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司照野。
不光想他说话的语气,浅笑的模样,深邃的眼神。
也想他温暖的怀抱,有力的胳膊,想他的下巴和喉结。
还有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他运动时被薄汗沾湿的黑发。
最终的画面,定在泡温泉那一次,司照野仅着泳裤,一步步朝温泉池走来的模样。
虞舒云的反应越来越烈,即将抵达临界点时,他听到了隔着门板的司照野的声音。
“云云?”
虞舒云又惊又吓,热火并未偃旗息鼓,反而越来越猛。
他左手紧紧抓住深灰色床单,青筋在手背上一览无余,带着喘息地回道:“怎么?”
“有想吃的吗?”
“没、没有。”虞舒云怕他一聊就没完没了,也怕被打扰手上的活,“有点困,我睡一下。”
“好。”
声音消失了。
虞舒云身体陡然紧绷,胸口不停起伏。
他额上出了细汗,浑身燥热,手攥紧了面巾纸。
司照野去洗澡了吧,说不定淋浴的水,已经冲在他光裸的肌肤。
他又怎么能想到,隔着一扇门,自己在床上做这种事。
虞舒云将手搭在眼睛,扯过被子的一角盖住。
不像以往贤者时刻那样无欲无求,他心头仍奔腾着一股躁动的火。
让他心好痒,身体也好痒。
他抬手挠了挠,反而更痒。
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他胸膛不可描述的位置,竟在他办事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一个大包。
红肿着,奇痒无比。
蚊子你礼貌吗?
我犯了什么天条吗,你专挑这种部位下口?
虞舒云使劲抓了抓,痒只能止一会儿,一旦松开,痒意就更烈。
把大片肌肤都挠红了,起效甚微。
他搬来时东西带的少,止痒药膏自然没带。
记得客厅的边柜里有药箱,也许里面有药。司照野刚运动过,这会儿肯定洗澡去了,他偷溜去找一找,问题迎刃而解。
虞舒云穿好睡衣,把皱了的床单理了理,面巾纸团成一团扔了。
他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直奔目的地。
而后,和在沙发上静坐的司照野大眼对小眼。
虞舒云心跳再度加快,垂在两侧的手指蜷缩,强自镇定道:“野哥,你……你没去洗澡啊。”
说完就恨不得撤回一条消息,自己刚说过要睡觉呢,现在还不是在这,当场活捉一个说谎精。
他摸摸鼻子,“那、那个,家里有止痒药吗,我刚被蚊子咬了。”
沉静凝望他的司照野倏地起身,从柜子里取了药,大步来到他身边,“咬哪儿了?”
虞舒云下意识挠了挠前胸。
他该拿了药就走的,继续他的装睡大计。
可被司照野专注地看着,那双在别人面前稍显凉薄的眸子盛满了关切,他心头便扑通扑通像有一千头小鹿在撞,该说的话被忘得一干二净。
司照野又问:“在哪里,我给你涂药。”
虞舒云呆呆地说:“在胸口。”
司照野:“给我看看。”
虞舒云撩起深绿的丝绸睡衣,胸前的红肿在白皙如初雪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一束目光烫在上头,他麻痹的大脑陡然清醒过来。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给司照野看这种地方?
他还谎称自己在睡觉,睡什么觉会被蚊子咬到胸,其中的逻辑简直不能细想。
虞舒云手指一松,赶忙放下衣摆,司照野却按住了他的手,“别动。”
“怪我。”司照野拧开止痒凝露盖子,弯腰凑近那处红肿,“早上洗衣服忘了关门,忘了最近升温有蚊子,把它放了进来。”
他好像完全没多想,满脑子作案的蚊子,而不是被咬的胸。
虞舒云心头一松,点点头说:“太可恶了。”
“等会我帮你报仇,把它杀了。”
司照野严肃的口吻让虞舒云放松不少,见对方一直弯腰怪累的,他拉着司照野的手,“去沙发上吧。”
他靠在沙发背,重新撩起衣服,司照野从侧面涂药。
“可能有点凉。”司照野很体贴,涂药前还出声提醒。
“那有什么,我……”
带着薄荷凉意的湿润凝露,被司照野按压在他胸前,虞舒云的音调一下变了。
骤然触在皮肤上的凉,冰镇了他的痒,很舒服。
可心口涌上另一种震颤的痒,痒得他不停哆嗦。
——司照野凑得太近了,温热的鼻息洒在他胸口。
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
明明司照野没有碰他,而是用止痒凝露的滚珠接触,他的心火也烧了起来。
从他的角度俯视,司照野低垂的眼睛,修长骨感的手指好看到爆炸。
救命。
“云云。”
虞舒云走着神,司照野叫第二次他才反应过来,咕噜噜的热气顿时上冒,“嗯?”
“你的全身,都是这样漂亮吗。”
“什、什么?”
虞舒云的大脑就像被塞在过热的蒸汽里,思考能力全没了,只知道直愣愣地看司照野。
司照野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他,嘴唇微张,能看到一点洁白的牙齿。
他的唇缝……看起来好好亲,好想把舌头伸进去舔一舔,看是什么味道。
蚊子咬的红肿,也想让他帮忙用口水止痒。
司照野的嘴唇仿佛是强力磁铁,是成熟的花蜜,吸引他这只蜜蜂往那边凑去。
虞舒云睫毛扑闪,疯狂咽口水,喉咙干涩难忍。
“还痒吗。”
沉沉的发问让虞舒云猛然回神,脑中一片空白,只觉晴天霹雳,僵在原地。
他在想什么不能过审的东西?
想吃司照野的舌头,想让司照野……
啊啊啊!
虞舒云要炸了,腾地站起,往次卧疾冲。
“好了,一点都不痒了,我去睡觉了!”
一只手掌从后伸来,快准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虞舒云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紧张地攥紧了睡裤。
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身体又热起来了,完全不受控制,这要命的一幕绝不能让司照野看见。
“怎么了。”虞舒云声线绷到有些发颤,偷偷并拢了腿。
司照野并未站起,在后面说:“次卧有蚊子,你去主卧睡。”
“那、那你呢。”
“我有工作,一会儿洗了澡打了蚊子就走。”
“那行。”
虞舒云一秒都不想多待,拿出体育考试的速度冲进主卧,一溜烟上了床。
透过虚掩的门,他听到了司照野进次卧的声音。
他假装睡觉屏息等待着,不多时,司照野进来主卧拿衣服,去次卧洗澡。
水声响起来了。
也许很快,也许很慢,等虞舒云回过神来时,司照野已经出门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敢用力呼吸。
五感尽数回归,吸入肺部的气体,带着司照野身上特有的气味。
身体又一次叫嚣,几乎瞬间,他又有了反应。
要命。
虞舒云不想从有司照野气息的被子离开,别无办法地打开一本花市文。
一本他最近才收藏,极其香艳的文,竟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致,觉得还不够。
食之无味地看了会儿,他给路畅打去电话。
“舒崽?”
虞舒云捏了捏眉心,豁出去了,“畅哥,我今天正式确诊为色魔。”
路畅十万脸懵逼,“啥玩意儿?”
“今天野哥在健身房健身,把我看in了。”
路畅一下激动起来,“哦哦哦,然后呢!”
“我躺在床上,又来感觉了。”
路畅鹅叫了两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可以理解。”
“不对。”虞舒云在床上滚了一圈,“是因为野哥,我看漫画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脸。我是什么变态啊,竟然把我的无性恋丈夫当成了幻想对象,想亲想舔,想各种各样的花样。”
路畅:“卧槽!”
虞舒云也跟着:“卧槽。”
路畅的兴奋从电话里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可是头一遭啊,你竟然有想扑倒的人了!不怪你,司老师身材那么好,几个人能挡得住?他这好身材,只有你一个人能吃,真太爽了。说实在话,要是我有司老师这么一个同居者,我就算是个和尚都要还俗。”
虞舒云笑了。
是嘛,他又不是那啥无能,有想法多正常,想司照野是有点变态,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那畅哥,你有没有学习资料,现在发我。”
路畅都“啧啧啧”了,“还是你会啊舒崽,躺在司老师的被窝,闻着他的气息学习,不愧是你。”
虞舒云很快收到了资料,却不太满意。
演员的身材是不错,比野哥还差了点儿。
脸也没有野哥帅。
那啥也没有野哥……算了,还没见识过野哥的。
一想到这个,虞舒云的身体就要爆炸。
啊啊啊!
又胡闹了一番,他从床上起来。
他觉得自己精力旺盛,特意约储一恋运动,回到家筋疲力竭。
以为这样能压制冲动,可晚上司照野回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下半身系着一条浴巾,那种性感,再次让他血气上涌。
他目不斜视,任凭裸着上身的司照野从床边经过,他COS一尊雕塑。
吹完头发,司照野上床。往常虞舒云必然第一时间挪过去,可这次他安安静静在被窝另一边躺着,别提多规矩了。
分明还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司照野的气息,让他心跳加速,不听话的砰砰直跳。
“怎么不靠过来?”
司照野还在无知无觉地询问。
这位大条的家伙又怎么能想象,某些男人表面岿然不动,实际快要亮剑了。
虞舒云若无其事地回答:“今天怪热的。”
别问,问就是瞎瘠薄乱说的,他现在易燃易爆炸,禽兽起来自己都害怕。
他刻意离得很远,都快贴着床沿了,睡姿僵硬得像木乃伊。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主动,司照野会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
还在心里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呢,司照野忽然撑着床垫,眨眼间拉近距离,来到了他左侧。
手臂一捞,就把他搂进了怀里。
虞舒云紧紧攥住被子,睁大眼睛看他。
司照野笑着抚摸他的后脑勺,“眼睛圆滚滚的,亮晶晶的,好可爱,可爱死了。”
虞舒云笑了一瞬,马上绷住。
什么可不可爱的,重点是他可爱吗?
“你、你怎么……”
以往睡觉都是他搂着司照野不放的,今天怎么转过来了,司照野抱他这么紧。
“是我的错。”司照野声音很轻:“让你做了那么多,我却那么不主动,是我的错。”
虞舒云心飘起来了,吐槽都是小小声,“但凡你的胳膊不这么用力,抱我不那么紧,手不顺便抚我的背,我都会相信你不主动的鬼话,男人的嘴啊。”
话刚说出口,头马上被摸了,脸被按在了司照野的胸肌上。
虞舒云不想笑的,可嘴角不听话,翘得老高。
他告诫自己,不要回抱司照野,胳膊也不听话。
最后就是剑了,它向来也不怎么乖,今天更是。
“野哥,过去一点。”位置实在太边缘了,他想挪开腿都不好操作。
司照野没松开他,抱着他往旁边一带,两人便到了床中心。
虞舒云悄咪咪把腿往外挪,只有肩膀与司照野相贴,腿到了老远。
要是延长他的腿做一条虚线,与床沿早就相交了。
司照野摸够了他的头发,手往他的腰而去,搂了个空气。
“腰呢?”
虞舒云也:“腰呢?各单位注意,腰和腿叛变了,快把它们捉拿归案!”
又说:“野哥,腰和腿也任劳任怨的,就让它们潇洒一回吧,让它们在外浪一下算了。”
司照野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为什么?”
虞舒云轻咳两声。
这还用问?
问就是贴在一起,司照野一定有所察觉,他老色批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
司照野声音很轻柔,又问:“这样睡觉累不累?”
别问了,可累了,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
虞舒云死鸭子嘴硬:“还好。”
司照野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虞舒云急了:“去哪?”
“去次卧。”那么高大冷峻的男人,此刻垂着头,声音隐隐带着失落,“你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当然不能勉强。”
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虞舒云难受得不行。
他赶忙抓住司照野的手臂,手足无措,“你、你……”
司照野推开了他,“我以后都睡次卧,你睡主卧。”
晴天霹雳。
虞舒云人都傻了,心头又苦又涩,想也不想地追过去,从后环住了司照野的腰。
“不许走。”他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心头酸胀难忍,他贴上司照野的后背,“野哥,不去次卧,好不好?”
司照野侧过身,摸了摸他的脸,没有说话。
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虞舒云安心不少,想起司照野的误会,他咬咬牙道:“腰和腿不叛变了,我好好和你睡,野哥别走。”
怕司照野不答应,他摇了摇对方的胳膊,软声道:“老公,别丢下我。”
司照野彻底转过身,重新躺下,虞舒云赶忙贴上去。
他被揽入温暖的怀抱中,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说:“不会丢下,别怕。”
虞舒云抱他更紧。
这个意外让他的冲动消散不少,可距离太近,被司照野的气息完全侵占,浪潮卷土重来。
虞舒云忍不住动了动,蹭到了司照野的腿。
他动作一僵,呼吸骤停。
完了,肯定被感知到了。
司照野是无性恋,必定对这种事反感到极点,谁对他产生**,绝对是触碰他的逆鳞。
别说以后都去次卧睡觉,说不定连婚姻都不想维持了。
虞舒云心慌意乱,恨不得变成蚌,就能用壳把所有反应藏住,就能瞒住司照野。
一句对不起已到嘴边,他拼命缩起身体,紧张地抓紧了司照野的睡衣。
一声很轻的笑荡在耳边。
不给虞舒云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司照野笑道:“原来云云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碰我,这是多正常的事,不用躲避。”
欣喜如火花落在黑夜,虞舒云愣愣道:“你不介意吗?”
司照野没有回答介意或者不介意,而是拉过虞舒云的手,引导着往自己而去。
虞舒云感觉到他的变化,惊讶地看向他。
司照野很坦荡,“我也会这样,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虞舒云心中涌上难以言喻的欢喜,“这不恰恰证明你身体很好嘛,能力强。”
虞舒云没产生一点恶心的感觉,他甚至还捏了捏,调侃道:“野哥,你好有本钱。”
只不过这么随便弄两下,变化就更加明显,有点烫手。
哪怕是自觉身强体壮的虞舒云,都佩服得不行。
司照野把他邪恶的爪子捏开,“什么本钱,老婆本吗?老婆这不是有了?”
虞舒云笑:“你占我便宜,我又用不了。”
司照野没说话,只用点漆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
虞舒云冲他眨眼,“要去解决一下吗。”
司照野:“不用,你呢。”
虞舒云:“我也不用。”
白天都解决两次了,男人的一生重在续航。
虞舒云躺下,大约是心情放松,这次身体竟然平复得很快。
他等了一会儿,多给司照野一些时间,这才戳戳他。
“野哥。”
“嗯?”
“我怕你觉得我恶心,不和我睡,还要和我离婚,担心死我了。”
司照野重新把他抱住,“你一点都不恶心,你很可爱。”
虞舒云心里舒坦得要命,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司照野的食指。
司照野也捏住他的手心:“云云,答应我一件事。”
“尽管说。”
司照野:“多相信我一些好吗。”
虞舒云忍不住捏了他一下,“我都这么信任你了,还不够吗。”
司照野笑:“不够,如果完全信赖我,就不会担心我厌恶你,因为我绝不会。”
虞舒云觉得他的嘴简直涂了蜜,话很平常,可他就是觉得甜的要命。
他有些耍赖地说:“都在你面前亮剑了,哪还不信你。不仅信你,还可依赖你了。”
司照野搂着他摇头:“不够,就是不够。”
“你这家伙。”虞舒云傻笑着,“好好好,我答应你,再多信赖你一丢丢。”
司照野:“一丢丢不够。”
虞舒云:“得寸进尺。”
司照野问:“不喜欢吗。”
虞舒云:“超级无敌喜欢。”
司照野揉他的脸:“所以呢。”
虞舒云:“好啦,以后超级信任你!”
心花怒放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思绪也跟着飞扬。
早知道野哥这么想让他信任,刚刚就该和司照野互帮互助一下。
这个想法一出,他自己都震惊了。
还想着一起解决,你真是gay里gay气、色胆包天啊虞舒云。
但有什么关系呢,司照野才不会讨厌他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