瞬间，终又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鞠了下去。

一愿杨月岁岁平安一生顺遂

二愿二爸世世安乐

三愿李虹杨月，永不分离永结同心

许罢，李虹转头看到杨月正虔诚地跪在殿前祭拜，不知她许的是什么心愿，李虹这般想着，走到了大殿门口。等杨月投了钱到功德箱后，转身就看到李虹正盯着自己，眼神坚定温和，“跟我走。”说罢就拽着杨月，吭哧吭哧地丢下所有人往前边跑边走，杨月气喘吁吁地说：“跑这么快干嘛啊！”李虹回头笑着：“当然是去拜财神啊！”她的眼眸中印着太阳洒下的光辉，晃得杨月楞了一瞬，很快便笑起来，“这么积极啊！你去拜财神还不如拜我，我还可以多给你拿点拜年钱呢！”李虹闻言嗔怪地看她，说：“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你给我拿拜年钱。”“是吗？那我准备的红包就用不上了啊。”杨月颇为遗憾地说，眼珠子一转，李虹说：“那你欠我一个礼物吧”“可以。”她们将所有人抛诸脑后，许下一个约定。

很快夜幕降临，他们也回到家中。李虹父母的儿子长大了，要自己睡一个房间，于是李虹只能和杨月一起睡，睡在以前杨月和丈夫一起睡的那张床上。杨月很快就洗漱好，坐在床上边玩手机边等李虹。锁好门，李虹轻巧地爬上床，老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李虹坐在杨月旁边看她玩手机，一直看到杨月抬起头看她，李虹这才抽走杨月的手机，放到一边。“你在做什么？”杨月挑了挑眉，“不做什么。”李虹看着她，眼里晦涩难懂。杨月拧着眉说：“吃药了吗？又发病了？”李虹一下子萎下去：“没吃。”杨月不语，下床给她倒了一杯水，把药递给她，看着她乖乖吃下去才心安。

李虹拍拍她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回来，杨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一坐到李虹身边李虹就抓住了她的手，从指关节到手腕，一点点摩挲，然后十指相扣。她知道她在试探她的底线，杨月低声吼道：“够了，别这样。”李虹翻身将她抵在床头，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嘴，“二妈，我一直都很爱你和二爸，可是有一天我就是变了，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查了很多资料，也和不少和我一样的人成为了朋友，我发现……”，李虹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就是女同性恋。这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有负罪感。你……真的要再嫁吗？”李虹突然凑近，趴在她耳朵上说：“二妈，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成为别人的妻子。”眼泪流下来滴在了杨月的脖颈上，烫得她一颤。杨月抱住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低声说：“好，我不会离开你的。”李虹像是得了什么承诺，泪止不住地流，流到了她嘴唇上。她轻声说：“二妈，我来取我的礼物了。”然后她一点点地摸杨月的下颌，手滑到下巴，往上抬了抬，让她无法拒绝接下来的吻，嘴唇相碰，先尝到的是泪的苦涩，随后便像是玫瑰上的露水。李虹青涩地吻她，热烈又坚定，牙齿时不时会磕到。吻着吻着，杨月也流下泪来，渐渐地杨月主导着这个吻，她一手扶着李虹的腰，一手与李虹十指相扣，李虹身体渐渐发软，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李虹推了推她的肩膀，杨月这才撤离。杨月低声笑起来，李虹羞恼地让她不要笑，趴在她怀里低低地喘息，然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和我二爸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时候也会这样接吻吗？”杨月呼吸一滞，边用手理顺李虹的头发边说：“不会，这里隔音这么差，他不敢。”李虹无声地笑了笑：“我敢。”她像是猴子捞起了一轮月亮一般高兴。

“睡吧。”杨月摸了摸她的头，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杨月喃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