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和小家伙 第33章 3

青傲国依山傍水。

白墙黑瓦，素湍绿潭，山水之景，美不胜收。

三国之中属青傲最为富饶，就算是五年前三国同时经历的一场大干旱也未能撼动青傲的地位，要问为什么，他们国家皇族自建国起，每一代都有一人具有召雨的能力，且自出生起，这天选之子身上必然会出现奇特的水滴型刻纹，于是初代皇帝就将这象征着神圣的水滴刻纹视作青傲的国之象征。

人间有言：青傲子民不知愁滋味。世人都说青傲国是被神仙眷顾的地方，年年风调雨顺，真是让赤厉国，白煞国嫉妒的红了眼。

但是今非昔比。

对此，孟燚琩只是冷冷地“呵”了一声。

都是一群无知愚昧的家伙。莫说是人了，就连妖兽魔物刚刚生下来都还是只没有兽丹的动物，怎么会有所谓的“天选之子”毫无修炼经验就能呼风唤雨？可笑！

何况推算时间，初代皇帝拥有这奇异的能力的时候，刚好在欢儿魂散不久……

青傲国必定有他要的东西。

孟燚琩所设定的着陆点确实是青傲国，只不过是在一条正在摆渡中的小舟上。刚刚踩实那会儿，船因为凭空出现的两人而被震得摇摇晃晃，孟葭月一时没找到重心，只能暂时倚靠在孟燚琩身上；待到船身停止摇晃之后，孟葭月才探出头来，对上孟燚琩不明所以的笑脸。

船家见怪不怪，但多少也被吓了一跳：“哎哟二位仙长，可别这么神出鬼没哩！”

孟燚琩背对着船家，一点也不想去理会，但是孟葭月刚好面对着船家，也确实是他们突然冒了出来，吓到了别人。她探出脑袋道：“抱歉。”意识到自己还在男人的怀里，孟葭月伸手在孟燚琩胸前推了推。

看到两人的动作，胜似一对神仙眷侣。船家笑了两声：“二位是夫妻吧？老头子我还从没见过像二位这样貌美的神仙夫妻。”

这男人背对着他，随看不清五官，但单看这身段衣着，便知是个气度不凡的仙人：他一袭玄色衣袍，隐约露出金色丝线绣样，而黑色流云纹披风之下的是一个杏眼粉颊的姑娘。她生来给人一种淡雅柔和的感觉，与男人不怒自威的气质截然相反，却又让人感觉彼此相辅相成，甚是般配。

怪不得船家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关系按照自己的理解先入为主了。

“他是我叔叔。”孟葭月想也没想，出言解释。

船家听了有些愣神，而孟燚琩则是“哼”了一声。

孟葭月就当作他是因为船家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生气，对船家点头再次无言解释。

船家抱歉地赔不是。不一会儿，他想到了这些年青傲国发生的怪事，出于好心还是提醒了几句：“这里没有以往安全啦，仙长不如快点带着侄女离开吧。”

“为何？”孟葭月看这周围山在水也有，就是人们脸上写满了哀愁。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从前青傲国那叫一个山清水秀，宛若人间仙境。现在，山大片大片裸露着黄土，这水也变得又脏又少，以前饮用天然山泉水的大有人在，而现在都避之不及。

船家叹道：“小仙长可知我这小舟驶向何处？”

“不知。”孟葭月静静听着船家说。

“我这是要到北边去给我孙媳妇带个产婆回来。”

孟葭月似懂非懂，未未没有跟她讲过关于生育之事，对于“产婆”二字也是第一次听说。船家见她疑惑的样子，便自动认为她是不曾听说青傲国这几年来发生的怪事，又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皇家人触犯了神明，神便降灾惩罚我们这些无辜百姓咯……”

两人跟着船家来到了北村。孟燚琩不想多管闲事，拉住了孟葭月的手。四目相对，但后者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她眼神如似剑光，清冷而坚定，孟燚琩自知她骨子里的倔脾气，最终还是放开了她，以示妥协。

船家来到一个小木房子门前，周围围观的村民纷纷伸长脖子探出脑袋来，看着船家进了屋子，都长长的叹了口气。

“刚刚走了个老李婆子，现在又来了个张老头。真是苦哦……”

“那能怎么办？这不都想碰碰运气嘛！”

“是啊，也总不能一直不生不是？”

“可你说，今年都死了多少个了？凭什么皇宫里那些吃香喝辣犯的毛病，找我们这些人算账！”

……

孟葭月和孟燚琩在屋外等着的时候，把交头接耳的村民们几句零零散散的话在脑海里整理拼凑，终于知道了一个所以然。

五年之前，各地均遭大旱侵扰，唯有具有降雨之力的青傲国平安度过此劫。可是大旱之后，青傲国逐渐开始发生怪事。

起初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几乎没人能想起来那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真要说起来，那就是该下雨的时候都不下了。

所以起初人们并不在意，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前年已经开始闹得人心惶惶，说是皇族犯了罪，冒犯了神明，于是在这一代收回神力，并且要惩罚这个国家。

近三四个月，发生越来越多怀有身孕的女子频频失踪，过了几天又在郊外发现了年轻女子被刨去肚子的尸体的骇人诡异事件。

再结合冒犯神明的谣言，于是故事的最终版本是这样：独享帝爱的皇后生不出孩子，又不许皇帝纳妾，所以神力无法得到延续，冒犯了神明，又怕事情败露，就偷抱别人家的孩子来掩人耳目，于是神明降灾，把孩子都收了回去。其实也不算“都”，运气好的话，十个里面可以活一个；运气不好……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生不逢时。

至于“收回”孩子的神明的使者，坊间称其为“败母”。只因曾有人在夜里的树林里撞见过一个面容可怖，血口獠牙的女子在撕扯另一个女人的圆滚滚的肚子……

对于没有见过和感受过的东西，孟葭月难以靠着想象与这些村民感同身受，只是看到船家两鬓斑白的模样，她一时间想起了宁爷爷，才觉得自己不该置身事外。这点，孟燚琩也清楚。

村民看着孟葭月，孟燚琩两人的衣着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想来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因为本身的差异，再加上这次降灾的谣言，他们对于这些人更是厌恶，心里什么恶毒的诅咒统统说了一遍。

孟葭月感受到了敌意，却下意识去看孟燚琩什么反应。只见眼前的男人丝毫不受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所影响。他抬手撇去女孩飘至她嘴角的发丝，指尖微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过女孩软糯的唇。

“吃头发？”他笑。

孟葭月被他的笑颜恍得乱了思绪，她抬手快速理了一下头发，摇摇头，可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不一会儿，船家和产婆一前一后从屋里走了出来。船家见两人还在，有些吃惊：“两位仙长还有何事？”

周围人一听“仙长”二字，纷纷瞪大了眼。

孟葭月在众人注视下拿出之前孟燚琩伪造的腰牌，道：“在下玄墨门孟葭月，奉门主之命，特来调查‘败母’之事。”

众人瞠目结舌，听孟葭月继续说道：“这位乃是我玄墨门门主，孟燚琩。”

两人眼神交汇，孟燚琩先笑了一声：这时候说起谎来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孟燚琩：嗯？这个时候想到要用假身份了？

孟葭月：物尽其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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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