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第10章 第十章

人一世，物一世

最重要开心得彻底

想放胆消费

无节制

不过地方细

住得贵

看物价鞭打打工仔

打拼出真谛

穷要有骨气未必失礼

…

《人一世物一世》—MR

手脚迟缓地挣扎着，胸口像被绑上巨重的哑铃，

大量的水从嘴巴涌进身体内，单向流动，呼吸无法，

这就是窒息吧。

惊吓着醒来，满身的汗，

只是梦，一个关于溺水的梦。

看看手机，才03:12，却睡意全无。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是短短失踪数日的失眠。

想想也是，大学开始就一直持续的东西，

怎可能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太天真了。

换上跑步的衣服，走在空荡荡的街头，围绕着天河体育中心，

一圈一圈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走着。

城市的清晨，总是透露着清醒和出奇的冷静。

你会在街上遇到卖小吃的小贩，

刚从pub出来吐得乱七八糟的男男女女，

随地大小便的的士司机，

还有24小时不停歇的交通灯。

无所事事和漫无目的应该是形容本人的最好之词。

无需工作，没有人要你养，也没有人想养你，

没有向上的动力和方向，

也没有离开人间游戏的勇气，

实锤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耳机阵亡在05：33，那就，回去吧。

沿着天河北往主干道走去，回家，洗澡，竟开始有些许的困。

父母的唠叨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感觉已无法应付，倒在了床上。

不自觉回忆起俊杰，有些东西，时间久了，很难一刀就切开。

那就在这回忆的陪伴下，睡过去吧。

醒来已是中午，家人给我留了饭。

伴随我午餐的，还有妈妈的指责，指责我的任性，不知所谓。

我只是默默的把饭干完，并没有回应一丝一毫。

最后，放下碗筷，平静地问道：你们决定好了？搬去天河北还是留在这里？

妈妈沉默了，其实他们的心态我是了解的。

突然间说买了套房子在市中心，搬与否，心里确实没底。

就让他们再考虑下吧，反正，我也不赶时间，确切来说，我现在是真的很闲。

见她迟迟没有回应，我便准备回自己房间，收拾下，为之后的独居作准备。

她突然开口道：那就搬过去吧。

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和忐忑。

他们的决定比我预想的要早到来。

或者，矫情从来都是我自己，别人还是能很好地去做决定的。

于是点头示意已知悉。

这是，爸爸也买菜回来，

于是顺便上楼拿了复印好的平面图给他们，看他们要怎么规划那套房子。

傍晚时分，我来到澄海的音乐教室。

在等候时，观察了下环境，

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一个老师带一个学生。

说起来，跟健身私教课有点像，唯一的不同仅仅是场地吧。

自从我跟他告别了旧公司，就已多年不见，

偶尔也只是在朋友圈刷到他的自弹唱短视频。

等了一会，他上完课出来，

我发现，

他已不是曾经那个少年，

胖了好多。

嘛~~~

看来我扔去健身那些钱还是值回票价。

本就不算太熟，难免一阵尴尬的寒暄。

他笑着问我：怎么会突然想学唱歌？

人虽然胖了，温文尔雅还在，

可能是搞艺术的，气质总有些不一样。

我笑着回到：只是想学一首粤语歌，想唱好这首歌。

然后简单交流了需求与服务，用一个半小时试着上了一节体验课。

于是买了12节课，先试试。

约定好每周的二和四晚上八点。

一切都很顺利，其实，真的跟买健身私教课的套路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个月，在忙碌中渡过。

新家的装修，找各种施工队，选购家具。

帮爸爸妈妈入伙，自己搬到另一间屋独居，

虽然仅仅隔着一条马路，但是这样的相处比之前群居更和谐。

独居的的住处只有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床垫，

其他的家具，不甚需要。

其实，沙发也不是必需品，

只是记得俊杰曾经说过：

若有机会同居，一定要买张很舒服的沙发，

若是吵架了，至少能睡的舒服点。

现在，新家有了，沙发也有了，他却不在了。

周一三五晚健身私教课，二四跟澄海学声乐，周六日休息。

不知是否故意让自己生活充实，减少点闲暇去想起他。

不由感叹，与社畜的充实完全不一样。

那加班没日没夜，所有需求逆来顺受，结果不过是担惊受怕和中年淘汰，

种种辛劳换来的不过是贬值和过气。

现在的生活，做有兴趣的事，学自己选择的知识，没有压力。

某个周五的晚上，跟健身教练撸完铁，

看着镜中的自己，被运动背心包裹的□□，确实长进不少。

其实也差不多到我理想中的状态，

正想着跟这个带了我两年的教练调整下训练时间，

从每周三次改为每周一次。

突然，手机持续震动，

一看，原是澄海。

我就奇怪，他一般很少直接电话我，难道下周的课要改期？

行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爽快的接起了电话，

就想着快点说完回家洗澡去，

身上粘哒哒的汗让人十分不爽。

电话接通，没有问好，直接来了句：今晚有空？

我迟疑了半刻，疑惑地回到：有是有～～～咋了？

“太好了！我们今晚约了几个人玩乐队，但主唱临时有事，你过来玩吗？”他的声音里透露着兴奋。

看来，他对音乐的热情一直没有减退。

当年在公司的时候基本上年会表演啥的都是他撑着，

我最印象深刻的是他永远不会掩饰自己对音乐的热爱。

正忘我地回忆着过去的他，那个还非常消瘦的小骚年。

电话那头传来了催促声：来嘛，他们都很好玩的。试一次嘛。

我突然想起，他不就是主唱吗？当年就唱的超好饿，不然我怎么会想起他来。

便问道：你不就是主唱？哪来缺主唱。

他尴尬地回到：今晚的主题是经典粤语歌，你粤语比较地道，我是键盘手。

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唱歌，也唱得很好。

奈何，感觉就是缺了点观众缘。

想了想，自己又没玩过乐队，要不试试？

粤语中有一句：人一世，物一世，什么都试试。

于是我一口答应下来。

刚想说我洗完澡再过去，

那边已经来了句：你现在赶快过来吧，我们都在音乐教室，等你哦！快一点，其他人快到齐了。

然后，电话，挂了，

就，

挂了～～～

我拿着手机在健身房的储物柜前，凌乱了。

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背，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原来是教练，他问我怎么了，是否有人体不适，我摇摇头。

心想，反正玩乐队那帮人也不认识，

大概玩完这次也未必有机会再见，

毕竟，自己唱成什么狗样还是挺清楚的，臭就臭吧！

把东西全扔进袋子里，穿着人字拖，坐上网约车直奔音乐教室。

辗转间，到达了目的地，推开那扇略有重量的隔音门，

除了澄海，另外两人已就位。

才发现，原来4个人就能组乐队。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笑笑，为何不好意思？

我也不清楚。

澄海热情地给我介绍鼓手JOJO和吉他手啊华。

外形上倒是跟我对音乐人的形象不太一致，

还以为都是长发颓废皮裤风，

然而，也不过是路上的你我他而已。

相□□头say hi之后，聊了聊要唱的歌：

第一首《喜欢你》Beyond。

第二首《下雨天》梁咏琪版本。

我发现，说国语的人群里，都沉浸在Beyond的世界里出不去。

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创造的音乐世界太璀璨，影响深远，时至今日。

《下雨天》倒是我比较意外的，相对比较冷门。

他们说起这歌名的时候，还以为是当年南拳妈妈的作品，

不由感叹他们对经典粤语歌的阅读量惊人。

开始的时候十分不顺利，因为，我太紧张了，根本进不去。

试了几次才慢慢摸索到个大概，

跟平时带耳机听歌的感觉很不一样，

至少，感觉上每次伴奏都有些许的差别。

然而，知道又怎样，继续跟不上。

幸好跟他们还不熟，不至于直接指出问题，

以循循善诱为主，

然不由感叹，《喜欢你》真的好难唱。

经过一番争斗后，勉强完整唱完了一次《喜欢你》。

其实，我已经身心俱疲，竟有点希望快点结束。

我看他们兴致倒是挺好了，就不敢提出，于是接着来第二首《下雨天》。

这次，反而顺心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刚刚那首《喜欢你》让我熟悉了整个流程，

人也没那么慌。

确实，我自己都觉得《下雨天》唱得挺好的。

就这样，我们玩到了凌晨1点，

喉咙已经沙哑，仍然乐此不疲。

这感觉，对我而言，是失踪多年了。

想不到，三十多岁人又突然体会了一遭，甚是有趣。

回到自己住处，边洗澡边回忆着今晚肆意唱《下雨天》的自己，

忍不住在花洒下用嘶哑的声音哼鸣着点点滴滴的歌词，意犹未尽。

终于，洗漱完毕，

完全放松地躺在客厅的床垫上，

想着，今晚可能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他们玩音乐了。

毕竟，本来约好的主音会回来。

其次，自我感觉良好，不代表真的唱得很好。

我就是这样，在失望之前，先给自己做个心理防线，就算真的发生，也不至于过分失望。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