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鸣予家中的“晚宴”还是让大家恢复了欢乐满意的心情,缪雨的餐食总为他赢得印象分。女堆员们也变换成“吃人家嘴软”的嘴脸,将缪雨的手艺夸的天上有的地上没的,气的魏鸣予一旁不住冷笑。他心里不屑:刚才怎么那么伶牙俐齿不依不饶的,恨不得将人家挤待到墙角旮旯里去,现在拍马屁不过为了一己的嘴馋。他却没注意到自己小气不快的根源,果真是缪雨因为受到不公待遇吗?
不过话说缪雨的晚餐做的实在是好味漂亮。用肉桂棒和红酒,拌着各色干果,杏干李干桃干再加樱桃干松子仁,汇在一起与一整块的猪里脊肉烘烤而成的主菜。将切了片的肉淋上肉汁,棕红色的一大盘,香味入鼻甚是诱人食欲。
配菜是球芽甘蓝混奶酪丝,翠绿翠绿的煞是好看。另有金黄的奶油鸡蛋调制的烤土豆泥,生菜叶核桃仁拌梨片的沙拉。缪雨最后又端上来的是一白瓷锅炖菜,再次改变大家对家常西餐的看法。
“我说毛毛雨,你真是不得了啦!”郑蓉模仿着上海腔赞他,“你做西餐老好的来,浓就要嫁给你的喽。”
“想的还挺美,嫁他你就不用做饭了,可谁想娶个白吃饭的老婆呢?”王雪妮一旁挤兑郑蓉,却也真心佩服缪雨的厨艺。
“毛毛雨,我都不敢问你,这些都是怎么做的啦!”在马瑶瑶的脑子里,这些繁杂的工序,简直是不可能理的清的。
“对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对你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任务。”王雪妮又一旁说道马瑶瑶。
“最后一锅上来的是什么?没见过呢。”魏鸣予不理会她们,专注的去问缪雨。
“你问这炖菜么?里面是红萝卜番薯红洋葱头配酸果蔓调味,做起来不难,只要用慢火慢慢煮三个小时就行。”他知道这两日魏鸣予对做菜很是上心,于是就说给他听。
“用的都是根部食材,叫‘炖根’算了。”魏鸣予反应迅速的发现其菜特点。
“恩,好名字!”缪雨欢心赞同。
“毛毛雨,你要不去开餐厅,真是浪费哦!”欧阳征大感其叹的说。他带了红酒过来,开了盖子给众人一一倒上。
“那你去给他做餐厅待应生?”魏鸣予心里不乐意的调笑,动机极是不纯,甚至将他之前对缪雨的“启发建议”都推翻了,“做饭好也没必要干厨子开餐厅嘛,对吧,毛毛雨?”
缪雨讶异的看了眼魏鸣予心说:你前日里不是还建议我,改行做自己喜欢的事么?但无论魏鸣予说什么,他都是急忙的点头应是。
“鸣予,我发现你最近特爱管闲事。”马瑶瑶不满他总是替缪雨说话,见他穿着深蓝色晨衣一副随意懒散的模样又道,“是不是太闲暇了?每天穿着晨衣也有了闲情逸致呢。”
“穿什么衣服干什么事,有点道理。”王雪妮接口道,“你看那位PLAYBOY的创始老头,不就是整天穿着睡衣待客吗?开始觉的特酷,有自我,后来想想,那和他的职业挺搭调呵。”
“表示随时与他的封面女郎上床?哈哈,他这职业可真令人羡慕!”欧阳征一副哈喇相。
“羡慕?那你也办份色/情杂志好了。”马瑶瑶好象最看不得欧阳征的色。
“我?”欧阳征马上又做出一脸恐慌,“还是和毛毛雨搭伙开餐厅吧,食色食色,吃,永远是第一位的。”
“这个梦你就别做了。”魏鸣予却插嘴道,“人家毛毛雨的职业,那可是父母百般研究期待的。”
这时缪雨不仅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也傻乎乎地张着看魏鸣予,整张脸就是一个大问号。
“对他,你到知道不少了。”王雪妮酸溜溜的说。
“那是,一个屋檐下了嘛。”魏鸣予也不推诿。
“谁要汤?”缪雨急问,虽然汤是头盘,除了他,北方人的习惯是饭后汤,“今天是南瓜奶油。”
“我要一碗。”郑蓉接话应答帮他一把。
“南瓜奶油,听着养颜啊,我也先来一碗吧。”马瑶瑶跟着说。
叮叮咚咚桌上走杯跑碗的一阵忙活,而后大家不再计较言词态度,全都积极的投入到品尝美食的享受中去了。
晚饭过后垃圾堆又在魏鸣予家的客厅里继续喝着红酒闲聊,直坐到九点半以后,才酒足饭饱的告辞散去。
星期一魏鸣予醒来的时候,缪雨已经上学去了。他早已闻到床边的食物和咖啡香气,确切的说是味觉先醒来的,然后拉醒他的脑神经。
魏鸣予慢慢起身,伸手将一旁安放好的小餐桌端上床,看见“餐盘”上形成两个区域放置着盖着盖子的盘碗,分别有两张注明早餐和午饭的小卡片,还有一张留条放在中间盖子上。
魏鸣予早上好!
我去学校了,今天的课要到四点结束,有事只管来电话。
愿你一天好心情!
缪雨
简短明了,魏鸣予微微牵起嘴角,将留条放进另一边的床头柜的抽屉里,那里同样躺着一张留条,是缪雨在加洲的时候留过的。
早饭并非缪雨说的牛奶泡早餐碎,而是煎香肠和裹着鸡蛋的面包土司。饭后他拄着拐杖去浴室,见里面一切准备就绪,不让他有丝毫不便。魏鸣予忍不住感叹:细腻的象个女孩子呢!
这天缪雨回来的较晚,他解释说去市场采购去了。魏鸣予自己上下不了楼,一天都待在床上写论文,精神专注起来,到也不觉太难熬。
两个人依旧在魏鸣予的卧室里一起用晚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生活琐事。过后缪雨又去楼下厨房收拾一圈,再上来已经接近晚休时间。
安排好伤患者的周遭事务,道了晚安回到自己房间,再读上一会儿书,十一点前就寝是缪雨的通常习惯。
魏鸣予手上读着一本专业书,耳朵却听着斜对门的动静。自他搬来都一直这般安静周到,一切井然有序。虽然从表面上看,缪雨从不影响别人,但魏鸣予却发现,其实他有自己的节奏,并且不被他人左右。也就是说,他的自我虽然不是张扬的,却另有坚守固执的一面,魏鸣予越发觉的有趣起来。
星期二的早上,魏鸣予照样因为夜里的差质量睡眠,醒来的较晚。几乎又是食物唤醒他的醒床意识,小餐桌上还是卡片和留条,用词依旧,仅多了一句内容。
魏鸣予早上好!
我去学校了,今天的课两点结束,有事来电话。重要提醒:你今天有三点半的复查。
愿你一天好心情!
缪雨
“还真是一成不变啊!”魏鸣予笑着说出了声。
照样把留条放进抽屉,他对自己的这一行为却没有“多虑”。最初旅行回来,偶然从裤兜里摸到缪雨的留条,又读了一遍,那孩子的可爱模样跟着在脑子里呈现,于是随手将字条放入抽屉保留了下来。既然两个月后又开始收他的字条,那么自是一样的待遇。
下午缪雨一回来,就忙着把魏鸣予“整顿”一番,托扶着下楼,匆匆赶往医院做复查。
卸去石膏纱布,缪雨第一次看到伤处,一短一长的两条手术刀口,缝合的线和干褐色的血迹,青肿蜡黄的周遭皮肤。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护士清洗伤处,然后敷药。
依护士的指点推着魏鸣予去拍了X光片,然后再重新上石膏。这次石膏纱布打的比较薄,因为护士给他外面穿了一个黑色“靴架”。靴架可以调节松紧,这样可以起到更有效的固定作用,以及减少碰撞伤害。
等再见到医生时,他将已转到电脑上的透视片给他们看,解释说魏鸣予的恢复情况正常。魏鸣予提出下星期去学校的要求,医生虽然同意,但严厉叮嘱,不可对伤患处有任何再损害,影响骨缝的愈合。
临离开前,缪雨又预约好了下个星期二的复查时间,那是他早下课的一天。魏鸣予再一次注意到,缪雨超强的善于周到安排烦琐事务的能力。
回家后,魏鸣予不愿意上楼躺床上,在客厅的沙发里,被缪雨逼着喝了一杯据说加强钙质的牛奶,而后就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爱尔兰羊毛毯子,窗外的天色是冷冷的一抹暗蓝,厨房里的灯光声响与气味,传递过来的暖息足以将他裹住。
魏鸣予拄着拐杖走进厨房,缪雨已经将晚饭安放在岛桌上。
“醒的正好,吃饭吧。”缪雨笑眯眯的放上最后一盘菜看见他说。
“你打算把我喂成一头猪么?”他看着又是一桌子的菜。
“没有啊,我只希望你快快的养好伤。”缪雨想起他做仰卧起坐的“锻炼”,“另外,冲你现在还坚持在床上做的运动量,绝对不会变成猪。”
魏鸣予看着缪雨眨了眨眼,竟没说出话来。医院勾引的那一幕让他脸红起来,看来缪雨从没想过那次蓄谋的“意外”。
这次上楼费了不少劲,单腿向上蹦显然比单腿向下跳来的不易,缪雨一个人撑着他的一半身体,另一只手放在楼梯栏杆上借力,远不如欧阳征在时,三人共同协力要轻松的多,这也是魏鸣予轻易不下楼的原因。
安置好魏鸣予,缪雨又下到厨房里忙活了很久。夜休的次序依然,缪雨不说什么,魏鸣予也就没问什么,两人好象都在等着适时发生的事似的。
果然,第二天醒来的魏鸣予看到留条时,是预料之中的愉悦。
生日寿星早上好!
我去学校了,会尽早的回来,有事打电话。
PS:要想好你的愿望喔。
愿生日的一天快乐无限!
缪雨
“不能有点新鲜的吗?怎么跟输入了程序似的。”虽然他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极为安适满足。
这就是缪雨的方式,奇特的平缓风格,象一阵在身边浮动着的和薰的微风,没有强烈没有激荡,却轻松宜人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