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莎女士说她不会收失去理智的树精当使魔 第3章 第二章

“想要学好魔法，就要熟悉咒语、与魔法精灵们进行沟通。等你和那些调皮的小家伙们足够熟悉，就可以像我那样同它们定下新的暗号，用一个字就能发动宏大的魔法。在那之前，先将这本记录基础魔咒的书本背诵完毕。”

学习魔法总是从背诵枯燥的咒语开始，拉格莎一边跟随大魔法师四处游历，一边在时间的流逝里从大魔法师手里接过一本又一本与魔法息息相关的书籍。等到她背诵的书本叠加的高度足足有两树高的时候，曾经灰头土脸瘦骨嶙峋的孩子不知不觉便长成打扮得体身体强健的少女。

此时的拉格莎随着老师在避开战乱的阿瓦隆极北的森林边缘定居将近五年，自从二弟子丧命于战火就不再带继承者们前往城镇的大魔法师转眼又收了两个孩子作继承者。

有拉格莎魔法绝缘体的前车之鉴，此后大魔法师收学生前测试孩子们魔法亲和力时会谨慎到滑稽的地步，再未闹出过乌龙。甚至新收的学生们天赋一个赛一个的高，只要她们不半途夭折，在魔法一途获取不小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岁月并未在大魔法师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被魔法精灵偏爱的她外貌与初遇时并无太大区别，她从书架上取下新的书籍递给跟随她最久，也是她钟爱的学生，询问道：“既然看完高深魔药学，怎么不接着看魔法卷轴？”

拉格莎点头，接过向老师讨来的高级剑术进阶书籍：“卷轴太复杂，无法通过魔法感知全靠死记硬背有些吃力，刚看完魔药学我想先增强体魄放松下大脑。”

“你总能选择好最适合自己的道路，老师对你放心。”

得到大魔法师的首肯，拉格莎恭敬地行礼后才关上书房的门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路上遇到大魔法师新收的两个学生，她们对拉格莎毫无魔法天赋却最得大魔法师爱重的现状颇为不满，时刻想挑战她的权威。

前两天拉格莎刚为她们对她不知轻重的恶作剧把两个小家伙暴揍一顿，接着没收她们的魔杖，任她们哭着忏悔整夜才拿下来还给她们。暂时还处于老实期的两个小鬼头不敢在拉格莎面前太过放肆，然而仍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偏头冲她做鬼脸：“略略略，魔法精灵都不喜欢你，再怎么神气都是暂时的。拉格莎，你迟早会被老师驱逐出门！”

拉格莎抱着书停下脚步，甚至还未回头，她们已经握紧魔杖召唤空间精灵借助它们的力量脚底抹油跑得老远。

孩子们背诵咒语的过程磕磕绊绊，拉格莎完全能在她们念完整段咒语前揪住她们脖子后的衣领将她们提起来挂到旁边的篱笆上直到她们认错再放她们下来。但拉格莎并不觉得在嘴上放狠话的行为需要纠正，小孩子正要充满活力有竞争意识才好，没到影响她生活程度的闹腾拉格莎都不打算和她们计较。她平和地任由她们逃跑得不见踪影，才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由于小插曲的出现，本打算在院子里独自练习剑术的心情暂时消失，拉格莎将书放到房间，留下自己出门散心过两天回家的纸条贴在门口，拿起老师赠与自己的魔杖头也不回地往北方的古老森林深处走去。

大魔法师不反感继承者们四处探险夜不归宿，甚至鼓励她们出门锻炼自己野外求生能力：“等学够本领，你们总有一天会独立，离别不会提前发预告信，现在开始为那个时刻做练习完全不算早。”

拉格莎从小就一个人四处流浪，遇到老师前都活得很好，大魔法师对她更为放心，看到大弟子写好的留言便不会再过问。

她便在近几年养成在学习间隔感到疲惫、被大魔法师别的学生惹得心烦、或是纯粹不想待在室内时便选择前往人迹罕至的北方森林深处散心的习惯。

脚下是熟悉的道路，森林里树木数年长成错综复杂的根茎四处撗陈使得地面凹凸不平，普通人走上片刻便会气喘吁吁数次摔跤，在于大多数人而言进入都极为困难的森林里拉格莎却能灵巧省力又快速地前进。

上天是公平的，夺走她魔法的天赋便在另一方面补偿她，拉格莎掌控四肢的能力优秀，体力充沛，在数年根据所阅读书籍指导和自行训练下她的身手更为敏捷。若被她近身，大魔法师也很难在她手里讨到好，她被赠与的魔杖在她手中虽然无法绽放出魔法的光芒，但材质足够坚硬的它完全能胜任主人近身战的可靠武器。

红发少女扛着她的魔杖，快速往目的地前行。穿过树林午间的薄雾，避开地上湿滑的苔藓，跳过看似平坦实则藏着稀泥的湿地，与树上的飞鸟与松鼠同行。注意落脚点的同时不忘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秋季的森林染上金黄，到处藏有果实与忙着囤食物的小动物，被带着森林湿润凉爽的清风拂过脸颊，积攒在她心底的郁气不知何时消失，她忙着为夜晚的野营做准备。等她站到自己位于森林深处的秘密基地：一棵并不茂盛、和同类比起来显得格外细瘦、同样在秋天披上金绿色外套的小树下方时，怀里已经抱着捧足够干枯的树枝树叶、兜里装着几块烤着吃又香又甜的根茎，脚下还绑着只兔子等着剥皮涂上蜂蜜烧烤。

拉格莎的秘密基地正是以又高又细的小树作路标的：在茂密的树林里为了和同类抢夺阳光，这棵新生树苗铆足劲成长，高度刚刚能在林叶的缝隙够到一束阳光，可惜它肉眼可见的生长年岁不长：树干白净一点苔藓未生不说，为了够到那缕阳光努力长高（虽然远比不上同类的高度）而显得细过头的主干脆弱到好像风大一些就能将它吹折。

拉格莎刚发现它的时候喜欢它因为树叶稀少掉不了多少叶子脚下地面的干净、无法形成庞大树荫明显无法庇护一方因此没有鸟类或是松鼠选择在它身上筑巢，不用花功夫打扫或是担心自己活动打扰到其他生物休息，顺势将它以及它下方的地面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

小树看上去太过细弱，拉格莎在树下进行自己活动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太过靠近它，怕自己动作太大害得这棵在同类手里艰难求生的树苗不幸夭折。

直到拉格莎有次因为喝到酿久了些、口感与度数都高出预期的蜂蜜酒大醉一场，醉酒后撒酒疯上蹿下跳，醒来发现自己正挂在这棵在她眼里脆弱无比的小树的树冠上：它纤细的树枝稳稳支撑着她的脑袋与腰背，并没有让拉格莎半夜从树梢上掉到地上摔醒，让她抱着美梦睡得香甜。

被她醉时又踹又爬的折腾下来连片叶子都没掉的状况使拉格莎发现实际上意外□□的小树完全值得依靠——从此她便放心坐在树下将体重全靠在树上，借着树叶缝隙的光亮阅读书籍学习。

拉格莎在自己的秘密基地里熟练地用魔杖挖出深坑，先将找来的可食用根茎放在最下方，浅浅撒上泥土防止它们被烤焦，接着将枯枝和引火的枯叶放在一起搭好简易烧烤架，接着燃起篝火让它烧着，她去溪边处理兔子，回来刚好赶上美味的晚餐。

她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的，不期然想起老师新收的两个学生逃跑时念得磕磕绊绊、错上好几处的咒语，然而精灵仍旧愿意地回应她们，慷慨地将力量借给她们。

她明明比她们对魔法精灵们的性格、故事更熟悉，召唤的咒语她念得比她们更流畅正确，为什么不愿意回应她呢，她还不够虔诚吗？

突然较上劲的拉格莎蹲在烧烤架前面，将自己长度与半径完全可以跟棍棒媲美的魔杖拿起来，对着枯枝们开始念叨召唤最简单火球术的咒语，意料之中的无视发生。

这些年她看过、认真又努力地背诵过那么多的书，知道火精灵在不同种族的尊称就有几十种，刚巧她都能如数家珍，不死心的拉格莎对着那堆枯枝开始不断背诵各类语言召唤火球术的咒语。

温暖又热情的火精灵啊，拜托请回应她，就是敷衍的一点点火苗都行，她不想再听到老师失落的叹息，不想在那两个孩子面前动用武力，她想踏入老师曾展现在她面前那个五光十色的魔法世界，她想用更精巧的魔法更有说服力地指导她们，成为亲近的人能为她感到骄傲的魔法师。

“魔法绝缘体，就是天生遭到魔法精灵厌弃的生灵，它们不会看这种生灵一眼，也不会聆听这种生灵的任何祈求，这种体质在由魔法与幻想构建的阿瓦隆非常罕见，基本上一百年才能遇到一个。”

再次回想起自己体质的说明，拉格莎刚保持抬着魔杖的姿势从日头正高的下午将咒语背到夕阳西下，森林的薄雾重新厚重起来，眼前的篝火缺少火焰还是堆靠技巧摆放、但凡遇到点火星便会燃得劈啪作响的枯枝。终于将大脑里关于召唤火焰的咒语念叨完毕的她蹲在原地抱着膝盖，将魔杖横着放在膝盖上，接着将下巴抵在魔杖上，长长叹了口气。

拉格莎知道她无法召唤出火球术才是正常的，浪费那么长的时间不过是她不死心罢了。或许现在她该释怀别再做梦使用魔法，先掏火折子解决晚餐，耽搁的时间太久，天完全暗下来去溪边处理兔子太过危险，遇到别的野兽就不妙了。

今晚吃烤根茎，明天再说吃肉的事，一会儿把兔子放掉……难掩失落地在心里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拉格莎没注意到身后属于小树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出现在原地的是个踩着高跷、戴着面具披着拥有和兔子两只耳朵一样长奇怪兜帽的少年。

他看着拉格莎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措地握拳又松开，没纠结太久就决定弯腰去触碰那个看上去正在伤心的人类。

不会走路的少年无法掌握平衡，弯腰的瞬间便摔到拉格莎身上，带着她咕噜噜滚了好远，直到撞到旁边大树的树干上才停下来。

拉格莎还未搞清楚自己从蹲着在地上滚完几圈变成趴着的姿势转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显更经摔先一步回神、一直将她护在怀里的少年伸手托起拉格莎的脸，将戴着微笑面具的脑袋凑近她，不停仔细端详她的面部表情不说还伸手反复摸索她眼睛下方，确认入手干燥没有湿意后在呈微笑表情的面具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保持自己给怀里少女当垫子的姿势，用另一只手和踩着高跷的双脚艰难地把他们两重新一点点移动回未燃的篝火前。

接着握着拉格莎未松开魔杖的手凑近枯枝，用青涩的嗓音磕磕绊绊地重复着怀里红发少女最初念叨的咒语：“火……灵、帮……”

没人嘲笑他拙劣笨拙的模仿，明亮的火焰轻易驱散深秋傍晚森林的浓雾与寒意，它亮起的瞬间显得拉格莎耗费整个下午时间换着花样完整背诵咒语的举措像个笑话。

温暖的火光照亮身下少年的面具，拉格莎看到面具孔洞下方藏着的那双金色眼睛弯成月牙，他在冲她微笑。

阿瓦隆是魔法与幻想并存的国度，其中的居民有恶龙、有人类，当然也会有妖精，拉格莎会选那棵小树当自己秘密基地的路标也是有这层顾虑，就算万物有灵，树精拥有理智和化形能力也需要时间来成长，要是随便在某棵树下做自己的事情打扰到别人就不妙了，所以被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小树，按理说直到作为人类的她老死都不到树精生出灵智化形的年纪的。

……是的，按理说。

一眼就能看出来，对她笑得格外灿烂的少年正是她常靠的那颗小树：还是少年的体型正对他完全没长成大树的本体，黄绿相间的斗篷与小树之前的树叶同色，白色的长手套与长裤和树干质感一致，缠绕在高跷与手套上的藤蔓她也在小树根茎处见过——担心藤蔓绞杀小树她过去时常帮它除草，不知为何来年树下总会生长新的藤蔓，现在拉格莎知道了，因为小树是棵有自己审美的树。

以后处事不要只考虑理论知识，她得更谨慎些，毕竟在阿瓦隆，森林里的树靠久了也会出问题的。

看着树精亮晶晶看着她的眼睛，来不及再次为自己不被魔法精灵眷顾事实失落的拉格莎想到自己仇视一切非人生物的老师，开始感到头疼。

因为没有存稿光是更新就已经花光时间，所以没空修文了嗯，等全部写完了还有心思修文再修吧（拇指）

洒脱裸更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话说是不是减少每章字数就会轻松很多，下次更新写一千字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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