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程央央的办法真的很好。
她先让简斫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小弟去谢在时手下里面混着。等贺渊见到谢在时后,再让那几个潜伏的小弟出来闹事,然后把祸水引到谢在时身上,让大家误以为是谢在时想杀人灭口。
谢在时肯定能看出来,但就是要让他看出来,看看城北不是好惹的,贺渊也不是软柿子随便捏。
安排好这一切后,时间也来到了傍晚五点,这时的平城可谓是人山人海,今天还赶上了一年一度的灯会。
简斫一边笑一边按喇叭,第一次觉得堵车没那么糟心,他看了眼副驾驶的贺渊笑道,“你那小哑巴挺聪明啊。”
贺渊拧了他一眼,又回忆起昨晚的事,忿忿道,“闭嘴。”
“还生气呢啊?”简斫拍了拍他的大腿,笑的更放肆,“昨晚睡的不错吧?看你这精气神都足了不少,啧啧…”
“简斫。”贺渊冷冷看着他,后者也立马踩着台阶下,“行行行,我不说了呗,真是的…”
贺渊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覆有薄茧的手心,一股热意从心里窜到脸上。他抿唇看向窗外,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意,但眸子中却掺着淡淡的忧伤。
她肯定会讨厌死自己吧…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梦游,还偏偏会梦游到程央央床上,幸好他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不然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
五点半,一众车队才来到平城市中心的一所小酒店,昨天就是在这,他们被谢在时狠狠拿捏。
简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眸色狠厉,大步迈进酒店,今天他就要找回场子,替贺渊报仇。
两人前后脚走进酒店,几个高个子男人穿着便衣跟在两人身后,余下的人全都悄悄把酒店围住。
几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包间,简斫抬腿用膝盖推开门,一股火锅味飘了过来。
贺渊脸色有些木,目光落在正对着门的男人身上,利落的短发露出额头,额角处还有一道疤,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表带,落座在他对面。
“贺先生,听说你想好了。”男人俯身,手肘拄在桌子上,热气笼罩,双方的脸都处在热雾中,模糊不清。
“嗯。”贺渊应了一声,简斫和另外几个小弟也继而落座。
男人拍了拍手,看着有些开心,“贺先生能想开就好,先吃吧,吃完我们去见谢总。”
贺渊对这油腻腻的东西没太大兴趣,而且也不知道谢在时那个阴险小人会不会在里面下毒,他可不吃。
他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简斫,他已经夹起一大筷子羊肉塞进嘴里了。
贺渊有些无奈,暗道简斫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旁边的几个兄弟也都接连下筷,男人打量着贺渊,问道,“贺先生,你不吃吗?”
“不了,没胃口。”贺渊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并未下筷。
男人还想开酒,见简斫要答应,贺渊毫不犹豫踩了他一脚,后者话锋一转,连忙说不喝了,一会还得开车。
一顿饭罢,两拨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酒店,男人没注意到贺渊提前埋伏好的人,这群人也没注意到里面混进了程央央。
她醒来的时候已过中午,把所有人骂了个遍后,砸碎了贺渊家的窗户,把车库里的另一辆卡宴开走。
开玩笑,她可是策划这场好戏的导演,导演怎么可能不在场呢。
她混在车队后面的私家车间,借着灯光紧盯着前面的宾利,那是简斫的车。
一众人沿着公路穿过了城南城北交界线,又行驶一会,来到了一家私宅,是谢在时麾下的。
程央央来过这,她第一次刺杀谢在时就是在这,她把车停在城北内一处角落,偷偷混在参加灯会的人群里。
天空中飘着各式各样的灯,宅子不远挨着各家商铺,有很多人在街上行走。
程央央颇为满意,她就是算好了今天人多,才会选择这一天和谢在时谈判,正好让大家看看这位谢总有多心狠手辣。
她戴上了帽子口罩,悄摸摸溜到了宅子后面,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一道森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你命可真大,这都没死成。”
-
红色沙发上,斜躺着一个俊美的男人,见贺渊走进,故作惊讶的看着他,“贺渊,好久不见啊。”
贺渊被他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微微点头,扬起标准式假笑,“谢总,好久不见。”
谢在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朝对面的沙发扬了扬下巴,“坐,简斫?来你也坐。”
简斫大方的坐在一处单人沙发上,四处打量着周围,发现大厅四周都被埋伏了人。
他轻蔑扯唇,这个谢在时还挺怕死。
“贺渊啊,你比我小三岁,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弟弟。”谢在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又给贺渊倒了一杯,嘴角扬着笑,“哥哥先敬你一杯。”
贺渊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如果喝了还能讹谢在时一把,轻点下头顺手接过了酒杯。
在简斫略带震惊的目光下,他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全闷了。
谢在时都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隔空和贺渊的杯子撞了一下,一饮而尽,笑意不达眼底。
“看来贺渊弟弟是想明白啦。”谢在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看着贺渊,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那块地”
话还没说完,门就人撞开,一颗子弹打碎屋内的落地灯,谢在时拧眉吼了一声,“慌什么!都别动!”
跑进来的是贺渊手下的人,他一身鲜血鼻青脸肿,颤颤巍巍的指着谢在时,“老大,他…谢在时他偷袭我们!”
谢在时都懵了,他记得没这趴啊。
贺渊“腾”的站起身走到谢在时跟前,两人隔着茶几,一个气势凌人,一个满脸错愕。
“谢总,这就太不道德了吧。”贺渊冷声道,他指着酒杯,“这酒里谢总不会也下毒了吧?”
不等谢在时开口解释,又有两个贺渊手下的人被扔了进来。
谢在时的人都穿着风骚的红色西装,两个红西装站在门口仿佛门神一样,“谢总!我们这就来帮你杀贺渊!”
贺渊看着谢在时,装作一脸心痛,“谢总……”
简斫冲上来护住贺渊,“谢在时!你丫的太不要脸了,你不就想要那块地吗,我们给你不就是了,你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吗?城南老大就是你这么当的!”
说着,他挥拳朝谢在时袭去,后者躲闪不急,摔倒在沙发上,贺渊的黑西装也和他的红西装混打在一起,场面一时很难控制。
谢在时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套,他起身越到沙发后面躲过简斫这一脚,“贺渊!你卑鄙无耻!”
贺渊不置可否。
谢在时也不装了,既然事已至此他可以直接把贺渊杀了,让平城成为他的天下,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
他卯足劲朝贺渊袭去,后者在他即将碰到自己时突然倒在沙发上,简斫见状大骂,“谢在时!你竟然敢打贺渊!我跟你拼了!”
谢在时他冤,他比窦娥还冤,他甚至还没碰到贺渊他就倒下了。
来不及想这些,谢在时又被简斫撂倒,脸上肚子挨了好几拳,他蓄力握住简斫的拳头,把他踢开。
“简斫啊简斫,我是真小看你了。”谢在时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从腰后掏出一把枪,上膛朝简斫射去,被他一个翻滚躲过。
他又把枪对准了贺渊,扣动板机的瞬间却突然被人扑倒,子弹偏离了原本航线,射中了贺渊身后的玻璃。
程央央小跑到贺渊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却发现他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好烫。
贺渊感觉脑子越来越不清晰,他抓住程央央的手腕,语气焦急,“你来做什么?这里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程央央白他一眼,指了指他身后的子弹孔,心里骂他是个傻子,看见子弹过来都不躲。
她察觉到贺渊还攥着他的手腕,不动声色挣开他的手,指了指谢在时的方向。
谢在时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发现竟然是易弦,他屏住呼吸探上他的脖子,发现人已经死了。
“停下!二哥死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大家都看到了谢在时身边气绝的易弦。
简斫眸子一亮,感激涕零的看着谢在时,大声喊,“谢兄!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你了!”
谢在时一脸懵逼的看着众人,握着枪的手都有些抖。
简斫指着地上的易弦,“就是他先起的头吧,刚刚我亲眼看到你杀了他!天啊谢兄,我真的错怪你了!原来你不想杀我们啊。”
红西装的人全都和自己老大一样处于懵逼状态,不敢相信老大竟然杀了易弦,也就是城南公认的老二。
贺渊晃了晃有些不清楚的头,撑着沙发站起身,把程央央护在身后,看着谢在时,“谢总,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你先解决你自己的事吧。”他扫了一眼易弦一字一句说道。
谢在时真想一枪把贺渊,简斫,还有那几个黑衣服的全都崩死。
他深吸口气,顺着话茬冷笑道,“是啊,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今天是我对不住你们,就不送了。”
简斫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别提有多爽快,他招招手,迎上贺渊准备离开,却看到了贺渊身后的程央央。
“我去!”他惊呼一声,又猛的压低声音,“小哑巴你怎么在这!你他妈疯了啊,你出事贺渊…”
“贺渊?”
简斫这才发现贺渊的状态不对,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脸色也有些异常的红,呼吸也越发粗重。
他缓慢回头看向慌乱的谢在时,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真给贺渊下药?
还他妈是chun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