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指着自己被扒开的半边衣领和新盖的“戳”,问他:“究竟是谁在转移注意力?”
“谁叫你先招惹我。”陈嘉树无赖地耸耸肩,越发来劲:“你男人多厉害你还没有试过,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杨柳:“……”
这个人只许自己耍流氓,不许别人脱衣服,并且还特么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简直是世界驰名双标!简称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陈嘉树终于闹够了,一本正经道:“说正事说正事,那什么……他们是怎么看出来我俩有一腿的?”
杨柳:“……”
好像还没有闹够的样子!
“你想多了,不用怀疑自己,你就是个赠品。”杨柳粗暴地揉着他的头发,说道:“就是超市里那种卖不出去的货,还有一天过期的酸奶和两个小时就变质的面包!”
陈嘉树头发不算长,勉强被他搓出来一团鸡窝的造型,也没有在意,好脾气地等他完成了“大作”,才慢悠悠地开口:“没事,反正你这伤口撕裂也不算严重,嚣张也就这几天了,小老弟,好好珍惜哟!”
杨柳:“……”
这红果果地威胁是怎么回事!
陈嘉树得意地挑了挑眉,贱兮兮地笑着,“谁叫我是哥呢,就该宠着你,是吧?”
杨柳无语地把他的手拿开,自己去桌边倒水喝。
陈嘉树眼力见十足地端着茶壶替他满上,然后殷勤地问道:“好喝吗?老公喂的是不是特别特别甜?”
杨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咳咳……刚刚说什么来着,咳咳……哦,为什……”
“怎么还咳上了呢?看把我家小宝贝儿呛的,哎哟,老公喂得少,怪稀罕的,喂多了可能就没这么激动了。”
杨柳要疯了,“你能不能别插嘴!”
陈嘉树自动禁言了两秒种,杨柳刚要说话,就听见陈嘉树问:“那你喜欢哪个部位?”
杨柳:“……”
啊啊啊!!!喂!110吗?这里有老流氓荼毒青少年啊!快来把他抓起来!什么?出国界了?
好在杨柳心里素质好,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无视老司机开车,继续说道:“四月大概是觉得能够通过你找到陈博士吧,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我又不是搞中介的。”陈嘉树扶额,“怎么全世界都在找他?这老头子的隐藏身份是什么国际巨星吗?他有我帅吗?”
杨柳终于顺利喝了一口茶水,舔了舔唇,说道:“所以说啊,你在这里就是个可利用的工具人而已。”
“哦?你们觉得他会来找我?他那个爸爸和我这个儿子都只是冠名而已,这些人不专业啊,都没做市场调研是不是?”陈嘉树想了想,看着靠在桌沿边上的杨柳,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四月为什么没有催眠你?”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是催眠失败了,还是你压根就没有被她催眠?”
陈嘉树坦然地撩起衣服下摆,大喇喇地指着腹部上一条新鲜的血痕给他看,“我舍不得你一个人疼,陪你一块儿受着,你一个伤口我一个伤口,咱们就是两口子了,必须同甘共苦啊!”
“……说人话。”
陈嘉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发夹,发夹锋利的边角还沾有些许血迹:“苦肉计还是挺有用的,果然疼痛会分散注意力,灵魂出窍都能给拉回来!”
陈嘉树潇洒地甩地甩额前的碎发,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不要看四月的眼睛么,那时候四月站出来替我说话,我要是不配合,保不齐下一秒乔纳森就要把我崩了,我怎么能让你守寡呢是吧?”
杨柳松了一口气,“算你机灵,省得我揍你。”
“不只机灵,我还特听老婆的话!”陈嘉树一脸“求表扬”的凑近他,“要不要奖励一个吻?”
杨柳耸肩推开了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留着别人的发夹来索吻?哥哥真是暖男一枚呢。
”
“呃——”陈嘉树忽然想起来此物的出处,嘴唇微微颤动,“那个……本来开完锁要还给丁玲的,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后来这发夹不知道怎么就落我口袋里了,然后……”陈嘉树突然话音一转,挑眉戏谑道:“你还跟女人吃什么醋!”
杨柳很无语:“哥,你五行缺德。”
“没事儿,不缺你就成。”陈嘉树“啧”了一声,“你丫怎么又给我打岔了?四月只要催眠你就能控制你做任何事情,为什么还要搞这么麻烦?闲的?”
杨柳清亮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只是一瞬,却被陈嘉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等了一会儿,见杨柳仍低着头沉默,于是摆了摆手,神情轻松地笑道:“不想说就算啦,瞧你这小媳妇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了你……”
“如果可以,她当然会用最简便快捷的方式,可是我……”杨柳抬起头,说道:“……我脑子里有颗芯片,芯片影响了大脑的某些神经连接,换言之,我即便盯着她的眼睛看,也接收不到她的催眠信息——她无法催眠我。”
陈嘉树愣了半晌,才道:“卧槽!你特么不是AI吧?!”
杨柳:“……”
“……人机恋,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陈嘉树故作为难地挠挠头,“……就是不知道在生理上费不费劲,以前也没试过和AI那个……”
杨柳扶额:“……我觉得你的脑子才被植入了芯片,还是岛国出产的!”
陈嘉树故意插科打诨让自己心态好点,才正色问道:“谁这么丧心病狂,在你脑子里植芯片?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就跟纹身差不多吧。”杨柳淡淡地摇头,清亮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你小时候不是会用笔在手腕上画表吗?前一天两天看着自己还觉得挺酷,可是也就那两天有感觉,等手洗干净了,也就不记得这回事了。”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杨柳:“……”
陈嘉树叹了一口气,为了缓和气氛又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会在手上画手表?”
“……你没画过吗?”杨柳淡淡道:“我以为每个人都会做这种蠢事。”
陈嘉树反驳:“哪里蠢了!我还有可爱迷弟!”说完又觉得自己在自掘坟墓,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来着?是哪个王八蛋在你脑子里植芯片的?!”
“我养父。”杨柳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琐碎家常,漾出一个颇为讽刺的笑意:“毕竟能领养到我这样的天才不容易,怕我走丢,就给我装了个GPS。”
“……”陈嘉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记得之前杨柳对他养父三缄其口来着。
这年头的父子关系都这么烂吗?!不管亲不亲生的!
“那行吧,”陈嘉树没想到无意又戳到人痛处,尴尬地拍拍大腿,“我没问题了,咱俩就准备私奔吧!”
……
桦城。
周思源开着一辆白色兰博基尼跟在两辆警车后头,副驾驶的赵加索抱着电脑一脸激动,“哇撒我亲爱的周总,你又换座驾啦!这回又跟你家皇太后下了什么军令状啦?!”
“带个老婆回家。”周思源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座前面的警车?”
赵加索愣了愣,“啊?有问题吗?”
周思源:“你自己想。”
“不是你让我跟来的吗?”
“小赵啊……”周思源无奈地提点他,“我以为作为一枚技术宅,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的用意——我开这车是来接老婆的,不是来当司机的。”
赵加索先是一怔,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再是一惊,猛地将笔记本电脑挡在胸前紧紧抱住,“周总,你想干什么?我……我卖艺不卖身!”
“……”周思源气得一巴掌拍他脑门上面:“骚年!想什么呢!老子爱好女!”
赵加索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不想这么草草结束二十年的母胎SOLO呢……”
“合着我还配不上您?!”周思源怒吼道:“下车!”
警车停在一幢灰白的房子前,周思源踩下一脚刹车,正好和警车副驾上的苏小洁停了个并排。
周思源早就扬起了嘴角,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含情脉脉地和找准机会和苏小洁同时推开车门,周思源故意大力往警车车门上撞,而后在苏小洁错愕的眼神中温柔地笑道:“这默契也没谁了!”
一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手重了的赵加索颤抖着下了车,然后就发现周思源这货居然为了“默契”自己磕掉几万块,妈妈耶!
赵加索讪笑道:“那个……周总啊,我刚刚才知道我妈妈瞒了我二十年,其实我性别女……”
节操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周思源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视线跟着苏小洁环顾一周,唯独跳过了“狗腿少年”。
苏小洁带着周思源大致看了一下现场,除了发现几个吃剩的快餐包装袋以外,再没有别的踪迹,“看这样子,应该是昨晚吃剩的。”
周思源十分赞同:“对,他就是昨天下午失联的,我们觉得不对劲,才找了熟人调到监控,没想到监控居然拍下了他们被绑票的全过程。哎哟好吓人啊,这青天白日的,居然公开绑架,这世道怎么这样?!”周思源抚着胸口,“让我这样的大帅哥多没安全感呐,不过如果你在身边的话,我就放心了!”
“……我记得陈嘉树身手不错,不应该没有还手之力啊!”苏小洁明知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是微微脸红了,不过还好已经带着他绕到了后门,同事们大都隔得比较远,才没被人听见。
“唔,是啊!”周思源点点头,说道:“谁知道他呢,也许是想带着小朋友玩大冒险?不过这哥们也太倒楣了,刚被警察追完,又有人绑票,前后脚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哦,就一顿饭的时间。不过那些人图什么呢?一起从华天走出来的,明明是我比较有钱。”
苏小洁:“……”
“不过攸县这地方空旷又荒凉,实在太适合杀人抛尸了,电影里面不都这么演的吗?啧啧,老陈这次不会踩过法律的红线吧?”
苏小洁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谁踩红线?”
“老陈手重,说不准就防卫过当了,不行,这两天我还是回去翻一下《刑法》,估计用得着!”
苏小洁:“……”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周思源为陈嘉树拼命的样子,她大概会觉得周思源不是心心术不正,就是包藏祸心。
“啊!!!”
不远处的稻田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赵加索揪着自己的裤腰带一瘸一拐地跑过来,一张脸惨白至极,惊慌失措地喊着:“警……警察叔叔!救命啊!!!有人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