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止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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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伊,起来相亲!”
朱女士的一声河东狮吼震天动地。
清晨,初秋的太阳东升,光线透过落地窗,落在床边。
缩成团的被褥动动,转个身,继续睡。
“今天的相亲你还去不去了?”
伴随着一阵激动地拍门声,咚,咚,咚。
朱伊伊蜷在被褥里,捂着脑袋,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弹起来:“起了起了,妈,再拍门要倒了。”
朱女士终于消停下来:“我跟你说啊,今天的相亲局可是你妈我求爹爹告奶奶,找遍相亲界的优质资源才找到的高质量男性,你别给我整那要死不活的样儿,好好化妆,穿衣服,听到没有?”
坐在床上的朱伊伊,生无可恋:“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了,你别忘了,这可是你这半个月第五次相亲了。”朱女士说起这事儿气不打一处来,“前四次不是说自己学历差,就说自己不婚不育,要么就是恋爱史丰富水性杨花,整个一胡说八道,差点没把我气死,你到底是想闹哪样啊。”
闹哪样儿,不想相亲的样儿。
自从朱伊伊分手后,她妈朱女士彻底疯了,成天张罗着给她相亲。
高中数学老师;
房地产销售;
公务员;
还有上一个国企会计。
要么板着脸像聊公事,要么嬉皮笑脸像搞诈骗。
一个个无趣得很。
朱伊伊不喜欢无趣的男人。
她喜欢身高腿长,长得帅,床下戴好眼镜有教养,床上摘掉眼镜能把她玩死的斯文败类。
这样的斯文败类她这些年就遇见一个。
很幸运被她追到了。
但可惜上个月分手了。
朱伊伊盯着镜子里的女人,五官寡淡,身高凑合,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这副身材。
遗传她妈,很辣,很带劲。
她单手刷牙,另一只手摁亮屏幕,微信消息弹了几条消息。
都是公司群里的。
新媒体公司就这样,周末也要赶宣传文案,朱伊伊作为宣传策划部的一员,日常工作就是写文案,广告、游戏角色、电视剧宣传等等,每个项目几乎都有她的份儿。
又是想她周末无偿加班。
朱伊伊犹豫几秒,开了免打扰。
洗漱完,换了件长裙加秋季外套,随手在化妆镜前捯饬捯饬,再涂一个口红就能出门。
她随手抽一根金管口红,打开时散发淡淡的玫瑰香味,斩男色,审美极佳。
看清后,手却顿在了半空。
这是上一段恋爱、也是唯一一段恋爱里,她过二十六岁生日时,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
CL的女王权杖。
那会儿刚收到的时候是一整套,价值数万,她吓得不敢用,他只淡笑道:“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朱伊伊沉默地转着口红,最后还是没用,随手抽了根唇釉涂涂。
就算分手了,她也不想涂着他买的口红去跟别人相亲。
负罪感太重。
朱女士在门外等得不耐烦:“好没好啊,别想耍滑头不去,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今年年底你必须要嫁出去。”
“嫁嫁嫁。”她无奈。
朱伊伊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父母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催婚,说女人过了三十可挑性就少了,年龄大不好生孩子,老了以后孤单没人照顾,像这样的话术比比皆是。
她这两年听得越来越多。
“好了。”她打开门出去。
朱女士上下打量几眼,还算满意,唯独她的脸色:“给我笑笑,别一副人家欠了你几百万的样子。”
朱伊伊听话地扯了扯嘴角。
“对,就这样!”朱女士笑着戳朱伊伊左脸的酒窝,“我女儿就算长得不是如花似玉,那也是小家碧玉,看这梨涡笑起来多好看啊,今天相亲的人一定喜欢。”
-
朱伊伊是单亲家庭,母亲一个人把她养大,家境一般。
平时不管做什么,朱女士都秉持着“能省则省”,今天破天荒地打车去,不是绿色的taxi,是那种看起来很高档的专用车。
看来今天的相亲对象的确很高质量。
抵达帝伦会所。
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商业街,星罗棋布的大厦里,富丽堂皇的装修脱颖而出,通体写着一个“贵”字。
朱女士被磅礴大气的装修惊讶住。
朱伊伊一脸平静。
跟前男友恋爱的这一年里,沾了他的光,她也跟着出入各种衣香鬓影的上流宴会,打破看她这些年靠看霸总小说建立的“有钱人世界观”。
侍者一路领着她们到达一处包厢。
推开门,里面只坐了一位男性。
果然很“高质量”。
长相周正,气质不凡,见到朱伊伊母女略显普通的打扮也没任何轻视。
他起身,伸手:“朱小姐,你好,我是贾皓仁。”
假好人?
她还真变态呢。
“朱伊伊,近朱者赤的朱,秋水伊人的伊。”
“朱小姐名字寓意很好。”
“谢谢。”
朱女士朝自己女儿抛过去赞赏的一眼。
终于开窍了。
朱伊伊表情淡淡。
她妈要是知道她的自我介绍是跟谁学的,估计笑不出来了。
从小到大,因为是单亲家庭,母亲也只是一家纺织厂的女工没什么文化,朱伊伊经常是那个被霸凌欺负的对象。
“有娘生没爹养。”
“她妈是个农村妇女,乡巴佬。”
“朱伊伊的朱,是笨猪的猪。”
后来她投简历的时候走狗屎运,捡漏进了大厂,也就是现在的这家头部新媒体公司。但双非普本的学历实在不够看,办公室里没几个看得上她这个新人,连带着她的自我介绍都缩减成三个字——朱伊伊,反正没人在意。
直到他出现。
那个叫贺绅的男人。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主管派她送份加急文件过去,走得急,地板又打滑,她在会议室的众人面前摔了狗啃屎。
很多人低声笑话她。
只有一双手工高定皮鞋走到她面前。
他弯腰,伸手,轻轻将她扶起来。
“……谢谢。”朱伊伊面红耳赤,糗得想钻地洞。
“没关系,”他推了下金丝眼镜,淡淡道,“下次小心。”
她心慌意乱地把文件递过去,男人绅士地接过。
会议结束,记录员登记参会人员的姓名,朱伊伊存在感最弱,那人问:“哪个yi啊。”
她有些难堪。
男人适时抬头,“秋水伊人的伊。”
他只看了一眼的她的名字就记了下来。
那时候的朱伊伊坐在角落里,呆愣愣地望着主位上的人。
贺绅,她轻轻咀嚼这两个字。
遥不可及。
当年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也未必想得到,她竟然真的追到了他,还跟他谈了一场梦幻般的恋爱。情到浓时,他还曾摘下眼镜,浓密鸦睫触碰她敏感的小腹皮肤,低哑的声音亲昵唤她:“伊伊。”
只是终归镜花水月,分道扬镳。
“不知道朱小姐在哪里高就?”
男人的问题将朱伊伊拉回现实。
上班就上班,还高就,朱伊伊这种牛马听得想笑:“时瞬传媒。”
“我在家里的集团上班,就任总监。”他回。
“哦,好。”
“朱小姐今年二十六岁,对结婚生育乃至几个孩子的家庭教育,有什么想法吗?”
朱伊伊一句“不婚不育”还没飙出口,朱女士笑意盈盈地替她回:“我家伊伊她性子随和,主要看你,你是什么打算呢?”
“我今年三十岁,目前的想法是今年年底完婚,明年开春备孕,怀孕以及生产一切的事宜都有高级月子中心,至于婚后的孩子教育,希望妻子承担的多一点,我事业方面忙。”
朱女士听得高兴:“好好好。”
朱伊伊在一边饿得肚子叫,“妈,我想吃饭……”
“闭嘴。”
“……”
贾皓仁笑笑:“伊伊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朱女士笑呵呵改口:“行。”
朱伊伊被男人那声亲昵的“伊伊”叫的倒胃口,等饭菜真的上来又没了食欲,尤其是看见平时最爱吃的蛋糕点心,胃里忽然涌上一股恶心。
她转移视线到就近的佛跳墙。
又是一阵恶心。
最近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朱伊伊叹口气,愁的她在一桌山珍海味里只喝了一杯温开水。
吸溜吸溜。
朱女士眉毛一皱,刚要提醒她注意形象,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
侍者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黄色密封袋装着的保密文件:“打扰,这是有人找前台送到9号包厢的。”
贾皓仁起身,“我的。”
“这是?”
“相亲前跟阿姨说的分红,我名下的股权每年都有盈利,结婚后,伊伊也会有一部分的分红,这是合同。”
朱女士笑得合不拢嘴,“现在说这个太快了吧。”
朱伊伊:“……”
她妈就差把钱砸过来几个字写脸上了。
不过说实话,今天的相亲对象的确是这半个月最有诚意、最正常、最高质量的了。
如果是以前,朱伊伊也许真的会答应。
但现在,估计又得让她妈失望一次了。
朱女士跟贾皓仁聊得投机,连婚纱哪天去试都说好了。
朱伊伊全程都不发一言。
她绞尽脑汁地找破坏这次相亲的理由。
不婚不育用了,水性杨花也用了,难不成真的……只有那一个了?
可是说出来,这次相亲是黄了,她朱伊伊也要黄了。
这是她妈的忌讳。
犯了就是死路一条啊。
包厢里各怀鬼胎,朱女士话里话间暗示着贾皓仁拆开看看。
她虽然没文化,但不是没脑子,总得先验验货,万一人家是吹牛打马虎眼呢。
贾皓仁倒不介意,主动道:“我给阿姨和伊伊先看看。”
朱女士激动地在桌下揪住朱伊伊的手。
朱伊伊吃疼,这下真急了:“那个贾先生,我觉得——”
“朱小姐。”
他蓦地打断她。
贾皓仁脸色变得很难看,眉头皱得夹死苍蝇,声音冷下几个度,“我想你有必要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他重重地把那张薄纸拍在桌面上。
朱女士不认字儿,看书跟看花儿似的,“这什么?”
朱伊伊凑近看,目光扫到上面一行字时,脸色一白。
藏了一个多月的秘密,就这样以一种戏剧滑稽的方式,猝不及防地揭露出来。
朱女士咬牙切齿:“怎么个事儿?!”
朱伊伊弱小无助且惊恐:“母鸡啊……”
朱女士转头看向另一边。
贾皓仁讽刺地提溜起纸张,一字一句道:“这是你女儿朱伊伊小姐的——”
“孕检报告。”
带个预收,《误会室友是舔狗后》[亲亲]
#做舔狗,我也会。
钓系&拽哥/舔狗
桑玦意的亲弟弟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学。
从此之后,她拥有了免费快递员、外卖员、代课员、校园代跑,以及一个随叫随到的出气筒。
因为桑玦意一句话,少年顶着毒太阳大老远从教学楼跑过来,汗流雨下,气都没喘匀便关心道:“喊我什么我事儿?你说,我去办。”
桑玦意习惯弟弟的照顾,淡淡瞥一眼:“刚有事,现在没事儿,你走吧。”
所有人都以为少年会爆发。
而他却咧嘴笑得像个傻子,仿佛习以为常:“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随时喊我。”
于是当晚,京大传出了终极舔狗的故事。
为渣女鞍前马后、不求回报,全校人都为之啧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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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学校终极舔狗故事的时候,陈礼越刚洗完澡出来,单手拿着毛巾擦黑顺短发,水珠顺着薄肌没入衬衫。
他眼神冷淡,轻飘飘评论一句:“智障。”
转头就发现传说中的舔狗智障,是他兄弟。
在亲眼见识到兄弟一次又一次无底线地舔狗,而被舔对象桑玦意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之后,陈礼越对桑玦意的印象降为负值。
他心想。
他永远都不会为这样一个女生做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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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玦意看上了弟弟的室友——
陈礼越。
男生长相锋利疏淡,身高腿长,刚入学就是京大的风云人物。听说性格有点拽,有点混,但人不错,跟谁都相处得来。
唯独很讨厌她。
某天,桑玦意又一次因为跟弟弟吵架而气红了眼,边走边骂:“没良心的。”
没想到意外碰见了陈礼越。
她知道他讨厌她,便假装看不见地路过。
不料,向来拒她千里之外的陈礼越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扯入怀中。他冷着脸,嗓音阴沉得如寒冬腊月,一字一顿的问:“他有什么好?”
“跟他断了吧。”
陈礼越压抑着情绪,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姿态像狗对主人的讨好,又像兽对猎物的威胁:“做舔狗,我也会。”
桑玦意:“?”
不是,天大的误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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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