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看上去不是那么清晰的照片,但是勉强能够分辨得出照片上的人是谁。比起照片的清晰度来,更令老板凳在意的是这张照片里面的背景,那些熟悉的家具和装饰,明显是他屋头。
勒是他和少幺爸在屋头抱到起亲热的照片,能够拍到这种环境照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一直在他屋周围偷拍。
一想到有这种情况,老板凳的脸色瞬间逗变老。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非常不详的预感。
贵老大看到老板凳那阴晴莫变的表情,脸上的笑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他一张张的抽出纸袋里的照片,亮到了老板凳的面前:“这种照片我还有很多,你看一哈,勒里面的主角是不是你?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你,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里面有一个人是赵警官。”
老板凳的目光扫过那些摊在他面前的照片,极少部分是少幺爸的,然而更多的照片是关于他和赵警官的。
时间涵盖了他和赵警官分开之前的那几年,春夏秋冬的装束都有。
其中有他们牵着手,十指紧握一起回家的;也有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人群,在人烟罕至的角落里亲吻的;还有他们光着身体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的照片;有几张甚至是他被整个人摁在玻璃上的照片,虽然看不清楚背后人的脸,但是他脸上那暧昧的表情,以及迷离的神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做什么。
贵老大拎着这几张照片反复看着,接连发出“啧啧”声,他说:“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老板凳像你楞个生猛的汉子,居然也有这种连外头那种妓女看了都自愧不如的骚/浪表情?我真的黑好奇,倒是是你太骚,还是那个警察太日白,能把你搞成这种浪货。”
老板凳克制着心中的怒气,他看着贵老大说:“贵老大,我晓得你一直逗不安逸我当初告发你偷车的事,我也一直想要主动找你说这个事。既然今天大家已经碰头了,不如就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说清楚。当年出卖兄弟,是我不对,你想我啷个赔偿你,都可以。”
“赔偿?”贵老大冷笑了一声,“老板凳,十年的光阴,人的一生究竟有几个十年光阴来耗费!?当年我进去的时候,智能手机都还没得几个人用,微信勒种东西都没有听说过。现在出来的时候,你晓得我拿到起手机啥子功能都不会用的感觉是啥子不!?老子被勒个社会整整抛弃了十年!!!老子不管啷个甩起脚杆追都追不回来!!!”
老板凳沉默半响,终于蠕动嘴唇说:“这,并非我的本意。”
“日妈勒不是你的本意是啥子!?”贵老大扯起那叠照片砸在了老板凳的面上,从纸袋里散出来的照片,花花绿绿的撒在了地上,上面都是一张张男人和男人拥抱激吻的照片,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日你妈老板凳,你出卖老子就是为老让那个警察去捅你娃的屁/眼迈!?你屁/眼儿有楞个痒迈!?你屁/眼儿痒老子找你妈两个壮汉帮你止痒要不要得!?”
老板凳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他瞪着贵老大,眼眶里渗出丝丝血丝:“贵老大,你侮辱我可以,但是请不要带把子,把我妈扯进来。”
贵老大冷笑着看他:“我倒是忘老,你娃是个孝子。当初为老你妈,你可以直接躲我直接跑切新疆摘棉花,几年都不回来。”
老板凳说:“贵老大,出卖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回避。要钱还是要人,我都可以奉陪。”
“钱?你有几个钱来赔老子?”贵老大说着点了一根烟,“人?我要你的人来爪子?老子又不是你,喜欢捅屁/眼儿。”
老板凳看到他问:“那你要啷个?”
贵老大冲着他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那个赵警官,现在是派出所所长,听说还有可能往市局调,你说我要是把勒些照片发给他那些单位的同事,还有那些上级部门领导,他们会啷个看勒个事哎?还有那个少幺爸,你说我到时候把照片寄到他学校和屋头切,他那些老师和同学……”
“贵老大!!!”老板凳忍不住直接吼老出来,他额头上的青筋直接爆起,双眼怒赤,拳头紧握如沙包,周身游串着压制不住的怒火,“我说老,有啥子你冲我来!!!”
“冲你来?老板凳,你在说笑迈!?”贵老大抖了一哈手头的烟灰,嘴角一抹冷笑,“你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现在的想法。你觉得你是孤家寡人,逗觉得我拿你没得法?喊你出钱,或者打你一顿,甚至包括下你一条腿,一只胳膊,对我来说,根本不够。老板凳,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逗是说的现在这个时候!毁掉你勒辈子最在乎的东西,看你现在拿老子么得法的样子,勒才是老子最他妈痛快的时候!!!”
老板凳紧握着拳头,任由指甲嵌入血肉中,挖出血痕,才从齿关吐出一句话来:“你要啷个才放过赵警官和少幺爸?”
贵老大挑眉看他:“哎!?你说啥子哎?我听不到!”
老板凳再次深呼吸,看着他问:“你究竟要我啷个做,才会放过赵警官和少幺爸!?”
贵老大抽了两口烟,夹在手指上,焦眉愁眼的看到那个烟屁股说:“日妈勒个地方连个垃圾桶,勒个烟头没得地方甩老!”
老板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冲着贵老大伸出了自己的掌心,说:“你可以用这个。”
贵老大假吧意思的笑了一哈:“勒啷个要得也?那不是要把你烫伤迈?”
老板凳挤出一抹笑来:“我不怕得。”
贵老大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你不怕?不可能哦?楞个烫的烟头,是个人都怕。不怕的,恐怕只有变态。”
老板凳将满腔的愤怒咬碎在齿关,费力的将脸上的笑容扯得更大了:“是的,我就是个变态。”
贵老大一脸意外的看着老板凳:“原来你不光喜欢男人捅你的屁/眼儿,还是喜欢别个虐待你的变态所!?”
老板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是的,我就是个喜欢男人捅我□□儿,还喜欢别个虐待我的变态!”
听他说完勒句话,贵老大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精彩!!!精彩!!!太精彩老!!!”
贵老大笑了好一阵,才收了笑声,他掏出放在裤包里头的手机,点了几下,紧跟着,手机的外放就响起了老板凳说的那句话:“……我就是个喜欢男人捅我屁/眼儿,还喜欢别个虐待我的变态!”
看着老板凳那张灰白色的脸,贵老大一脸奸笑的说:“老板凳,你说,勒个我是不是应该去搞个高音喇叭,然后天天在你家附近的那些广场坝坝儿头趁到那些邻居晚上出来跳舞的时候循环播放?再搞个视频循环放你和赵警官,还有少幺爸乱搞的照片,楞个他们逗晓得你娃是个喜欢和别人走后门的老变态!?”
老板凳沉默着,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词句去反驳,甚至是阻止贵老大的盘算,因为他知道任何语言上的行动都没用,除非他动手。
但是以贵老大的做事风格来讲,他不动手就永远只能被拿捏,但是只要他动手,贵老大就必定还有后招等到他的。他其实真的不怕自己有个啥子,他怕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动了手,事情闹大了,赵警官会被牵扯进来,到时候就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贵老大笑嘻嘻的把他看到起,说:“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动手打我,会是啥子结果?我觉得你一定想到起老,对的,就是赵警官。在勒点打架,报警的话,肯定是他的管辖范围,到时候我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那些照片散在他的单位上老!哎呀我都忍不住想要看到起他和他同事脸上的表情老!那一定黑精彩!老板凳,你打我嘛,往我身上锤!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说到起,贵老大还往老板凳身边靠了两哈,整个人的脸都凑到他面前老。看着那张表情恶劣到极致的脸,老板凳差一点就要按捺不住的脾气,直接挥拳头揍上去了。
但是,他不能够,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当初他主动要和赵警官两个分手又算啷个回事!?
“……算我求你,你到底要啷个才会放过赵警官和少幺爸?”无奈之下,老板凳只能松开早已经握紧的拳头,说出了那个这辈子他都不愿意说出口的字眼,“你啷个侮辱我,想要啷个踏血我,都可以,我不会还手,也绝对不会反驳一个字眼,但是请不要把其他无辜的人扯进来!”
贵老大夹着那根还没有熄灭的烟头,挑着眉头看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老板凳,问:“你勒是在求我迈?”
老板凳点了点头:“是的,贵老大,我求你放过他们。”
贵老大:“勒真是太稀奇老,勒两个人看来真的在你心头的位置不一般,居然让你勒个从来不开口求人的老板凳说了‘求’这个字!?楞个嘛,既然你都开口求老,那我还是多少卖你勒个面子,毕竟我们是几十年一起耍到大的兄弟伙。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找他们两个的麻烦?”
老板凳没有犹豫:“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都干!”
贵老大看到他笑,然后冲着他勾了勾手指说:“舌头,伸出来?”
老板凳纳闷的看着他,不明白贵老大的意思。
“烟灰缸,要有水才能把烟头摁熄。”贵老大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你那个手板心,是干的。你勒个舌头上头有口水,那些做烟灰缸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