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IS＆GORDON 第8章 第 8 章

第二天Gordon穿着正装戴着系着温莎结的领带走出房门。

美国也时常有这种场合。

艺术作品要被大众看到，是需要社交的。

他在美国时办过几个展览，不过现在回到香港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只能等住所先稳定下来。

年纪大了，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该退休了，转型做点别的事。

不一定要创作，可以从旁辅助之类的。不是一定要跟艺术深度绑定在一起的。

Gordon走进电梯，想起前妻Peggy提离婚时对他说的话，也挺艺术的。

“I want a divorce.（我们离婚吧。）”

“why？（为什么？）”

Peggy是美国人，他们大学时就在一起，还没毕业就结婚生女。

一起生活了很久，人到中年，爱情的感觉也许不像刚在一起时那么浓烈，但他没想过离婚的。

“I want to know what it feels like to be a man.（我想知道做男人是什么感觉。）”

“Okay, if you want to be a man, I can be a‘ woman’.（好啊，你想当男人，我可以做‘女人’的。）”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还以为Peggy是因为社会分工的问题想做男人。

“No, I really want to be a man, a real man, I want to change gender.（不是，我是想真的做男人，真正的男人，我想变性。）”

美国关于变性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

“……”

“And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 men anymore, let's get a divorce.（而且我也不想跟男人生活在一起了，我们离婚吧。）”

“What about the daughter?（女儿怎么办？）”这是最重要的问题，这场婚姻里还有他们两个最亲的人——Alice.

“My daughter is with me. She grew up in this country, I won't let you take her away.（女儿跟我。她从小生活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I also live here.（我也生活在这里。）”

“I remember you said you wanted to return to Hong Kong.（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回香港。）”

“What if she also wants to go back?（如果女儿也想回去呢？）”

“Let's wait until she's an □□ before we talk about it.（那就等她成年再说吧。）”

走到马路边上，GORDON伸手拦下一辆的士。

“中环H queen‘s pace画廊，多谢。”他上车之后说。

看着路过的人物，风景，高楼大厦。

是想回来的，香港。

没想到是一个人回来。

进入佩斯画廊，远远就看到Andy的身影。

Gordon快步走过去。

“Andy，好久不见。”

“GORDON，好久不见，终于回来了。”Andy一看到Gordon就露出了微笑。

“是啊。”

“今天随便看看，给点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的。”

“哇，领带，需不需要这么正式。”

“我以为需要，找LOUIS借的。”Gordon伸手铺平胸前的领带。

“LOUIS，怎么会找他借？”

“现在住在他家，各种阴差阳错，不讲了，入场吧。”

“好。你先进，我再等几位同事。”

“好。”

Gordon在会展慢慢走着，感受着会场内的灯光，光照在艺术作品上的光线，音乐，旁人的刻意压低声音讨论的交谈声和他们移动时的脚步声。

被分解的一切，又汇聚在一起，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展览里，在脑海里分析着创作者的意图。

Andy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又侧身看了眼他身上的领带。

“真的不需要这么正式，取下来吧。”

“啊？”

“都没人戴。”Andy示意Gordon看向其他人的衣着。

只有Gordon戴了领带。

“我去趟洗手间。”Gordon将手里的杯子递给Andy。

对着镜子解开取下领带，Gordon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像还需要解开两颗扣子才显得休闲一点。

又解开两颗扣子，将领带叠好放进西装内袋里。

得找家干洗店洗好再还给Louis才行，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