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局内人 第68章 第十二章

要高湛来说这何止是风雨欲来，简直是腥风血雨。

梁帝听到萧景琰求见的时候，头有些痛，上次萧景琰火急火燎的求见结果爆出了兰园案，这次萧景琰又是在快要落锁的时候求见，事情不会比兰园案更大吧？事实证明梁帝是对的。

萧景琰见到梁帝后，二话没说，将帐中香等物一一摆在梁帝的面前。

梁帝懵道：“景琰，你这是何意？”

萧景琰便从淮王请自己喝酒开始说，梁帝听完后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

萧景琰苦笑道：“父皇，此事事关皇室安危，儿臣断然不敢胡说，父皇若是不信，可请太医复验。”

梁帝见萧景琰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让高湛去请他最信任的姚太医过来。

姚太医在养居殿见到这些东西后，脑门上不由自主的渗出了丝丝汗水，梁帝见状，心中不由信了萧景琰，只是验证还是要做的。

当着梁帝的面，姚太医不敢作假，只能一一指出帐中香等物的问题，梁帝确认了萧景琰所言不虚后，气的当了回桌面清理大师，萧景琰默默往旁边退了两步，谨防被梁帝误伤。

梁帝没心情责怪萧景琰御前失仪，他心里满满都是姚太医刚才说的，怎么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身为六宫之主的言皇后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这说起来也不全是言皇后的过失，这些年梁帝偏爱宸妃，对越贵妃等人也宠爱有佳，更是纵容宸妃、越贵妃等人挑衅言皇后，所以言皇后的权力其实很有限，但这不妨碍梁帝对着言皇后发火。

此事牵扯甚广，性质极为恶劣，所以不是言皇后脱簪请罪就能解决的，梁帝当即通知了太皇太后，派高湛收缴了言皇后的凤印，并将其幽闭在了正阳宫。

高湛多精明的一个人，这事既然是萧景琰闹出来的，那就说明言皇后于此事无关，真当靖王妃言豫瑾是摆设吗？这事要是言氏做的，言豫瑾能不阻止萧景琰将此事闹出来！

所以高湛在收凤印的时候，不经意将事情原委透露给了言皇后，言皇后不蠢，她听出了梁帝这是有保护自己，故而极为爽快的交出了凤印，还将正阳宫的人都召集到了正殿，方便后续高湛搜宫。

得到言皇后的配合后，梁帝将凤印交给太皇太后，由太皇太后组织对后宫的搜查。

配合搜查的不仅由太医，还有金陵城内所有有名望的大夫，将其两两编队后，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冯凌带队搜查后宫，梁帝身边的高湛带队搜查前庭。

如此大的动静，祁王等人自然察觉到了，就连以纪王为代表的宗室，以中书令程知忌为代表的文武百官都坐不住了，两方人马简单碰头后，选择了连夜叩门求见梁帝。

刚开始梁帝在气头上，选择了谁也不见，还是萧景琰劝道：“父皇，夜深露重，康王叔和程大人身体不好，三哥这些日子腿也不适，这样跪下去怕是……”

梁帝想想也是，要是这时候宗室和朝臣再有人倒下，那些文人墨客还不知道怎么妖魔化他呢，于是梁帝让萧景琰将人带到武英殿安置，顺带将事情告知他们。

萧景琰有些无语，怎么回事，他虽然是首告，但事情真相他并不清楚啊，怎么就变成让他去解释了？

然而此时的梁帝并没有心情跟萧景琰扯东扯西的，萧景琰见状只能乖乖去办梁帝交代的事情。

武英殿内，得知前提情要的宗室和文武百官瞬间炸锅了，好好的武英殿一时间变成了菜市场，萧景琰见状赶紧溜号，结果被祁王带兄弟给围住了。

祁王皱眉道：“小七，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景琰老老实实道：“我府上从宫中领的那些东西确实有问题，至于是不是所有人领的都有问题，我就不得而知了，现下父皇正组织人排查呢，按现在这个进度，可能明日会到各王府排查。”

宁王气的直捶墙，要知道他今年二十有二了，还没有子嗣，多少人都再说他不行，可宁王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宁王妃怀上孕，最后也只能捏鼻子应了，要真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到也不会这么愤怒，结果是有人对他下手？这让宁王怎么能不愤怒。

端王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也就宁王小一岁，宁王还能强辩是小时候得瘟疫伤了身子，他呢？他半点借口都没有，那些好事者会怎么说他，用脚想想都知道。

端王生气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了祁王的身上，要知道祁王可是兄弟中唯一有子嗣的，难道这事是祁王干的？不，这不可能，要是祁王干的，作为小弟的萧景琰应该不会这么大阵仗的将事情给翻出来，难道是言皇后？也不可能，萧景琰现在可是言家的乘龙快婿，要真是言家干的，萧景琰也该帮着隐瞒才是……

祁王不是没有感觉到宁王和端王那怀疑的眼光，心里很是不爽，他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小七也真是的，上报之前不能和自己先说一声吗？搞的自己现在这么被动，难道他真跟谢氏说的那样有摆脱自己独立的想法？自从小七被赐婚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次和自己打过招呼？

萧景琰对这种眉眼官司没兴趣，勾着淮王走到了一边，小声道：“六嫂的事情我和父皇说了，到时候父皇问起来，你可要实话实说。”

淮王点头道：“我知道了，七弟，你府上查出来的问题多吗？”

萧景琰苦笑道：“多的吓人，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这么针对我。”

淮王示意萧景琰看祁王，小声道：“大家都怀疑他。”

“不可能，”萧景琰不假思索道，“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淮王意味深长道：“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希望父皇早日查出真相，不然……”

萧景琰叹了口气，心道，确实，虽然大家理智上知道此事不会是祁王做的，因为这事一不小心，祁王自己也可能中招，但谁让祁王占了太多资源，还不愿意让出来呢，所有这事无论是谁做的，祁王都会背锅，只是锅的多少还有待确认而已。

好在这次梁帝这次是下了死力气去查，没有人敢欺上瞒下，也没有人敢磨洋工，短短两个时辰，整个后宫都被挖地三尺的查了一边。

你说宸妃等人怎么会同意让人搜查自己的宫殿？额，她们连夜被叫去慈安宫陪太皇太后喝茶了，这主子不在，下面人面对举着太皇太后懿旨搜宫的要求怎么拒绝呢？

所以搜宫搜的很顺利，但搜出来的东西，就不是梁帝愿意看到的了。

其中从言皇后宫中搜出来的不洁之物最多，好在这些东西不止在言皇后宫里搜出来，而是每个宫里都有，且这些东西都是言皇后常用的，真要拿来害人，言皇后自己怎么可能会用，所以言皇后的嫌疑不高。

最干净的要数静嫔的芷萝宫了，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静嫔本身就是医女，精通医术不说，要静嫔中招，这不是在质疑林家的眼光吗？这种医术不精的还敢送进宫伺候自家姑奶奶（宸妃），是嫌宸妃死的不够快吗？

静嫔轻松过关，剩下的就各有各的问题了，比如说皇八子萧景璘的母妃德嫔和越贵妃宫里搜出了助兴之物，惠妃和许淑妃宫里搜出了助孕之物等等，至于害人的东西……

额，混在了太医处提供的各种毒物之中，压根分不出到底是妃嫔自己准备的，还是下面供上来的，所以妃嫔们这次都算是逃过一劫，至于梁帝会不会膈应，那就看天命了。

梁帝膈应不膈应萧景琰不知道，萧景琰自己倒是被膈应到了，虽然他知道这些人一向很大胆，但没想到有这么大胆！

不过这和太医处以及内务处查出来的相比，后宫真算是小儿科了，不洁之物可以说是从吃到穿，再到用，无处不在，气的梁帝一夜未眠不说，还砸了不少器具。

乱砸一通后，梁帝总算平静下来，让高湛通知众臣今日不上早朝，接着又喊了程知忌以及三司进来。

至于同样一夜未眠的萧景琰等人也没得空闲，各自领了太医和大夫回自己府邸检查去了。

不少官员也向梁帝借了太医和大夫回府检查，梁帝干脆给文武百官放了一天假，让他们自己回去好好查查。

大家都是惜命的，所以一时间全金陵的大夫忙了个底朝天，他们一边忧心自己这么连续工作会不会猝死，一边担心自己知道的太多被灭口……也是为难他们了!

说起检查速度，最快的当数靖王府了，一来言豫瑾连夜让吕府医查看，二来萧景琰入住没多久，且只有一个正妃，所以好多院子是空着的，所以查起来比较快。

趁这次机会，言豫瑾将那些不确定是不是忠于自己的人塞到不重要的位子上，那些确定不是自己人的，则由萧景琰出面打发回了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