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查着查着就和毒品扯上关系了!
楚澜雨几欲折断笔尖,最后还是忍住了,继续道:“那你知道他要杀你儿子的原因吗?”
“他在威胁我……他看我最近和警方走这么近,他害怕我把他供出去,他找过我几次,我都答应他了……一定是他为了威胁我……”
“好的,”楚澜雨给他递去笔,“请写下他的一些信息,便于我们锁定他……”
岂料唐建国并未接过笔,而是呆呆地望着外头:“我手机响了。”
“?”耳朵这么灵?
楚澜雨耐着性子:“唐先生您先……”
话音未落,便闻有人敲门,楚澜雨压下门把手,有些讶异。
林玉清拿着个手机,“楚副,唐建国他手机来电话了,备注是……莫哥。”
“……”楚澜雨道,“响多久了?”
林玉清看起来很不想说话:“第二通了。坐在它身边的那个实习警没当回事。”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接,还是不接?
不接的话,那个莫侨初肯定会发觉到异样,现在就跑了让警方功亏一篑也不一定。
接的话,就凭唐建国现在的状态,想让莫侨初发现不对,也是难的很。
赶在第二通电话挂断前,楚澜雨结束思索,将手机拿给了唐建国:“应该是莫侨初的。你应付应付他,别让他发现异样,行吗?”
唐建国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好。”
趁着电话还没接起,楚澜雨赶忙联系技侦:“你待会定位加分析这个电话后面的人……”
下一刻,随着“嘟”的一声,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唐建国,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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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澜雨又抓着时间低声同林玉清道:“你去禁毒支队那地问问,看能不能问出关于莫侨初这个人的信息。”
林玉清比了个“OK”,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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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建国勉强撑起笑意,打着哈哈道:“对不起啊莫哥,那帮警察又把我提溜去警局了,我刚被放出来呢。”
莫侨初问道:“他们又抓你去问什么?”
唐建国回道:“又是那几个问题啊,一直这样。”
莫侨楚沉默了两声,忽然道:“你跟警察坦白了吧。”
未等唐建国挽回,电话已经被挂断,还想回拨,莫侨初却把他拉黑了。
“靠。”楚澜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这人是真敏锐啊,估计现在就提包跑路了吧。
“等会儿,楚澜雨。”杨煜纲半拧着眉,“我大概知道他的一个窝点。”
楚澜雨疑惑:“什么?”
“他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屠宰场的老板!”杨煜纲半是咬牙,“我当时还在他的电脑上看到了唐建国买肉的记录!”
楚澜雨呼出一口气:“那多半是伪造的,上面的估计都是和他一起卖毒品的拆家。你还记得多少个?”
杨煜纲拿起笔:“我写下来。”
楚澜雨点点头:“我去和徐哥说说,尽快去他那个屠宰场,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些证据。还有那个‘许良新’,我也要申请审问。”
他复又按了按眉心:“先放走唐建国吧,没理由再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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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审讯室后,还没来得及找到徐正支的办公室,便见法医室的敞开,解源直直向他走来,脚步还挺急。
“干什么啊解法医,尸检得怎么样?”楚澜雨选择停下来和他说几句话。
解源脸色却是不大好看,没理他的话:“徐正支和你说了吗?”
楚澜雨:“?说什么?”
解源蹙眉:“‘许良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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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源赶去现场看一路上,楚澜雨嘴都没停过,一会叨叨“不是‘许良新’昨天刚做完手术怎么能跑的”,一会吵吵“解法医为什么徐哥找你不找我,你和他熟吗?”
解源根本没理他,想着将就睡一觉,被烦得实在不行了也就嗯嗯啊啊地过去了。
“走吧。”楚澜雨歇了火,拉开车门,“得快点,不然徐哥要骂人。还有那个看病房的到底是怎么看的,一个刚手术完的病患都能给放跑……”
解源不置可否,看着他从楼下说到楼上,期间没一个词重复。
“许良新”的那间病房前早就围了一圈人,仔细一看还有不少领导,毕竟是重要案子的重要人物。
楚澜雨一把就抓了守“许良新”病房的那个警员——其实昨天他就很想骂这人了。
“你怎么看人的?‘许良新’那么大一个,还刚刚做完手术,大白天的你居然就让人跑了?!”
警员捂着脸:“楚副你冷静点,徐正支刚刚就骂过我了……”
“楚澜雨,你先放开他吧。”徐正支背对着他,开口道。
楚澜雨抬手扇了扇:“徐哥你抽烟呢?”
他原本是没什么意见的,但余光却见解源皱着眉头,便又加了句:“医院呢,注意点,把烟掐了。”
我真细心,嗯。
“……”徐正支倒也没说什么,按灭了烟头,随后转过身来,“你知道‘许良新’是怎么跑的吗?”
楚澜雨疑道:“还能怎么跑?”
徐正支叹道:“他假意自残,趁一个警员跑去叫医护人员,而剩一个警员进来处理时,他抬手就给人家打晕了,然后顺着医院的水管子跑了。”
楚澜雨听到最后一句时,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的水管。
“所以我叫你先别骂那警员啊。”
楚澜雨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无辜:“我也是不知道真相啊。他还说你也骂了他一通……”
徐正支:“……咳咳!”
楚澜雨识相地闭了嘴,跟徐正支靠在一起:“那他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昨天还想自杀呢,今天就跑了。”
“那次自残也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警员放松警惕。”徐正支道。
“那问一下解法医不就知道了。”楚澜雨说着,把视线移向解源,后者表示我不想理你。
“成了,先看看现场吧。”徐正支不再理睬他,和其他的几个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在‘许良新’第一次进来前,这病房已经被里里外外清理过了。
楚澜雨照例把病房一角给检查了,随口问道:“你们来这多久了?”
“也就比你们快五分钟。”
那也怪不得,不然这病房都要被这帮人挖开。
楚澜雨抬眼,却见解源一下便掀起病床上雪白的床单,随后拿起了什么。
他几步上前,凑近解源:“这什么……耳麦??”
解源从百宝口袋里拿出袋子,垂眸将耳麦装进去:“准确来说,是耳麦残骸。”
楚澜雨蹲下了身子,看着那堆铁碎片,嘴角一时竟不知该向下还是向下,或者是干脆抽搐。
能把耳麦留在这,说明是要挑衅警方。
可‘许良新’胆子也没那么大,这搁在床上的耳麦,便是被破坏完了。
不过最好笑的是,‘许良新’大概是受了解源的刺激,这次的耳麦外壳完好,核心倒是被踩了个稀巴烂。
但……
“他哪来的这么多耳麦?一个我倒还能勉强接受,两个耳麦?警员难道没搜他身吗?”楚澜雨想骂人的心又升上来了。
解源慢悠悠道:“这个问题,我能推测几分。”
楚澜雨看向他:“说啊解法医。”
“他的第一个耳麦,在嘴里对么?他可能最早就备了两个耳麦,一个主用,一个备用。主用的就藏在口腔深处,也不影响听,而且警员在搜身时也不会太在意嘴里。”
“而第二个耳麦……”
罕见的,解源居然沉默了一会。
楚澜雨碰碰他:“说啊解法医。”
“第二个耳麦,可能是被他藏在了腹腔内,所以先前他用指甲划开伤口,不只是为了自杀,还为了取去耳麦。”
楚澜雨听完后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靠,这是真狠人。
他复又想到什么,“那他有可能是给自己留了两条路,要是没死,就留耳麦来联系同伙跑路……那么解释通了啊。”
徐正支听到他们的对话,便也恍然,交代道:“那就重点排查医院周边的嫌疑人员,另外再发协查通告,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算时速上百也跑不出这一片区,再通知那一片的交警盯盯。”
楚澜雨见他是对着自己说的话,不禁纳闷:“徐哥,你在吩咐我吗?”
徐正支指了指房内其他人:“那是叫他们?”
那群人警衔等级一个比一个高,楚澜雨都怕自己眼睛被闪瞎了。
要怪就怪来得急,没提溜小陈来当苦力。
不过虽然没抓来苦工小陈,但身边还有个赏心悦目的解法医呢。
楚澜雨便拍拍裤腿,临走前又想到一件极重要的事,面色凝重地启唇道:“徐哥,忘和你说了。唐建国开口了。”
“他说什么?”
“他上头有一个毒品卖家,生意估摸着挺大的。叫莫侨初,当着个屠宰场老板。”
徐正支拧眉想了会,少选后道:“你说的这人,我跟隔壁禁毒正支聊过一个类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