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秦羽柳的吩咐,慕承霖也跟着与他们一同返回。
上了马车后,周围的邻居见是他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马车是来借慕家那对父子的?”
“我就这两人身份不一般,不然哪儿有那么多银子让慕承霖去挥霍的。”
“李嫂,你不是和慕家那个熟悉一些吗,知道这驱车的是什么人不?”
李嫂也一脸茫然,目送着他们离开。
长桢从小便在秦家,很有眼色,听见了周围的议论,便当作没有听见一样,更没有向慕承霖多询问什么,只是和车夫坐在外面驱赶马。
慕承霖在车内照顾秦羽柳。
这一趟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慕承霖不知道到了秦家自己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当初雇他解决秦羽柳的是什么人,是否就是秦家的人。
不过现如今秦羽柳的情况并不好,上了马车后便没有再醒来,慕承霖的心神也都放在他上面,也顾及不到这些了。
但是回途的路上并不顺利,出发当天傍晚外面就开始下起了雨来。因为惦记秦羽柳的病情不能耽搁,一行人冒雨前行,想要尽快赶回去,但是第二日中午还是被拦了去路。
因为一夜的大雨,山上的泥石滚落,马车难以再前行。
长桢见状皱起眉来,掀起马车帘子,“少爷状况如何?”
慕承霖托着秦羽柳的头在自己膝上,皱眉摇了摇头,“还有别的路吗?”
“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条通往茵城的路。”长桢思索片刻,便说道:“我这便去找人帮忙,去去便回。”
现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慕承霖只能点点头。
长桢离开后不久,突然外面马夫出声问道:“这位老爷,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慕承霖知道他在与自己说话,仔细听了一下,却没听见什么,“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喊救命?”马夫有些害怕,“这荒山野岭的,四周也没人啊,大白天的这么邪门的吗?”
慕承霖小心将秦羽柳放在一旁,探身出来又安静了听了片刻。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确实是有声音在求救。
“你没听错,是有人在喊救命。”慕承霖知道这定是有人遇难了。
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当即便跳了下来,往泥石堆积的地方走去,却没发现有人,沙哑的求救声再次传来,慕承霖这才确定是靠近路边的坡道。
探身看去,下面的坡度极陡,一名女子死死抓在当中的一棵树上才未曾摔落下去,见终于有人发现自己,女子欣喜若狂,“救命,求求你救救我。”
嗓子似乎因为彻夜的呼喊沙哑不成声,慕承霖连忙叫来马夫一起帮忙将人救了上来。
劫后余生,女人倒在地上一时喘着气没有缓过神来,背上还背着背篓。
慕承霖将车上的水递给她,女子喝了几口水,才缓过神来,好在没有受伤。
马夫热心肠的问道:“妹子,你怎么掉在了那儿?”
女子擦了擦嘴,笑了笑,“我来采草药忘记了时间,傍晚下起大雨,正要往回赶就赶上了滑坡,还好有你们经过,有惊无险。谢谢你们。”
慕承霖听她说的话,又见她身后背篓都是草药,突然想起什么来,“你是大夫?”
女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闻言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慕承霖想起来原本应该救了秦羽柳的那位隐居山林的神医也有一个行医的女儿,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再次转过头来,“我这里有个重病的病人,能否请你看一下。”
听见有病人,女子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跟着他上了马车。
把完脉听完慕承霖说完秦羽柳的情况,她神情有些凝重,这病她也治不好,“这种情况需要找我爹,只有他可以治。我们就住在前面的一个村子,若是你信我,我就带你们过去。”
慕承霖没有犹豫,点了头。
路上慕承霖知道了这名女子名叫谢清儿,但却未说她父亲名叫什么。
村里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慕承霖让马夫去等着长桢,自己和秦羽柳留了下来。
谢大夫一头白发,却是鹤发童颜,气色很好,听女儿说完秦羽柳的情况,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慕承霖带着秦羽柳住进了里屋。
接着谢大夫连着给秦羽柳扎了三日的针。
慕承霖不能进去,只看见一弯一碗的黑血被端出来。
他坐立难安的等待着,直到第三日谢大夫才让他进了房。
秦羽柳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接下来,只要喝上一段时间的药便好了,我已经让清儿去煎了。”
“多谢谢大夫,这种小事让我去就可以。”慕承霖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
谢大夫却摇了摇头,“小兄弟你有所不知,煎药也是有讲究的,何况你们救清儿一命,她应该做的。”
既然如此,慕承霖只好点头。
谢大夫又仔细地看了他几眼,见他眼底乌青,随口笑着问道:“还请问床上这位和小兄弟什么关系,怕是这几日不眠不休在外守着吧。”
慕承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如今称不上是有什么关系,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他是我们——”少爷。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秦羽柳的声音便传来,“这是我父亲。”
两人回头看去,才发现秦羽柳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床头。
谢大夫若有所思,似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没有深究,他只是一个乡野大夫而已,只用关心他的病人身体如何便好。
走到近处,谢大夫询问了一下秦羽柳现在感觉如何,听完回答后点点头,“已经好了大半了,只不过还要修养一段时间。”
“大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谢大夫笑着摇了摇头,“身为大夫行医救人,不过应尽本分罢了。”
谢清儿这时端着药走进来,皱起眉来,“爹,你怎么还在这儿,外面琴婶儿来了要找您看看。”
谢大夫叹了口气,对女儿的教训应了下来,“这就去这就去。”
见谢大夫出去了,慕承霖看向端着药走向秦羽柳床边的谢清儿,记得最后便是她嫁进了秦家。
想了想,慕承霖也转身准备离开,秦羽柳的眼睛却看了过来,“你去哪儿?”
谢清儿也回过头来,也有些疑惑。
慕承霖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放下了药,谢清儿和慕承霖嘱咐了几句,“他这里还离不开人,你就在这儿照顾着吧,晚上可以睡在旁边的小榻上,药他喝了后端出去放在外面的台子上就行。”
慕承霖一一应允,待谢清儿离开,他坐在了秦羽柳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