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橘子 第2章 南淮

南枳看检查单时发现他姓南名淮，胃病比较严重。

南枳一愣，陆长淮也胃不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南枳看着检查单，询问道：“你已经治疗有几年了，上次在我们医院做完阑尾炎手术还没观察就出院，听说你时间很紧，这次吃药还是打点滴？”

他没立即回答，似乎在思考。几秒后，他回答吃药。

南枳点头，“好，不过你这病还挺严重的，最好的方法是做手术。”

他没说话，南枳也没继续说。她老师他们劝过很多次，他都不听，她又会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妥协。

开好单子后南枳递给他，他起身后一个没站稳，眼看着要往旁边倒，南枳伸手去拉他，他露出了手腕上的纹身，南枳一顿。

他站稳后道了声谢，转身往外走。

南枳却似乎被按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直到他快走出门时，南枳才缓缓开口，声音变得冷漠麻木：“是橘子吗？”

他停下脚步，南枳抬头看他：“或者说，是你吗？陆长淮。”后面的几个字，南枳故意加重了语气。

蓝色橘子，乍一看像蓝莓，但其实橘子的特征更明显。南枳想，说不定是蓝莓呢？可偏偏中间有字母“ZH”，枳淮。

是南枳亲眼看着纹身师一点一点纹上去的。

男人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蔓延开来，他想直接抬脚离开，可脚像是有千斤重。

南枳忽然深吸一口气，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先去拿药，然后在楼道里等我。”

南枳走进楼道时，陆长淮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他已然褪去了当年少年的意气风发，眉间还多了道浅浅的疤。

陆长淮生的本来就好看，这疤给他增添了一种凌厉感。

南枳才进去就直奔主题：“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长淮老实回答：“两天前。”

南枳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长淮不说话了，南枳盯着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你现在姓南？为什么你出国前给的那个电话打不通？为什么两年前你不认我？”

陆长淮一句话也不说，南枳冷笑声，讽刺道：“怎么，南先生是出趟国连句普通话都不会说了吗？”

陆长淮沉默了几秒，最后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

南枳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可她看不透。

如果不是长的一样，一样的纹身，一样的身形，她甚至都认不出他。

她耸耸肩，深吸一口气：“OK，我就问一句，你还娶我吗？”

陆长淮眼里露出惊讶，也有愧疚，他蜷了蜷手，低下头：“南枳，忘了我吧。”

南枳的眼泪犹如洪水般涌出眼眶，她红着眼睛，嘴角挂着笑：“陆长淮你有病吧！合着就我这个傻子记着当年的承诺七年！”

南枳转过身去低头抹着眼泪，陆长淮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她，他抬手想安慰她，却无意间看见了门外的人。

他收回手，犹豫着看了南枳一眼，打开门出去：“对不起。”

陆长淮只能说对不起。他什么也不能对南枳说。

六年前他按时回国，却在机场遇到一个海外华侨。

他请求陆长淮潜入犯罪组织做卧底。

当年的陆长淮年少轻狂，在警察父亲的熏陶下，他有一个报效国家的梦。

但他很自私，他其实只想平平淡淡地和南枳过普通的生活。

那个人说，是陆父推荐的他。

陆长淮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在那群人的再三请求和他的自负心作祟下，他答应了。

陆长淮以为，这件事不会很久。

但事实上，这件事需要大量的时间，还很危险，他不能和任何人倾诉，更不能见南枳。

他们给陆长淮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形象。

南淮，“南阁”现任家主好友的孙子，美籍华裔，从来没有来过华国，学习能力极强，会多国语言，博士。

陆长淮做卧底第二年时，他终于受不住了，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我不想再做了，我想回去找南枳！”

但那人却告诉他一个噩耗，也是他心甘情愿做下去的理由。

这件事如果他不做，就会牵扯到南枳。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南枳的身世，一切像电影桥段一样。

开始，他不愿相信，南枳就是和他从小一起在充满烟火气的小弄堂长大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但各种证据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即便他心中有万般不舍，但只要为了南枳，他就心甘情愿。

胃疼真的难受极了，难受到陆长淮意识模糊。

但这是他见南枳的唯一途径。

南枳是他的求生**，只要见到南枳，多疼他都不在意。

之后的几天，陆长淮没了踪迹。

南枳没再管，她每天努力工作，似乎是要填满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但这天，陆长淮再次出现。还是因为胃病。

这次的南枳很冷静，像是真的和陆长淮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甚至是只想远远看着他的爱慕者。

“南先生真的不考虑一下做手术吗？”

陆长淮摇头，坚持说吃药。

南枳没阻拦，她正常给他开药。

递给他药单时，她贴心地问：“南先生不做手术是因为钱吗？如果是，我可以帮你代付一部分。”

陆长淮沉着声音拒绝。

临走时，南枳笑着嘱咐：“南先生，身体健康是第一位。”陆长淮什么都没说。

在他心里，南枳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