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珀 第59章 到期

两天后，褚峥到了秦氏秦洵渊的办公室。

秦洵渊亲自接待了他。

褚峥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喜怒，声音平稳如常：“秦总，我们约定的两年之期已经到期了。”

秦洵渊这两天都在提心吊胆，担心褚峥跑来说这件事儿。前两天亲吻惹得李蓝珀应激后，秦洵渊都不敢怎么碰他，更别说再磨着他答应他的追求。

除了李蓝珀，他还没怕过谁。虽然心里慌张，但面子上依旧稳重：“褚总，还没过午夜，还未到期。”

“那好吧，祝你好运。”

褚峥离开后，秦洵渊脱力地坐在沙发上，打算今晚办一个烛光晚餐，再提一提这件事儿，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

——

他打电话给季伯布置家里，一定要浪漫温馨，要让李蓝珀一看就喜欢。

中午，李蓝珀回了留珀，看家里摆了一些彩缎红绸，好奇道：“季伯，你们在干什么？”

季伯得了命令，不能让李蓝珀知道，便扯了个谎：“先生说要办个宴会，让我们随便布置一下。”

李蓝珀热情道：“那我帮你们一起吧。”

说着就要拿地上的红绸，帮他们一起挂。

季伯连忙制止道：“李少爷，我们来，这挂绸子要踩梯子，别把您摔了。”

“说的也是。”

季伯还得想办法把他支走，下午一点半，先生就要回来，亲自装扮家里，他们要做的只是把先生需要的东西提前准备好，再给先生打打下手。

季伯刚想说话，就见一个女帮佣急忙跑过来，问道：“季伯，仓库里没找到蓝色的彩条。”

季伯脸一板：“不可能，再去找，上次剩的就放在仓库。”

“小吕，这块红绸太皱巴了，你拿去熨一熨。”

“我去找吧。”李蓝珀温和地说，“你去忙别的。”

小吕向他道了谢，连忙去熨红绸了。

李蓝珀打开仓库的大灯，看着里面堆放的杂物一阵头大，这么多，那彩条能放在哪儿？

他从一个角落开始翻，就不信翻不到。

李蓝珀翻了十几分钟，在一个黑色的大袋子底部找到了蓝色彩条，大袋子靠墙角放着，前面又挡了一些杂物，不好拿。

一袋子彩条也没什么重量，他直接把大袋子拽出来，发现在袋子底下藏了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不像是不要的杂物。

李蓝珀先找出蓝色彩条，又拿过盒子打开。他一样一样拿出来看，最上面是两张离婚证和两张结婚证，他打开一张皱巴巴明显被人经常抚摸的结婚证，里面赫然是他和秦洵渊的结婚照片，结婚时间已经是七年前了，持证人是秦洵渊。

李蓝珀差点没站稳，他撑着一堆高高的杂物才勉强站直身子，剩下三张证他依次打开，一张他的结婚证、一张他的离婚证、一张秦洵渊的离婚证。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结过婚？”

四张证件下面是一个本，他又拿出来看，因着急差点打翻了盒子。

这个本也被翻看过多次，已经皱皱巴巴，他打开扉页，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也是自己的笔迹，他匆匆翻了几页，竟是他和秦洵渊的一些事儿。

盒子里还有最后一样东西，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李蓝珀放下本，拿过那个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枚素净的铂金婚戒，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这枚小小的圆圈泛着冰冷华丽的白光。

把彩条送给季伯后，李蓝珀觉得帮不上什么忙便告辞了。

——

晚上，秦洵渊高兴地打电话给他，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李蓝珀去了。

进了门，秦洵渊发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忙关心道：“蓝珀，怎么了？”

李蓝珀没回答他的话，看了一眼布置得无比浪漫的客厅，道：“你不是要办宴会吗？”

秦洵渊笑着说：“没有什么宴会，这都是为你准备的，都是我亲手布置的，喜欢吗？”

李蓝珀往前走了走，看着铺满地砖的玫瑰花瓣和空中的彩缎红绸，莹莹跳动的微黄烛光，让这浪漫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李蓝珀的眼中泪光闪烁，喃喃道：“真美啊。”

秦洵渊一直注视着他：“你喜欢就好。”

秦洵渊拿过桌子上的玫瑰花，直接单膝跪在他面前，深情又温柔道：“蓝珀，我爱你。我想……”

李蓝珀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的毫无温度：“我有事问你。”

秦洵渊缓慢地站了起来，觉得他很反常，小心翼翼地说：“你问。”

李蓝珀从随身背的零食包里拿出一本日记，又拿出那四张证件。

秦洵渊眼睛都瞪大了，他最害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他害怕李蓝珀会知道那五年，他以为最有可能的途径是李蓝珀在某一天想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是通过这本日记知道的。

“你……”秦洵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李蓝珀道：“我们结过婚，还离婚了。”

秦洵渊费力地点点头。

“我们结婚五年，这五年你都不喜欢我，轻视我、冷落我、侮辱我、伤害我。”

秦洵渊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哽咽道：“对不起。”

李蓝珀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他压着颤抖的嗓音，尽量平稳又冷静地继续说：“这一年多，我每次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我，你都说没有，说是他们瞎说、说他们嫉妒我！”李蓝珀猛地把这堆东西全扔到他身上，失控地朝他吼道，“你一直在骗我！”

秦洵渊紧紧抱住他，着急地哭着恳求道：“蓝珀，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爱你。”

他感觉蓝珀正在离他远去，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挽留，他紧紧抱着他，似乎他只会这一种笨拙的方式。

李蓝珀眼眶通红，泪如泉涌，在他怀里奋力挣扎：“你这个骗子！放开我！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瞒我一辈子！我恨你！我恨你！！”

秦洵渊死死抱住他，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放手，哭着道：“我错了，我怕你想起来以前的事儿又不要我了，你那么坚定又果决，我真的怕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以后都不骗你了，我保证。”

“放开我！放开我！！！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李蓝珀神情激动，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你滚开！别碰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我不放！我死也不放！”秦洵渊心里似乎涌上一种扭曲的快感，“你恨我我也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我要纠缠你一辈子！我一辈子都不放手！”

李蓝珀一口咬上他的肩膀，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纵使有衣料遮挡，秦洵渊还是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疼痛。他喘着粗气，自暴自弃道：“你咬吧，咬死我我也不放手。”

李蓝珀咬的更用力了，秦洵渊的力度丝毫没松，两只手如铁钳一样抱着他，悲痛欲绝道：“我原本想今晚向你求婚，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泪眼模糊地看了一眼装饰的客厅和餐厅，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李蓝珀缓慢地松了口，低低的声音沙哑抽噎，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像一潭死水：“洵渊，送我回家吧，我们明天聊聊。”

秦洵渊了解李蓝珀的性格，从来不走回头路，他知道他们没有以后了，他舍不得放他走，几乎是乞求地哭着说：“再让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

回去的路上，李蓝珀坐在副驾驶，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秦洵渊也不敢说话，两人沉默地到了峥岫园。

李蓝珀推开他的搀扶，一瘸一拐进了将军门，转身神情冷漠地关上了墨色大门。

秦洵渊看着厚重的大门再次合上，他的心重重沉了一下。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褚峥出来了。

褚峥的神色也不好，紧蹙着眉，一脸凝重。

秦洵渊见他出来，伤心道：“他知道了。”

“看出来了。”

“蓝珀现在怎么样？”

“一句话没说，直接上楼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

褚峥叹了口气：“蓝珀这里你不用太担心，你自己好自为之。”

——

回到留珀，秦洵渊进了客厅，打开灯。

他看了看花瓣和红绸，精心准备的饭菜，脱力地躺在嫣红的花瓣上，眼泪洇入鬓发，他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洞的房子里回响，近乎癫狂。

白月光跛着腿走到他身边，“喵”了一声，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坐在他身边不动了。

结婚证、离婚证散落在地上，附近的日记本翻开，露出里面的日记。

7月4日

先生今天又没回家，先生已经十九天没回家了。

7月5日

先生没回家，先生已经二十天没回家了。

7月6日

先生没回家，先生已经二十一天没回家了。

7月7日

没回家，第二十二天没回家。

7月8日

没回家，第二十三天没回家。我好想他，他不想我吗？

7月9日

没回家，第二十四天没回家。

7月10日

没回家，第二十五天没回家。

7月11日

先生是不是根本不爱我，他为什么总不回家？我有点难受。

……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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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