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闻言也不敢求饶,只得连忙叩首应道:“是,多谢陛下开恩。”
没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出去领罚,乖觉顺势。
见他识趣,宋思卓也不再接着为难他,转而扭头对另一边跪着的魏硕道:“你刚刚的意思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魏硕闻言道:“回陛下,是的,如果想要疏散皇后殿下的心中郁气,少不得让他知道,慎王殿下并非危在旦夕。”
宋思卓皱起眉,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魏硕立刻顺着他的话道:“是。”
然后背着自己的药箱慢慢退离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里,宋思卓看着喝了药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在梦中都紧蹙眉头的细辛。
在沉默了半晌后,他幽幽开口道:“你真的这么放心不下他吗?”
他的手指抚上细辛紧皱的眉头,语气自嘲又无奈。
宋思卓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打开门后,他对站在门边的戍卫的荆至说道:“你去把慎王带来。”
荆至闻言一愣,但也不敢耽搁,便只好应声道:“是,陛下。”
……
这头的荆至正在快步奔向慎王府,那一头慎王府的管家正站门口视察家丁工作,远远地看到了荆至大步走来的身影。
管家大叔还记得这个人在王府里又打又砸的模样,心中难免有所忌讳。
跟门口的家丁匆匆说了句:“带回儿无论谁要进王府都先拖住,等我消息。”
接着还没等家丁回应,管家便直接跑进程聿的院子,敲响自家王爷的房门:
“王爷,王爷,之前那个拿着尚方宝剑来咱们府上闹事的人,他又来了!”
程聿听到他的话后和沈筠之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荆至的到来必定是收到了宋思卓的授意。
程聿率先反应过来,道:“没事,带他去厅堂等我吧。”
沈筠之听到他的话后,紧接着说道:“我陪你一起。”
程聿深深地看了沈筠之一眼,说道:“好。”
厅房里,荆至正在来回踱步,看到程聿走来,行了个礼后,立刻说道:
“王爷,皇上听说您没事,特意遣微臣来邀您过去一叙,您看您要是方便的话,不如现在就跟我一块去吧。”
听到这话,程聿和沈筠之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现在?皇兄这么急吗?”
此时程聿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宋思卓得知沈筠之并未下毒后,恼羞成怒地要杀掉自己的108种灭口方式了。
荆至想起皇上派自己来时不悦的神情,点头如捣蒜地说道:“是啊,王爷,皇上挺急的。”
沈筠之心中一凛,脸色顿时变得极其不好,他在程聿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程聿感受到他的小动作,微微侧过头来,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接着便从容淡定地对荆至答道:“好,那本王就随你去。”
沈筠之再怎么想要放心,此时也很难放下心。
他抓着程聿衣袖的那只手瞬间收紧了力气,在程聿侧头看他时也微微摇了摇头。
“不许去”三个字,下一秒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程聿却及时开口打断了他,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对他说道:
“没事的,我和皇兄说两句话就回来,你就在家里等我,嗯?”
他这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打在了沈筠之的心上。
尽管沈筠之心中仍有担心的疑虑,但程聿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让人安心。
于是,沈筠之慢慢地松开了拽着他衣袖的手,回道:“好,那我就在府上,等你回来。”
程聿最后向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接着便和荆至一起,向门外走去……
在程聿被荆至带到宋思卓面前时,程聿已经做好了要和宋思卓对峙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宋思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细辛听说你命不久矣,忧心不已,如今既然你没事,便去看看他吧。”
程聿:???
今天难道不是一场鸿门宴吗?
怎么突然变成安慰大会了?
程聿心中虽然有千万种猜测,但面上还是淡定自若地说道:“陛下开口,臣自当领命。”
宋思卓黑着脸,眉头一拧,狠狠剜了程聿一眼,说道:“你跟朕来吧。”
程聿跟着宋思卓,七弯八拐后,二人终于走到了细辛的房间。
踏入细辛的房间后,程聿刚一抬眼,入目便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面颊瘦削,一副体弱多病样子的细辛。
程聿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为了原身病成这样,对于人道主义,他问了问站在一旁的宋思卓道:
“他应该没事吧?”
宋思卓看了他一眼,你接着把眼神挪开,然后说道:
“太医说他是因为担心你,有了心病,所以才病成这样的,如今让他看看活得好好的你,估计也就药到病除了。”
不知怎么的,程聿似乎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他也是真没想到,宋思卓对细辛既然真的用情如此之深,明明前几天还恨不得自己去死。
可如今,为了心上人的安危,他居然还心甘情愿的把自己这个情敌给带来,给细辛治心病。
客观的说,宋思卓虽然对自己和沈筠之心狠手辣,但对心上人细辛,倒是真的爱的深沉。
“你在想什么?”
忽然,宋思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程聿微怔,随即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只是想着皇后殿下现在还在睡着,不如等他醒了……”
“聿哥,你怎么来了!他们不是都说你出事了吗?”
也不知道是真的凑巧,还是怎么回事。
程聿的话还没说完,细辛就像是心有所感一样,突然醒了过来,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程聿收到宋思卓递来的眼神,开口道:“是下头的人误会了,我前两天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如今都已经康复了,皇后殿下,还望您保重。”
程聿这话已经说的很避嫌了,而且该说的也都说还算体面清楚。
然而,细辛突然说道:“真的嘛,你是不是在骗我啊,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程聿有点不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行为逻辑。
他疑惑的眼神看了细辛一眼后,又移到了宋思卓身上。
在程聿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拒绝……
“可以。”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程聿的预料,他南以置信地看着宋思卓。
这么一瞬间,他突然对自己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感到迷惑。
“不行。”
就算宋思卓不拒绝,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程聿也是要一口回绝的。
毕竟风言风语难测,万一有什么难听的话穿到沈筠之耳朵里了,那可就不好了。
程聿继续解释道:“皇后殿下,微臣真的已经无碍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直接传太医来给我检查,再不需要单独与我共处。”
他的话像是让细辛受到什么打击一样,眼眶微红。
看着程聿,好半晌后,细辛才缓缓吐出一句:“好吧,聿哥,我信你,你没事就好。”
程聿见状,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宋思卓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既如此,朕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慎王,皇后,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去偏殿谈即可。”
程聿深知今天重头戏还在这里等着自己,不过既然他来了,他自然也不怕。
朝宋思卓微微笑了笑,程聿缓缓开口,道:“陛下说得对,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偏殿里,程聿看着宋思卓紧皱着眉头,冷言冷语地对自己说道:
“没想到,为了你,沈筠之居然真的背叛了我。”
他的话说的也算是开门见山了,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曾经给沈筠之安排过对付程聿的算计谋划。
程聿听着他对沈筠之的冷言嘲讽,也不由反击道:
“怎么会是背叛呢,不是陛下你先背信弃义的吗,不仁不义的事,筠之可没做过。”
“你……”在背信弃义这个问题上,宋思卓一时见不免语塞,所以他转移了话题:“你居然也真的肯收了他,你别忘了,当初,沈筠之为我纵横谋划,可没少帮着我算计你。”
程聿不屑地说道:“那也不过是因为,他当初一心想要报你的恩罢了,皇上,而他能算计成功,则说明他聪明。”
宋思卓被程聿这么一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道:“看来他这个男宠,倒是很讨你的喜欢啊。”
“皇上何必这样说,当初可是您愿意把他送到我府上的,尤如今你说这样的话,我倒是不明白了,皇兄,你莫不是后悔了?”
程聿看向宋思卓的眼神也是越来越犀利尖锐,他很明白宋思卓的话里,不仅仅是充满了对自己的针对,还有宋思卓自己可能都未曾注意到的在意和后悔。
宋思卓看着程聿,脸色一沉,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突然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包药——那包荆至诬陷沈筠之时的毒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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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皇上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