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和小家伙 第5章 行到水穷处5

这把剑原是滕祁的契约神器——固执。当然，这不过是滕祁取的名字。主人死亡契约也就终止了，神器自然就会到它原本存在的地方。他当初就是为了寻回这把剑给滕欢儿，作为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和她双亲有关的东西送予她，当然能不能认主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看这情况，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孟葭月从孟燚琩的怀里走向那把剑。万年以上神器除了又灵气之外，有的还会生出灵。但是这把剑似乎还未生出剑灵。剑自己飞了过来，围着孟葭月转了几圈，后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把右手伸了出来，即使没人告诉她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剑四周阵出剑气，将孟葭月的指尖划出一道口子，在流出一滴血后伤口又自动愈合。流出的血滴在空中漂浮着，最后与剑身融合在一起。

“神器已认主，你取个名字吧。”

孟葭月看着孟燚琩，又看着空中这把剑身剑柄皆为玄青色的剑，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一二。”话音刚落。剑身浮现出大大的“一二”，然后越来越小和剑融为一体。最后一二化作一个黑色的镯子圈在孟葭月的右手腕上。

方才唤出神器的同时，孟燚琩顺便探测了一下孟葭月内丹。才聚魂三年，而且从未有过修炼的经历，现在还不适合运用内力，学习法术。竟然阴差阳错地与神器完成了契约，那不如就教她剑术吧。

孟葭月抬起手，手指在黑镯子上轻轻摩挲。镯子有着一定的温度，摸起来暖暖的，她虽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甚是欢喜，孟燚琩看出来了，她有什么情绪，不会言表，但眼睛是瞒不住的。

孟燚琩嘴角上扬，手中多了一把用火焰幻化而成地剑：“学这个，也够了。”

后来不知为什么，未未总能听到从后面竹林里传来的爆炸声。虽然孟葭月身上的伤总是被孟燚琩及时治疗了，但满身的泥土和破破烂烂的衣服可不是他该处理的事情。然后每次回来，孟燚琩看到孟葭月像个小叫花子似的死盯着自己的样子，心里甚是愉快。

于是，没过几天，孟葭月就学会了人生中第一个表情：咬牙切齿。

某天晚上，孟燚琩突然想起了未未在好些年前酿的酒，就从地窖里拿了出来，一个轻功飞上了屋顶。

“我原以为她会和欢儿较为相像，但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

月光倾洒下来，孟燚琩一手揪着酒坛子上绑着的红飘带，整个人靠坐在自个儿屋顶上。四下没人，也不知他是说给谁听的，许是自言自语出了声。

“与滕祁那小子和含春都不像。”他望着月嘀咕着，双颊微醺，又闷了一口。

突然，屋顶上出现一只白白的小手，手腕上的黑镯子啪得一下一巴掌拍在屋顶上弄出了声响。孟燚琩定睛一看：接着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然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整个身体都给拖到屋顶上。

“怎么？”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让他感到惊喜啊。

孟葭月拍拍裙子上的灰，左手点了点镯子，玄青色的剑瞬间就被她握在了手中，剑锋对着那个坐在屋顶眼角带邪气的男人：“我不服。”

哦，他知道了。小家伙还在气他今天下午把她炸飞的这件事。这般不服输的劲儿倒是和他们一家子一样。

空气中的温度突然上升，孟燚琩手边握着那把由火幻化而来但是样子十分普通的剑：“可以，那本尊就让你服。”

然后“砰”的一声，屋顶被炸飞了，未未在房间里一抬头就看到在空中飘着的两个人：一个嘴角上扬游刃有余，另一个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对方。

未未习以为常，抿了一口茶。

不一会儿就从天上传来孟燚琩的大笑：“小家伙进步挺大，竟然在本尊的衣袖上留下了痕迹。”

孟燚琩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女孩瞄准的是他的脖子，自从他说过要想一击致命就对准这个地方之后，每次对练都会只对着他的脖子出招。

招式单一很好破解，但是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从那里学来了假动作，对准别的地方假意攻击，转移他的注意力之后又对准他的脖子使出他教给她的那一招“镜花水月”。

虽然就算他没有用手来挡，他的护身咒也不会让他伤到分毫。不过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护身咒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却又是可以逆风翻盘的法术。中咒者受到的伤害必会返还给对方，当年他就是多亏了这个死里逃生。

孟葭月的功夫对他不痛不痒，但是要是返还给她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

可是孟葭月就是不服气。她的每招每式都能被他轻松避开；每次快要刺中他了，结果这个男人就变出一个大火球让她不得不拉开距离。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这个火球还会炸开！

“明天给你多加个鸡蛋。”

感受到女孩强烈的视线，孟燚琩不怒反笑，心里不想被她讨厌。

而前者一听到鸡蛋两个字，炸呼呼的模样一下子乖巧了许多。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别的没发现，就是发现孟葭月对鸡蛋的热情程度仅次于“找人”，而且只限于水煮蛋。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吃鸡蛋的摸样：白嫩嫩的指尖按住同样白白而且滑溜溜的剥皮鸡蛋，脸上紧绷着的表情难得一见有些许温柔。当时未未的“老母亲”性格就爆发了出来，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以后想吃什么告诉属下就好。不过手刚放上去就被他瞪了一下，只好乖乖收回。

对于活了许久的未未来说，自欢儿小姐死后，魔君就一直在外寻找欢儿小姐的魂魄，偶尔过个几十年才回望苍山一次，现在孟葭月来了，他也重新觉得这个冷清的山顶商常年开着的花原来是这么的美丽。

未未不知道魔君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魔君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真情实意在里面了，这一点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一年多过去了，未未细心的饮食照料和学术教学以及孟燚琩每天的武力碾压两者一起，成功地让小孟葭月茁壮成长。除了不太爱说话和表达情绪之外，其他都与她刚被孟燚琩带来的时候有很大的变化。

“再来！”女孩稚气未退但五官已经有长开的迹象，看得出在用不了几年就会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用剑指着对面神情严肃的男人，而后者却不为所动。

“你昨天才初潮，现在还有力？”

孟燚琩今天答应了跟她过招，却没有招出剑。这让孟葭月觉得自己被他看扁了，带加上小腹传来血肉撕扯的疼痛，让她的心情差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