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来自修真界 第16章 精气神

靳玄殷一路来到谢崇昀待着的小客厅。

这里气息最重，谢老爷子身上有明显的、被法器浸染过的痕迹。

谢崇昀慈祥地望着闯进来的年轻男人：“小伙子，你来这儿找谁？”

“我，我找……”靳玄殷卡壳。

“来找我的，爷爷，他是我朋友。”谢斯淮闪现，打断了靳玄殷还没编好的话，哥俩好地勾住靳玄殷肩膀，“我让他先别走，等我下，我有事要问他。”

谢崇昀没有多想，打发走俩小辈，继续跟老战友叙旧。

上次匆匆一见，好多体己话都没说完对方就离开了。

谢斯淮把人勾走，到走廊外，奇怪道：“你怎么去了爷爷那里，爷爷有危险？”

靳玄殷：“和谢老爷子无关，我在外面感应到法器的波动，寻着方位找来，法器最后响应我的位置就是那里。”

想起谢明宗还被他晾在休息室，谢斯淮两头急：“那你找到你的法器了吗？我刚刚把你带出来不会打扰你了吧？”

靳玄殷否决了谢斯淮的猜想：“没有，我走到一半，法器感应就消失了，最后到目的地，是想去查看那里有何特别。”

想了想，他又说：“爷爷身上沾染的痕迹，是有人利用我的法器，对他进行了干扰，但并没有影响，这些干扰过几个小时就会消失。”

事关亲人，谢斯淮只听见爷爷被法器干扰，整个人陷入忧虑：“什么？你确定爷爷不会有事吧？要不我们回去再看一下！！”

“爷爷没事，他只是思维被影响了一下，过几个小时就好了，不会有后遗症。”靳玄殷很少把废话说第二遍。

谢斯淮身体明显地缓了缓：“爷爷没事就好，那我们现在去找我哥。”

他们进去时，谢明宗正在处理工作，听见开门声，目光专注眼前的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说：“我手头有个急事需要处理下，等我五分钟。”

谢斯淮唠叨他：“你真是个工作狂，我就离开不到十分钟，你又忙起来了。”

谢明宗敲下最后一段话，将新邮件下达给秘书部，点开另一个文件，抽空回他话：“等你的这段时间我闲不住。”

谢斯淮给靳玄殷倒了杯水，等谢明宗处理工作。

靳玄殷抿了一口，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就没喝了。

谢斯淮同步端起杯子，杯口贴近地挨着唇边。

“等下，最好不要喝。”靳玄殷捏住他的手腕。

谢斯淮手被牵制住，茫然地眨了下眼：“什么？”

忙完的谢明宗一抬头，就听到靳玄殷话里话外表明那杯水不简单，再联想这饮水机是他休息室里的，表情逐渐凝重：“你说这水有问题，怎么证明？”

其实很好证明，拿去化验就行了。

他只是怀疑有人贼喊捉贼。

这人身上渗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好像杀过人一样。

情绪不外露的人最难猜，谁知道底下藏着何种心思，之前宴会厅人多，他不好当着元元朋友的面提出来。

“直觉。”靳玄殷说，“我刚才喝的时候，有股怪味。”

谢明宗：“……”

突然有种欺负老实人的错觉。

谢斯淮都惊呆了：“那你怎么还喝了！你还好吗？？身体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打算起身，靳玄殷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我没事，你知道我身份的，这点东西对我根本没有用处，嗯，就当我有耐药性吧。”

谢斯淮听懂他停住的那一秒里，深层表达的含义，静了会儿，自觉接过靳玄殷的话：“噢，想起来了，你是体质特殊来着。”

谢明宗：“？”

虽然仍有疑惑，但谢明宗几乎不会随意怀疑谢斯淮的话，而且靳玄殷稳稳当当地坐着，呼吸正常，面色不变，完全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表现。

他打了个电话，叫助理取水化验，再安排另一个调监控。

两件事吩咐下去，谢明宗问他弟：“你让我等会儿，说有事要找我，现在可以说了。”

谢斯淮把靳玄殷祭出来：“哥，是这样的，你说你最近总是碰到有人纠缠不清，我怀疑你遭了烂桃花，这是我请的大师。”

谢明宗配合他的调调，嗯完转向靳玄殷：“那么请问这位大师，我该如何做呢。”

谢斯淮准备的一箩筐大道理哑了声，满脸不敢想：“不是，哥，你就这么信了？你好歹一个集团总裁，万一我是和外人合伙骗你钱呢？”

“你还需要骗我钱？不都是我大把往外送，某人还不一定都收。”察觉到某人即将生气的苗头，谢明宗气定神闲地反问，“那你是吗，元元？”

谢斯淮暴起：“我当然不是！”

谢明宗一摊手，那意思相当明显——所以我是信你。

加上他这些天确实，遇到烂桃花的频率高了些，元元担心他，他主动配合一下，又不会有损失。

谢斯淮撇嘴：“好吧，我还是跟你介绍一下吧，他叫靳玄殷，玄学的玄，殷实的殷，就是他跟我说，你遇到烂桃花了，他跟我打个照面就知道你被人纠缠了，靳哥很厉害的。”

谢明宗隐晦地扫了眼靳玄殷，点头说：“好，要我做什么。”

谢斯淮：“不需要你做什么，很简单的，哥，我们得去你家解决源头。”

谢明宗：“？”

这下谢明宗是憋不住疑惑了。

就算有人给他下咒，也下不到他家里吧？谢明宗领地意识很强的，屋子里有一处不对都感觉得出来，他这些天并没有发现家里存在违和的地方。

谢斯淮：“这就涉及到靳哥的身份来历，我暂时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我们先把事情解决了，到时候你不信也得信了。”

谢明宗嘀咕：“神神叨叨的。”

话虽如此，谢明宗还是拎着人去他家。

谢明宗的住处和他人很像，简约风，淡色系，有点生活的味道但不多，比起谢斯淮家明亮的色彩装修，相得益彰的家具搭配，他这里堪称“简陋”。

靳玄殷进门，法器的气息直指东北角。

那是一处杂物间。

谢斯淮催促：“杂物间钥匙呢，把门打开。”

谢明宗倒是听话，去书房拿完钥匙再过来，插进锁孔，推开门，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开完门，说：“我有一两个月没有打开过这里了，可能有点灰尘，元元你待会儿再进来。”

谢斯淮：“……”

哥，有时候这种贴心没必要，我是有点洁癖，但不到致死的程度啊。

说是杂物间，其实空间不小，有个四十来平的面积。

男人站到屋子里，一眼锁定靠角落的柜子上方。

那么一长条立在那儿，谢斯淮被他哥强硬地要求戴上口罩，说话嗡嗡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谢明宗：“冰箱。”

谢斯淮：“冰箱为什么拿纸箱包起来，坏了吗？我们家没这么节俭吧，坏了就扔掉呗。”

谢明宗见他是真忘了，提醒道：“这是你十九岁那年，靠自己的能力送我的冰箱，忘啦？”

一提他买的，谢斯淮记起来了：“啊，不会是我被室友怂恿去参加那个《快乐向前冲》赢回来的冰箱吧？”

当时他大学住宿舍，用不上，又正处于出柜最严重的头几年，老爷子跟他关系一度很僵滞，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

所以嘛，这东西自然而然地落到谢明宗那里了。

谢明宗点头：“嗯，就是那个，后面修过几次，实在修不好，又舍不得扔，就放杂物间了。”

谢斯淮感动完，一言难尽地说：“……哥，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买一个，或者我再去参加一次那个节目，我还年轻，还能冲，坏掉的东西放屋里多占位置啊。”

“还行，房子两百来平，我一个人住得绰绰有余，放个旧冰箱而已，杂物间目前还剩一半面积空着，再来十个我都摆得下。”谢明宗不甚在意。

谢斯淮食指拇指交叉，给他比了个心：“哥，你的爱意我收到了，我也爱你。”

靳玄殷身高超过一米九，轻轻松松伸出手，摸到冰箱顶上的法器。

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直径约莫七八厘米，一面刻了“袖里乾坤”四个大字，一面雕着精致的桃花枝。

谢斯淮朝他走过去：“这是什么？”

谢明宗也好奇，他敢肯定，杂物间绝对没有这个东西，他没有往里面放过。

换言之，有人趁他不在家，悄悄来过。

居然真有人溜进来？

谢明宗对玄学不迷信不排斥，公司前台摆着招财猫，他办公桌“养”了只纯金打造的金蟾蜍，秘书部的办公室供奉关二爷。

这玩意儿向来随心。

靳玄殷介绍手里的东西：“此物名为桃花龛，是运势类法器，以借住为主，它会在借住前主动问询意见。”

“若同意它借助，则会给人带来好运，接下来一段时间做什么事都会顺利，同时借住人要供给它精气。在此期间，借住人如果没有及时提供精气，那么带来的好运会自动转化成桃花煞。”

“精气指什么？”谢斯淮摩挲着下巴，“可是我哥不是那种会借助好运的人，他向来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干实事的。”

“一个人的精气神。”靳玄殷道，“如果身体出现疲惫，没有及时休息，那么这期间产生的精气会反哺本身，桃花龛拿不走，若及时睡下，桃花龛会在沉眠的这期间食取精气神。”

他哥的情况，很明显是犯了桃花煞，也就是说，疲惫时没有足够的休息。

简称熬大夜了。

谢斯淮问：“缺少精气神会怎么样？”

靳玄殷微妙地瞥了眼谢明宗，平静道：“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桃花龛索取的这部分精气是出自它带出去的好运转换而成。”

“桃花龛说白了是个法器，它只能带去好运，人的运道是很玄妙的东西，由好运产生的精气神，是它所需要的生命源，相当于一个置换的容器。”

修真界人人眼馋，被靳玄殷收入囊中。

谢斯淮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教育人又挺理屈，谁叫谢明宗这回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哥，虽然这次机缘巧合，你因祸得福，熬夜工作帮了自己，但不能总这么干哦。”

他们一来一回，说得有鼻子有眼，此前只是为了配合弟弟，让他安心而已，谢明宗心里略微古怪，狐疑地叫他：“元元？”

谢斯淮继续：“就是这个东西导致你最近总碰到烂桃花，哥你有没有印象，近期有答应了什么吗？”

谢明宗当然没有错过靳玄殷的一番话，他尽量清空思维，努力回想，无果。

得到反馈，靳玄殷明确地说：“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不同意借住，它会请求离开，如果你无意识阻拦了它的离去，则视为自动同意借住。”

谢斯淮：“？”

谢明宗迟缓地看着靳玄殷，心里闪过惊涛骇浪，面上仍旧一派沉稳。

他回忆起件事，对谢斯淮说：“我上个月做过一个梦，之所以记到今天还没忘，是因为梦境的内容很诡异。在一大片漫天飞舞的桃花里，有一个长相奇怪的东西，请求离开，想去往外面的世界，它身体怪怪的，脸完全是元元你小时候的脸，我下意识代入你了，怕你在外面遇到危险，貌似是说了句类似‘不行’这样的话。”

靳玄殷了然：“于梦境中达成所愿，也有效。”

谢斯淮：“……”

谢斯淮怀疑那什么桃花龛不是真的想离开，不然也不会让梦境里的怪东西顶着他的脸。

靳玄殷读懂他的表情，主动解释：“不是法器自己变成你的样子，谢明宗毕竟是梦境的主人，当时谢明宗可能因为某种缘故联想到你，所以法器化身才会顶着你的脸。”

“换言之，因为他那个时候想到你，所以法器才被动地变成你的脸，桃花龛没有那么大本事，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好运加持。”

谢斯淮看向谢明宗。

谢明宗眼神错开，清咳一声：“我当时看到那个东西，站起来还没我腰腹位置高，想起你小时候也这么闹腾活泼。”

谢斯淮：“…………”

也就是说，存在不同意借住，但人心防不胜防啊，我亲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